月上中天。
清冷的月輝自窗外灑進,沿著牆壁、窗櫺蔓延開去,彷彿一道道水紋緩緩擴散。
一襲出塵白衣的女子如玉面容上只浮著淺淡的神色,脣角的笑意似是而非,墨玉眸子裡流瀉而出的是淡淡的不在意:“你不相信本宮,也無妨。”
如雲的衣袂輕擺,那蒼白的薄脣逸出的字眼依舊寒涼:“原本,答應救她,也不過一時興起。”
那紫衫男子望著她良久,終是起身,讓出了地方。紫笙道:“我去給你們護法。”
白穎華微微彎脣,望了一眼掩門出去的那一角紫衫,便轉眸正色望向還在昏迷的靈溪,擡手,伸出兩指輕搭在靈溪的手腕上,白穎華闔眸。
——落兒的醫術,倒是在不斷精進。
白穎華脣角勾起一抹可算得欣慰的淺淡笑意,而後便收回手指,如雲衣袂凌空一拂,便將靈溪身子帶起,待擺正她的坐姿,白穎華方飄身而起,落在牀榻之上,靈溪身後,擡起左手,豎掌拍在靈溪後心處。
門外,一襲紫衫倚著廊柱,手中勾魂索低垂,面容卻是徑自仰起,望著夜幕中的銀月。
——什麼時候喜歡上溪溪的,他也記不得了。也或許,根本就不知道吧。就那麼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
——和那呆頭呆腦的血柒不一樣,混跡在百花叢裡的他早就明白情之一字的厲害。故而從未想過去招惹。
樓主給了他活下去的機會,他便下定決心要還他這恩情。只是這世上還有什麼是比命更貴重的東西?他欠了樓主一條命,便早已做好奉獻一生的覺悟。
第一次出任務時,他便知曉自己從此踏上了不歸路。
然就在他漸漸地從“十三瑟”中脫穎而出時,卻是有三個孩子,成爲了“七殺”。那是他最終的目標,於是他暗下決心,定要儘快成爲七殺之一。彼時的七殺尚不完備,還有兩個空缺。
爲了早一日達到目的,他選擇了鋌而走險,接下了一個單人很難完成的任務。他去執行任務前,莫之老大很擔憂地看著他,然而樓主卻是半點也不在意。他忿忿,在心底念著定要報答樓主的恩情,便執意去了。一開始十分順利,可就在他以爲一切都已在掌控之中,正要給那目標最後一擊時,卻不想那是早已謀劃好的陷阱。
城外的楓樹林裡一片悽紅,他被重傷,卻無法逃離包圍。然而在他甫要吞藥自盡時,一襲水碧色從天而降。
現在想來,那時不過十四歲的靈溪其實並未長成,然而那一手冷嬋匕卻是舞得十分美麗。到如今,他還記得,那一日的楓林裡,水碧色的衣袖翻飛,羅裙輕舞。那是他最美好的記憶。
雖然去救他的人還有血柒和兮若,可他卻只看到了那一襲水碧色的羅裙。事後血柒懶懶地告訴他,去救他不過是樓主吩咐。於是他心裡便再無對血柒和兮若的那一絲微妙的謝意,可卻奇怪地,開始想看見那一襲水碧色羅裙。
靈溪心思細膩,他臥榻養傷時,便時不時地會帶一些小糕點去看他,偶爾還會幫著辛黎先生照料他。偶爾靈溪去的日子隔得久了些,他便覺得很不是滋味。漸漸地,連辛黎先生都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著調侃他。
可就在他傷愈之時,興沖沖地去找她,卻發現她和血柒在一起。而那清秀面容上的笑容,是與他一起時不曾有過的。
心中一片苦澀。他發了瘋般磨練武藝,拼了命執行任務,終於在五個月後,成爲七殺之一。靈溪笑著恭喜他,他卻攬著不知從哪裡帶回樓的美豔女子,笑得恣意張狂。
紫笙輕嘆一聲,卻聽身邊有人道:“小爺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會嘆氣。”這聲音太過熟悉,那奇怪的語氣在他聽來還是一貫地惹人討厭,而這話裡的意思,竟也多少有了些陰陽怪氣的腔調。
他斜了身側那紅衫男子一眼,道:“老子不想看見你。”
血柒頓時一噎,隨即有些訕訕地,道:“靈溪不會有事的。”
紫笙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給他:“你又知道?”語氣倒是稍稍緩和了些。
點點頭,此刻的血柒頗爲認真,面上再不見了他以往看不慣的那玩世不恭的紈絝態度,琥珀色的眸子裡清清亮亮的,全是肯定的意味:“因爲小華華答應了救她的。”
紫笙蹙眉,片刻後道:“你這麼相信的?”
血柒道:“小華華會治好她的,紫笙。”聲音輕輕的,然而不見了妖嬈魅惑,只有滿滿的篤定與相信。月光傾灑,那一張魅惑的容顏上血痣殷紅,卻莫名地,稍稍順眼了點。
紫笙良久後才道:“我是很明白她的厲害,不過血柒,樓主如今不在,你真不怕她出事?”
血柒蹙眉:“你在說什麼?”
紫笙望了他一眼,卻發現他好似真的不知曉一般,只得無奈聳肩,道:“她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吧?溪溪體內那一股子陰毒內力如要祛除,一般來看得需至少三十年的內力。我不明白她是哪裡來的自信能救溪溪,可明顯她方纔的情形不容樂觀。”
紫笙說得端是輕描淡寫,可血柒心間卻泛起愈來愈大的不祥預感,一手抓上紫笙的肩,他幾乎是低吼著問:“你是說小華華的傷還沒好?!”
理所當然地白了他一眼,紫笙擡手把他的手扯下:“別動手動腳的——當然不會好,方纔還吐血了呢……站住!”眼見血柒就要破門而入,紫笙手中勾魂索一橫,便將他堪堪攔在了門外。
血柒神色焦急,見他攔他,不由怒了,面色陰沉地似乎可以滴出水來:“讓開!小爺要進……”
“你現在進去無濟於事。”紫笙眸光沉沉地望著他,手中勾魂索半點要讓的意思也無,“行功之中最忌打擾,你現在進去,指不定會將溪溪直接害死,那白穎華,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血柒一頓,卻是被他這一說,漸漸地冷靜下來,沉了眸光,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到一邊的廊柱邊,深吸一口氣,閉眸坐下。紫笙暗暗鬆了一口氣,垂了手中勾魂鐵索,
走到另外一根廊柱邊,雙手抱胸,眸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木門被緩緩拉開,一襲白衣緩緩地走了出來。血柒忙彈起身子,上前一步,問道:“小華華,你怎麼樣?”
白穎華煞是詫異地擡眸看了他一眼,卻並未言語,倒是一邊紫笙走過來時,她薄脣微啓,聲音低低地,透著幾不可察的疲憊:“她暫時已無性命之憂,不過百日之內不可動武。”頓了一頓,她又道,“若要她恢復地快些,便讓落兒多照看些罷。”
這話音甫一落地,那紫衫男子便急急地推了門徑自進了屋去。而血柒卻忽地伸手扯住白穎華的右手,琥珀色的眸子裡閃著細碎的心疼——那原本纏著紗布的右臂隱在寬大如雲的衣袂中,可如今,那衣袖上都染了斑斑殷紅的血跡。
拂開血柒的手,白穎華脣角勾起一個近乎於無的淺笑,望向他的墨玉眸子裡浮著一層寒涼:“血柒,答應你的,本宮做到了。”
血柒被那微微寒涼的眸光一掃,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心下浮起淡淡的,冰冰涼涼的感覺——爲什麼,他覺得此刻的小華華……好像要說什麼他不會想聽的話呢?
然下一刻,血柒琥珀色的眼眸裡,瞳仁便倏地細若鍼芒——只因那人緩緩地瞥了他一眼,清冽的聲音如同山泉流過他心間:“至此,本宮不欠你什麼了,你也該——鬧夠了罷。”
——“血玉樓裡,不是還有你在意的人麼,早些回去罷。”最後,那一襲出塵的白色衣衫飄身而去,消失在他眼前時,只留下這樣一句淡淡的,彷彿含著一絲溫暖的話語流瀉在他耳邊。
然而血柒卻覺得,從裡到外,從頭到腳,涼了個,徹徹底底。
月光依舊清冷,小院裡忽地紅衫一閃,卻是那面容妖嬈的玉修羅衣袖一揮,飛身追了上去。
——她是埋怨他要她去救靈溪嗎?
——他確是在意靈溪,不過那是和在意莫老大,在意混蛋兮若一般的“在意”,絕非對小華華的那般“在意”。
——輕輕鬆鬆地便道要他回去,這件事情,他須得向她要一個解釋,合理妥帖的。
——然後再鄭重地和她道歉,向她道一聲“對不起”。若是早知她傷重未愈,即便……即便是拼命拖上幾日,也要等她身子好了,再允她去救靈溪。當日他滿心惶然,開口求她,如今想來,才知曉那一句話是多麼地過分了。
血柒向著方纔那一襲白衣消失的方向飛身而去,漸漸地,便離了那客棧後院,離了蔓株城,沒入樹影憧憧的蒼茫夜色中。
待第二日一大早,所有人尚未起身,便被一襲紫紗廣袖留仙裙的少女挨個兒踹開了房門。
“秋沉落?一大早的你又發什麼神經?!”夭月睡眼惺忪,抱著被子坐在牀榻上一邊揉眼睛一邊道。然而她話音未落,那紫紗少女便一個轉身消失在她房間裡,夭月額上啪地爆出一根青筋,騰地從牀榻上跳下來,乾脆利落地換了衣服,怒氣洶洶地去追秋沉落。
然一出房門她便看見孤月、攬月、嫣月等人竟也都差不多時間奔出房門,面上帶著或疑惑或憤怒或擔憂的神情,向著客棧的另一邊尋去。
“小落?”雲容早已起身,此刻正坐在梳妝鏡前,寧蝶正在爲她挽發,卻不想房門啪地被踹開,主僕二人一時驚訝,卻看見來人竟是秋沉落,雲容便詫異地喚了一聲。
秋沉落看見她,愣了一愣,忽然跑到她面前,面上一副快要急哭了的神色:“容兒容兒,你看到穎兒了沒有?”
“穎兒?”雲容詫異了一下,搖頭,“不曾,昨日她不是還在昏睡?而且——你昨日不是說要守夜的嗎?”
秋沉落壓抑著哭腔道:“我是在守夜沒錯,但是、但是……我不小心睡著了,結果一醒來就發現我躺在牀榻上,穎兒不見了蹤影!而且——”她頓了一頓,又道,“穎兒枕邊還有血跡!”
雲容面色一變:“什麼?”
秋沉落伸手扯住她的衣袖,終是溼了眼眶:“容兒,怎麼辦,穎兒不見了,她本來就受了那麼重的傷,但是、但是……都怪我!要是我……”
雲容忙擡袖擦了擦她的眼淚,道:“你先別急,來,坐下。”她將秋沉落拉到梳妝鏡前坐下,道,“你慢慢說,穎兒不見了,你把整個客棧都尋過了?沒人知道穎兒在哪嗎?”
雲容口中問這話,手中卻絲毫不停,開始給秋沉落梳髮——這冒冒失失的小公主被噩夢驚醒後見不見了白穎華,心慌意亂便直接四處踹門尋人,一頭青絲早亂得不成樣子。
“我,我不知道,容兒,我做了噩夢——昨晚上明明我就只想著在牀榻邊趴一會兒的,可是今天一醒來,我就發現我蓋著被子躺在牀上——這肯定是穎兒做的!”頓了一頓,似乎慢慢理清了思路,秋沉落接下來的話不再語無倫次,“你知道嗎,容兒,我昨晚上做了噩夢——我夢見、我夢見……”
似乎夢中的情景再現在眼前,秋沉落倏地全身一顫,杏眸裡氤氳起大量的霧氣。雲容忙擡手撫了撫她的背,輕聲道:“小落莫怕,那不過是個夢而已。”
秋沉落卻是倏地一轉身,擡手緊緊抓住了雲容的手,力道之大竟是眨眼間便將雲容的手腕抓出了一道淤青。只是雲容卻是沒有心思去管那淤青,因爲她望見秋沉落的眼眸裡浮著的驚懼一層一層,竟好似是如今醒著便被夢靨住了一般。
“小落,小落!”雲容湊到秋沉落耳邊,大聲叫道。
秋沉落被她數聲迭喚,終是陡然清醒了過來,望著她,脣瓣上下翕動,卻是半點聲音也沒發出。雲容蹙了蹙眉,甫要說什麼,就見眼前人影一閃,待再看清時,雪慕遠已然將她攬在懷中,對秋沉落怒目而視:“你幹什麼?!”
秋沉落被雪慕遠這一吼,倒好似是終於嚇回了神,怔怔然不明所以地望著他們。雲容沒好氣地掙開雪慕遠的懷抱,翻了個白眼給他道:“那是小落,倒是王爺你,做什麼要吼小落?”
雪慕遠望她一眼,
忽地問道:“疼不疼?”
雲容莫名其妙,剛想不理他,卻見雪慕遠伸手扯住她一隻手,握在手掌中輕輕地揉捏著。雲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已然青紫,倒是方纔一直記掛著秋沉落的異狀,才一時不曾感覺到而已。心下頓時一片柔軟,雲容輕咳一聲,抽回自己的手,道:“多謝王爺關心。”
秋沉落也發現自己方纔將雲容的手硬生生地抓出了一道青紫,頓時不好意思地看著她:“容兒,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雲容不在意地擺擺手,隨即蹙眉問道,“小落你到底,夢到了什麼?”
——小落不同於天兒,膽子倒是大得很,雖然會對於蟲子和爬行類生物十分懼怕,可很少見她如此驚懼。雲容這樣想著,便如此問了出來。
然而秋沉落的回答卻是出乎她的預料:“容兒。”她神色嚴肅,“你先告訴我,這個時空——這個世界有沒有火藥?”
雲容一怔:“火藥?”
倒是一旁的雪慕遠閒閒地開口了,顯然對於方纔秋沉落對雲容的作爲不滿,雪慕遠的語氣有點點不鹹不淡的:“自然是有的,怎麼,你四處遊歷江湖,難道沒見過煙火?”
“煙火?”秋沉落愣了一下,半點也不計較雪慕遠的態度,“你是說——煙花?”
雪慕遠點點頭,一臉的理所當然。
哪想到秋沉落卻白了他一眼,道:“我問的是用作軍事的火藥,比如火炮什麼的,不是說那些給小孩子玩的煙花。”看她面上的神情,竟好似在說“雪慕遠你是白癡嗎?”一般。
雪慕遠卻罕見地不曾和她計較,而是怔怔看著她:“用作——軍事?火炮?”
秋沉落一見他的神情便知這世界,不,至少紫雪國是不曾有過火炮這種東西了,當下便長長舒了一口氣,一副安下心來的模樣,倒是雪慕遠忽地上前一步,神色激動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火藥可以應用到軍事上?那個‘火炮’,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能不能做出來?”
雲容見雪慕遠如此,心中頓時涌上不好的預感,忙一把推開他,向秋沉落道:“小落,你夢見了……?”
秋沉落點點頭,道:“我、我……我夢見有許多的火炮對著穎兒,然後、然後……”她卻再也說不下去,然雲容卻是明白了。
心中片刻間便已有定奪,雲容冷冷覷了一眼神色依舊還很激動的雪慕遠,道:“王爺,小落所言不過是夢中事物,還望王爺莫要往心裡去。”頓了一頓,她壓低了聲音,道,“小落,先莫要去管那什麼‘火炮’了,找穎兒要緊。”
只是她雖嘴上這麼說,“火炮”這東西,還有秋沉落的這個夢,她卻是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雪慕遠原本還想向秋沉落多問一些火炮的事情,卻又聽雲容說到白穎華,心中頓時浮起老大的不痛快。不過顯然,若是不尋到白穎華,只怕秋沉落是不會靜下心來和他好好談談的。當下無法,雪慕遠便也打算去和她們一起,四處找找那白穎華的蹤跡。
然此時一襲絳衣的嫣月卻是闖了進來,見到秋沉落便是一揚鞭:“秋沉落——!”聲音裡含著巨大的怒氣,彷彿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那長鞭來勢洶洶,秋沉落自知身後還有云容,若是她閃開了去,受傷的定然是雲容,當下便一咬牙想要硬接,卻不想側面忽地竄出一道漆黑的鎖鏈,直接將那來勢凌厲的長鞭給擊飛了。秋沉落轉眸看去,卻驚訝地看見一張頗爲眼熟的俊俏面孔。
“看什麼?”紫笙收回手中勾魂索,瞪了一眼秋沉落。
秋沉落擺擺手,道:“謝謝你!”而後她便又轉向門口氣急敗壞的嫣月,沒有好聲氣地道,“嫣月,你又搞什麼名堂?我哪裡招惹你了?”
嫣月一頓,卻是道:“你說你守夜,結果呢?!你告訴我你把公子藏到哪裡去了!”
“啊?”秋沉落頓覺冤枉——她還在這裡四處尋找穎兒呢,怎麼這一會兒工夫,就變成她把穎兒“藏起來”了?
雲容玲瓏心思,當下便察覺不對,問道:“嫣月,你可前後尋過了,穎兒不在此處?”
“莫說這客棧,方纔我問過昨日守夜的衆人,並不曾見到公子出門,但——公子確實不在這院中,就連攬月,也還在這裡。”她話音未落,便側了側身,雲容便看見一臉蒼白之色的攬月立在門口,一臉欲言又止。
雲容蹙眉,道:“攬月是——穎兒的?”
“貼身護衛。”秋沉落在一旁道。
雲容點了點頭,看向攬月,攬月這纔開口道:“屬下昨日——昨日被人下了迷藥。”
這就是爲何她臉色蒼白了——她是公子的貼身護衛,可卻在眼皮子底下弄丟了公子,這……
“迷藥?”雲容臉色一變,倏地看向嫣月,可嫣月卻是搖了搖頭,道,“昨日守夜不曾有異常,百尺門那裡安排的人也沒發現什麼動靜。”嫣月頓了頓,“只有兩個可能,一,公子被我們不知道的高人擄走了;二,公子自己離開了。”
“可是沒道理啊。”橘月也擠過來道,“公子身負重傷,何況小姐和雲小姐還在這裡……”
“行了!你們在這裡商量也沒結果的!”一旁一直冷眼看著的紫笙此刻卻忽然說話了,待衆人都看向他,他才道,“有時間唧唧歪歪,不如趕緊派人四處去尋。”
“說得對!”秋沉落一拍手,便擡腳要向外走,然紫笙卻是一伸手拎起了她的衣領,道:“秋沉落,你跟我過來一下。”隨即便從窗口飛身而出。
“喂!你對落姑娘做什麼……”歐陽雲峰跳著腳追下了樓,自去那後院尋秋沉落了。
雲容望了一眼衆人,道:“他說的有理,嫣月,你先安排所有蔓株城的人手在城內尋找,同時傳書給盈月和神醫前輩他們。這算起來也不過一夜功夫,穎兒應該不會走得太遠,先在蔓株城方圓百里之內尋找好了。若是尋不到,再擴大範圍。”
“是。”嫣月自領命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