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家明,陳南的眼珠子都紅了!
他大聲叫嚷著:“陳家明,是你,是你害的我!要不是你害我,我能有今天嗎?要不是你,我妹妹能死嗎?到頭來反倒成了我害死的我妹妹,明明是你,是你害死我妹妹的!”
林靜的心揪緊了!她真想飛快地跑到陳家明身邊去,卻又擔心一路上又會發生變故。
陳南的話很容易讓人誤解,在這種時候他還指責是陳家明害死的陳嬌,不得不讓人懷疑陳家明,畢竟,人都是善良的,怎么也不肯相信陳南會真的殺死自己的妹妹!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陳嬌爸爸此時走到陳家明面前,握著手瞪著陳家明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女兒的死和你有關系嗎?你也認識我女兒?”
陳家明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還沒來得及出院的他被警方匆匆叫到這里,已經明白了這是陳南的垂死掙扎。
他神色沉定的看著陳嬌爸爸說道:“對不起,我想您誤會了,這是您兒子的片面之詞,您怎么能夠相信?況且您女兒,我從來都沒有當面和她說過話!”
“你胡說!你胡說!”憤怒地陳南揮舞著手里的湯匙,對著陳家明叫囂:“明明是你,是你打電話給我,讓我們去吳過家里鬧事的,你答應了給我五萬塊!是你,最先開始是你讓我們想辦法拆散吳過夫妻的,出了事,你又要做好人,讓嬌嬌撤訴,沒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不給錢我才不會就這么罷休。是你!”
陳嬌爸爸突然一手抓住陳家明的衣襟,鐵青著臉問陳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如果不說清楚,我殺了你這個畜生。”
他的眼里好像冒著兩團火焰,自己的兒子殺死自己的女兒,這是多么讓人憋屈的事情,驚變、憤怒、悲傷、憎恨、各種混亂的情緒紛沓而來,讓這個五十多歲的七尺大漢一下子蒼老多了!
雖然身材依舊挺拔魁梧,可是發間已經多了根根白發。
陳南嘴里還在為自己叫屈:“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自己的妹妹我疼愛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去害她呢?”
“疼愛?”陳家明冷笑一聲:“你所說的疼愛是指什么?我聽說你十五六歲就開始對你妹妹動手動腳,逼得你妹妹不敢留在家里,你這也叫做疼愛?”
陳南呆了一下,愣愣地說道:“你怎么知道?”
陳家明冷笑一聲:“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陳嬌其實最恨的就是你,還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早就對你妹妹下了手!”
被陳南抓住的陳嬌媽媽突然瘋狂地拍打起陳南,大聲叫道:“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畜生!我和你說過好多次,不要動你妹妹,不要動你妹妹,你怎么就是不聽呢?你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你。”
陳南被自己媽媽這樣一打,立刻抵擋,口里辯駁:“沒有這回事,你聽外人胡說八道?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陳嬌爸爸這時也連忙上前,一拳頭打在了陳南臉上,還沒等他第二拳打下去,周圍等候時間的警察早就一擁而上,從陳南手里拉走陳嬌媽媽,三拳兩腳將陳南打在地上,又用鐐銬狠狠地將陳南拷了起來。
陳南知道自己的機會沒有了,好像一只野獸一般在籠子里大叫:“陳家明,我要殺了你!陳家明,我要殺了你!”
一場風波就這樣消弭,林靜也松了一口氣。
她深深擔心著陳家明,此刻也管不了陳母說過的話,急忙出門來到醫院。
可是陳家明卻沒有回到醫院的病房里,林靜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陳家明,心情真是焦慮極了!
時間一分一秒捱過,林靜忍不住胡思亂想。難道說后來又發生了什么事?以至于陳家明不能馬上回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呢?
等到快午夜的時候,陳家明才出現在樓梯盡頭。
林靜高興得連忙站起來,卻看到王雅芳出現在陳家明身邊。
陳家明看到林靜,有點意外。他疲憊的臉上原本都是倦容,此刻卻對林靜露出微笑:“你來了!看來你也知道了。”
林靜點頭,心里狂跳,口里說出的話都不成句子:“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你還好嗎?”
“我很好,你不要擔心。”
一直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王雅芳此時插言:“林靜,讓一下吧,家明需要休息。他的身體本來就沒有完全恢復,卻還要幫著警方對付罪犯,已經是很累了!”
林靜連忙退到一邊。
王雅芳扶著陳家明走近病房,將他扶到床上去躺著。
陳家明對王雅芳說:“對不起,雅芳,今天也連累你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王雅芳看了林靜一眼說道:“沒事,等你休息了我再回去吧,今天最辛苦的人是你。”
聽到這里,林靜哪里還有不明白王雅芳話里的逐客之意?
她強笑著對陳家明說:“家明,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明天我再來看你吧。”
陳家明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林靜多么希望他能開口挽留她,哪怕在醫院的長廊里坐一晚她也是甘愿的。
他的眼眸神色難辨,根本不知道他是想讓她走還是留。良久,陳家明才慢慢說:“也好,你也是剛出醫院的人,早點回去休息吧。”
林靜的心里失望極了,面上卻不露分毫。她嗯了一聲,又對王雅芳點點頭,然后轉身離去。
始終是放不下,第二天一早起來,林靜親自去菜場買了一只烏雞,回來加上紅棗,在爐子上燉了好久。直到骨酥肉爛,她才添到保溫桶里,又去了醫院。
今天的病房里并沒有旁人,陳家明還在熟睡中。林靜輕輕把湯放在了桌子上,在病床對面坐了下來。
他瘦了!原本陳家明就屬于清俊的長相,這次住進醫院,下巴更加尖了,兩頰微微有點凹進去了,氣色也不是很好。
越想越多,林靜為自己當初糊涂的置疑陳家明感到后悔,可惜時間不能倒流,如果能夠重來,她想她一定會好好聽他的解釋,再也不會任性使氣。
護士進來查房的聲音驚醒了陳家明,看到林靜早已坐在一旁,他似乎很高興:“你來了!”
林靜點點頭,扶起他起床。
“我今天親自燉了一只烏雞,你一會兒吃了,可不許說我做的味道不好。”
大概是心情舒暢,他竟然開起了玩笑:“放心,你做的,就算是毒藥我也會全部吃掉。”
“不許瞎說!”
看著自己的愛人吃下自己親手做的食物,林靜的心里只覺得從未有過的寧靜和滿足。難怪媽媽總喜歡為家里人忙碌,做完了自己也不先吃。
原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陳家明吃完,林靜談起昨天的事情,頗有些后怕:“……當時我看著都覺得太危險了!你說那個陳南怎么會那么狠心,對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下得去手啊!”
提起陳南,陳家明皺起眉頭不愿深談:“這種人本來就沒有人性,還提他做什么?可惜的是不能判死刑。頂多是個無期徒刑!”
林靜感到擔心:“是啊,萬一坐個十年八年牢出來再報復你怎么辦?”
陳家明倒是一臉泰然:“別擔心,像他這種人,肯定還犯過其他的案子,到時候數案并處,判個幾十年是肯定的。這種人要是放出來那還不是危害社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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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從雯雯手里拿到證據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
林靜想到就后怕:“這種人當初就不該沾邊。惹上了就是麻煩。你看吳過一家人因為他們出了多少事啊!害得吳過爸爸住院,還害得吳過和王玉離婚……”
陳家明聽了默然,并不答話。
林靜醒覺自己言語有失,連忙收嘴不說。是了,提起王玉可能他還是有心結吧,陳南的事情完全都是陳家明主動找到陳南惹出來的。吳過家出事和陳家明也逃不開干系啊!
她連忙岔開話題,說了些其他的。
“你幾時可以出院?”
陳家明皺眉說:“我恨不得今天就出院,呆在這里悶也悶死了!況且昨天我都已經出去了,沒理由不讓我出院吧。”
這時,外面走廊里傳來一陣嘈雜聲,有人大喊著:“陳家明住哪里?陳家明住哪里?”
林靜驚異地站起,不知道又發生了什么事情。陳家明也警覺地立即下床。
林靜走到門口一看,卻是陳嬌爸爸在護士站拍著桌子大聲問詢陳家明的下落。
一名小護士戰戰兢兢地往林靜這邊一指,林靜本能地想躲進房里,陳嬌爸爸目光如電立即看過來。
陳家明此時正站在林靜的身后,林靜連忙轉身,快速地對陳家明說:“快,先躲一躲。”
可是病房這么大,能躲到哪里去?
陳家明拉起林靜,閃身進了衛生間,然后立即鎖上門。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沉重的腳步聲就到了門口。
大概陳嬌爸爸也看到了原本門口是有人的,此刻房里空蕩蕩地,一定是藏到了衛生間里面。
他用力拍打著門,大聲地叫道:“陳家明,給我出來!快給我出來!”
林靜和陳家明躲在里面,聽到門被拍得啪啪巨響,心里也好像戰鼓擂一樣,砰砰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