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首先趕往從前常浩和雯雯租住的那個住處,可是那間房子早就換了一個租戶。
她又向趙麗華要到吳過爸爸媽媽家的電話號碼,終于得到了常浩的電話,給常浩打電話。
電話響了,有人接聽,只是喂了一聲,聽到王玉的聲音立即就被掛斷了。
她無奈極了,看來只有去常浩的單位找他,看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等她趕到民政局問起常浩的時候,卻說常浩已經被開除公職了。
王玉大感煩躁,常浩開除公職倒沒什么,問題是現(xiàn)在吳過的事情很有可能他在一旁親眼目睹。
是他把吳過帶到陳嬌的住址的。
可是吳過居然不見了。
王玉打聽了常浩所有認識的人,得到的結果都是不清楚,就算有人見過他,那也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情了。
這幾天,陳家明天天陪著王玉跑遍了各個地方,他冷眼旁觀,也不阻止,到最后,他才指出,她再也不能這樣把時間花在尋找常浩這件事上,與其這樣,還不如找到陳嬌,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
王玉無奈,只得挑了個陳嬌父母不在的時間,再一次去見陳嬌。
病房里,陳嬌的氣色已經好很多。她正坐在病床上看著對面的電視,電視上正播放著某個某個腦殘的宮廷劇,里面的女主正把周圍鬧得雞飛狗跳,不亦樂乎。
看到她來,陳嬌依然是很呆滯的反應。對于陳嬌,王玉可是毫不客氣。她拿起遙控關掉了電視,然后坐到了陳嬌身邊。
陳嬌好像很害怕她一樣,不敢看王玉,眼睛向旁邊躲閃了一下,就好像王玉是那個腦殘劇中的公主,而她就是那個小丫頭。
王玉覺得好笑,陳嬌是入戲太深了吧,這樣糾纏吳過,無非也是希望自己能和這個腦殘劇中的一樣,愛得轟轟烈烈,死去活來。可是這樣的愛,王玉一向是敬謝不敏。
少年時已經因為這吃過一次大虧,如果再犯同樣的錯那就是愚不可及。
偏偏陳嬌這種白癡卻樂此不疲,一次又一次上演這種愛上有婦之夫,又一再以死相逼。
她不由惡毒的想,當初怎么就沒有想過再讓一個已婚男人來勾引陳嬌呢?像這種腦殘女,如果當初再來一個已婚男主動追求陳嬌,說不定就可以把吳過從陳嬌的世界中剔除出來。
可惜,自己和吳過為人還是太善良,將事情想得太單純,要不然,怎么就不見陳嬌糾纏其他的男人這么瘋狂,而只是糾纏吳過一個人呢?
想到這里,王玉清了一下喉嚨,她必須開門見山地說出來。陳嬌的媽媽一會兒還要送午飯過來,她可不想見到她們。
“陳嬌,你是不是很希望吳過坐牢?”
她一開口就問了一個很犀利的問題。陳嬌聽了這話,眼神又躲閃了一下,臉側向那邊,并不看王玉。
王玉看到陳嬌這樣心里就有氣!
她是悍婦嗎?她是潑婦嗎?她從沒有打過她,在這件事上,她只是打了吳過幾個巴掌。
她沒有像其他那些女人將她按到地上狠狠地又抓又撓,更沒有像其他女人當街扒光小三的衣服,將她的丑事渲揚在光天大眾眼里。
她憑什么還要做出這樣一副被她欺負的樣子。
“陳嬌,我問你,到底那天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你會受傷?”
王玉毫不客氣的逼問陳嬌,即便吳過對陳嬌有了欺騙,開始許下一些不能實現(xiàn)的諾言,可她不欠她的。
在這件事上,吳過也已經得到了懲罰,而陳嬌呢?老實說,她不認為她現(xiàn)在的樣子就值得同情可憐,相反她還覺得痛快解氣。可是現(xiàn)在的狀況是吳過不能坐牢。
監(jiān)獄,在她以及大多數(shù)人眼中,那是非常可怕的地方,那里是流氓和地痞無賴、殺人犯和窮兇極惡的歹徒聚集的地方,如果吳過進去了,她不敢想象,他會在那里遇到怎么樣的遭遇和受到怎么樣的對待。
王玉曾經問過黃律師,他說像吳過這樣的,一般量刑標準是三年到十年。即使三年,對于吳家人來說也是一場折磨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說啊!”
陳嬌一聲不吭,王玉心里非常惱怒。
“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別以為我會被你的話騙到,吳過說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絕對不是他的。不管是誰的孩子,你就不該賴到吳過的頭上。你不要以為這個孩子掉了,就查不出這個孩子是誰的……”
“別說了!”陳嬌突然一聲大喊,驚懼的看著王玉:“不要說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沒有辦法?”王玉不禁冷笑:“沒有辦法你就可以破壞我的家庭一次又一次嗎?沒有辦法你就可以帶著你的哥哥找上門到我家打吳過嗎?沒有辦法你就可以拐帶我的孩子要挾吳過和我離婚?你怎么就不知廉恥呢?不要找借口,別以為人人都得遷就你,你以為你是仙女下凡誰都要哄著你啊?”
“我哪里這么想過,我根本從來沒有這么想。我雖然有爸爸有媽媽,可是我和那些孤兒有什么區(qū)別。我爸爸脾氣暴躁,喝了酒就愛發(fā)脾氣。我哥哥不爭氣,總是在外面惹禍。爸爸看到他就罵一次,罵一次就要動手打架。打了哥哥還要打媽媽。頂多對我好一點,從不動手打我,可是我也怕啊,我從不敢惹他生氣,從不敢亂說話。我媽媽只知道怕爸爸,討好爸爸,根本就不管我們。我18歲的時候遇到老劉,他對我很好,好像父親一樣地關心我,也知道怎么照顧我。我和老劉都是在一間很大的大廈里,他是租柜臺賣手機,我是幫別人賣手機。他的柜臺緊挨著我的柜臺隔壁,所以經常說話。我好事來了,他給我買衛(wèi)生棉,給我準備紅糖水。吃東西都是挑我最喜歡吃的,一起做事的人欺負我,他也是幫我出頭。我知道他年紀和我相比,太大了,又離過婚。可是年紀大怕什么?我只要他對我好就行了。”
“可是老劉不愿意和我結婚。他把我睡了,就不想要我了。他說他一個人自在慣了,不想結婚,更不愿意娶個這么小的老婆他自己還要照顧。我哭過,也求過,可是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對我完全不一樣了。”
陳嬌的眼淚慢慢流了出來。
“我為了挽留他,在他面前什么招都使過,可是沒有用。這個人的心就像石頭一樣,即使我當著他的面要割腕,他也不肯答應和我結婚,還打電話把我的爸爸媽媽喊過來。他自己則是掉頭就走,根本就不管我。”
“老姚那段時間經常安慰我,我知道老姚是想占我的便宜,可是我反正已經和人睡過了,讓老姚再睡又有什么關系,那段時間,周圍的人都笑話我,我和老劉的事情都傳遍了。老姚安慰我,說我越是當一回事那些人越笑話我。我越是不當一回事,說不定他們還會覺得沒有意思。果然,我把臉皮放厚了,那些人也就不說了。老姚是和我有過關系,可是他心疼我,他說他是有老婆的人,不能耽誤我,所以才介紹了他侄兒給我。他侄兒有癲癇病,對我也很好,可是我不喜歡他侄兒。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我就是覺得沒結婚的男孩子不會心疼人,結了婚的男人就是懂得怎么照顧人,雖然老劉老姚都不和我在一起了,可是他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的的確確是很照顧我的。”
陳嬌的一番長話,讓王玉唏噓不止。雖然從吳過嘴里知道了陳嬌的過去,可是此時聽她自己說來,感受完全是另外一種。
“后來我認識了常浩,常浩聽說我的事,也很可憐我,對我也很好。你看,對我好的男人都是結婚的,而沒結婚的,我也不喜歡。常浩介紹我認識了吳過,我看到吳過的時候,就覺得他是好人,果然,那些人拿我當笑話,故意說話處處壓我,還逼著我喝酒,吳過當時就幫我擋了幾杯。”
王玉突然想起陳嬌與吳過的相識,是常浩的安排,立即問她:“那常浩事先要帶吳過來你知道嗎?我聽說是常浩有意介紹你認識吳過的。”
陳嬌點頭說:“是,常浩是說,我今天要帶一個朋友來,你要幫我照顧好他,我當時出來玩,他們都有伴,就我和吳過都是沒有伴的,所以我和吳過就坐在一起。”
“別說了,我不想聽你們一起玩的那群人的爛污事。”王玉立即喝止,對于常浩更加痛恨了。
“常浩不見了你知道嗎?”
“常浩不見了?”陳嬌很驚訝,然后搖頭說:“這我就不清楚了,他自從和雯雯在一起后,兩個人經常吵架。三天兩頭的鬧,打得租房的房東都不愿意租房子給他們住了。”
“這么說來,你一直和常浩、雯雯有聯(lián)系?你為什么要躲起來?難道說你還真的打算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胡說,我怎么會?我怎么可能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這是個孽種、孽種!”陳嬌突然又激動了,她歇斯底里地沖王玉喊道:“不要問了,不要打聽了!不要在這里逼我了!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