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證實了?!?
“它,還活著。”
“這個地方,很不安全?!?
“我們,絕對不可以久待?!?
羅綺穿過陳倩身旁,面朝著都停下手中的活,看向了他的張純均等人,面容肅穆著道:“雨季過后,我們必須快速的離開這里?!?
“以后我若去打獵時,你們必須隨時警戒到周圍,性命攸關,絕不能有絲毫懈怠?!?
聞言,張純均,余通,郝浩,徐世,歐陽刻,李元綱五人,皆是臉色狂變。
何詩韻,陳倩,徐若雨,杜麗四女,亦都花容失色。
良久,張純均率先代表著眾人,道:“小羅,你見到它了嗎?”
聞言,羅綺搖了搖腦袋,道:“沒有,沒有見到?!?
“但我聽到了它的聲音?!?
“它還很虛弱,但確實還沒死?!?
羅綺眼露異色,下意識的收起了臉上的倦容,語氣平靜的道:“這個月內,我們應該是安全的?!?
聞言,眾人的臉色稍緩。
李元綱捂著自己的胸口,朝著羅綺氣喘吁吁的道:“那個,那個,哥?!?
“剛剛,我剛剛都快被你嚇死了。”
李元綱蹲下身子,一幅精疲力竭的模樣。
出了羅綺外的所有人,都朝蹲下身的李胖子,翻起了白眼。
唯有羅綺,只是挑了挑眉毛。
他直接無視了李胖子,語氣不變的朝著眾人中的張純均和何詩韻,平靜的道:“校長,嫂子?!?
“巡視的人,由你們來安排。”
這一次,羅綺再顧不上那屬于一個雛男的小心思,而是直接看著何詩韻和張純均的臉,語重心長的道:“這里,實在是太過危險?!?
“我要打獵,必須得去較遠的地方?!?
“這里,便拜托你們了?!?
說完,羅綺的視線從張純均和何詩韻的臉上掃過,又環顧了下左右,仍有些不放心,再次道:“如果,出現什么危險,及時的大喊一聲?!?
“我只要聽到,立刻就會趕回來?!?
聞言,眾人皆點頭應是。
羅綺眼見眾人已經知曉,便也覺得時候不早,是該去打些老鼠回來了。
他便又吩咐了兩句,才轉身再次走出營地。
他剛邁了幾步,正要召出雙頭焰馬,就發現一群人已經圍了上來。
那些人的數量,有二十七個,大部分都是已至中年的漢子,只有兩個稍顯年輕的少年。
這二十七個人,都已經不想剛入黑木林時,那么狼狽。
頭發和面容,也比當初,明顯的干凈了許多。
當初來根羅綺道歉的那名劉姓青年也在那些人之中,只不過,劉姓青年絲毫并不怎么受歡迎,一直都游離在人群的邊緣,卻好像有什么顧忌般,并不敢隨意的離開。
羅綺看著奔過來的這群人,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二十七個人,一起奔到了羅綺的身前,攢動的人頭,頓時阻擋了羅綺的視線。
然后,羅綺卻早有所覺般,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
“那個,那個?!?
“那個小哥?!?
一名走的最快,面容略顯憨厚,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率先走到了羅綺身前站定。
男子滿臉討好的笑容,似乎對羅綺相當忌憚,聲音都有些結巴。
“小哥,我,我們,那個,那個找你,有點事?!?
聞言,羅綺點了點腦袋,臉色冷漠的道:“說吧,有什么事?!?
聞言,圍聚上來的二十七人,俱都局促的對視了一會兒,然后由站在羅綺身前的中年男子為首,二十七人依次的跪倒在地。
“嘶~~!”
遮雨地中,張純均眼見如此多人都朝著羅綺下跪,不由的倒吸了口涼氣。
李元綱,鄭一毛,余通,郝浩,徐世,歐陽刻,徐若雨,杜麗,許德陽,許蒙堂十人,也是面露訝色。
唯有何詩韻,臉色顯得很平靜,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而羅綺,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化,其雙眼中的神情,就如同高山絕頂處,萬年不化的皚皚白雪。
純凈,卻冰冷。
潔白,卻凝固。
就好像,一個俯瞰著紅塵和眾生,早已不問世事的絕世高僧。
但,羅綺不是高僧,只是一個俗人。
所以,如此的眼神在他那布滿俗氣的臉上,便顯得有些違和。
但盡管如此,他此時的眼神,仍然給跪在其身前的眾人,帶來了極大的壓迫和不適。
這,并不是應該屬于一個少年的眼神。
有著這樣眼神的少年,是否真的在意別人的跪拜。
跪在羅綺身前,比其他人都最為靠近羅綺的中年男子,仰望著羅綺俯瞰下的目光,心中沒有來由的一緊。
但男子還是依照著之前的計劃,朝著羅綺來了個五體投地,并從眼中擠出了零星的淚花,憑此聲淚俱下的道:“小哥!”
“之前的一切,都是我們的錯!”
“以后,我們絕對不敢再冒犯小哥,和小哥的朋友!”
“再說,當時去找小哥朋友的人,都是餓瘋了,又受了人鼓動!”
“他們大多數,都不是自愿的?。 ?
中年男子以頭扣地,額頭很快就被地面擦破,鮮血遍布在了其的額上和其所撞扣的地面上。
圍聚在羅綺身前,環繞著中年男子的二十六人,也跟中年男子,一起扣頭乞求。
這些人,眼中都有淚光閃動。
他們的乞求聲,在黑木林間傳蕩,落進了圍觀者的耳中。
于是,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幾乎在黑木林中的所有人,此時也都圍了上來。
這些人,都看著朝羅綺跪拜的二十七人,也都聽到這二十七人的哭嚎,都沉默了。
這些人,都等著羅綺的回答。
都期待著羅綺的回答。
可羅綺,卻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他,偏偏就不回答。
時間,漸漸的到了正午。
煦亮的陽光,讓空氣也逐漸的炙熱了起來。
跪在地上的人和圍觀著的人,身上的衣服,都逐漸被汗水浸濕。
那些哭嚎和乞求,逐漸的少了。
所有人,包括張純均等人,都以一種怪異的目光,注視著面對著眾人跪拜,卻面無表情的少年。
很多人在此刻才發現,那少年眼中的神色,是如此的冷絕,又是如此莫測。
許多人,在酷熱的氣候中,于少年的眼色里,都感到了一絲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