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約至十幾分鐘,米初妍才知道,寧呈森口中那個五分鐘之后滾進來的人,竟然是駱也柏。
駱也柏總是那樣忙,從米初妍看到他起,到后邊寧呈森和他交談完,他的電話,一直不斷。
她聽不太出來他們在客廳的沙發上,到底是討論著什么內容。
反正就是關于他們公司的,關于公司的財政,提及什么資金流,現金賬之類的。她覺得,寧呈森或許也聽的不是太懂,但他知道怎樣看關鍵。
因為,每當駱也柏跟他講述的時候,他總是不耐煩,然后,他又會屢屢提出新的問題點,這讓不是財務出身的駱也柏感覺到累,無法,只得把沐檀昕也叫過來。
所幸是都住在一個酒店里,來來往往方便又快捷。
他們在談話的時候,米初妍就給他們一一倒了水,無聲擱在每個人就近的地方,她瞄見了,散落在茶幾,甚至鋪滿地面的紙張,全是復雜到讓她只看半眼就頭疼的數據,密密麻麻,對她來說,跟螞蟻無二樣。
直覺告訴她,寧呈森肯定是在干著什么了不得的事,可她卻不知道,到底會是什么事兒!
米初妍看不懂那些深奧的專業數據分析,也不好杵在那兒影響他們的思路,識趣的退出他們的空間,默默獨處。
無聊的時候,她找來時鐘看。
已是上午九點,可是見鬼的,外面的天色,好像還未怎么亮……
她站在玻璃窗前看街景,遍地都是冰雪覆蓋,潔白剔透。
昨夜下過大雪,只是現在,雪已經停了。
咕噥的擠了擠腮幫子,為自己總是不能趕上盛大的雪景而無奈。
寧呈森說的沒錯,她確實太能睡了。來到芬蘭的赫爾辛基一天,幾乎都在睡眠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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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他們研究的問題確實復雜,沐檀昕過來后,三個人還坐了很久。
從天黑等到天亮,從上午九點等到上午十點,米初妍把整個套房該摸的地方都摸遍了,后來無聊到只能拿出手機消遣。
可是她沒想到,在消遣的過程中,她竟然是看到了屬于寧呈森的朋友圈更新。
他向來不屑于在朋友圈上發表任何東西,即便是偶爾的一次,那也肯定是與她相關。所以,米初妍是懷著好奇又期待的心情,有些迫不及待的點開。
網絡不太好,刷新了一遍又一遍,才終于把更新的內容刷了出來。
然后……
好吧,她承認,她的鼻頭,又酸了。
怎么會有這樣的男人,明里暗里的掏盡心窩,明里暗里的寵溺,明里暗里的不經意,卻是勝過這世間所有的甜蜜告白!
在大雪紛飛的夜里,他擁著軟弱無骨的她,兩個人都被厚厚的衣衫包裹的只露出半張臉,尤其是她,還有圍巾在,幾乎就剩下那雙眼睛,是露在空氣中的。
可僅僅是那雙眼睛,卻也是緊閉著的。
暈黃色的路燈下,雪花肆虐,被風刮著斜落,混合著雪花,有他呼吸時吐出的白霧。
單是這樣的照片看,她似乎也已經聽到了雪花飄落的‘咂咂’聲。
米初妍不知道,他要以怎樣的技術,才能一手抱著已然沒辦法配合他的她,一手拍下這張唯美又清晰的照片。
還不止一張……
后面跟著的那張,是一連串的腳印,深深淺淺,歪歪斜斜,卻始終都是只有一串。一串而已,明明他們是兩個人呢,為何雪地里,只有一串腳印?而那腳印的大小,很明顯,不是她這種小個子小腳的。
最后一張……
最后一張是個拼圖。分別是她的,還有他的特寫。
拍的同樣清晰,這時候能夠看清,即使是他這樣抗寒體質的男人,也已經凍的臉色發紅,淡淡的,但能夠辨識。
其實是有些滑稽的,畢竟是那樣帥的一個男人,臉頰上兩朵紅暈,這在女人臉上,是好看,在男人臉上,怎么都覺得怪異。
可是反觀她自己,卻是被捂的嚴嚴實實,這會兒,甚至連眼睛都要看不見了,她都要懷疑,他到底是怎么打包的她,這樣緊裹,怎么就沒把她捂死呢?
這還不是最讓她驚訝的,最讓她驚訝的是,那成排的圖上,印著經過修飾的唯美字體:“一不小心,白了頭?”
不是直接敲上去的字,而是,經過特殊的工具,修飾過的,帶著些萌態可掬的感覺。
那是她在朋友圈里發圖的慣用風格,而不是他的。
可是,他卻運用的如此嫻熟……
米初妍確定,寧呈森根本不會用這樣的美圖軟件,身為國內最出名的三甲醫院神外科室主任兼主任醫師,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空閑,去涉及與他工作無關的事情。
別說是這種休閑的小娛樂,就是他自己的生活,在沒有她的時候,也是過的亂七八糟。
外人看到的都是他表面上的優雅矜貴,光鮮亮麗,卻不知道,這個男人,連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搞不定。
然而,他不會用,那又會是誰教的呢?
自己去研究?恐怕不太可能,他一無所知,從何研究而起?
捧著手機,再往下看,疑問又起……
為何他發了朋友圈,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點贊?或是評論?別的人不說,可他身邊的那幾個兄弟,不應該如此安靜才對。
就算不為他高興,怎么也該擠兌擠兌,譏笑鄙視什么的……
然而,竟是什么都沒有,下面全是空白的一片。
她納悶,趁著那三個人還在客廳嚴肅交談的時候,她偷偷溜回到臥室。從他剛剛站著接過駱也柏電話的地方,找回被他遺棄的手機。
熟練的解鎖,快速又麻利的翻起他的微信。
也恰好在她翻動的時候,瞿安發了條回復。
她一目讀完,只見瞿安滿是驚嘆號的強調:“你妹!干脆把我也限制在權限外好了!憑什么就把我一個拉進你們兩口子的圈里當小三?”
米初妍一時還沒有看懂,可緊接著,瞿安又發一句:“小心我把你這幾個圖轉發到群里,讓別的人看看你的肉麻樣!”
這回,她似乎懂了。
拿著寧呈森的手機,不停的切換微信界面,而后看到了,他竟然把所有的人都設置在了不給看的分組里,唯獨她沒有。
確切的說,應該是唯獨她和瞿安沒有,所以,瞿安就在那兒憤憤?
米初妍覺的好笑,卻也只是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背著她玩過什么把戲。不過,玩什么把戲都好,她不關心,她喜歡的,僅僅是那幾張照片,還有,拍那張照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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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寧呈森是進來找她,還是找他的手機,突然出現在臥室門口,視線在她和他的手機上,來回打轉。
米初妍以為,他會說些什么,可是,他沒有。
只是頓在那兒,朝她開口:“手機給我,你的包包帶上,我們準備出發了。”
包包就擱在窗戶邊角的柜臺上,米初妍隨手抄起,拎在手里,同時還有他的手機,恢復了最初的待機界面,遞回給他,不經意問聲:“出發去哪兒?”
他冷鼻子冷眼的側首:“不是跟你說過了,去拉普蘭!讓你睡!”
“我睡覺也成罪過了哦……”米初妍無辜的嘟囔。
而他,卻是振振有詞:“睡覺不罪過,那樣猥*瑣的不讓身邊人好睡就是罪過!”
米初妍臉紅:“我哪有猥*瑣……”
“沒有嗎?”他反問,又疑問:“我不知道自己形容的對不對,反正我覺得應該很對!”
這下,換米初妍無語……
雖然,她睡覺時候那什么他的行為,確實不太雅觀,不太上道,可是怎么能用*瑣來形容呢?他是她的未婚夫耶,過沒多久,那就是名正言順的老公,不管她怎么著他,那都是不犯法的!
可是,她該怎么跟一個生長在外國,卻又偏生學得一手好國語,但又沒有深究到一點即通那種程度的男人,解釋猥*瑣這個詞的具體含義?
那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啊啊啊啊啊,而且,她真的是無心之過啊啊啊啊,那都是酒后的失常的,丑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