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喬藍鬧得有些不愉快,免得脾氣上來傷了她,陸博年下午去了墓地,一直待到了快傍晚看到了表臨近下班時分才從那邊趕回市里。
原本以為這小妮子會在公司乖乖地等他下班,沒想到等他到達博納的時候,人已經走了,不過,她的東西倒是乖乖的搬了上來。
知道她這回是生氣了,陸博年無奈的嘆了口氣,連忙驅車往她家里趕。他深知喬藍有點小固執,這件事要是不處理好,她能跟你鬧個小半個月旆。
她家這邊的道路車輛并不多,他開得比較快,只是,剛開到快到她家的那個路口,遠遠地,他就看到了那個讓他眥目欲裂的一幕。
動作來不及經過大腦思考,在那輛越野車即將轉彎撞向喬藍的時候,陸博年直踩油門想都不想的直接從另一邊沖撞過去窠。
吱——
刺耳的剎車音響起,緊接著便是嘭得一聲巨大的撞擊聲。
金屬刮擦和撕裂的聲音混雜其中,場面突然支離破碎,人們驚叫呼喊此起彼伏,有些慘不忍睹。
兩輛車相撞的地方只距離喬藍不到五米,她整個人嚇坐倒在地上,呆愣驚恐地看著眼前的車。
——如果不是那輛車,那個慘死的人就是自己……
恍惚間,喬藍猛地發現眼前的車有些眼熟,她仔細的看了一下才發現那是陸博年的車。
喬藍頓時像是失了魂似得慌忙爬起來,三步奔到那輛車尾已經撞得不成樣子的邁巴·赫前拼命的敲打著車窗。
“陸博年!陸博年!你不要嚇我,不要丟下我……”
她發瘋似得提拉著車門,那車卻依舊紋絲不動。
透過破裂的擋風玻璃,喬藍看見陸博年被安全氣囊抵在在那兒,閉著眼一動不動地坐在駕駛座上。
不遠處那輛越野車已經徹底毀了,車頭那邊完全沒了形狀,里面的人似乎也面目全非,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迎面而來。
喬藍害怕極了,瞬間眼淚瞬間積滿眼眶,源源不斷的往下流,臉色近乎透明。
周圍聚集著越來越多的人,撥打120的,122的比比皆是,喬藍卻像是發瘋了那般,轉身猛地拽住一旁的人手,尖叫祈求道:“求求你求你,幫幫我,里面的是我的男朋友,求你幫我打開車門。”
她雙眸猩紅,全身顫抖著,就連聲音也漸漸顫抖起來。
眾人費了很大的力氣也沒能將門打開,最后還是憋著一口氣的陸博年自己醒過來從里面開了門。
他一邊側臉上都是血,喬藍一見便哭著撲過去,“你怎么樣?哪里受傷了?”看著他額頭手臂上有些擦傷,正孜孜的往外冒血,喬藍慌忙的從包里拿出手絹毛巾死死的按住他的傷口。
陸博年臉色有些不好,喬藍小心翼翼的檢查著他身體的各處。
“陸博年?你跟我說說話,不要嚇我,是不是還有哪里傷到了?”喬藍不知道自己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害怕的連聲音都顫抖得厲害,可陸博年卻睜著一雙黑眸盯著她,凝滯的表情并沒有好轉半點,反而眉頭深皺。
喬藍被他凝重的表情嚇到了,她也顧不上其他了,抱住他的身體就急切地問:“你說話啊?說說話,不要嚇我好不好?”
她滿臉淚光,又焦又急,陸博年微微嘆了口氣,將她的身體摟進懷中,這才換了副表情勾了勾唇,附在她耳邊輕聲:“喬藍,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他語氣聽起來很虛弱,喬藍聞聲立刻抬起頭看著他,淚光閃閃:“好,只要你說的我都答應。”如果說一開始她對他還有所保留,那么在此刻喬藍已經徹底被震撼了,一顆心已經開始慢慢沉迷。
他是為了救她,才這樣不要命地撞上去的。
“嫁給我,喬藍。嫁給我。”陸博年看著她,目光炯炯,他最后再次重復那三個字時,表情肅靜,一字一頓。
喬藍一慌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停頓間,她見陸博年皺了皺眉,臉色有些深沉,心一慌,手便拽了拽他的衣服,他“嘶”的吸了口氣,表情比剛才更加凝重,喬藍望著他難看的臉色,心里對他的傷勢很焦急,“陸博年,你先告訴我你到底還有哪里傷到了?”
她回避著那個話題,可陸博年卻不依不撓地說:“喬藍,別管其他,先答應我。”
身邊站滿了人,圍著竊竊私語,剛才的車禍太過于激烈,周圍亂成一片,陸博年和喬藍說話聲音很小,只夠兩人聽清。
“陸博年!”喬藍有些著急了,心里亂成一團,陸博年雙眸灼灼地盯著她,抿唇不語,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望著他剛毅的臉,瞥見她的手上還沾著屬于他的血……
喬藍猶豫再三,心下一橫,點頭,“你告訴我你還有哪里不舒服的?”
一場悲壯的車禍,卻弄成了求婚,喬藍一手扶著他的額頭,一手焦急地在他身上亂翻,檢查傷勢。
“嘶——”
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陸博年頓時倒抽了一口氣,喬藍慌了,忙紅著眼問他:“哪里疼?”
她淚眼朦朧,手還在他身上亂抓亂掀,陸博年卻倏地調笑著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邊吻邊說:“小藍,你這樣猴急我怕我自己會吃不消,要不咱們到個沒人的地兒,我把衣服脫下來給你好好檢查?”
喬藍頓時呆愣住了,“你……?”
“我沒事。”他表情此刻很淡定,“忘記告訴你了,我在美國念博士的時候,曾經參加過賽車。嗯,就是你們所謂的F1。”
他話說的云淡風輕,喬藍已經徹底呆住了,看著他表情漸漸變得沉悶起來:“所以你根本沒事?”
陸博年挑挑眉,的確是沒事,在看見那輛越野車向她撞過去的時候,他的確是直踩了油門,卻借助了慣性在‘黃金比例’的位置直接來了個旋轉漂移,恰好車尾截住了那輛越野車的車頭。
不過眼見著她越來越不好的臉色,陸博年開口狡辯道:“那樣撞過去怎么會沒事,你握著的那不就是傷口?”
“……”喬藍松了口氣,卻氣悶他又擺了自己一道:“所以你剛才都是裝出來的?”
她說著,按著他傷口的那只手不經意地就重了重,陸博年頓時抽了一口氣,皺起眉:“喬藍,你以為按著的那是假的么?”
他低著嗓子,語氣有些硬,喬藍忙松開手,嘟噥:“能怪我嗎?明明沒事還要嚇我。”最重要的是居然還對她玩心計。
“你難道很希望我出事?”
他危險的瞇起來,語氣也變得沉寂起來,喬藍心里咯噔一跳,看著他嬌嬌柔柔的:“怎么會?你剛才嚇死我了,我以為——”
她話沒說完,陸博年就皺眉打斷:“不過我的左手的確是脫臼了。”
額——
看著自己還壓在他左手的身體,喬藍忙站直身體,將他拉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嗯,我沒事。你沒事就好。”他對著她微微一笑,用沒有受傷的右手將人摟進懷里。
聞言,喬藍心里頓時暖暖的,他的話雖然簡單,卻讓她覺得比任何情話都甜蜜。
他們談話間,交警和救護車都已經到達,圍觀人群被清理,該做筆錄的都到一邊去做筆錄了,陸博年摟著喬藍走到交警那兒,將當時的情況簡單的敘述了一下便上了救護車。
喬藍讓著陸博年去做了個全身檢查,除了左手脫臼他好在是沒什么大傷。只是,因為受到了劇烈的撞擊,醫生還是建議留院觀察兩三天。
喬藍要留在醫院照顧他,也沒瞞著家里,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情況,劉穎一聽就要立刻趕過來,喬藍握著電話皺眉,不知道怎么接話,幸好陸博年及時拿了她的手機安撫好劉穎,而且兩人隔著電話還小聊了一會。
陸博年邊討好丈母娘,邊朝著喬藍勾手指,那樣子跟古代調戲良家婦女的大爺似得,喬藍有些哭笑不得走過去,陸博年右手一拉將人撈進懷里,繼續打電話嘴甜賣乖。
喬藍臉上帶著笑靠在他懷里,陸博年迅速解決完了丈母娘,才一本正經的朝著她說:“我渴了。”
那姿勢語氣,配著他被紗布裹了一圈一圈的頭,有點兒莫名的喜感。
喬藍噗得一聲笑出來,陸博年摸摸腦袋,臉色很沉很沉,黑眸中也閃出危險的信號,喬藍忙斂去表情,認命的幫他倒了水遞到他面前,陸博年這時才心情稍好的端著杯子喝起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陸博年很希望按著老規矩來,兩人擠在一張床上,可喬藍生怕碰到了他左手,硬是不同意。
陸博年沉著臉望著她,兩人對視了數十秒,喬藍終是敗下陣來,小心翼翼地和衣躺在他右側,陸博年卻二話不說,直接掀開被子將人抱在懷里舒舒服服的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趁著醫生來查房的時候,喬藍便出去幫陸博年去買早餐。按著他的口味買了好些種,只是她一進來便見著自家媽媽坐在床邊和陸博年眉開眼笑地說著什么。
喬藍推門走進去,陸博年眼見著是她,嘴角勾起似有似無的弧度,喬藍心頭一緊,有些好奇他們聊天的內容,陸博年那表情看在喬藍眼里就像是只得了便宜的狐貍。
劉穎見著女兒進門,忙朝她招手,臉上帶著笑,嘴上還抱怨著:“你這丫頭,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和家里說一聲啊?”
喬藍以為劉穎是說陸博年為了救她才出車禍的事情,她思考了良久才回答道:“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他為她受傷,于情于理她都會盡心盡力的照顧他的,更何況他們還有著一層男女朋友的關系。
“當然要好好照顧了,喬喬啊既然你們自己都定了,我們做父母自然也沒什么意見——”
劉穎這話話說得沒頭沒尾,喬藍越聽越迷糊,不等劉穎說完便問:“我們定了什么?”
劉穎有些怒其不爭地看向女兒,陸博年適時提醒著:“哦,就是你要嫁給我的那件事。”
喬藍這回總算是聽明白了,陸博年這只萬年老狐貍還真是會挑時機下手。
只不過,對于求婚這件事,喬藍還是多多少少有些郁悶的,哪有人談戀愛一個月就談婚論嫁的?而且還像是被趕鴨子上架似得答應的。
只是,她望著劉穎那一臉熱切的樣子,加上陸博年這次為救她差點喪命的事情,喬藍點點頭,“等他好了再說吧。”
見著劉穎臉色一變要開口,一直站在一旁的喬仁生立即出聲說道:“也是,這事不急,反正他們還年輕,什么事好歹等博年痊愈再討論。”
“也罷,等博年好了咱們兩家坐在一起好好討論一下。”見喬仁生這么說,劉穎也沒了異議,附和道。
提及兩家,陸博年神色一暗,然而只是一瞬,又被他不著痕跡的掩飾了過去,溫和的笑了笑點頭。
車禍這件事鬧得有些大,但是喬藍估計是被陸博年壓了下來,報紙上雖然是報道了,卻沒有具體的貼出到底是誰。
那輛越野車的司機已經身亡,根據圍觀群眾和現場劃痕等,交警將這次車禍全責歸咎到了那輛越野車司機的身上,只是畢竟死者為大,陸博年還是賠了死者家屬一大筆錢。
這筆錢喬家堅持要拿,卻被陸博年笑著以‘以后喬藍嫁給他,就作為嫁妝陪嫁過來’給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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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嚴可兒小產后除了身體很不好,整個人也變得悶悶不樂。
天和最近各種案子都進展得很不順利,不是這里方案不合格就是那邊談崩了,趙燁磊每天忙得昏天黑地還要花很多的時間來陪著可兒,整個人疲憊不堪,偶爾可兒對他說話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嚴可兒對他的狀態越來越不滿,兩人總是隔三差五地吵一次。
這天下午,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后,趙燁磊正陪著嚴可兒在逛街,突然她的手機響了,嚴可兒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就直接按了。
沒過一會兒,她的手機又響了,她皺皺眉繼續按掉,三番五次下來,她怕趙燁磊懷疑,便走到一旁接了起來。
“嚴可兒,你最好不要給我耍花招,一百萬明天中午之前我就要看見!否則我會立刻把車禍的事情抖出來!”一接通電話,便有個男人粗聲粗氣地說著。
威脅?
嚴可兒神色平靜的笑了笑直接將電話掐斷了,轉而撥通另一個號碼:“今晚幫我清了一個人,事成之后三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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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陸博年有些輕微的腦震蕩,但是沒什么太大的問題,可喬藍還是放心不下,學著當初陸博年逼自己住院的樣子,將他留在醫院一個多星期,反正他的左手至少還得三個星期才能好,在醫院有她時刻照料著,總比他一個人在家里強。
為了照顧他,喬藍直接請了長假,陸博年的工作都轉給易楠決去做了,偶爾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必須由他定奪的也都是Aaron送過來給他看。
這天,喬藍剛從家里做好了早餐給他帶來,還沒推開門就看見Aaron和易楠決兩人在病房里和陸博年談事,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喬藍皺了皺眉,想了想還是轉身離開了。
只是喬藍沒想到自己剛走到樓下就遇見了趙燁磊,他似乎是有備而來,手里提著營養品,喬藍剛想轉身,就被他快步追上來攔住去路。
“喬喬,好久不見,你最近好嗎?”趙燁磊聲線溫和,一如當年。
最近好嗎?
喬藍拿著飯盒的手緊了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沒了言語。
趙燁磊見她這副模樣,想說說其他的卻還是忍住了,思索良久才開口說道:“喬喬,我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喬藍望著他沒有說話,趙燁磊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在天和做到現在這個位置不容易,最近公司出了點問題,我手上的案子攤上了個官司,但是A市沒有人愿意接,所以——”
“所以你想讓我找陸博年接?”不等他說完,喬藍便截斷他的話。
“如果要是這樣,那就更好了。”原本他只是想說希望喬藍說服陸博年不要干預這件事,不論是什么事務所,只要有律師接就能勝訴。可他沒想到喬藍竟然愿意幫他至此,愧疚的心理一下子涌出來,他突然握住喬藍的手,感嘆地說:“喬喬以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但是這次,我真的太感謝你了。”
“你錯了。”喬藍一下子甩開他的手,望著他一字一句說道:“趙燁磊我沒有對不起你半分,為什么現在你困難了我就要幫你?準確來說是你們對不起我在先。陸博年說得對,我遇人不淑。”
聞聲,趙燁磊頓時臉色突變,一把拽住她的手,猙獰的樣子與剛才那份溫潤的樣子截然相反,他冷笑道:“喬藍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背后玩什么把戲?陸博年找人對付天和,又施壓不許其他事務所接我們的官司,目的就是為了整垮天和,與其說我對不起你,倒不如看看你自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跟他有一腿,韓——”
啪!
不等趙燁磊說完,喬藍便一巴掌扇了上去,她怒極了,胸口劇烈的起伏起來,她怎么也不會想到趙燁磊竟然這樣看她。
“趙燁磊!不要讓我覺得自己除了遇人不淑還有眼無珠。”
趙燁磊似乎也被那一巴掌打懵了,默了半會兒才出聲說道:“氣出過了,那么可以答應我了嗎?”他擦了擦嘴角,表情滿不在乎:“喬藍就當作為我陪你的那四年,打工的還有工資呢。”
那在一起的四年時光,對他而言竟是這樣不堪,當做籌碼滿嘴污穢。
喬藍一顆心被他傷的七零八落,漸漸的冷了、硬了下來,想要用力甩開他的手,卻無奈怎么也甩不開。
“放開,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集。”她面無表情的說。
趙燁磊冷了一笑,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喬藍你不要忘記你還殺了我的孩子,四年時光不夠,那么那個孩子呢?用她的命還不夠嗎?”
喬藍被那句孩子徹底刺中,渾身顫抖起來,她睜大眼看著趙燁磊,顫抖著再次揚起手,卻被趙燁磊眼明手快地截住了。
“怎么?打了一巴掌不夠還想來一巴掌?”趙燁磊隨手一推,喬藍往后踉蹌了兩步,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趙燁磊上前兩步,將她抵在胸前,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笑道:“喬藍,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咱們走著瞧。”說罷,他將手中的東西直接扔進垃圾桶,頭也不回的走出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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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藍回到病房的時候,易楠決他們已經離開了,她迅速收拾好了心情推門進去,陸博年正好單手在倒水,她忙走過去將他手中的水杯接過來,替他倒了杯水。
陸博年喝完水,勾著唇,將水杯一放就直接把著她的腰坐在沙發上。
“最近累么?”他低聲在她耳邊耳語,喬藍邊弄著早餐邊搖搖頭,“你的手還得多休息幾天呢,我哪里會累啊。來,吃點兒。”
她將勺子遞給陸博年,陸博年卻挑起了眉,瞇著眼看她,并沒有動作。
喬藍輕咳了一聲,有些抱怨的看著他:“陸博年我覺得你真的是越來越幼稚了。”每次吃飯都要來這招,這人簡直越來越矯情了。
她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遞到他唇邊,陸博年直勾勾地看著她,緩緩張口。
喬藍被他看得有點毛骨悚然,他剛吃完一口,她又給他舀了一勺問道:“味道怎么樣?”
陸博年笑了笑,沒有說話,直接將粥包進嘴里,在喬藍不經意的時候,手臂一勾,直接將人摟進懷里堵住嘴巴。
濕滑的舌卷著粥渡進喬藍口中,溫熱的粥流轉在兩人口腔之中,頓時香味四溢。
“你說味道怎么樣?”他含著笑。
喬藍瞪大眼望著他,陸博年卻繼續笑著誘哄,“乖,閉上眼。”
他低沉的笑聲,深邃的眼迷人又溫柔,喬藍受蠱惑地閉上自己的眼,他的唇便再次附上去。
濕熱的吻停留在她的唇瓣上,輕輕地吸·吮著,喬藍的心嘭嘭嘭地直跳,陸博年咬了咬她的唇瓣。
喬藍皺起眉,伸手推了推他,卻被他緊緊摟在懷里,含糊不清的道:“乖,呼吸。”
喬藍聽話的張了張口,卻被他一下子探入口中,濕熱的舌肆意地席卷著她的每一寸,勾住她的舌反復吮·吸。
纏綿的吻,兩人之間溫度越來越高,陸博年的手也不在僅僅流連在她的腰際,慢慢的向上探去……
在他的手慢慢探到她胸口的時候,一把被喬藍抓住,“呃……別——”
她睜著迷蒙的雙眼看著他,秋波不斷,殊不知這是對男人最大的誘惑。
陸博年吻了吻她的眉心,低緩的聲音自她的頭頂緩緩溢出:“乖,我就摸摸。”
喬藍臉一紅,伸手推他,陸博年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
“你別鬧了,快把早餐吃完。”
“嗯?就這樣吃。”他繼續吻著她,從側臉慢慢游離到唇,喬藍急了,使勁兒推開他,“陸博年,你別鬧了,不吃東西一會兒餓了怎么辦?”
“吃你。”他嘴邊漾著迷人優雅的微笑,低聲回道。
喬藍臉上紅了又紅,使力將他身體推開,直接將桌上的碗勺放到他面前,起身就往外走:“你吃吧,吃完我再進來。”
陸博年慵懶地坐在沙發上,見她別扭的樣子,嘴角的笑容越發魅惑迷人。
喬藍心里有事,在樓下又轉了一會兒才上樓。陸博年已經將早飯吃完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喬藍走過去替他收拾,卻被他一手拉進懷里。
“休息一會兒。”喬藍沒有動作,她被趙燁磊的那些話說得犯堵,索性就窩在他懷里隨他去了。
陸博年隨意翻著報紙,喬藍視線無意間便瞟到了財經版面的大標題。
——“天和因不堪重負即將面臨破產清算”
再看看內容,幾乎和趙燁磊今天來找她說的那些話差不多——官司纏身卻沒人敢接。
喬藍考慮著趙燁磊的那些話,轉眼看了看陸博年,有些舉棋不定。
“這些日子的報紙看著也沒意思。”突然,陸博年合上報紙往旁邊一丟,整個人都靠在了喬藍身上:“我過兩天出院,需要人照顧,你搬進我家,嗯?”
“我白天過來幫你做飯。”喬藍推了推他,說。
“那晚上呢?”陸博年直起身子:“我手不方便,如果晚上有什么事……”
“哪會有什么事啊,你一個大男人還怕什么!”喬藍白了他一眼,心里覺得這人心思還真多。
“譬如,我需要洗澡,我半夜需要上廁所……”他猛地湊近她,低緩的說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酥得喬藍渾身一個激靈。
“那,那到時候再說。”喬藍連忙推開他,對他時常不受控制的親昵有些臉紅。不過想想也是,他搬回家了就不像在醫院這么方便,沒有護工幫他,總歸是不太方便。
晚餐是劉穎做好了飯菜送到醫院來的。吃完飯,陸博年趁著喬藍出去的那會兒,直接將自己行動不便又沒有人照顧這件事委婉的告訴了劉穎。
劉穎想都沒想直接將這重任交給了喬藍,陸博年挑挑眉,面上看起來有些為難:“伯母,男女有別,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你們都已經快定婚事了,再說你還傷著呢,這醫院還不都住了好些日子了?能發生什么?”劉穎笑著說。
“嗯,也是。”陸博年摸著下巴,凝眉沉思了一會兒,“那回頭出院的時候我再和小藍說。”
“不用,待會我就跟她說,不礙事兒的,你好好養傷。”
喬藍收拾好碗筷進來的時候,劉穎便把這件事知會了她一聲,喬藍望了望陸博年,只見那人正目光灼灼地看著電視,聞言才將視線轉到她身上,眉頭微微一皺,似乎對劉穎的安排也是有些不滿。
喬藍對他使了使眼色,讓他不要開口,自己也沒有違背媽媽的意思,點了點頭,陸博年這才又將頭轉了回去繼續看電視,而他的嘴角處微微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
這里幾天喬藍晚上都睡得不好,臨出院的前一晚上,她又做了噩夢。
遍地的猩紅,一個孩子顫顫巍巍地朝她走來,拽著她的衣擺哭泣……
喬藍猛地被驚醒,滿身都是汗。
“怎么了?又做惡夢了?”陸博年伸手打開床頭燈,看著她驚魂未定的模樣,有些心疼的將她摟在懷里,輕聲細語的哄:“乖,不怕不怕,夢都是和現實相反的。”
喬藍心跳的很快很快,夢境中的現實感讓她心有余悸,直到現在她也無法忘懷那天嚴可兒流產的情形。
那個孩子……一定是怪她的。
思緒又陷入深潭,喬藍皺起眉,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陸博年抽出一張紙巾替她擦拭著:“乖,別想太多,我不是陪著你么?”
喬藍這才回神,“我知道,我先去洗個澡。”她推開他,利索地翻身下床,陸博年坐在床上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里,濃密的眉頭緊緊地擰起來。
**
第二日,陸博年出院,易楠決和Aaron都來了,陸博年摟著喬藍站在一邊看著兩人忙上忙下。
喬藍有些過意不去,剛想上前又被陸博年拉住手:“別累著,隨他們忙。”緊接著,他便摟著人很大爺的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被易楠決他們送回陸博年在市區的公寓,兩人嚷嚷著要留下來吃飯,喬藍二話不說便起身出門去買菜,Aaron自覺地拿起車鑰匙,卻被她攔了下來。
“你們聊吧,就在樓下,不遠。”
陸博年點點頭給她拿來大衣,她笑著接過便開門下樓。
**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待到她走,陸博年才出聲。
“我懷疑是嚴可兒做的,只不過還是那句話肇事者已經死了,前幾天在護城河又發現一具男尸,劇調查是那個肇事者的兄弟,死無對證。”
“警方怎么說?”
“估計這兩天會例行公事一趟,還要瞞著你家小會計么?”易楠決端著茶杯問。
“沒事,我心里有數。”陸博年擰著眉,若有所思道。
“對了,‘天和’的事情還需要繼續么?”易楠決嘴角帶著笑,對陸博年十年如一日的雷厲風行很是欣賞,“估計按著這種高壓政策走,不出一個月就要破產了。不過——”
他神情一緊:“我總覺得有些問題,最近天和的管理政策明顯是對著我們的步子來的,前一步已經堵上了我們后一步。”
“你懷疑有內鬼?”陸博年問。
“不太確定,畢竟博納算是公開針對天和了。”
“有也無礙,棒打喪門犬沒什么意思,隨他們自生自滅。”陸博年捏了捏眉心,繼而又說道,“嚴可兒那邊你們繼續盯著,能揪出幕后誰在搗鬼更好。”
“嗯,放心。”易楠決笑了笑,“不如我們合唱一出戲怎么樣?反正慢慢來,咱們有的是時間。”
陸博年輕笑了一聲,“也好,你看著安排吧。”
……
談話間,陸博年掃了下時間,他眉頭一皺,都過了半個多小時了怎么人還沒回來?
“我出去看看她。”說罷,他便起身往外走。
**
喬藍沒想到會在陸博年的小區遇見趙燁磊,他看起來非常疲憊,碎發凌亂,兩人交擦時,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將她帶拖帶拽地拽到一個角落里。
“你做什么?”喬藍驚叫了一聲,趙燁磊站在她面前冷笑著:“怎么,現在我拉一下你都這樣嫌棄?”
喬藍皺眉不語,趙燁磊突然湊近她笑道:“喬喬,你可真是好樣的,可兒瘋了不說,連天和也快塌了,你還過得心安理得?”
想著這些天嚴可兒的樣子,趙燁磊眉宇間頹然不堪。
嚴可兒瘋了?
喬藍心頭一震,硬著語氣說:“她瘋了關我什么事?”
“關你什么事?”趙燁磊冷笑著,慢慢挨近她:“她是被你和陸博年逼瘋的,你們一人奪了她的孩子,一人整垮了她的家,你說她為什么瘋?”
喬藍渾身一顫,對他避之不及,趙燁磊直接捏起她的下巴,唇說著就要往上湊,喬藍渾身激靈,奮力反抗,卻被趙燁磊死死的壓在懷中,在她脖頸處重重地吸了一下。
喬藍抬腳就踹了上去,卻被他牢牢夾住,“怎么?我說錯了?”他冷笑著逼近她:“何必裝成貞潔烈女?當年差點跟我上·床,現在連親一下都不行?”他眼神冰冷,滿嘴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