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英等人等待著邪教最後的攻擊,只是左等右等不見邪教的人馬,於是安排人去偵察。
不多時斥候歸來,回報道:“稟大人,邪教營寨內空無一人,好像盡數撤軍而去了。”
邪教撤軍了?這怎麼可能,這種形式下他們是沒道理撤軍的啊?會不會在使什麼詭計?
狄英有點想不明白:“仲成!這事情你怎麼看,會不會又是邪教的詭計?”
汪道最終還是沒走,他對這裡的感情實在是太深了,怎麼能就此割捨呢?
“大人,按照形勢看,邪教完全沒有必要撤軍,可是如今邪教沒了蹤影,只能是一種解釋。”
狄英有點難以置信:“仲成是說邪教的後方有危險?”
汪道:“是的,除此以外,屬下想不出邪教撤軍的理由。”
“可是奇怪了,是誰在攻擊邪教的後方呢?”狄英仔細想了想到也是這個理由,只是想不到誰會這麼做?
汪道認真的想了想;“有這個條件的就只有寧南幾州的人了,相州、定州、安州。”
“你說的很對,那麼會是哪州的人呢?”
“安州最近,因此可能性最大。”
安州,安州,呀!安州如今不是安王做著刺史嗎?難道說是安王出的兵?
“大人,您怎麼了?”見狄英一言不發,汪道有點奇怪。
狄英那張一直緊繃的臉上,有了一點喜色:“看來是安王出兵無疑了,殿下還真是聰明呢。”
汪道:“大人何以肯定是安王?”
“我與殿下在京時頗有交情,此番應城危急,舉國皆知,殿下是心懷天下之人,怎麼會坐視不理?”
是哦,二賢王肯定會這麼做的,可惜龍椅上的人不是他。
汪道若有所思:“章嶠這麼慌張而去,顯然不會只有安州一處之軍,多半是三州共同出兵了。”
應城被困多時,消息閉塞,狄英等人自然不知道安王他們三路齊發進攻邪教的事情,不過汪道卻是可以推斷得出結論,確實不簡單。
狄英贊同:“你說的不錯,看來邪教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大人,不管怎麼說,應城終於守住了,也算是萬幸。”
是啊!這應城守得是異常艱難,好在終於沒丟了城池,沒想到在和敵人作戰時,同時還要和內部的敵人作戰,真是覺得有些可笑啊。
“仲成,你早些離開這裡吧。”狄英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汪道雖說聰慧,卻也不明白:“大人這話何意?屬下哪裡做得不對嗎?”
狄英知道他是誤會了,拍了拍他肩膀:“仲成莫要猜疑,應城能夠守住你的功勞是最大的,只是劉明那人怎能容我建功,必會找尋罪由來陷害我,我是不想連累你。”
悲哀啊!小人得志,奸臣當道,忠臣良將何去何從呢?
汪道心中百感交集,依劉明的個性這麼做再正常不過了,睚眥必報,可是朝廷如果一直由這些小人把持,那麼大寧亡國也就不遠了。
“大人,您何不上書給陛下,陳明緣由。”
“劉明是陛下的舅舅,陛下十分信任他,我的話估計不會有作用。”
自己咋忘了呢,劉明是國舅啊,永泰帝的皇位還是靠他得來的呢,又怎麼會治罪他呢?
對了,劉明之所以政變成功是因爲——古向!只要想辦法讓古向幫忙說說話,應該問題不大!
“大人,您認識古侍中嗎?”古向因爲政變有功,永泰帝和劉明都十分感激,所以讓他做了侍中,相信升遷也是遲早的事情。
怎麼突然問這個?狄英有點意外:“你說的是古向?”
“正是。”
“我和他倒有點淵源,先前他落魄在京時,我幫助過他,只是沒想到他如今成了劉明的走狗了。”
汪道大喜,這樣一來就好辦多了,於是建議狄英寫信給古向,讓他從中說說話,縱然是得不了多少功,只求平安就行。
狄英卻是有點不悅,自己做官這麼多年,還沒做過這種事情呢,靠他人的關係來求自保?
見狄英猶豫不決,古成解釋道:“大人不用擔心,古向是劉明的心腹,對他是言聽計從,這事情大可以放心。”
“仲成誤會了,我只是不甘心啊,我狄英一生爲國爲民,最後爲求無過,居然要用這種辦法,真是很可笑啊。”狄英此時感到是悲涼,以及心中難以言說的憂傷。
汪道勸了一陣,狄英終究還是答應了,於是寫了書信,連同給皇帝的奏摺派人一起送往金陽而去。
“仲成,現在放心了吧,你決定去哪裡了嗎?”書信送走後,狄英認真的詢問汪道。
汪道雖然眷戀這裡,可是狄英的遭遇給他敲響了警鐘,考慮再三決定還是聽從他的意見。
汪道很迷茫:“屬下感覺前途不可視,不知將要到何處。”
“呀,沒想到你這種智者還會有迷茫的時候啊,這樣吧,我再寫一封書信,你拿著書信去找安王吧。”
安王?對啊,自己怎麼沒想到呢,如果當今皇帝是安王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去金陽,如今出了變故,自己怎麼就忘記去找他了呢?
“蒙大人提醒,仲成不勝感激,安王殿下之名天下共知,屬下也看好他。”
“是啊,我也是呢”狄英答道,“可惜了龍椅上的那個不是他!”
汪道大驚,以爲自己聽錯了:“大人,您說什麼呢?”
“沒什麼,仲成,好好輔佐安王殿下,我感覺大寧將會不太平。”一陣涼風吹過,狄英似乎是清醒了不少。
“仲成明白,必不負大人所望。”
“去吧,收拾下,早些離開吧!”
汪道有些傷感:“大人保重,屬下就此別過!”
狄英大笑:“仲成乃是大寧好男兒,臨別之時何故做女子之態,要去便去,哪有這般多話!”
汪道於是拜別,狄英望著離去的他,兩行老淚早已掛在臉上,他明白,從今往後就是孤軍奮戰了。
汪道回到家中,喚來家人將事情簡單講述了一番,當夜收拾好行裝,一早就出了應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