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想了想,有點憂慮道:“不過志達,現(xiàn)在安王之子年幼,就番時日只恐過久,這又當如何是好?”
暈!這屠戶還真是不會動腦子,看來什麼事情都要我來拿主意,以後說不定就不需要你了。
古向心中得意的想著,神情卻是淡定自若:“這個容易,明日上朝大人只需上表讓安王都督安定二州就可以了。”
都督安定二州,換言之就是安定大都督了。
劉明稱讚:“果然是志達,妙計無窮啊,明日早朝本官就上奏皇上,想來陛下會同意的。”
是,皇帝會同意那是肯定的,不過皇帝肯定會非常意外,算了還是我來提吧,免得皇帝又猜測疑心。
“國舅,這事情還是下官來提吧,陛下恐怕還在生那個孫儀的氣呢。”
孫儀那個倒黴鬼現(xiàn)在毫無疑問的躺在牀上呢,廷杖三十,就是不死早已經(jīng)是殘廢了。永泰帝當時盛怒,兩個侍衛(wèi)自然是明白皇帝的心思,下手哪裡會輕,不在牀上躺上兩三個月是很難下地行走的。
可憐的人,是該同情他還是諷刺他呢?
“還是志達心細,那就依你所言吧,畢竟改封之事也是由你所提。”劉明未經(jīng)多考慮,馬上接受了他的建議。
古向暗笑:這屠戶到底是沒什麼城府的,以後奪權(quán)倒是輕鬆不少。
“志達,你在想些什麼呢?”劉明見他好像笑了笑,不免有些奇怪。
“沒什麼,想到了別處而已,國舅大人還有什麼事情?”古向淡淡的回答,絲毫沒有慌張。
劉明繼續(xù)道:“哦,孫侍郎今日觸怒了陛下受了廷杖,你我都是同僚他又是我心腹,一起去探望下吧。”
嘿嘿!那個白癡還不是自作孽,敢去觸動皇帝的敏感禁區(qū),哼!要不是現(xiàn)在時機還不成熟,我早就痛打落水狗了!
古向微笑:“這個當然,既是同僚,自當會去探望,如此便與國舅同行。”
二人用膳過後,稍事休息便趕往孫府去了。
剛進孫儀府邸,就見到不少來探望他的人,這些人當然都是劉明的人,不過來探望孫儀卻是有著不同的目的,有的是出於同僚之情誼而來,有的是交情之故而來,總之各人目的都有不同。
那古向來幹什麼呢?呵呵,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
二人來到孫儀房內(nèi),果然見他老實的躺在牀上,那三十廷杖自然是下手不輕,此時的孫侍郎正痛苦的呻吟著,說來還是禍從口出啊!
“呀,是國舅和古大人啊!”孫儀雖然身體很痛苦,但是還是看到了進來的二人。
“下官受了廷杖,身體不便,兩位大人請見諒。”
事實上古向的官階是和他一樣的,孫儀這是在謙辭,畢竟人家救過他。
說著掙扎著要起來,怎奈這傷痛怎麼忍受得了,幾番努力都不成,二人自是不能不管,連道不用起身了,孫儀這才作罷。
劉明看著他覺得很悽慘,安慰道:“衡政(孫儀字)受苦了,這身體不要緊吧?”
孫儀恐怕是腸子都悔青了,哭道:“下官怕是幾月上不得朝了,還好性命得保了。”
他說完又握住古向手,連連感激:“古大人胸襟開闊,在下官危難之時能求情作保,孫儀銘記在心。”
這孫儀還真和劉明一樣白癡,古向要奪權(quán)看來不會有太多的麻煩,他所欠缺的只是時間而已。
古向心中暗罵:“你這小人,想要陷害我,結(jié)果卻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平時就處處和我作對,遲早叫你好看。”
“孫大人客氣了,你我平時雖然交往不多,但到底是同僚,怎麼能視若未見呢?”笑裡藏刀?還是口蜜腹劍?古向這人怎麼和古成竟有如此不同?
見二人融洽,劉明也插嘴道:“志達說得好,你二人都是我之心腹,自當同心,以後有了閒暇應(yīng)多作往來。”
二人連連稱是,卻不知古向此時心中如何念想。
“衡政,爲人臣子者要善於揣測上位者之心思,似公今天這般怎麼能讓陛下不生氣呢?”古向居然開始教訓起孫儀來了,這又是什麼意思?
孫儀忍住疼痛,嘆息道:“古大人說得極是,下官也是後悔不已,只是下官所言出自肺腑,未曾想到言語中有歧義,陛下這纔會動怒吧。”
嘖嘖!還算沒白癡到底,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
“孫大人既然知曉,以後朝議自當慎言,切莫再去觸怒陛下了!”古向今天看來心情不錯,準備一直做好人了。
人說一著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孫儀今天命懸一線,差點就去見了閻王,到現(xiàn)在都後怕不已呢,怎麼會不長記性呢?
“古大人良言下官記下了,只是有些事情煩請大人事先知會一聲,今日改封之事下官若事先知道也不會有這般下場了。”孫儀在感激他的同時還給出了意見,看來讓他休養(yǎng)幾個月還是很有必要的。
哼!這麼說你是在怪我了?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的傢伙!
古成先是不言語,繼而笑笑道:“孫大人說笑了,陛下要賞賜平賊功臣的事情,我和國舅也是上朝時才知道,哪來閒暇的功夫提前告知。”
孫儀似是不信,望向劉明,劉明朝他微微點頭,這才疑惑方解。
“看來是下官誤會古大人了,古大人莫怪啊。”
古向心中又是暗罵一句,旋即接著道:“關(guān)於這件事情,明日我又要向陛下上奏。”
孫儀臉上泛出一絲喜色,緊握古向手道:“古大人是不是要陛下收回成命?”
……古向徹底無語了,孫儀是拿自己當白癡啊!
“自然不是,陛下今日才同意下旨,怎麼能朝令夕改呢。”
孫儀很好奇,追問道:“也是,那古大人慾上奏何事?”
“上表陛下讓安王都督安定二州。”
孫儀大驚,這古向是不是瘋了:“古大人爲何如此?如此一來安王的地盤豈不是越來越大,以後保不準會出什麼事情呢?”
呸!我難道你那點智商都沒有嗎?
古向勸道:“孫大人不必慌張,此事我早與國舅商議過,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再者賞功罰過如何能不行?”
劉明也道:“志達說得不錯,衡政切莫再做傻事,否則屆時可無人能救了。”
還別說,如果劉明不在就古向一個人告訴他,孫儀那個死腦筋多半會寫奏摺上疏去勸諫皇帝的,至於後果嗎……孫侍郎怕是可以直接去投胎了。
孫儀心中稍安:“不過古大人,安定二州地處寧南,民豐物饒,他時若安王懷不臣之心而造反,實非國家之福啊!”
“孫大人莫急,此事下官早有對策,不必擔心,只是孫大人緣何這般關(guān)心寧南之事?”
劉明原本一直在邊上聽著二人說話,此時卻臉色一變道:“志達有所不知,衡政的侄子正好在安王麾下供職。”
孫儀的侄子在安王那邊?這又是怎麼回事?
古向也是臉色一變,喝道:“孫大人這麼做是不是也有著私心?”
孫儀可是冷汗涔涔了,自己確實有個侄子在寧南,而且正好在安王那邊任職,只是自己並沒有什麼私心啊!
“古大人莫要笑談,下官怎麼會有私心呢?”
劉明哼道:“衡政,若是這樣最好,要是你心中想著一腳踏兩船的想法還是乘早打消的好。”
一腳踏兩船?孫儀這人膽量還真是不小!
孫儀可嚇壞了,哆嗦道:“國舅大人何出此言,下官怎麼會做這種不忠不義之事呢?”
劉明不理會他,給古向使了個眼色,古向馬上掏出一封書信,只見信封上幾個字清晰可見——安王殿下親啓。
古向?qū)⑿艁G給他,一臉的鄙夷:“孫侍郎,你先好好看看這個,想想怎麼解釋吧!”
孫儀惶恐的接了過來,心中驚恐難定,他匆匆的將信看了一遍,急忙回道:“國舅大人,下官是冤枉的,下官並沒有做對不起大人的事情。”
劉明眼皮也沒擡,冷哼道:“衡政,你太讓本官失望了,我哪裡虧待過你了?”
孫儀是傷的不輕,否則恐怕早就從牀上爬起來給劉明下跪磕頭了,現(xiàn)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大人請聽我說,下官真的沒有和安王交通,給我侄兒確實寫過信但是不是這封信。”可憐的孫儀,就差點要哭出來了。
古成心中竊喜,佯作勸道:“孫大人,國舅大人待你不薄,你如何能做出這種事情,虧得我還向陛下求情!”
孫儀這時候感覺比竇娥還冤枉,欲哭無淚:“古大人,我……我真的是沒有這麼做啊!我這真是太冤枉了!”
劉明立時大怒,拍著桌子吼道:“孫儀!你這小人,做便做了卻不敢認,虧得我這麼信任你,待你傷愈後去安州找你侄子吧!”
“國舅大人!我真的沒有啊!大人!你別走啊,請聽我解釋!大人……”劉明哪裡還會聽解釋,早就和古向佛袖而去。
悲哀的孫侍郎,先是被皇帝廷杖,如今連官位都丟了,然而,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