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魔界內,“領導”抓狂了:“到底什么情況?為什么會有奇跡力量侵入我們的路徑?這個不是我們共有的權能嗎?是誰挪用公共資源?現在站出來!補一個報告,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很少有人知道,這群斗魔其實單獨都不具備或然神的“權能”——沒錯,就連他們的盟友都不知道。
那個威風凜凜的“操縱陰影的或然神”,其實是眾多斗魔在這里努力的結果。
這說起來也得怪普拉文人的扭曲信仰。部分普拉文人至今都堅信,地球就是斗魔界,人類就是“斗魔”,所以這群或然生物就尼瑪必須遵循人類的規則,通過龐大、血腥又褻瀆的儀式【指資本主義下的大生產】,來獲取力量,然后這力量在最終表達的時候,又只能呈現在一個個體身上。
就連神父自己都不知道……
其實那個“特別耐打的陰影或然神”,已經被他打死三次左右了。
這也就是神父情報缺失,是在猜不出這是外星神,這才沒法在磨滅對方物質身軀的同時將“奇跡”與“共同想象”脫鉤,使或然生物送還或然世界。
有些,表面上看上去可以輕而易舉的在任何一個陰影里的角落叫上幾百個召喚生物,圍毆一個人,無限風光,可你根本不知道這一瞬間的風光背后,需要打多少報告,舉行多少儀式、調動多少力量,事后又需要支付多少代價。
這是獨屬于這些“大概很像人類”的或然生物的秘密。
但現在……
一臺“看上去很像傳真機但不是電腦”的儀器正在瘋狂吐出報告單【天知道這種幾百年前就被人類辦公室淘汰的儀器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而幾臺“看上去很像是電腦但不是電腦”的奇跡產物也在報警。
有“什么東西”在違規操作他們的陰影力量。
“領導”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查!給我查!到底是什么鬼在搞事!”
…………………………………………………
赫胥黎嘆氣的瞬間,“影子”產生了變化。
赫胥黎可以感覺到,一個“奇跡”在干涉這里的影子,干涉房間之內他最熟悉的東西。這是一個外來的奇跡源頭,有第三方的意志在干涉。
——什么人……
同一瞬間,或然神奧舒馬累與法師瓦達德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瓦達德的第一反應就是向后一躍,然后熟練的戰術打滾……呃,準確的說是翻滾戰術。
而奧舒馬累則如同彈簧一般伸直了蛇軀,從地上躍起,化作一支短矛,刺向赫胥黎。
奧舒馬累認出了這個干涉影子的東西——那是他盟友的力量,來自一個陰仄仄的、擁有操控陰影之權能的外星或然神。
他知道,支援來了,可以放心大膽的進攻。
影子重重疊疊。赫胥黎拼盡全力構筑防御。他原本魔法水平就受到手銬的壓制,然后外來的奇跡也在干涉影子,加大了施法的難度。更重要的是,奧舒馬累的這個化身,又是純粹的發光體——它是虹光組成的蛇!影子根本沒法攀附在這蛇上,沒法將魔法創造的動能傳遞出去,沒法改變這“矛”的絲毫軌跡。
但影子好歹稍稍阻擋了奧舒馬累的視線,于極短時間內在極小區域之中,為赫胥黎創造了完全不會被打擾的空間。
然后,槍械連續點射。
奧舒馬累化身當然不是真的“光矛”,它在空中靈活的一轉身,循著槍聲傳來的方向連續攻擊幾下,然后返身去追擊子彈。
他的盟友馬上就要來了,就算不來,這個不知道為什么完全不在狀態的赫胥黎也沒辦法對他造成什么威脅。赫胥黎隨時可以殺,但是瓦達德還不能死。
奧舒馬累的化身可以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前進。只可惜,古代的約魯巴人不知道什么是:“光速”,所以他縱使比所有的風都要快,也只能以光凝結成的身軀,飛出區區若干倍音速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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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追上子彈也足夠了。
奧舒馬累沒有直接截擊空氣之中呈扇面散開的三枚子彈,而是先噴出一個光彈,撞向第一枚子彈。如果這一枚子彈哪怕含有部分費鋼成分,那么這個權能造成的干擾,也會被子彈視作“不存在的力量”而無視。或者,這種攻擊會造成非費鋼部分損毀,改變子彈的空氣動力學結構,十分合理的改變子彈的軌跡。
但如果沒有費鋼成分的話,子彈就會直接被擊飛。
這一枚子彈就被干脆利落的帶偏了軌跡。
——沒有費鋼成分?
奧舒馬累心下大定,輕描淡寫的擊飛了剩下的子彈。
赫胥黎剛才就只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接下來就是他的死期!
而這個瞬間,奧舒馬累視野邊緣看到了一個新的事實。一個人形生物從陰影之中跳了出來。
地點就在赫胥黎的面前。
——很好……
……………………………………
赫胥黎確認了一個事實。“有什么東西”即將穿過涌現了“通道”功能的影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為了避免腹背受敵,他停止了朝瓦達德射擊,將手槍往回收。
然后,一個人影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個人影有點眼熟,有點矮,半蹲在地上,手還在陰影之內。電光火石之間,赫胥黎來不及細想,舉槍頂向對方后腦。
而同一時間之內,辛德瑞拉感覺自己腦后生出一股惡風。有什么在朝著自己的后腦快速接近——聽風聲,有可能是槍械。
辛德瑞拉聽夏吾說過他上一次涌現到必然世界的經歷。這個芯片抵達必然世界,不知道是遵循什么神秘的規律,或許一定要在必然世界進行相應的儀式?而那個儀式現場,就有專門的人在針對通過這種方式進入必然世界的人——或許這芯片還有什么他們沒發現的功能,導致他們出現在魔法陣之前就會被鎖定?
夏吾信誓旦旦的說道,上一次他出現在必然世界,就直接被一個不知道哪來的瘋子魔法師一刀刺中后腦。
所以這一次一定要小心。
辛德瑞拉覺得夏吾這多少有些小題大做,她是達爾文斗犬,受過專業訓練的。在刀尖刺破皮膚的瞬間,她就能做出相應的動作往前傾倒,同時在背部著地的同時運用核心肌群的力量拔劍后刺。
在聽到風聲的時候,她甚至還不屑的笑了笑。
——這種手段都能被暗算到,看起來實驗體也不都是擅長戰斗的類型嘛……
辛德瑞拉甚至還有閑工夫看看周圍的環境。盡管周圍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光,但是她仍舊憑借靈性感應到了地面上由影子構成的魔法紋路。
這手段有點眼熟,但大體上跟夏吾描述的“召喚性質的儀式”對得上。
嗯,沒錯,倉促之間也只能認出這一點了。之前也說過了,“召喚”的原理就是利用涌現系魔法,讓“可能存在”的奇跡生物涌現到必然世界。而赫胥黎的影子魔法,則是通過涌現系魔法,讓任意物體涌現出原本不具備的性質。都是涌現系嘛!只看一眼的話,弄混也是有可能的呀!
所以,辛德瑞拉拔出迅捷劍。
轉身,刺。
迅捷劍,或者說幾乎所有歐式單手武器的突刺,都是極為可怕的。一個劍法純熟的劍手,甚至能夠在老年的時候,穿著宮廷長裙,以七連突刺連續刺破敵人衣裳,嚇暈一個久負盛名的青年劍手。而到了現代,在魔法的加持下,舊有的人類武學已經可以表現出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境界。
這一劍赫胥黎避無可避。
也正是這個瞬間,赫胥黎和辛德瑞拉都看到了對方的臉。
——啊?
——艸……
辛德瑞拉的劍貫穿了赫胥黎的上腹。
赫胥黎看著迅捷劍上如同水龍頭一般往外流的血液,最初翕動,最終擠出一句話來:“你……”
然后,在接下來的幾秒鐘之內,這個房間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懵逼的狀態。
奧舒馬累懵了。他沒有見過那個神神秘秘的陰影神,但是多少見過他的同類。那些家伙生得歪瓜裂棗,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像是……
這種挺漂亮的人類雌性。
而瓦達德懵逼的理由也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不理解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為什么影子里會突然跳出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然后這個女人反手一刀,干脆利落的將赫胥黎捅穿。
怎么說呢……這不像是任何一種已知的魔法效果,也不應該是權能的結果——約魯巴神話里根本沒有相應的事跡,就算有,那出現的也應該是生者原住民面孔的武士。
這個女人,很明顯是歐羅巴人種。
就連那些充當炮灰的護衛也在議論。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瓦達德閣下的魔法嗎?”
“這個魔法好神奇啊……”
“可是閣下他在地上亂滾的樣子,好像有點狼狽……”
“噫!你這家伙!閉嘴!”
“雖然閣下翻滾戰術的時候有點狼狽,但是這個魔法放出來之后毫無疑問是充滿……英雄氣概!”
——這都什么跟什么……
辛德瑞拉感覺自己人生未來一片灰暗。
請問一劍捅穿自己前途光明且英俊的上司是一種什么體驗?
但是由于她捅穿了赫胥黎的要害部位,所以她偏偏還沒法趕緊把劍拔出來。不然的話,赫胥黎就會立刻血崩,撐不到救助就會死。
在赫胥黎混合著“驚異”與“復雜”的眼神之中,辛德瑞拉的尷尬癌快犯了。
幸好,一只手從陰影之中探出,撐住地面的動靜,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夏吾這才探出頭來:“不是說要你上去之后就把我們也拉上去……噫!血!臟!惡心!”
流體控制的能力立刻將地上的血泊推開。
然后夏吾才注意到雙目無神的盯著自己的赫胥黎……以及捅在他身上的劍,還有握著劍的辛德瑞拉。
“嗯嗯嗯……你們達爾文斗犬內部實行的是補位制嗎?你捅死了上司,就能補他的缺?”
“鬼的!”辛德瑞拉怒道:“快點把何姐也拉上來!救人!”
她和何云婷沒有辦法決定自己是否要在那個陰影之內移動位置。似乎只有夏吾的意志才能讓她們穿越“不可能”,來到或然世界。
換言之,夏吾可以決定他們三個上浮的順序。
而按照最開始商量好的順序,三個人當中最擅長近身戰的辛德瑞拉會第一個上來,以防往腦后的那一下開門殺。
盡管夏吾擁有主角光環,是一個不會死的存在。但是“不死”可不代表“不會耽誤事”,更不代表“不疼”。
夏吾目前是唯一一個可以啟動那芯片的人。如果夏吾再一次被腦后一刀劇情殺的話,這芯片就不知道會把他刷新到哪一個或然世界里了。
所以,辛德瑞拉理所當然的第一個上了。
再然后……
再然后就是這一幕了。
夏吾這才將何云婷也拖了上來。何云婷沒有說一句話,立刻用魔法為赫胥黎止血。
由于赫胥黎失血而逐漸失去意志,陰影的魔法不再有意志力支撐,逐漸散去。而這個時候,奧舒馬累才反應過來。
“這兩個女人,確實很眼熟……她們也是達爾文斗犬!我在資料上看過!”
奧舒馬累大為惱火。所有的達爾文斗犬都應該被他們暫時困住了才對。他們明明利用了外星宗教地獄的規則,可是……可是……
“被放逐者”那個廢柴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說不可以和那些斗犬交戰嗎?為什么?為什么這些斗犬會出來!
無需他做什么,由于神的敵意而領受神意的護衛們自動生出針對赫胥黎等人的怒火。他們甚至沒有思考,就直接抬起槍口,傾斜子彈。
但是在火光之中,眾多的子彈都如同水彈一樣,在空中翻滾、變形,然后不合理的失去準頭。
“我大概看明白了,你們就是敵人對吧?”夏吾摸了摸后腦勺,點了點頭:“局勢我大概了解了——話說這里是什么地方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