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七個原罪化身居然就這么乖乖離開,大明心中雖然感到訝異,但是也沒想太多,立刻又開始撥腿飛奔。
隨著雷暴變異的越加激烈,落雷的數量也猛然加劇起來,現在阿德和老孝他們前進時都得小心翼翼的注意不被劈到,不過大明可不管這些,埋頭就是猛沖過去。
跑了一陣子后,大明眼前出現了一堆不死生物沖了過來,大明當然是撥出劍杖準備將這些不長眼的家伙砍的人仰馬翻。
但奇怪的是這些不死生物卻是從大明他們身邊奔跑而過,完全沒有攻擊他們的意圖,那樣子簡直就像是在逃命一樣。
詩函他們幾個看在眼底,就明白前方正如大明所說的……有事情要發生了。
大明在一陣狂奔后,穿過茂密的樹叢來到一處蠻寬廣的草原上,這里地上到處堆滿了不死生物的尸骸,顯然發生過相當激烈的戰斗。
“是這里了……”
大明神情恍然的東張西望,尋找著到底是什么東西把自己引到這里,但不其然所看到的,卻是自己擔憂已久的麗人身影。
“無痕?”
大明看到無痕跪坐地上顫抖著,且閉上眼雙手緊緊地捂著耳朵,似乎很害怕雷擊的樣子,那仿惶無助的情景叫大明看的心好痛,腳步也慢慢往無痕移了過去。
“不能過去!無痕的天劫要來了。”
一旁的練霓裳看見大明突然出現靠近,立刻放聲警告。
練霓裳的情況看起來比先前還更為凄慘,雖然用長槍勉強撐站著,但是卻讓人感覺到她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的樣子。
從天明時分到現在,她們兩人一直在被不死生物給追殺。要是平時還好,但是此刻兩人皆是重傷在身,根本只能邊打邊逃,可老天大概覺得她們受的磨難還不夠,無痕的天劫竟然選在她狀況最糟糕的時侯降臨。
該死!天真的不長眼嗎?
練霓裳第一次詛咒老天爺。這種情況下,無痕哪可能還有渡劫的機會。
天劫?
練霓裳提到的這兩個字似乎在大明腦袋里點醒了什么,昔日牧童說過的一席話開始浮現在大明腦中—你千萬要記住,當無痕的試煉期開始后,而你卻不在她身邊,無痕的生命絕對會有危險!
這就是大明一直沒有想起來的東西,也是當時牧童再三叮吟他的事。
“對,我想起來了!”
大明抓著頭發喃喃自語,但是牧童當時只是告訴他陪著無痕而已,卻沒說明自己該做些什么,難道說自己還有什么沒想起來?
其實牧童的本意是要大明用蒼冥以抗天劫,但后來事情的發展并不是他所能預料的。而此刻的大明連蒼冥也已經失去,牧童的那番話對現在來說其實已經沒什么意義。
但是大明并不知道這些,他只是以為自己還有什么事情沒想起來,不免為自己的沒用感到懊惱,再這樣下去,無痕會死的……
大明抓緊頭發硬逼著自己一定要想起來,因此連帶精神狀態也陷入了很不穩定的狀態,走路也開始變得搖搖晃晃的。
慢慢地,大明步履瞞姍的來到無痕面前,無痕察覺到身前有人,也跟著把頭抬了起來。
“相公……”
無痕用著可憐兮兮的哭腔喊著,同時眼淚布滿了整張美麗的臉龐,剎時間大明只感到內心一陣刺痛,他不該讓無痕淪落成這樣的。
從那時起,大明什么都忘了,什么也不再去想,只是俯下身子輕輕地抱住了無痕。
無痕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雙手緊緊抓住了大明。盡管她在練霓裳面前表現的很堅強,但終究還是有她脆弱的一面。
“不用怕,我就在你身旁。”大明柔聲的說著。事情就算想不起來也不要緊了,不管發生什么事,他都不會離開無痕的。
“快離開她!會死的!”什么都做不到的練霓裳只能放聲嘶吼著,同時暗恨自己的沒用與無能為力,如果不是她執意沖進來的話,根本不會讓無痕落到一身重傷去面對天劫。
這時,天空中的落雷都停下了,雷鳴與閃電也都靜歇了下來,情況寂靜的十分詭異。
“老公、無痕!?”詩函看到這一幕,急忙向大明他們跑去。
不過隨后趕到的牧童將她給拉了回來,“別去!已經太晚了。”
牧童嘆息著,終歸還是晚了一步,沒想到無痕的天劫會選在這種時侯降臨。沒有蒼冥護身,這下真的只能期望奇跡發生了。
寂靜只持續了幾秒鐘,接著巨大的天雷洪流沖破開云層,如瀑布般直接吞沒掉大明和無痕兩人。
那天雷直擊到地表的威力,連大地都被撼動了,隨后而來的地震天災接連不斷出現,若非此處早已成為死亡之地,天雷所帶來的巨大傷害將難以估算。
“為什么會這樣……”詩函看到這一幕,驚嚇的整個魂都飛散了,雙腿一軟,就這么跪坐在地。
“全部的人都趕快離開!”
熾白的天雷開始在地面上橫掃破壞,牧童明白接下來情況只會越變越糟,繼續留在這里的話會非常危險,于是趕緊指揮眾人撤退。
就在牧童忙著把練霓裳弄到阿呆背上時,詩函突然跨步往那天雷洪流奔去,牧童見狀趕緊拉住了她。
“放開我!阿明和無痕都在那里面,我要去救他們。”詩函狀若瘋婦般,死命的要掙脫牧童。
“這種時侯任誰去都沒用,現在能救他們的人,也只有他們自己了。”
牧童看詩函完全聽不進他的話,而且情況也不容自己和她多做糾纏,于是直接伸手點昏了詩函了事。
最少……你得將無痕給帶回來啊,大明!
望著天雷洪流所聚合而成的巨大雷柱,牧童也只能再次的嘆息,然后轉頭趕上眾人。
在阿德的指引下,牧童一行人躲進了當初大明和詩函進入的那個洞穴。
隨牧童一起來的,還有葉若秋、馮和丹羅,前兩人自然是主力精英,后兩者則負責儀器操控和后援工作。
對此突如其來的異象,馮和丹羅當然是有著滿腹的疑問,其實不只他們倆,阿德和老孝都是一樣的情況,只看他們看到牧童一臉凝重的表情,都知道此刻并不是開口詢問的好時機。
牧童從帶來的行李中抽出兩張毯子讓詩函和練霓裳躺下,并和葉若秋著手處理著練霓裳身上的傷勢,其他人則被叫到洞穴深處的那頭警戒著。
“無痕她……”練霓裳咬緊牙齦,不知該為自己的魯莽說什么。
“事已至此……什么也不用再說了。”牧童搖了搖頭續道:“凡事冥冥中自有天定,既然無痕命中注定要在此地遭受天劫,不管是誰引領她來到此地,結果都是一樣的。”
“但如果不是我執意闖進來,根本不會害的無痕身負重傷,說到底,是我害了她。我只恨上天,天不長眼啊!”練霓裳說到激動處怒急攻心,全身開始抖個不停。
牧童看了葉若秋一眼,葉若秋立刻將手掌貼在練霓裳腹上運氣,助她平靜下來。
“霓裳,你不需要這么詛咒上天,其實是我忽略了一件事。如果把這件事換個角度來看,莫不是上天借無痕之手,在給這塊逆天之地降下災禍嗎?”
牧童本身也是渡劫之人,這幾百年來也看過幾次其他人的天劫,但聲勢如此威猛的天劫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不知道是因為龍神的試煉如此,還是因為這塊土地的變化招致天罰。
“往好處想,如此一來,大部分的天劫之力將由土地所承擔,相對無痕渡劫的機會不就大的多了嗎?”
“但是無痕她……”
牧童知道不適宜讓練霓裳再激動下去,于是便下藥讓她入睡,此時正是藥力發作的時刻。
“等待吧!這是現在,我們唯一能做到的事……”
牧童這邊剛處理完畢,另一頭的阿德和老孝這邊卻顯得不怎么平靜。
打從他們進到洞里后,馮的目光就經常停留在如月和老孝身上,并且一臉沉思的表情。
如月雖然也發現到馮的異樣,但是看情況大家都是自己人,而且她性子也不愛強出頭,因此就沒怎放在心上。
不過對老孝來說就不一樣了,他知道對方是PACO的人,也許多少知道他們的底細,所以一點也不敢放松。
這情況在他們五個人被叫來洞穴內戒備不死生物后,變得更加沉重了。
馮考慮良久后,終于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艾蜜莉?”
聽到這個多年未曾耳聞的名字,如月全身的神經立刻繃緊了起來,老孝更是直接握緊槍口對準馮和丹羅兩人。
阿德雖不太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和老孝是站在同一陣線的,當下也立刻將槍口對準兩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東西。”
如月顯得相當激動,長久以來她都很努力的說服自己是個正常的人類,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就這樣習慣了下來,但是“艾蜜莉”這個名字就像利劍般刺在她的心口,挑起她最不愿想起的事實。
也因為這種心態,在多年后老孝入主PACO時,在如月的要求下,消除了所有關于如月的人格與記憶,將一切恢復空白。
至此,如月的一生也算是到此結束了,靈魂也得以安息。
可雖然老孝將如月的軀體封印起來,但畢竟還是料不到未來的事。有關如月的原始設計圖和資料,在很久以后還是被人拿去做為私人野心利用。
兩個少女的戰爭——很久以后,人們是這么稱呼的,這是讓世界毀滅的最后一戰。這場由私人野心所引發的戰爭,最終還是把整個世界拖下去做為陪葬。
馮雖然被槍口指著,但臉上卻是絲毫不見慌亂,還伸手拉住要采取行動的丹羅。
“是嗎……讓死者再活過來,沒想到文肇這輩子的夢想還真的讓他給完成了,只是代價卻是他自己的一條性命。”馮微微抬頭仰望,臉上露出些緬懷的神色。
“你認識我父親?”文肇是老孝父親的名字沒錯,但是馮的表情讓他有些疑惑馮知道的有多少。
“算不上深交,在PACO的前身和地聯尚未拆伙前,你父親是我們旗下所屬的研究員,彼此間還算蠻聊得來的,所以我曾見過你母親幾次,只是……我很難想像,那家伙瘋狂的念頭還真的成功了。我是負責情報部門的,因此你父親后來的遭遇我很清楚,雖然當時我們有試著出手援助,但很遺憾……”
PACO和地聯當初因為理念不合而分道揚鎮之際,地聯那邊仗著研究資源比PACO豐厚,硬是將他們的首席研究員給引誘了過去。
馮如今回想,當時應該不顧一切阻止的才對。
“你父親的實驗室至今還依然保留著,有興趣的話可以來PACO看看。”馮說完后就沉默了下來,他知道眼前的人對他依然戒心未消,因此也不打算再多說什么。
“在你的印象里……我父親是個怎樣的人。”
馮蠻意外老孝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簡短回答道:“瘋子。”
隨后想了想,馮又補充了一下,“是個頑固且愚蠢,但總是讓人感覺到哀傷的瘋子。”
語畢,洞穴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約經過一天一夜后,被牧童點昏的詩函這才轉醒。
雖說有璐考妮雅和迪蘭朵在,詩函施放魔法時不用擔心魔力不足的問題,但連續施放法術還是會給精神上帶來疲憊和負擔。且詩函還是第一次涉入戰場實戰,這兩天來又沒什么機會休息,所以被牧童點昏后才沉睡了那么久。
詩函醒來后并沒有什么激動的反應,只是很恍然的看著四周。
迅雷就在詩函旁邊蜷曲身體趴著,看到詩函醒來后也跟著揚起頭來。在大明給天雷卷進去之前,他給迅雷下達的最后命令就是要保護好詩函,因此迅雷一直跟在詩函旁寸步不離的。
詩函伸出手摸了摸迅雷的頭,然后看到了靠躺在白虎阿呆上的牧童,此刻牧童正拿著一本不知道什么書在翻看著,葉若秋則隨其他人往洞穴內部探索著,至于如月則是留下來負責照顧練霓裳。
“阿明和無痕怎么樣了?”詩函的語氣比之前顯得平靜很多。
闔上書本,牧童揉揉眉心道:“目前還不曉得,但如果無痕渡劫失敗的話,天劫也就會跟著消散,因此目前我們能知道的是……無痕還活著。”
牧童看向洞穴外的狂風暴雨,簡直就像超級臺風過境一樣,這天劫引起的災害還真是難以想像的大,就像天在發怒啊!
雖說幸好不是在人口稠密的地方發生,但是想到無痕……唉,牧童直感到嘆氣。
“至于那小子,你就放心吧!雖然會受點苦,但是他的命要比蟑螂強上千萬倍。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地球上所有生命都絕跡了,你那老公照樣還是生龍活虎的。況且,這次的事說不定會是個轉機。”
詩函不明白的問:“怎么說?”
“璐考妮雅說過,要解開大明身上的封印只有兩個辦法。一是靠大明他自己,但這不知要修練到何年何月才行的通,二是尋求比大明身上更強大的力量來破解。仔細想想,這次的天劫不就正好符合這個需求嗎?”
說到這,牧童就是一聲長嘆。
“可謂天意莫測啊,只是……這背后要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些。”
牧童起身走向洞口,當初破開云層降臨的那道天雷洪流所組成的雷柱,如今已經變形成一個巨大的雷繭,全身散發熾白的天雷肆虐著大地。
至于在里面的無痕和大明情況如何,除了當事者外,沒有人能夠知道。
“不管結局如何,總是要有人悲傷的……”詩函起身來到牧童身邊,也看到了洞穴外的現況。
“詩函,天劫過后,你得多注意大明的情況。如果無痕出了什么事,能阻止他的,也只有你了。”
“為什么?”詩函剛聽到牧童說大明沒事,一顆緊繃的心正放松下來,但牧童隨后這些話又讓她的心揪在一起。
“無痕懷孕了,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這件事。因為龍族和人類不同,不但體質上就很難受孕,而且孕期長達百年,換算成人類的時間來說,根本是懷孕前的一兩個禮拜,所以這八年來她一直都沒發現這件事。”
“那么,孩子……”詩函看向天上的雷繭,心里有很不安的感覺。
“那是個注定跟她無緣的孩子。”
聽到牧童這句話,詩函心理面仿佛被觸動了什么,雙手緊緊地抓著衣袖。
在旁默不作聲的如月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臉上不禁露出擔憂無痕的面容。
“不管怎樣,救救那個孩子吧!”詩函顯得相當激動,然而誰又知道,此時的她內心中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刺痛。
“無痕能在這場天劫中活下來,就已經是個最大的奇跡了。其他的,實在是……無法奢望太多啊!我們遲遲不敢告訴無痕的原因也是如此,如果她一心只想保住孩子,那下場絕對是母子皆保不住。所以每次看著懵懂無知的她,我們這些人的心都在替她痛啊!詩函,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詩函說著說著,竟然掩面開始哭了起來,讓牧童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如月看詩函哭的相當凄厲,因此也過來安慰著她,可是她一個局外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能輕輕拍撫詩函的背希望她能安靜下來。
“這種痛苦……不該,不該讓無痕也體會到啊!”
無痕的遭遇,讓一段詩函本不愿再想起,打算永遠埋在心里的秘密,此時又血淋淋的整個被挖掘了出來。
牧童聽后為之一震,急切的問:“到底發生過什么事!?”
“不要問!什么都不要問!我明明已經決定不再想起來的。”
看詩函哭的那么凄涼,想必是段十分令人心痛的回憶,而從她方才的話語中,牧童心中有些了然了。不過當詩函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后,牧童并未再提起這事。
他知道,這是詩函和大明之間的問題。
如月現在終于知道牧童這段時間來為什么一直在嘆氣,因為連她也在開始搖頭嘆氣了。
無奈啊……
不久后,前去洞穴內探查的葉若秋他們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一個很奇怪的消息。
他們從大明和詩函未進入過的左右兩端下去探查,洞穴內部像是螞蟻窩般交錯縱亂的路徑,分成一個又一個的大小空間。
就阿德的說法,那些空間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墓室”一樣。
至于奇怪的一點,則是這些地方躺滿了一動也不動的不死生物,雖然有一些比較高階的不死生物還能勉強活動著,但都被葉若秋一劍給砍了。
“是這場天劫的影響!”牧童恍然大悟的說。
“這些不死生物都是因為這股突然出現的死亡力量才能活動,可遇上這專克穢物的九天神雷之氣,這股力量當然會受到影響。依我看,在天劫過后這片領域肯定會元氣大傷,同時也是我們反攻和進行搜救的最好時機。
“可是外面雷暴的這么厲害,我們目前根本聯絡不上外界。”馮也很傷腦筋,要是無法把握機會做好準備,給了對方回復實力的時間,那可就不妙了。
“讓我試試。”老孝用自己帶來的裝備試著和PACO連絡起來。
不過,幫這個忙也不是全然無代價的,老孝很委婉的表示希望PACO方面能出手在撤退的難民群中搜索曉雯的下落,畢竟他們是屬于沒勢力的平民百姓,印尼政府才不會理他們這些人。
“這個沒問題,PACO有管道通往印尼軍方高層,你盡管放心好了。”馮一口氣答應了下來,他多多少少都起了點心意想拉攏老孝,而且這要求并非什么難事,自然樂的做個人清給老孝。
接下來的幾天中,牧童和馮他們都忙著指揮各項調度,唯有詩函默默地佇立在洞口注意雷繭的變化。
當然,每過一天,牧童他們內心的希望也就大了一分,因為時間越久,表示無痕越有可能熬過天劫。
到了第六天,牧童手上的事都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于是和詩函一樣開始跑到洞穴口仰望著天空發呆。
根據牧童早先就從玉真那得知的說法,風寒霜的天劫只有五天四夜就結束了,但是今天已經第六天了,天上的雷繭卻依然不見任何變化。
也許是風寒霜那次的情況較為單純吧,無痕的這場天劫里摻雜進太多東西了,結果會變怎樣,也沒人可以預料。
在第七天,事情終于出現變化。熾白的天雷不知道為了什么緣故,先是轉為淡藍色澤,接著轉為銀藍,最后定型為金黃色的天雷。
“時間就快到了。是哭是笑,一切就看這一刻了。”牧童喃喃的說。
在雷繭內,無痕化回巨龍的型態,并且把身軀盤卷在一起,苦苦抵抗著天劫所帶來的痛苦煎熬。至于大明則是趴臥在無痕頸上一動也不動,同樣在享受和無痕一樣的待遇。
大明全身不但呈現獸化狀態,三圣靈所植入他血肉中的咒鏈也因天劫的力量被迫實體化,天劫之力在蹂躪大明的身體時,同樣也在摧毀著三圣靈所下的封印,而這也迫使著封印的自衛機能發動,咒鏈緊緊的絞扼住大明的每一分血肉、每一分神經。
因此大明除了要接受天雷蝕骨的痛楚外,還要忍受三圣靈咒鏈的反制力量,情況說起來還要比無痕更嚴苛一點。
只是從頭到尾,大明哼也沒哼過一聲。畢竟無痕在忍受著跟他一樣的痛苦,他這個做人家丈夫的怎能這樣示弱,不管怎樣也要撐下去才對。
在這種天劫試煉面前,要純粹用肉身去對抗已經是不可能的,現在已經單純是看精神力強弱而已,看是在這場天劫中撐過去,還是被天劫吞食得灰飛煙滅。
不過大明的情況要更糟一些,萬一他失敗的話,雖然說死是死不了,但是接下來出現在世上的,卻是力量完全解放,并且只有野性本能的“絕”,理性的再生恐怕是地球毀滅后很久以后的事了。
在這種難以想像的痛苦考驗下,思考已經變成是種很奢侈的事情。在大明和無痕緊守著的一點清明中,他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透過碰觸感覺彼此還互相依偎著。
“我們還在一起。”
無須什么繁雜的理由,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念頭,讓他們奇跡般的在這場天劫中一路苦撐了下來,只因為誰也不想放開對方。
如果只有無痕一個人遭受天劫,那她是萬萬撐不到現在的,但是當大明在她身邊時,那事情又變得不一樣了,無痕的固執化成了一種動力,默默地支持著她對抗著天劫。
心靈上的支柱,有時要比肉體的強橫還要堅強的許多。
而就在大明毫無所覺間,三圣靈下在他身上的咒鏈因為抵抗不了天劫的威力,開始一一崩裂了開來。
此時,這一場天劫也接近尾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