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客棧,某間客房內。
李朝九躺在暖暖的被窩里,心想著和王風吟安排好的計劃。突然,門被打開了,沒想到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師父棄無味。
“師父,你被救出來了?”李朝九登時跳出被窩,跑至棄無味面前驚問道。
棄無味眼角上拐,一臉春風得意,微笑道:“以為師的本事,還需別人救么?”
李朝九連忙搖頭,隨后問道:“那師父可有見到王風吟王大哥?”
棄無味“嗯”了一聲,道:“見到了,若不是沒有他幫忙,為師也不會這么快就出來了。”
“那王大哥他人呢?”
“還在地牢里頭。”棄無味解釋道,“地牢里頭有五個內力深厚的老家伙,想救出王風吟那小子還需找你師伯幫忙。”
隨后,他話鋒突轉,命令道:“趕緊收拾一下,隨為師去峨眉山辦一件要事。”
李朝九搖頭拒絕道:“師父,徒兒恐怕不能隨你去峨眉山了。”
棄無味甚為驚奇,笑道:“幾天不見,就學會不聽為師的話了!有長進,不錯,不錯!說來聽聽,為何不愿陪為師去成都?”
李朝九道:“師父,昨夜我和王大哥商量好的,我要留在江城等天巖洞主顧霜憐。”
“天巖洞主顧霜憐!”棄無味兩眼發直,“為何要等她?”
李朝九便從兩日前在天寶客棧內遇到王風吟,直說到昨夜二人潛入雙華城。聽他說完,棄無味陷入一陣沉思。想了許久后,他說道:“想必沒過幾日,那顧霜憐便會趕到江城。既然如此,為師也不去峨眉山了,到時候和你一起去救王風吟。”
“那太好了!”李朝九驚喜道,“若是為師和那顧霜憐合力,定能打敗看守地老那五個老家伙。”
隨后,棄無味動身欲要離去,且道:“為師先回一趟九宮山,請你師伯替為師去趟峨眉山。”
李朝九疑問道:“不知去峨眉山是為何事?”
棄無味湊到李朝九耳邊,小聲道:“為了救濟流民的銀子!”
“銀子?”
... ...
不久前,棄無味帶著李朝九趕到江城城外,聽聞江城郊外流民聚集,棄無味便帶著李朝九趕至江城郊外。無奈城外流民過多,二人身上的所有錢財合計起來還不夠流民飽餐一頓。想到江城內有一位江姓大戶,曾經被他救過性命,棄無味便去拜訪借錢。
見著江姓大戶后,雖沒有借到錢,棄無味卻得知一個驚天秘密:那就是雙華城關著一位前朝叛黨的重要頭目,此頭目名為蕭泰,據說此人知曉前朝皇室寶藏的下落。
后來,經過多次潛入雙華城中打聽,棄無味才確定蕭泰關在一處叫做地牢的地方。可他翻遍了整座雙華城,都未能找到地牢所在之處。無計可施之下,他只好故意落入雙華城的機關陷阱中,被雙華城的人抓獲,后被關入地牢。
進入地牢后,棄無味終于能確定蕭泰被關于何處,可惜無奈看守牢房的五位老人內力深厚,僅他一人之力敵不過那五人,故無法接近蕭泰。直到昨夜王風吟到來,兩人配合演了一出“周瑜打黃蓋”的戲,讓王風吟被調入蕭泰所在的牢房中。
昨夜,王風吟不僅從蕭泰口中打聽到了奪命六絕之事和李作樂的身份;也從蕭泰口中問到了前朝皇室寶就藏在峨眉山的萬年寺內。今日一大早,言若初來地牢找王風吟,又將王風吟調回棄無味的地牢,王風吟便得機會將前朝寶藏的下落轉告于棄無味。得知此事后,為了早日去挖得寶藏救濟流民,棄無味就先行逃出了地牢。
可有一事王風吟便未告訴棄無味,那便是蕭泰為何會知曉前朝皇室寶藏的下落。蕭泰在將寶藏下落告知王風吟之前,曾經要王風吟向他承諾,絕不向他人透漏蕭雨霖是他女兒一事。因為蕭雨霖親生母親,是前朝亡國皇帝的女兒——沫沫公主。
十八年前。
自一年前雙親遭奸人殺害后,蕭家便只剩下蕭泰孤苦一人。想到親父蕭老大生前心中還有一樁心事未了,蕭泰便收拾行囊,打算入關中原尋師兄張勤,告訴張勤當年蕭老大是如何下毒毒死太子,害得張家被滿門抄斬一事。
那天風和日麗,在雁門關前幾十里處的沙漠上,蕭泰遇到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當時已昏迷倒在熾熱的沙子上,衣服上有多處血跡,那張小巧的臉被風沙涂得一片黑臟。蕭泰當即給那女人把脈,好在她只是疲勞虛脫便無性命之憂,隨后蕭泰救了那女人,將她帶回家中醫治。
睡了一天一夜后,女人才醒過來。見出現在眼前是個素未謀面的男人,那女人兩眼直瞪,驚呼道:“你是誰?”
蕭泰笑了笑,將煎好的一碗藥遞到她面前,道:“姑娘,你終于醒了,快喝點藥,喝了自然就會精神些。”
那女人隨手一揮,將那碗藥打翻在地,又大聲問道:“你是誰,此處又是何處?”
蕭泰沒有生氣,仍舊微笑道:“在下蕭泰,此處是我家,昨天見姑娘暈倒在沙漠中,我只好先將姑娘帶回家中修養。”
那女人兩顆核桃般的眼珠子睜得很亮,在又那張又黑又臟的小臉襯托之下,猶如黑夜中兩輪明亮的圓月。想了一番后,那女人臉上緊張神色才慢慢消去。
蕭泰問道:“姑娘何許人也,為何會暈倒在大漠中?”
女人沒有答復,只是眼睛怔怔地看著某處。蕭泰無奈地笑了笑,隨后去給姑娘打來一盆水,道:“姑娘,先擦擦臉吧,我這就去給你煎藥。”
待蕭泰再次端著一碗藥進入房間時,方才還是一臉黑臟的女人搖身一變為臉型精致外表玲瓏的小美人。蕭泰兩目放光,癡迷地看著女人,險些再次將手中的那碗藥打翻。那女人見狀,臉頰通紅,氣哼一聲。
蕭泰驚醒,走上前,將藥放到床頭,此間不再敢多看女人一眼,且埋頭道:“姑娘,該喝藥了。”
那女人沒有搭理他,直接端起那碗藥一口氣喝盡。
隨后的半個多月,蕭泰每天都盡心盡力地照顧著女人,為她煮飯熬藥。每日黃昏,女人都會站在蕭家門口眺望遠方,好似在等著有人來將她接走。此間蕭泰有和女人說過幾句話,可女人從未回應過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直到三個月后的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