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凝不說話了,眼睛里盡是驚慌之色。
頓了頓,林思雨接著補充道:“雙華城掌門會不會已經知曉了什么事,所以才要及時召回所有弟子?”
“會不會是破生門偷襲揚州郭莊一事?”燕琉璃問道。
“決計不會!”夏紫凝語氣十分肯定道,“若那姓李的小子所言不假,那李作樂極有可能是破生門的人。如此說來破生門偷襲揚州郭莊只是......只是調虎離山之計。”
“調虎離山?”林思雨眉頭一蹙,“那他們真正的用意會是偷襲何處?”
三人陷入一片沉靜。
一盞茶工夫后,“咚咚咚!”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沉靜,空氣卻變得更加凝固。
“進來!”夏紫凝虛弱答道。門推開了,進來的是花間派的女弟子沉香。她急急走到林思雨面前,其間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她躬身急道:“啟稟掌門,大事不妙!”
其余三人無不驚慌失色。林思雨急問道:“別著急,出了何事?”
沉香呼吸急促道:“啟稟掌門,據城外弟子飛鴿傳書回報,此刻城外正有三千多名中原幫派的幫眾朝蘇州城趕來。”
“中原幫派?”林思雨難以置信,“他們此刻趕來蘇州是為何事?”
沉香臉色凝重,語氣沉沉解釋道:“據信中所說,這群人此刻趕來蘇州是為了......為了圍攻我花間派。”
“啊!”其余三人面面相覷,神色慌張。
林思雨連連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們怎么會攻打我花間派,兩個月前還在李園一齊商討誅邪一事,怎么會?”
沉香道:“數日前,中原幾大幫派的幫主曾經秘密拜訪破生門總舵,聲稱要并入邪幫破生門。破生門幫主周仲答應他們,只要他們除了我花間派,便同意讓他們加入。所以今日他們中原幾大幫派才要聯手攻打我派。”
“這群混賬!”夏紫凝怒拍案叱喝道,蒼白的臉色難得染上血色。她眼中霍然射出一道精光,道:“如此說來,那姓李的小子沒有騙我們,李作樂的確是有問題。然而李作樂所說的打聽到的破生門偷襲郭莊一事是假的,只是為了支開我們的援手,我們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
“師姐,這該如何是好?”燕琉璃急道。
林思雨一時慌亂也沒了方寸,她看著夏紫凝,只希望夏紫凝能想到可以對付眼前之難的計策。夏紫凝連連眨眼,整個人坐立不安。
四人又再次陷入一片沉靜。此刻,心中最著急之人莫過于林思雨。作為花間派的掌門,年紀輕輕的她在危難之際卻是束手無策,若是沒有應對之策,花間派在今日極有可能就會遭到滅派之災,她也成為了辜負眾人期望的罪人。
見林思雨額頭和后勁處都急出了汗,燕琉璃雙手分別拍在她的雙肩之上,便道:“師姐,趁現在還來得及,我們趕緊逃吧。”
“逃!”夏紫凝怒形于色,“往哪里逃?此處是我們的家,我們要往哪里逃?”
燕琉璃微微搖頭,眼中泛著淚光,解釋道:“如今門派內只有數十名弟子把守,寡不敵眾。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弟子們都能抱住性命,我花間派一直都不會滅亡。”
“哼!”夏紫凝臉色鐵青,“區區一些江湖烏合之眾,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虎丘半步!”
燕琉璃苦口婆心勸道:“師叔,我知道眾人都舍不得虎丘,我又何嘗不是。只不過當下敵眾我寡,若是死守就是以卵擊石白白送死。”
夏紫凝拍案起身,踉踉蹌蹌走到林思雨和燕琉璃二人面前,堅定道:“即便是白白送死,也不會讓他們輕易踏入我花間派半步。”
見夏紫凝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林思雨深受鼓舞,她站起身,碎碎幾步到夏紫凝面前,道:“師叔所言極是,我花間派的弟子平日來雖是灑脫散漫,可到生死關頭也是頂天立地,無所畏懼。”
夏紫凝欣慰道:“思雨,我趙師姐果然沒看錯人。”
林思雨笑了笑,轉身回頭,對燕琉璃和沉香二人下令道:“琉璃,你去召集所有弟子,馬上到山門前集合共同迎敵。沉香,你寫封飛鴿傳書給肖斌,要他馬上帶人趕回門派。”
“是!”沉香答道。
“等等!”她剛要轉身離去,又被林思雨叫住。林思雨道:“還有,吩咐肖斌,要他將所有李園的人抓獲。此外,要他們回來路上小心警惕,以防破生門的人的埋伏偷襲。”
“是!”沉香又答道。
沉香離去后,燕琉璃仍留在原地,未有行動。
“師妹,你怎么還不快去通知其他弟子?”林思雨急催道。
燕琉璃搖搖頭,愁眉道:“師姐,我瞧還是趕緊撤退好!”
“放肆!”夏紫凝突然大聲叱喝道,“琉璃,掌門的命令你敢不聽從!”
話音剛落,夏紫凝咳了幾聲,臉色氣色更差。林思雨走到她旁邊,攙扶著她,道:“師叔,請勿動怒,琉璃師妹.......她也是好意提醒。”
說畢,林思雨急急向燕琉璃使眼色,又催道:“師妹,還不快去。”
燕琉璃嘴角哆嗦,欲言又止。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答應道:“我這就去著急所有弟子。”
燕琉璃走后,林思雨扶著夏紫凝坐到椅子上。臉上的怒色消去之后,夏紫凝的臉上愈加慘白。林思雨心疼憐憫道:“師叔,待會你就在屋中好生歇息,你放心,侄兒定會守住花間派的。”
夏紫凝搖頭拒絕道:“思雨,想必你我心中都有數,此番我花間派怕是兇多吉少。我寧可在山門前奮戰而亡,也不愿親眼目睹花間派被那群雜碎攻破,遭他們羞辱。你不必勸我了,我心意已決。”
林思雨嘆息一聲,緊緊攙扶著夏紫凝的手臂,兩滴眼淚潸然落下,哭道:“師叔,都怨思雨沒用,輕易相信小人,害得花間派落入今日之境地。”
夏紫凝握住她的手,勸慰道:“好侄兒,怎么能怪你,連師叔也誤信那李賊,怪只怪人心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