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洗的這麼幹淨,很像是……要把她身體剝開,翻來覆去的檢查……
就像是……指檢……
凌天清腦中浮現一幅畫面一個可憐的少女被捆在龍牀上,陰險的皇帝叔叔一臉毒笑,帶著消毒手套……呸,皇帝叔叔肯定不會這麼講衛生……
皇帝叔叔用他的手指或者其他器具,撐開她的下面,打開子宮口……
“啊!不要!”凌天清頓時驚出了一身汗,趕緊站起身。
她剛纔跳下來的時候太急,也沒脫衣服,現在溼漉漉的就往岸上爬。
原本還以爲自己能夠等到凌雪回來,或者想到完美的逃脫方案,可是現在怎麼突然情況有變?
她不想被那陰沉沉的暴君給解剖了??!
而且萬一發現她還是處子怎麼辦?
站在樓外的紫元和藍逸聽見裡面的腳步聲,往外走來,交換一個眼神。
“小主,您不能踏出這個門?!眱呻b手擋在她的面前,藍逸的聲音溫和有禮。
“我……要憋不住了……”被靈泉泡了一會凌天清,現在頭腦比誰都利索,她當即捂著肚子,苦著臉說道。
兩個侍衛互相看了眼,紫元眼裡有抹苦笑。
上次讓凌天清被聞人莫笑帶走,他可是受了不少責罰,如今再出什麼差錯,可能會被流放到邊疆牧羊……
“裡面沒有廁所……茅房,我要拉肚子。”凌天清皺著眉直哼哼,真像是肚子不舒服。
“小主稍等。”藍逸對不遠處站立等候的宮女喊道,“碧雲,伺候著?!?
那個模樣秀麗的宮女立刻走上前,深深的福了福身:“小主,這邊請?!?
凌天清哼哼唧唧的跟著碧雲,在花叢中左轉右轉,繞了好遠,纔看見一間華美的房間。
根據乾坤八卦所定下的五穀輪迴之所,自然很隱秘偏僻。
這是專爲美人們準備輪迴之所,因後宮太大,美人們時常結伴相遊,走的遠了,若是內急,可在此處解決。
而宮人的茅廁,規格和結構與此均不相同,由此可見等級制度森嚴。
凌天清坐在雕花木桶上,揉著溼漉漉的頭髮,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只要想想凌謹遇可能解剖了她,她就發憷。
而且和上次被打了屁股求花解語上藥不同,她好好的,要被檢查身體……
不能忍啊!
再加上那暴君三番五次差點要了她的命,沒事就喂藥打板子的,要是被他發現自己是個處……沒和凌雪做什麼,豈不是更罵她欺君?
不行不行,她得快點逃走!
凌天清想了好久,隱約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聽上去還不少人伺候著的感覺,不知道是哪位受寵的美人來如廁……
凌天清有些神經質的敲著黑曜石所做的隔斷,據說這種石頭能淨化空氣,吸收晦氣……真奢華啊……
啊,她今天的腦細胞太活躍了,總是想到其他事情上去!
正在痛苦的想著該怎麼逃開悲慘的命運,突然,凌天清聽到那邊似乎傳來一聲咳嗽。
因爲密封性很好,凌天清並未聽的很清楚,繼續撓牆壁。
太后今日心情好,出來賞花,可轎輦走到此處,肚子突然不舒服,便進來如廁,但是隔壁一直有人在敲著石壁,讓她頗是心煩。
後宮美人,個個都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子,誰會在廁所裡無聊的敲石壁?
太有傷大雅!
而且她輕輕咳嗽之後,對方依舊在敲。
聽見篤篤的敲著石壁的聲音持續不絕,太后更加煩躁。
“你伺候的是哪位美人?”太后從精美華麗的“廁所”出來,問向對她行禮的碧雲。
“回太后的話,是蘇主子?!北屉叺偷偷恼f道。
“蘇……”太后娥眉微蹙,寶相莊嚴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後宮美人似乎沒有蘇姓美人,而且她說的是主子……
蘇筱筱?
凌天清正痛苦萬分的撓著牆壁,外面傳來叩門的聲音。
她在這麼禁衛森嚴的王宮裡,逃不掉?。?
凌天清垂頭喪氣的打開門,在廁所裡總不能呆一輩子,還是出去想想辦法。
打開門,凌天清看見外面站著一個眉目絕美的貴婦,穿著金絲牡丹流雲裳,如雲高聳的鬢邊,插著朝陽五鳳琉璃釵,富麗堂皇,華美異常。
她沒見過太后,還以爲是哪位美人,只是見到這女子似乎年紀有些大,寶相莊嚴,不容褻瀆,不像是後宮那些鶯鶯燕燕之流。
太后銳利的眼神,鎖在眼前全身溼透的狼狽少女身上。
上一次看到她,是在遲暮宮中,當時光線昏沉,沒能仔細打量。
太后對蘇筱筱的印象停在十年前。
只記得當初她年幼賀壽時,粉雕玉琢,異常聰明可愛。
如今衆人都說她癡傻了。
看她身量還未長足,不過眉清目秀,靈氣十足,已經有幾分蘇將軍的影子。
但是她是罪女!
否則按照以前的路線發展,這女娃也該嫁給雪侯,讓六親單薄的雪侯,與將軍府結姻……
可惜啊可惜!
雖然女子不可過問政事,但太后看到越長越像蘇清海的蘇筱筱,還是有幾分遺憾。
想想蘇清海三代爲將一門忠烈,蘇清海的七個兄弟皆爲先帝戰死沙場,十二個侄子也血染黃沙,最終……落了個抄家誅九族的結果。
御花園裡,一道怪異的風景,引得美人們紛紛側目。
太后的轎輦邊,站著一個溼漉漉的少女,一老一小,正在聊天。
“太后,筱筱願意和您吃齋唸佛,爲父贖罪……”凌天清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太后,沒有絲毫懼意,懇求道。
太后雖然知道她是罪女,但沒想她說話條理清楚,絲毫不癡傻,而且那雙眼睛精靈的很,一看就討人喜歡。
“吃齋唸佛爲父贖罪?”太后嘆了口氣,她可干涉不了這件事。
“太后,求您帶小小回去……”蘇筱筱都快哭了,要是被暴君帶走,她會被解剖的啊。
“這……”太后做不了主,現在是凌謹遇的江山了。
“太后……我其實……是怕髒了龍牀……”凌天清見她遲疑著不肯答應,心一橫,決定破罐子破摔。
因爲凌謹遇流連幾次天青宮,大家都說她“狐媚”君主,那索性說的嚴重一點,讓太后把自己這隻“狐貍精”給收了。
想想普天之下,還有誰能高聲對凌謹遇說話?
只有太后??!
所以找隋天香之類的都是下下策,她應該找個更碉堡的靠山太后!
“什麼?”太后聽到這句話,果然有一絲訝異。
“罪女骯髒之身,哪能褻瀆了龍體?可凌……獨獨王上看中了罪女,要給罪女……呃……察看身體……”凌天清實在不好意思說的太過分,雖然這些話要是被凌謹遇聽見,一定是死罪。
但想想自己洗那麼幹淨,也是任人魚肉?
與其被侮辱而死,還不如壯烈一點!
啊……她不能想到死,不然……
感覺朱顏丹的餘威還在,只是想到“死”這個字,凌天清就哆嗦了一下。
更別提如果真想自殺,那會有怎樣的痛苦。
“什麼查看身體?”太后微微皺起眉,這個小女娃說的不清不楚,但看她的模樣,只怕是要承恩吧?
罪女之身,哪能上龍牀?
遇兒真是被迷了心!
“就是……扒光了……”凌天清扭著頭,有些不自在的輕聲說道。
“混賬!”太后突然怒喝一聲,也不知道是罵凌謹遇,還是罵凌天清。
“王上在何處?帶哀家面聖?!碧笊钗丝跉?,壓住剛纔的怒氣,眉眼有沒了一絲表情,坐在軟轎裡,淡淡說道。
凌天清惴惴不安的跟在轎輦邊,想象著凌謹遇的反應。
要是太后能罩住自己,那就能多熬幾天,如果太后也罩不住她,那真是她命運悲慘,無力迴天了。
怎麼說……有太后在,那凌謹遇肯定不敢對自己怎麼樣吧?
可是,凌天清再次錯了。
凌謹遇再次刷新她對暴君這兩個字的認知。
當太后領著渾身溼透了凌天清,來到御書房一側的議政廳時,凌謹遇輕輕掃過來的眼神,像是要將她凌遲了一般,讓她躲在太后身後都能感覺那穿透視線。
議政廳裡的人,幾乎凌天清都認識花解語,溫寒,還有清虛,加上四位曾經她去過府上的大人。
凌天清不由多看了幾眼溫寒。
那天……他突然出現是爲什麼?
聽莫笑說,溫寒和凌雪關係其實沒外人說的那麼壞,而且溫寒又是蘇齊歡的師兄,所以不忍看她受難,才偷偷出手相救吧?
唉,早知道……她投奔溫寒也好啊。
凌天清怕凌謹遇怕的要死,一見他就想逃,她甚至願意和花解語這個變態在一起,也不想被凌謹遇多看一眼……
“母后?!绷柚斢龅难凵窨聪蛱髸r,帶著一絲柔柔笑意。
太后從不入御書房,看她身後溼漉漉的小傢伙,就知道一定是被她慫恿來的。
真是會挑戰他的忍耐力啊!
“臣等叩見太后?!蹦橇t臣子急急行禮。
“免了,爾等今日聚集在此,正好哀家有事要說。”太后開門見山,微微側身,示意凌天清上前。
諸臣看見凌天清的狼狽樣,紛紛移開眼睛。
有點……慘不忍睹。
渾身溼漉漉的,華美的衣裙緊緊貼在身上,頭髮還往下滴著水,只有一張白淨清秀的小臉,精神十足,黑白分明的眼眸閃著慧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