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如此客氣,打不過就下跪嗎?”杜方遙奚落的嘲笑道。
“你……”尤文氣得半死,再度吐出一口血來。
“老二,不要中計,趕緊運氣療傷?!崩洗蟀涂艘宦暣蠛?,提醒尤文。
尤文心神一凜,趕緊後退一步,就勢坐到地上,運氣打坐起來。
而宗閣和帕薩,則是齊齊上前一步,站到了巴克的身後,也剛好保護住了尤文。
“葉染,杜方遙,去死吧?!比训叮瑒澠鹑凉?,如暗夜魑魅恍然亮起的一點星光一般,猛然劈了過來。
廓然霸道的三把刀,威勢迅猛無匹,森冷的刀鋒帶著冰冷冷的殺意,刀未近身,一股逼人的寒意已經(jīng)迫人而來。
“找死是嗎?”杜方遙一聲冷笑,手中長劍一揮,長虹貫日一般的劍氣上下縱橫,形成一堵劍氣牆,強行攔下三人的攻擊。
“轟”的一聲,空氣有如被一股大力撕裂一般,發(fā)出一聲震天般的大響。
響聲過後,杜方遙後退五步,巴克等三人則是後退一步。
杜方遙的嘴角,一絲血跡溢了出來,終究是身上的傷勢未曾痊癒,所能發(fā)揮出來的功力,不足巔峰時期的三分之一,如果是快劍搶攻的話或許勉強還能沾上一點優(yōu)勢,如此實打?qū)嵉挠才?,卻是一點一點便宜都佔不到。
“不過如此。”巴克嘿嘿冷笑道。
“遊戲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焙翢o感情的冰冷話語從葉染的嘴裡緩緩?fù)鲁?,她整個人化作一道暗影,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朝巴克撲了過去。
她不用長劍,用的是一把暗黑色的匕首,匕首暗淡無光,所以在話音沉寂之後,一直撲到了他的面前,他才感覺到一股逼人的寒意迫面而來,大駭著後退。
只是,後退的速度雖快,卻還是比起葉染暴起出手的速度慢上了那麼一點。
一絲冷芒,使得巴克的半邊臉都有如結(jié)上了冰冷的寒意一般,冷的徹骨,再退一步,躲開了葉染的攻擊範(fàn)圍,可是臉上一道長長的口子,卻是血流不止,不過一會,就將一張臉給染紅,使得他猙獰有如厲鬼。
與此同時,氣息微微一頓的葉染,就遭遇了宗閣和帕薩的聯(lián)合圍殺,兩個人手中的長刀,震盪起廓然的殺意,帶著冰冷決絕的暴虐氣息,擊殺而來。
葉染一招逼退巴克,氣勢已盡,這兩刀斬殺而來,剛好是一個續(xù)氣的空隙,心下微微一凜,對方對出手的算計之精準(zhǔn)讓人佩服,難怪能夠縱橫柯丹大沙漠這麼多年一直所向披靡。
不過,要想就這麼傷害到她,卻也是絕無可能的,葉染腰身一扭,平白矮了幾分,然後身體往前俯衝,藉著慣性的力量,從兩把刀的縫隙中脫身而出。
宗閣和帕薩聯(lián)手一刀落空,心下大駭,剛纔明明是最好的出手時機,卻還是讓她給躲過去了,這個女人的實力,到底有多麼的恐怖。
而說起來,心底最爲(wèi)吃驚的還要算巴克,剛纔葉染那一匕首所蘊含的威力,他可是切身感受過的。
作爲(wèi)丹東四駿的首領(lǐng),他的武功也是最高的,雖然在以往的行動中也有過受傷的經(jīng)歷,但是卻從來沒有哪一次被對方一招就被弄傷的。
他頓時感覺到腦子有點亂,情報出現(xiàn)問題了。
不是說葉染因爲(wèi)中了媚情毒的原因,功力已經(jīng)急劇衰退了嗎?爲(wèi)何,她今晚會表現(xiàn)出如此強大的戰(zhàn)鬥力來?
此時再一看到宗閣和帕薩目瞪口呆的模樣,他就更是深感今晚的事情之棘手,或許,他們四個人,要想安然而退,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了。
“老二?!彼秃鹊馈?
尤文擡起頭,不過只是短短一會的運功調(diào)息而已,他就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手提長刀站在了巴克的背後,眼睛通紅的死死盯著杜方遙,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準(zhǔn)備好了嗎?”巴克又道。
四雙眼睛對上,彼此均是點了點頭,而後,四個人,從四面八方,交織起四道刀光,一起朝葉染擊殺而去。
這丹東四駿,本身就以合擊見長,單個人的武力值雖然也不弱,但是比起一些頂尖的高手,卻還是有著一點差距的。
但是他們四個人的聯(lián)手,卻是足以媲美和斬殺超一流的高手,這也是他們四個人縱橫柯丹大沙漠無往不利的一個重要因素。
而在他們的手下,也不知道死過多少驚才豔豔的大人物。那些人埋骨黃沙,死後銷聲匿跡,那是一絲的痕跡也未曾留下。
見到四人聯(lián)手,葉染也不敢託大。
但是這一次,她沒有選擇避讓,則是先發(fā)制人。
所謂先下手爲(wèi)強,後下手遭殃,葉染那是深知丹東四駿四人聯(lián)手的實力,所以,她必須趁著他們聯(lián)手的威力還未曾真正發(fā)揮出來的時候,就要暴起出手,一一將之擊潰。
不然,杜方遙傷上加傷的情況下,面對著丹東四駿,她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而如果不能勝出,結(jié)果無一例外就是死亡。
悄無聲息的,葉染化作一道暗影朝四個人的包圍圈中衝來,她的身法輕盈,刁鑽,施展起來的時候,人影迅如閃電,防不勝防。
丹東四駿雖然已經(jīng)痛下殺手,但是估計沒有想到葉染敢虎口拔鬚,剛剛形成的合擊之勢,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了一個豁口。
而那個豁口正是葉染所要攻擊的一個軟肋,她手裡的匕首暗影沉沉,沒入這夜色之中,除了偶爾帶起一股冰冷的寒意之外,肉眼是根本就看不到的。
一匕首朝著宗閣的腰腹橫切而過,宗閣長刀往下一擋,“砰”的一聲,花火四濺,另外三人手中的長刀同時斬殺而來,但是原本在宗閣前面的人影,一眨眼就失去了蹤跡,反而到了帕薩的後面。
帕薩後背的汗毛猛然炸開,感覺到自己這一刻離著地獄是如此的近。
霍然轉(zhuǎn)身,長刀往後一擋,“嘎”的一聲摩擦聲響起,未能完全阻擋住,葉染手裡的匕首,在他的後背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匕首鋒利無匹,即便只是擦破了表層的一層皮,但是,鮮血還是瘋狂的往外溢出,每每用力,就感覺成片成片的血不受控制的往外冒出,不過一會,後背的衣裳就已經(jīng)全部被染紅。
“嚎!”如狼一般的一聲嚎叫,帕薩的眼睛微微發(fā)紅。
如若是正面的攻擊也就罷了,偏偏是被背後偷襲,這讓他的面子上很是過不去,無視後背的傷勢,發(fā)瘋一般的朝葉染砍出兩刀。
葉染卻不正面抵擋,而是如幽冥一般,悄然飄到了尤文的身邊,尤文剛纔和杜方遙交手受了傷,說起來,此時的實力在四個人之中,算是最差的一個。
但是,她一開始沒有立即朝尤文出手,是因爲(wèi)知道那個時候尤文的警惕性很強,稍有變故就會逃離。所以,她纔會冒險先朝宗閣和帕薩出手。
果然,先前的兩次出手成功的將四人給激怒,造成了一種極大的迷惑性,老大巴克氣的抓狂,手中的長刀漸漸失去了章法,這個時候,正是一擊必殺的最好時機。
如幽冥一般的白色人影,落在尤文的瞳孔之中,月亮下這個女人是如此的清麗脫俗,好似人間仙子,不帶一絲凡間的煙火氣息。
這不由讓尤文有些疑惑,這個女人,當(dāng)真是那個傳聞中轉(zhuǎn)世魔王一般的殺人狂嗎?
爲(wèi)什麼這個時候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會感覺現(xiàn)實和傳聞相差這麼大,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微微的怔忪,讓尤文幾乎忘記了這個女人與生俱來的危險性,也忘記了自己該怎麼出手。
一直到,冰冷的寒意席捲全身的時候,劇烈的痛,幾乎將身體撕裂一般傳來,才讓他的雙眼驀然睜大到了一個極限。
女人是老虎,而葉染則是惡魔。
偏偏,他忘記了這一點,所以,在面對這樣的一個女人的時候,他的死,是必然的。
不甘心的雙手死死握住脖子,想要阻止鮮血從喉嚨間灑落,可是,鮮血還是大量的從指間噴灑出來。
鮮紅色的血,然後了黃色的沙漠,在沙漠地面下,留下一圈一圈深褐色的痕跡。
尤文歇斯底里如野獸一般的的嚎叫聲以及砰然倒地的震動聲,讓丹東四駿中的另外三個人目瞋欲裂。
死了,居然就這麼死了。
前一刻還生龍活虎的好兄弟,這一刻,就已經(jīng)天人永隔,再也沒辦法醒來。
強烈的羞辱感和悲痛感,極大的刺痛了三個人的神經(jīng),三個人都發(fā)出一聲聲兔死狐悲的嚎叫聲,手中的長刀,無所擋的朝葉染當(dāng)頭斬落。
這個時候,三個人唯一的想法就是給尤文報仇,他們想要葉染的命。
如天使一般美麗的女人,心腸卻是比蛇蠍還要惡毒。
丹東四駿雖然貪戀美色,但是卻深知,這樣的女人,是萬萬留不得了。
可是,葉染殺了人之後,又豈有站在原地接受報復(fù)的道理,幾乎另外三人手中的長刀剛剛斬落,她就已經(jīng)飛身離開,逃離三尺。
所謂狗急跳牆,就算是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
隨著尤文的死,這丹東四駿的其餘三個人,定然是會爆出空前的殺意,這個時候,萬萬不可正面交鋒的。
但是已經(jīng)將她列爲(wèi)頭號必殺人物的三個人,又豈會讓她那麼輕易的逃離,三個人手持長刀,尾隨於後,三個人身高手長,加之極爲(wèi)健碩,氣息倒是極爲(wèi)綿長,一面追趕一面斬殺,一口氣息,依舊可以支撐的住。
可是葉染卻沒那麼好運氣了,她剛纔搶先出手,本身就是憋足了一口氣,那口氣,在將尤文刺殺之後,就已經(jīng)被吐了出來。
所以,被三個人這麼追趕著,她一時感到身上的壓力倍增。
加上手中用的是一把匕首,匕首適合近距離的近身搏鬥,遠距離的攻擊,卻是討不到絲毫的便宜。
一時間,被追了個氣喘吁吁,卻是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而誓死要殺她的三人,則是不要命的追在她的身後,好似不將她殺死誓不罷休一般。
眼看就要被追上,葉染心神一凜,準(zhǔn)備硬抗,卻是“當(dāng)”的一聲,火花四濺,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的杜方遙,將巴克攔了下來。
“杜方遙,你找死?!卑涂舜蠛纫宦暎皣巼巼巼巼帯边B續(xù)劈出幾刀。
巴克的力氣很大,加上氣息很足,連續(xù)幾刀無縫隙的劈出,那是一點壓力都沒有。
可是,他每劈出去一刀,杜方遙的臉色就要發(fā)生一點變化,一直到第九刀斬落的時候,杜方遙原本白皙的一張臉,已經(jīng)變成了暗紫色,那是氣血不足的顏色。
而因爲(wèi)選擇硬抗,至始至終都沒有後退半步的緣故,他的雙腿自膝蓋以下,都被埋進了沙子裡面。
嘴角黑色的血跡,汩汩的往外冒著,看上去,觸目驚心。
“你瘋了嗎?”葉染大喝一聲,迴轉(zhuǎn)身,朝巴克撲了過去。
巴克長刀往上一撩,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看他一刀將葉染給斬成兩段。
但是,巴克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隨著他長刀往上撩,葉染的身形也是輕盈有如一隻蝴蝶,附在刀身上,往上高高的躍起。
她身體的重量,這一刻,全部都依附在了巴克手裡的長刀上。
這長刀本就極重,加之多了葉染的重量,就更是讓巴克無比的吃力,他臉紅脖子粗的試圖將葉染給甩出去。
但是還是那句話,他的動作,比起葉染而言,實在是太慢太慢了。
葉染如蝴蝶一般,沿著刀面悄然滑落到他的面前,手中的匕首劃起一抹寒光,抹向了他的脖子。
巴克棄刀後退,但是還是慢了一步,滑落到刀柄的葉染,看上去氣力已絕,但是一個反手,抓住巴克扔棄的長刀,毫無間隙的,她一刀砍在了巴克的脖子上。
一刀兩斷。
“砰”的一聲,滾圓的頭顱落地,灑了滿地的鮮血。
巴克臨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如此輕易就會殺死,眼睛睜的老大,死不瞑目。
而老三宗閣和老四帕薩,顯然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個女人,居然已經(jīng)殺死了他們兩個兄弟。
兩個人不由自主的對視一眼,眼中的暴烈殺意一覽無餘。
今日,勢必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場面了。
要麼,就是他們兩個也被葉染殺死,和老大老二一起奔赴黃泉之路;要麼,就是葉染被他們兩個給殺死,好給老大和老二作伴,如此一來,也不寂寞了。
兩個人的眼中,瀰漫著的都是濃濃的殺意,毫無掩飾的殺意給人一種心顫的感覺。
但是葉染,從來都是遇強則強之人,雖然現(xiàn)在她的武力值並未到巔峰狀態(tài),但是說起殺人的技巧,普天之下,只怕再也沒有一個人比的上她。
所謂的殺人,在她的眼裡,也不過如割草一般的簡單。
她從來不會因此而有絲毫的負(fù)疚之感,因爲(wèi),在穿越到這個時代之初,在接觸到大閹寺的外事主管武夜,隨後被帶往大閹寺接受慘絕人寰的殺人訓(xùn)練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社會。
要想生存,你就必須學(xué)會絕情狠心。
你不想死的話,那麼就必須先將那些可以危害到你性命的人斬草除根。
眼下,可不就是這樣的一個場面。
她此時站在杜方遙的面前,手裡提著長刀,身上沾滿了斑斑血跡,宛如一個從地獄裡走出來的修羅殺神。
這種感覺,杜方遙既是熟悉又是陌生,同時,又是無比的震撼。
他心想他大概是可以理解一個處於這種生存環(huán)境下的人的內(nèi)心世界的,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一個無比瘋狂的世界。
但是爲(wèi)何,會感覺葉染正在從他的世界裡緩緩走出,兩個人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清楚,關(guān)係,越來越疏離了呢?
這樣的她,纔是真實的她吧?
一聲暗歎,心底,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漸漸的蔓延,以一種無法抑制的速度在蔓延。
而葉染,則是隨著宗閣和帕薩的出手,也是出手。
原本她在使用匕首的時候,是輕巧而靈活的,宗閣和帕薩,萬萬沒有想到,她這麼一個嬌弱的女人,在使用一把幾十斤的長刀的時候,居然也可以使的遊刃有餘。
長刀在她的手裡有如匕首一樣的靈活,偏偏又有著一種屬於長刀的霸氣。
正反兩面兩個極端,被把握的如此精細(xì),讓人難以想象。
宗閣和帕薩,拼盡全力想要在這場交鋒中佔據(jù)主動權(quán),但是,葉染身上的那種狠勁,卻是讓他們兩個是那麼的無力和絕望。
早就該知道,這個重塑大閹寺傳奇的女人不是那麼好惹的,她能夠在叛逃出大閹寺的時候,幾乎毀掉半個大閹寺,同時又成功逃離那麼多人的追殺,本身,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手段。
還是,他們太過自信,或者是心存僥倖,以爲(wèi)她中了媚情毒之後,功力已經(jīng)大打折扣。
事實上,他們也知道,葉染今晚的出手,比起傳聞來說,些許遜色,但是這一點,也不過是表示她的武功未能完全恢復(fù)可以。
可是,那種生長在骨子裡的殺人技巧,卻是已經(jīng)完全復(fù)甦了,剛好他們四個人,則是成了她復(fù)甦過程中的試驗品和磨刀石。
“嗤”的一聲,長刀由砍轉(zhuǎn)刺,刺進了宗閣的胸口,同時,葉染身影翻飛,手掌化爲(wèi)手刀,砍在了帕薩的脖子上。
兩個人兇悍的悍匪砰然倒地,再無聲息,傳奇生涯畫上句點。
葉染體力不支,半跪在沙地上,而杜方遙,則是目瞪口呆,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