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後面的日子,基本都是在和弟弟劉旋玩,他一直都說我小學的時候欺負他,我對此一點印象都沒有,他便細細的給我描述:“你還記得那次麼,你把那個塑料膜點燃了,燃燒滴下的液體,你拿在手裡告訴我說:‘來,旋兒,這個很好玩哦,你拿去滴在雞的身上,它們就會到處飛!’我那時也是小,真聽了你的話拿去滴在雞身上,然後雞到處飛,婆出來看到之後,就把我一陣罵,好像還打我了。”我想了好久,依稀記得有這麼件事,便說:“誰叫你那時那麼笨,我叫你幹嘛你就幹嘛。
”他冷哼一聲:“去!”馬上就是高三了,所以這個假期相當?shù)亩蹋孟穸觳坏剑R近開學,我又踏上了去學校的路。其實在上學期期末的時候,我們班就轉來了一個男生,他好像是我們上一屆的,後面由於生病而中途回家看病了一年,現(xiàn)在又到了我們班上,還記得他剛來的時候,因爲班上王陽光坐到了後面,田佳麗便是一個人坐,班主任主張的是一個男生一個女生這種坐法,所以,很自然的,他就坐到了田佳麗的旁邊,我去問過名字,叫張志林。生過大病的人,都是一副面黃肌瘦的模樣,不過他的臉色比我第一次見賈煜時的那種臉色好些,因爲是臨近期末纔來的,我也就僅僅問了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不過他給我的感覺還是很好,憨厚老實,爲人正直,雖然面相看起來有些奸詐。
他和田佳麗的關係處的很好,這讓我有些好奇,一直以來,田佳麗的脾氣就是我特別討厭的,從第一次問她病情那一句“要你管”,直到現(xiàn)在,我都對她沒有什麼好印象,認爲那簡直就是一個潑婦,張志林能和她處的這麼好,一定是脾氣很好吧。他的眉毛很濃,這是他最主要的特徵,說實話,就算以男生的眼光來看的話,他都帶著一些帥氣,只是膚色的緣故,把這種氣質降低了很多。這學期開學不久,又轉來了一個女生,她的模樣並不是那麼驚豔,但絕對稱得上漂亮,前面整齊的劉海,是這所中學很多女生的標準,後面披肩的長髮,更給她添了一種韻味。
這學期,王陽光轉走了,後面那一張桌子,成了程曉軍的專屬,而這個女生來了之後,自然的就坐到了程曉軍的旁邊,不過看程曉軍那臉色,似乎是極不願意,你是美女也不行,我一個人坐才爽!那節(jié)課下課後,我專門去問程曉軍:“你同桌叫什麼名字啊?”他沒好氣的來一句:“你自己去問嘛!”似乎還在爲班主任給他安排了同桌而心裡添堵。我真的就過去問了,她的聲音很好聽:“塗喬益!”這麼近的距離,我又細細的看了一下她,瓜子的臉型,眉毛被劉海遮了起來,所以看不清,一雙眼睛很有神,似乎隨時都能滴出水來,皮膚比較普通,並沒有那種嬌豔的白,她看著我發(fā)呆的表情,顯得有些侷促,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問到:“你沒事吧?”我馬上回過神來,說到:“沒事!”之後便離開了,走時,心裡還在嘀咕:其實這女生長的也蠻不錯嘛,有機會多接觸一下。
爲了迎接高三的學習,我決定到外面去租房子住,有了這個決定之後,便是開始詢問誰願意和我一起,畢竟兩個人一起的話,房租要少一些,而住學校,因爲宿舍裡同學太多,要是一個人說一句話的話,那麼就不要想著安心學習了。有那麼幾天,九班的一個男生一直往我們的宿舍跑,他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傻頭傻腦的模樣,還給我們分析很多問題,我見了直想笑,也就是這樣,幾次之後,我們宿舍的人就認識他了,不過和我的關係要更好一些,他叫郭雨,剛開始,我還以爲他是住校的,沒想到他也是在外面租的房子,爲了安心學習,我便讓他幫我也找一個,本來不抱太多希望的,沒想到他還真找到了。
說了去外面租房子住,宿舍裡本來有同學想和我一起去的,不過後面想想錢的問題,還是算了,並不是每一個父母都像我的父母一樣,會盡量滿足我的要求,到了最後,還是新來的那個同學,張志林,願意和我一起去外面租房子住,我心裡還是有些不妥的,畢竟不瞭解他,要是他有晚上打呼嚕,不愛乾淨,腳臭,東西亂扔這些毛病的話,那不是到時候都不好說,不過也只有他一個人選了,最後不行的話我再單獨去租吧。房子在離郭雨那間不遠的一個地方,我和張志林去了,叫了幾聲,門開後我有些害怕,因爲裡面的奶奶太老了,而且顯得那麼的病態(tài)瘦弱,她弓著身子,把我們領進了她準備出租的那間房,房間對於兩個人住來說,顯得很寬敞,正好有兩張牀,我倆都很滿意,郭雨給我們說過房租,不過現(xiàn)在看時,張志林又問了一遍:“房租多少!”奶奶想了一下,似乎害怕價格太高我們不願意租,便說:“那就二百八吧!”張志林本來還想講價,我趕忙接話:“好吧,就二百八!”她的身形讓我生出了同情之心,一個月幾十塊錢,對於我們,或許就是一兩瓶水,對於她,則可能是多少頓的飯錢,這個價格已經(jīng)很合理了,沒必要再降。
張志林的性格真的很好,他問我:“你要哪張牀,自己選吧,我無所謂!”我看看屋裡的擺設,便選定了靠窗戶,有檯燈的那一張,他也就很順從的把自己的東西扔在了另一張上。剛過來帶的都是小東西,所以也沒有什麼,剩下的纔是大問題,我和張志林出錢僱了一輛板車,而那些東西,把那輛板車都塞的滿滿的,平時也沒有在意自己有多少東西,現(xiàn)在一搬家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有這麼多。中途就是板車拉,而搬下再搬上的時候,就需要人手了,我們說無所謂,自己能行,盧龍輝卻依然跟過來幫我們,到了樓下往上搬的時候也的確是麻煩,三個人,廢了好長時間,才完全的搬上去放好。
盧龍輝看差不多了,便向我們道別:“有事情的話叫一聲就是了!”我很受感動,便追了出去,在我的心裡,一直就覺得別人幫了你忙的話一定不能算白幫,得有感謝,這纔是真正的爲人處世,我也沒有別的什麼感謝的東西,就給他買了一瓶可樂。這個房子的環(huán)境還是很好的,到了晚上,很幽靜,很適合學習,不過沒有了之前那些宿舍同學的影子,心裡似乎又覺得少了些什麼。沒有了晚自習的折磨,自己學起來,我開始變得有些懶惰,很多時候,我都會聽那種輕音樂,在我的心裡,覺得只有排解了一天的疲勞,在第二天的時候纔可以學習的更好些,張志林則一直顯得很安靜,在那裡不停的做著作業(yè)。
我以爲這種平靜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續(xù)到高三畢業(yè),不過纔到了這裡不久,就發(fā)生了一件讓房東和我們都尷尬的事情,被盜了。那天中午吃過了午飯,我像往常一樣到了教室裡學習,張志林突然走進來對我說:“劉凱,走回去,我們房間被盜了!”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說了一遍,我還是覺得他在開玩笑,他也沒有再多說了,而是朝外面走去,我一驚,也追了上去。房間的鎖已經(jīng)被撬開,裡面的很多東西都被盜了,我的望遠鏡,錢包,還有那個小小的錄音機,最心疼的還是那盤磁帶,上面的有一首音樂就是天籟,我在網(wǎng)上從來沒有聽到過。
奶奶走了過來,神情顯得極度尷尬,小聲的問到:“沒有丟什麼值錢的東西吧?”我心裡有點生氣,不過還是壓制住了,對於一個老人,我真的不想發(fā)火:“也不是很多吧,大概兩百塊錢左右,幸好身份證沒有被我放錢包裡,不然那個掉了就麻煩了。”張志林則比我好很多,他好像一分錢都沒丟,因爲他的錢一直被他放書包裡的,放房間裡的也沒有什麼東西,就是一些衣服之類。從小到大我就沒有丟過什麼東西,沒想到到了這個年齡,還要經(jīng)歷一次被盜,心裡便開始詛咒那個小偷祖宗十八代。
奶奶見我們情緒好了一些,便開始嘀咕起來:“幸好當時我沒有在家,不然被小偷一下就敲死了!”她想了想,又說:“估計是小偷把這裡的情況都摸索好了,專門選定我出去的時候動手,我要是在家的話,他不敢來。”那些喋喋不休的嘀咕聲聽到我心裡就是一陣惱火,不知道裝個防盜門麼,非要被盜了之後纔開始琢磨哪裡出了問題。我很想借此機會跟她商討一下房租的問題,不過她卻說到自己也被盜了很多錢,那些柴米油鹽這個月又要節(jié)約了,我聽後心裡終究是不忍,便看向張志林,他也沒有說什麼,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