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少女的聲音甚是輕柔。她垂著紅彤彤的臉扭捏道行了個福禮道:“奴婢是新進宮的秀女。內(nèi)閣大人們親自為皇上選定的。他們說宮中沒有女眷甚是不便。于是便讓奴婢和一些姐妹進宮來伺候皇上。”?
朱駿楞了楞神。當時確實有大臣提出要選秀女進宮。只是朱駿不愿去耽誤許多女孩子的青春。更何況宮里頭還有太監(jiān)。也就拒絕了。這一年來他為了保命。幾乎不近任何女性。每日不是軍事便是國政。如今大明的江山總算穩(wěn)固了一些。滿清的威脅也漸漸的降低了不少。這時突然松弛下精神。乍一見美女在畔。也不由的神清氣爽。?
“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有父母嗎?他們怎會舍的將你送來宮里?”朱駿問她。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所提的問題倒像是個查戶口的城管。不由的撲哧一笑。?
少女不知朱駿笑什么。聽到朱駿問她的身世。不由的眼眶中升騰起淡淡水霧。聲音哽咽道:“奴婢叫姓瞿單名一個慈字。家父是前內(nèi)閣大學士瞿式耜。家父死在桂林。翰林院侍讀趙知禮大人是家父好友。便收容奴婢為義女。隨皇上入了緬甸。奴婢聽說皇上要選秀。便告之義父愿入宮伺候皇上。義父雖有不忍。但見奴婢態(tài)度堅決。便允了。”?
“瞿式耜?你是瞿式耜的女兒?”朱駿豁然站起。腦子清明了一些。瞿式耜這人他是知道的。永歷剛即位時便任他為內(nèi)閣大學士。?
當時清軍攻占廣州。進逼桂林。永歷帝嚇的驚慌失措。又要逃奔四川投靠李定國所部。瞿式耜堅決反對。但是永歷態(tài)度堅決。瞿式耜只好請求留守桂林。當時桂林總督張同敞。從靈川回桂林。聽說城里人已走空。只有瞿式耜沒走。同敞平時十分敬重瞿式耜。知道他的為人。意識到他已抱定殉國的決心。立即泅水過江。趕到留守衙門。見式耜說:“形勢這么危急。你怎么辦?”式耜說。“我是留守。有責任守好這的方。城存與。城亡與亡。今天。為國家而死。死的光明磊落。你不是留守。為什么不走?”同敞聽了。突然嚴肅起來。說:“要死。就一起死。老師。你難道不允許我和你一起殉難嗎?”張同敞就在旁邊椅子上。坐下來。和式耜一起飲酒。談笑自若。東方漸漸發(fā)白。清兵沖進衙門。要捆綁他們。式耜說:“我們不怕死。坐等一夜了。用不著捆綁。”和同敞昂首闊步走出衙門。?
攻陷桂林的是清定南王孔有德。原大明登州守將。他一心想收降式耜瞿式耜。這次聽到式耜被俘。很高興。看到瞿式耜進來便和顏悅色的勸降。反復引譬。都被式耜嚴詞拒絕。孔不認識張同敞。要他跪。張同敞不脆。反而揭孔的老底。破口大罵。孔惱羞成怒。打同敞耳光;手下的衛(wèi)士。有的撳同敞頸椎骨。要他低頭;有的用刀背敲同敞膝骨。要他下跪。臂骨被打折。一只眼睛被打瞎……。式耜看到這種暴行。遏制不住心頭憤怒。挺身遮住同敞大聲說“廣西總督張同敞是國家大臣。他和我一樣抱定為國犧牲的決心。要死。我們一起死。不的無禮!”孔有德知道一時無法勸說。命令把兩人囚禁在風洞山臨時監(jiān)獄里。?
入獄后他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卻念念不忘國家的抗清大業(yè)。他偷偷托人寫了一封密信給李定國。告訴他清兵在桂林的虛實情況。要他迅速襲擊桂林。恐怕因自己囚禁而李定國所顧慮。又叮囑說:“事關(guān)中興大計。不要考慮我個人的失。”這封信被巡邏兵搜獲。獻給孔有德。孔知道無法改變他報國的決心了。?
在一個上午。幾個清兵。到囚室來要他們出去。瞿式耜看到這情況。心里明白。面不改色。寫下一首絕命詩。從容走出獄門。遇到張同敞。同敞說:“今天出去。其痛快!死的好!”?
(這里的廢話比較多。只是希望大家能夠記住這兩個人。)?
朱駿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少女就是瞿式耜的女兒。朱駿一把搶上前去握住瞿慈的手。又問了一遍:“你當真是瞿學士的女兒?”?
瞿慈更是扭捏。徒勞的想要抽回被朱駿捏的生痛的玉手。低聲道:“是。”?
朱駿這才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一些。瞿式耜與李定國、沐天波三人可謂是永歷帝的三大臺柱。雖然早已以身殉國。朱駿對這樣的忠烈之士卻甚至感佩。他松開握緊瞿慈的手。正容道:“你是忠烈之后。如何能夠進宮來做這種下賤的事?”?
瞿慈小心翼翼的抬眸望了朱駿一眼。又迅疾的垂頭攏了攏鬢前散發(fā)的發(fā)絲細語道:“皇上。家父殉國前曾安囑過奴婢。說奴婢雖是女兒身。心中也要存著君臣之道。奴婢無以為報。只能在宮中伺候皇上。也算是遂了家父的心愿。”?
朱駿也不勉強她。道:“既然你愿意留在宮里頭也成。只是一些粗活就不必做了。朕乏悶便給聊聊天解悶吧。”?
瞿慈見朱駿和顏悅色。并沒有擺出皇帝的架子。也漸漸的減去了拘泥。只是兩頰仍然紅彤彤的。垂著頭不斷的用指甲刮著掌心。低聲道:“奴婢謝過皇上。”?
朱駿大大咧咧的坐在鑾椅上。道:“你也不用站著。找個位置坐下。更不要自稱奴婢。瞿學士朕是素來仰慕的。”?
瞿慈道:“小女子不敢君前失儀。在這鑾殿之上是不敢坐的。”?
朱駿知道這個時代的女性就是這樣。講究的是三從四德。更何況在君王面前。強求他坐下反而會使她不安。想要安慰她。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言辭。只好故作輕松的道:“瞿慈。你在宮中可待的慣嗎?不若朕找個人伺候你。朕整日忙于國事。實在不能照料你。”?
瞿慈聽朱駿直呼她的姓名。所說的話卻帶著關(guān)切之意。倒不似君臣。仿佛二人有什么特殊的關(guān)系似的。瞿慈小臉窘迫的望著腳尖。纖手不斷的摩擦著衣擺。忍不住吃吃的笑了笑道:“小女子不敢勞煩皇上關(guān)心。皇上該已國事為重。江山社……”瞿慈不經(jīng)意的抬頭瞥了朱駿一眼。見朱駿也是望向她。二人的眼光交錯。瞿慈帶有些驚恐的錯開眼眸。聲音也嘎然而止。?
朱駿被少女的扭捏也弄的有些尷尬。他干咳一聲。手指輕輕的敲打著御案。訕訕道:“朕指揮千軍沖突敵陣時尚不畏懼。今日與你彼此交談時倒是覺的甚是拘泥。”?
瞿慈眼睛一亮。道:“皇上可否給小女子講一講戰(zhàn)場的事?”?
朱駿難的有這個空閑。便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瞿慈安靜的立在一旁傾聽。時而隨著戰(zhàn)事的慘烈而緊憷秀眉。時而展顏輕笑………?
(大家書評里說下。這個女主做皇后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