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們揣揣不安的就地坐下,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他們安靜下來,就在不久以前他們還毫無顧忌,揚帆于海面肆意的打劫商旅,那個時候他們意氣風發,高揚著武器呼嘯著將船主踢翻在地,一箱一箱的將商船上的貨物從艙底搬出,毫不猶豫的砍死任何敢于抵抗他們的水手,有的時候他們一個念頭就可以決定一船人的生死,因為在海上他們是狼。
海盜們不知道,在后世有一句膾炙人口的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轟隆隆!轟隆隆!”地面微微顫動起來,轟鳴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四十多匹快馬承載著牛皮鎧甲駕著馬刀的騎士呼嘯而來,在他們身后無數的人影整齊的小跑著漸漸露出了身形。
“吾等奉旨剿賊,愿降者放下武器,抵抗者殺無赦!”百丈之外,中氣十足的騎士們大吼一聲,將馬刀高高的揚起,月光下,刀鋒微微散發著淡黃色的鋒芒。
“是明狗子。”短暫的震驚之后,水盜們彈跳反射般的站起拾撿起武器,他們張惶的四處看著周圍的同伴,試圖從中獲得一些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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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許逃,一旦有人逃散,大家就會被狗一樣讓明狗子將我們逐個殲滅,弟兄們,抄家伙和他們拼了。”水寡婦嬌叱一聲,手上的細劍穿透入一名想逃跑的水盜喉嚨,海盜們不禁為之一攝,紛紛放棄了逃走的念頭。
“快!用火銃射馬。”黑水蛟穩住了心神,命令屬下的火槍手。
可是已經晚了,現在是黑夜,明軍又突然的出現,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四十名騎士便如一把尖刀一般撞入海盜們的隊伍。憑著強大的沖撞力,騎士們排成一條長蛇,猶如梳子一般將海盜們的隊形深深的犁開了十幾道口子。
鋒利的馬刀在月光下劃過一道道完美的弧線,失去了勇氣的海盜們未來得及招架,便聽得一陣陣同伴發出的慘叫聲,刀鋒劃過喉頭的剎那所噴發的液體猶如那恐怖的馬刀一般在空中噴射出一道半弧。
一顆人頭賞銀一兩,這是永歷帝的許諾,足夠一個士兵三個月的餉銀。
騎士們冷酷的揚起了嘴角,一次沖撞,他們每人至少賺到了三兩銀子,強烈的沖撞之后,失去了爆發力的戰馬隨時都有可能被海盜圍毆的風險,他們策馬揚鞭,收起馬刀,趁著海盜們還未反應補救,已朝著一個空缺處絕塵而去,在黑暗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只聽得馬蹄的嘀噠聲愈行愈遠。
“吾等奉旨討賊,愿降者放下武器,抵抗者殺無赦!”又一個催命的聲音在十丈外傳來,驚惶不安的海盜們發現,不遠處,一支整齊的步兵踏著方步出現在不遠處,刀槍如林、號令如一,數十名旗手高高揚起了黑底紅日黃月的日月旗,最前方的將領未等海盜們反應過來,長刀前指,整齊的隊伍猶如開閘的洪水,激流一般狂沖而來。
“他娘的,明狗子人數太多,弟兄們跑吧。”這一次叫喊的是沙通天,他雖然莽撞,卻知道雙方的對比實在太過懸殊,殊死抵抗只不過送死而已。
話音剛落,海盜們猶如驚弓之鳥一般,在首領的帶領下各自逃散,撤退在身后明兵的壓力下迅速的轉化為潰逃。
“嘀噠、嘀噠……”馬蹄聲又從遠處傳來,數十名騎兵猶如鋒利的箭矢一般從黑暗中折返回來。
“他娘的,這群明狗子真會挑時候。”海盜們心驚膽寒的想著,腳下的步子更加快了,在黑暗中相互擠撞著,只恨爹媽少給了兩條腿。
明軍沖殺了整整三、四里路,沿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海盜們只聽得身后傳來一個聲音:“停止追擊,所有人等就地歇息,埋鍋造飯!”
海盜們如蒙大赦,回頭一望,果然見明軍們止住了追擊,聚攏在一起。而那隊騎兵組成的催命鬼似乎也對他們失去了興趣,掉轉了馬頭,急馳而去。
又跑了一段,海盜們才各自停住了步子各自休息,他們哆嗦著匯聚成一團,以圖在人多處尋找安全感。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
在激情和恐懼中奔波了一夜,許多海盜發現他們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起來,一開始還不覺得,只是剛才潰逃時聽得身后的將軍喊埋鍋造飯時才越來越發現饑餓難忍,肚腹空空如野。
“不成了,沒有糧食,弟兄們絕對涯不過幾天,為今之計,只有趁著弟兄們還有幾分力氣,沖到谷口去,和明軍殺個魚死網破,能逃出一個是一個。”沙通天急得跳腳。
“黑水蛟,你怎么看?”水寡婦無奈的點點頭,轉眸去問黑水蛟。
“還能怎樣?這樣坐以待斃下去,總歸不是辦法。”黑水蛟臉上陰晴不定。
“好,就這樣辦。”
天已微微放亮,升騰起來的霧氣在谷口輕輕的彌漫,猶如怏怏升起的輕紗,給沉重的谷口帶了一絲夢幻般的色彩。
“第一列預備!”沐劍銘緊緊的盯著百丈之外越聚越多的海盜,鎮定的握住劍柄。
四十名弓弩手整齊的從隊列中跨出啊三步,抬弩半跪,瞇著眼瞄向遠處。
“注意掌握好射擊綱要,不要慌,弩箭發射之后不用管是否射中目標,立即騰開位置讓給后隊的兄弟,裝弩要快,不可拖延,左手手肘拖住弩底,按動機括的手指要穩,不要緊張,更不要害怕,他們只不過是一群被我們圍困的潰賊。”沐劍銘喋喋不休的講著射擊的要領,眼看遠處的海盜們已擺好了攻擊的陣勢,猛的拔出長劍,劍身在半空將濃霧撕開一個口子:“將士們,建功立業只在今日,吾等久食君祿,今日便是報君之時,眾軍聽令,吾等誓守谷口,誰敢后退一步,殺無赦!”
“聽我號令,第一列,預備!”
海盜們已經發起了攻擊,他們高舞著武器,瘋狂的向谷口沖來,他們是潰軍,同意也是窮寇,就算是一條狗,急了也會跳墻的。
一百丈、九十丈、八十丈……
沐劍銘瞇著眼不斷的默算著被拉近的距離,他并不急于發起攻擊,雖然弓弩的射程為八十丈,但是就神機營現在的射擊精度而言八十丈的距離實在太遠,殺傷力也降低了許多。
沐劍銘的手心已捏滿了汗液,終于,他竭斯底里的爆發了:“射擊!第二列準備!”
四十支弩箭撕破了濃霧,飛速的激射而出,沖在最前的十幾名海盜慘叫著倒在地上。
“不用管成果,第一列迅速退回隊列裝彈,第二列上前,預備!”沐劍銘大聲的呵斥著,迅速的將指向天際的長劍向下一揚:“射擊!”
“第一列上前,預備,射擊!第二列準備!”
“第二列……”
一輪輪箭雨猶如開閘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弩手們機械一般的反復做著同樣的動作,沒有絲毫的疲憊。
海盜們損傷甚重,根本未等接近,便被越來越密集的弩箭射了回來,他們的火槍只有四十丈的射程,對鋼弩們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就在海盜們泄氣的那一刻,身后又傳來了一陣喊殺聲,大地如昨夜一般的顫抖,嘀噠的蹄響比之昨夜更加恐怖。
“他娘的,那一隊騎兵又來了。”有人在大聲的咒罵,更多人安靜下來,他們在想念幾天前的快樂日子,迎風破浪、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在想念寨中的妻兒。
四十名騎兵在遠處一字排開,耀武揚威般勒住了馬韁,一名騎兵越眾而出,中氣十足的對著海盜們大喊:“吾等大明天兵在此,爾等愿死愿降?”他旁若無人一般的勒馬向前小跑幾步,一個縱躍跳下馬背,從懷中掏出火石、染香,用火石將染香點燃之后,插入土中。
“本千戶等你們一炷香的時間,你們可要聽好咯,過期不侯。”
海盜們面面相覷,渾然忘了這個膽大的千戶居然大咧咧的走入了火槍的射程,只要有一人反應過來,立即可以讓他命喪當場。
沒有人動手,事實勝于雄辯,海盜們雖然大字不識,雖然暴戾兇殘,但是絕對不是傻子,只有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負隅頑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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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海盜的戰爭情節比較少,比較粗糙,實在是這些海盜太弱,根本不夠打,寫多了沒勁,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