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話讓我一愣，不過很快我就釋然了。我從口袋裡掏出五十塊錢，遞到老人面前，示意他這是問路費。 看著面前的錢，老人顯得很生氣，他用力把我的手推開，冷哼一聲騎著車子就走了。 我悻悻的回到旅遊團，大老闆們七嘴八舌的問著話，無奈的我只能說是走錯路了。 現在已經是中午，我讓老闆們先回酒店休息，而我則繼續去找古玩街。用他們的話說，不帶我們去一趟，回去就投訴你。 我順著剛纔大爺指的方向騎去，不一會兒，眼前出現了一個個墳墓，潔白的大理石墓碑，一排排整齊的並列著。 就在我準備繼續前行的時候，一個身影打斷了我原有的想法。 一位老人，站在墓地裡，好像在祭拜著什麼人。如果只是這樣，還不足以讓我產生好奇。關鍵是這個老人就是那個在古玩街贈送我玉石的長者。 我停下自行車，走到老人面前，衝他呵呵一笑。不過眼前的大爺看起來有些年輕，但相貌不會錯的。 老人很迷茫的看著我，隨後問道：“年輕人，你來我家祖墳做什麼，我好像不認識你吧。” 他的話讓我一愣，心說這人是不是有健忘癥，這麼快就把我忘了。我拿出懷裡的玉石，說道：“大爺，上午我們纔在這見過，你還送了一塊玉給我。” 老人的神情更加迷茫，指著墓碑說道：“我剛剛纔從鎮上過來，祭拜先祖，你說上午我們就見過，這從時間上也不對吧。” 我不明白爲什麼老人不願意承認，也許人家有什麼苦衷，我也就沒再追問。順著老人的手看向墓碑，這一看，著實把我嚇壞了。 只見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赫然就是眼前的這位老人。 我顫抖著指向墓碑，眼睛卻看著老人，一句話也說不出。 老人看著我的神態，好像明白了什麼，對我解釋道：“他是我爺爺，我們長的很像，你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聽他這樣說，我心裡卻一點也沒有輕鬆，因爲墓碑上照片裡的老人，和我在古玩街見到的一模一樣。 我有些發顫的問道：“您真沒去過古玩街？” 老人先是一愣，好像有些好奇的說道：“你這麼小的年紀，還知道這裡曾靜有條古玩街？” 什麼叫曾靜有條古街？上午它就在這附近。我正想問個清楚，可老人略帶緬懷的聲音繼續響起。 “這裡曾靜是有條古玩街，也是我爺爺白手起家的地方。他老人家很懂得經營
之道，也是那條街上最有名氣的古董商。可隨著文化大革命的到來，爺爺把我們一家子都送到了國外，他自己卻留了下來。” “爲什麼？” “他說那些古董都是祖宗留下來的財富，不能讓他們毀了，他要盡最大努力保存它們。” 聽到這，我不禁對那位長者充滿欽佩，問道：“最後怎麼樣了？” 說到這，老人長長嘆了一口氣：“最後他老人家被紅衛兵抓住，活活燒死了，他一輩子的收藏，也全都被毀了。” 我轉頭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心裡唏噓不已，一個敢和時代鬥爭的老人，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 照片上的老人面無表情，但總感覺他的眼睛在看我。我有些心虛的向旁邊靠了靠，可照片里老人的目光還是看著我。 這個我上午還見過的老人，此刻卻在墳墓裡，我越想心越慌，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就在我即將轉身的時候，照片裡的老人竟然陰森森的笑了。 嚇得我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顧不上屁股傳來的疼痛，連滾帶爬退了幾步，然後指著墓碑發顫。 老人疑惑的看著我，然後聲音有些冷，問道：“年輕人，你這麼用手指著過世的老人，是不是顯得有些不敬？” “他……他……”我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一個勁的示意老人看墓碑。 老人滿臉的懷疑，不過還是扭頭看向墓碑。 就在老人轉頭的那一刻，墓碑上的照片又恢復往常，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墓碑，確實沒什麼異常。難道是我眼花了？我有些納悶。 還沒來得及細想，身旁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顯然他有些生氣了：“小夥子，開玩笑也要有個尺度，這裡是你可以胡來的地方嗎？” 我不敢接話，只好低著頭表現出歉意。人家王氏在這裡可是有權有勢的，要收拾我，那還不跟玩似的。 可能是老人不想和我計較，呵斥了幾句，就讓我離開。 臨走時，我好奇的又瞅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笑容再次出現，嚇的我扭頭跑出了墓地。 騎上自行車，我拼命蹬著，古玩街我是不敢再找了，只想快點回酒店。至於怎麼和老闆們交代，我準備了幾個藉口，行不行的就這麼著吧，大不了被投訴唄。 回到酒店，我剛進到自己的房間，身後的敲門聲就響起來了。 我打開房門，周總站在門口，笑呵呵的問道：“怎麼樣了小莫？”
我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就把事先準備的託詞說了出來。 周總顯然不信，不過還是笑容滿面的說道：“找不到就算了，那地方我們去的時候都差點迷路，找不到也正常。”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好說話，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不過這羣老闆們可都還在等你的消息呢，如果你就這麼敷衍他們，我估計投訴肯定是免不了了。” “那我該怎麼辦？” 聽到我的問話，周總嘿嘿一笑，好像有什麼預謀似的，說道：“我能幫你，不過你手裡的那塊玉得轉讓給我。”怕我不答應，周總還許諾虧待不了我。 思前想後，我決定答應他。畢竟是白得來的東西，而且能解決現在的問題，還能得到一筆不菲的報酬，怎麼想都劃算。 周總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我手裡，從外觀上看，得有兩萬塊。雖然有些不捨，但我還是把玉石交給了對方。 他接過玉石，直接掛在自己脖子上，還走到鏡子前照了照，臉上的神情很滿足。 對我說了句謝謝，還保證會解決我的麻煩，之後，他走出了房門。 在他即將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掛在他胸前的玉石，閃過一絲精光。 下午還有幾個景點需要去，所以我在酒店的大廳等著老闆們。時間不長，我看差不多到齊了，就清點了一下人數，卻發現少一個人。 周老闆沒有來，我打電話過去詢問，他只說自己不舒服，要在酒店休息。 可在掛電話的那一刻，我聽到對方那裡有女人的聲音傳出。 老闆的世界我是不懂，無奈的搖搖頭，我只得帶著剩下的老闆們向景點出發。 在這一路上，我爲了讓老闆們取消投訴我的想法，使盡渾身解數，討好的把每個景點都介紹的美輪美奐，老闆們也都很開心，都說我這個導遊很負責，沒有敷衍他們。 等到我們回來，已經晚上六點多了，我帶著遊客們吃完飯，就準備回自己房間。 當我從周總房間路過時，猛然想起晚飯的時候沒有見到他，難道情慾放縱到忘了吃飯？ 雖然知道他在做什麼，不過我還是打算詢問一下，畢竟是我帶的團，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我也難逃其咎。 就在我準備敲門的時候，房間裡傳出一聲悶哼，我聽的出來，那是周老闆的聲音。 這聲音好像很痛苦。 緊接著一個女人的笑聲也傳了出來。聽到這個笑聲，我心裡沒由來的一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