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靈坐在殿內(nèi)門后的,她的頭靠在自己的雙膝內(nèi),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落。
自進到殿內(nèi),她的眼淚就沒有停止過。
臨淵蹲在她身前,伸出手,將她一顆一顆掉落的眼淚接在手心里。
“如果他知道你為他哭成這樣,我想,心里應該也是高興的吧?”
“我沒有辦法…臨淵,我只有這么做!”蒼靈的小獸一般哀鳴,“我只有這樣,才能斷了他對我的情絲,我寧愿他恨我…”
“你不怕這一劍把他真的弄死了?”臨淵的手摸上她的臉,將他耳邊散落的頭發(fā)別到耳后,“他要真真的死,你一輩子也安寧不了。”
畢竟,那是嗜血劍啊!
“他沒有心…”蒼靈哭道:“臨淵,他為了我早已經(jīng)失去了一顆心,我的劍插在他的胸口,其實相當于只傷了他的皮肉,看似兇險,卻是不會傷及到他的性命…”
“可是,你傷了他的心。”臨淵淡淡道。
蒼靈的眼淚流的更兇了一些,“我知道…。臨淵,他愛我…他已經(jīng)墜入看魔道,又失了一顆心,我已經(jīng)還不起了,如果他再這樣執(zhí)拗的繼續(xù)下去,我不知道有一天他會不會因我而死,我怕…我寧愿讓他這樣恨著我,也不希望他因為我再死一次…那次暗黑之河,他已經(jīng)是九死一生,如果…如果他再什么…”
“他對你的愛,已經(jīng)走火入魔。”臨淵的手輕輕在她臉上摩挲著,“雖然我很討厭這家伙,但我也不得不承認,在愛你這件事上,他不比我少,你這樣做,未必能讓他死心。”
蒼靈抬頭,一雙眸子通紅,眼底充斥著痛苦與迷茫,“臨淵,你告訴我,我怎么做,才能讓你和他都好好的,不會痛苦,不會傷心與絕望,永遠活的好好的。”
“我們兩人,注定有一人會因你永遠而痛苦。”臨淵嘆了口氣,將她自冰涼的地上抱了起來,“那你如果因此而煩惱和痛苦,那永遠也不會有盡頭,一切,你便讓它順其自然吧。”
臨淵將她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上了去,將她擁進了懷里。
而此時,一聲驚雷響徹在夜空,緊接著,暴雨傾盆而下!
“玄墨!”蒼靈猛然起身,飛速沖向門口。
她的身影,在即將沖出門口的時候驟然停了下來,所謂做戲,便要做全套,既然她已經(jīng)豁出去給了他一劍,還說了那么絕情的話,她的目的便是讓他對她徹底死心,如果這時她貿(mào)然沖出去,那么他對她的情意,豈不是又會死灰復燃?
可是,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又被她傷了心,現(xiàn)在外面傾盆大雨,冰寒冷徹入骨,他怎能受的了?
蒼靈的手緊緊攀在窗欞上,眼睛死死看著殿外那躺在冰冷雨水里的暗色身影,一顆心糾成了一團,她第一次向上蒼祈求,保佑這個男人能夠堅強的活下來。
她的手指在虛空中劃了幾筆,一道銀光閃過,幻化出一只翩飛的蝶,那蝴蝶輕落在她的掌心,蒼蒼靈沖它道:“你去魔窟,告訴重影,就說玄墨在九重天受了重傷,讓她趕緊來救他。”
那蝴蝶的觸角動了動,然后扇動翅膀飛出了窗外。
蒼靈的眼神穿過外面滂沱的大雨,眼淚便猶如這冰冷的雨水一般,肆意而落。
玄墨,對不起。
可是,我只能把你往外推,我希望你幸福,不要再為我所累。
“不要哭了。”臨淵走過來,伸手幫她把眼淚擦掉,“哭的我心煩意亂的。”
“那你可以走啊。”
“…。我。”臨淵無奈,“你要讓我走去哪?”
“你愛去哪就去哪?”蒼靈眼神一直盯著外面,她此時的一顆心全都系在外面的玄墨身上了,“重影怎么還不來?”
“你的靈蝶才剛飛出去。”臨淵臉色有些陰沉,“小乖,你需要休息。”
“我等重影來了就去。”
你必須去!”臨淵二話不說,抱起她就往床上走!
“臨淵!”
卻在這時,院內(nèi)傳來一聲女人的大哭聲,緊接著又是一聲尖叫,“彥予!”
重影來了。
蒼靈從臨淵身上跳下來,沖到了窗前。
“誰把你傷成這樣?”院內(nèi)重影抱著玄墨,用了法術將外面滂沱的大雨遮擋住,蒼靈一見,一顆高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是不是臨淵傷了你?”重影將玄墨抱起來,一眼看到他左胸前的血窟窿,一雙眼睛頓時血紅一片。
“啊!”她怒喊一聲,幾欲要響徹九天,似乎是為了應和她,天空中又是一聲驚雷落了下來,轟隆隆天地都為之震顫,“到底是誰!是誰傷了他!我定要將他碎尸萬段!”
蒼靈自殿內(nèi)走出來,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是我。”
“你?”重影看著她,“神女。”
重影一雙眼睛死死瞪著她,由剛開始的驚訝慢慢轉(zhuǎn)變?yōu)閼嵟?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賤丫頭了,你是神女!”重影的憤怒幾乎要沖上九霄,“你的慈悲心去了哪里?”
“對他,我不需要慈悲心。”
重影抱著玄墨站氣起來,一來,她不是蒼靈的對手,二來,現(xiàn)在懷中的男人急需要救治,他傷的很重,整個左胸都被刺穿了,直到現(xiàn)在還在流血,而且,剛才他還在冰冷的雨水里泡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她不能再耽擱下去。
重影抱著玄墨轉(zhuǎn)身就走,腰上一緊,懷中男人的手揪住了她。
“彥予?”重影低頭看他,只見男人緊閉著眼睛,眉頭緊緊的蹙起,重影不解,問他,“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