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靈的身子漂浮在她與重影的上半空,周身散發(fā)著淡淡華彩,這是她用以抵擋沼澤之地的瘴氣,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聲音冷寒若冰。
“承靈,你要見我?”
“蒼靈!”她又喊了一聲,接著似乎意識到不對,便改口道:“神女大人!”
蒼靈見她一張慘白色的臉龐,半邊臉已經(jīng)被沼澤之地的瘴氣腐蝕的幾乎全部爛掉,還有密密麻麻的各種各樣的蟲子爬滿她整個上半身,樣子分外狼狽而惡心,只是這幅凄慘的模樣之下,她的那雙眼睛卻是煥發(fā)著生機(jī)勃勃又帶著淡淡詭異的神采。
蒼靈不由一怔,心頭忽然掠過不好的預(yù)感。
便見她猛然抬頭,突然沖她一聲大喊,“神女大人!我懷里魔祖的孩子!您不能殺我!”
蒼靈的神情在一瞬間沉冷到了低谷,她先是盯著承靈看了一會,直看的她感覺到渾身發(fā)毛,險些就要被她轟然而至的磅礴靈力逼迫的差點就要窒息,幸好蒼靈的眼神及時移開,加注在她身上的壓力才頃刻消散,她這一命才算保了下來。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承靈看著她,有些慌亂道:“你不信的話可以把我的脈搏,你可以探看我的氣息!”
“不需要!”蒼靈冷冷轉(zhuǎn)身,一句話也沒有。
她懷了玄墨的孩子?呵呵。
“蒼靈!”承靈在她身后大喊,再次喊回她的名字,“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魔祖的!是重影!重影說的!”
“是。真的。”身后有人淡淡出聲。
蒼靈轉(zhuǎn)身,看向重影。
她是魔族的首尊,玄墨不在的這些日子里,一直是她在管理魔族一眾人等,而且頗得他們的敬畏與尊重,這個女人頗具才能,將魔族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而且發(fā)展越來越壯大,大有可與之九重天相抗衡的趨勢。
若不是她得以重生,僅憑天帝那剛愎自用的性格,早晚有一日這九重天也會被魔族占領(lǐng)!
蒼靈回身,彈出一指尖,直沖重影的眉心。
“你倒是好好與我說一說,為什么承靈肚子里的孩子是玄墨的?”
重影的眉心間有一團(tuán)冰藍(lán)色的云光照耀,重影心知,那是刺心咒術(shù),但凡她接下來所說的話有一點點佳的,她便會魂飛魄散!
“神女大人…。”重影看著她,眼色決然而帶著一絲絲狠辣,“我重影接下來所說的話…。但凡…但凡有一句假話,你便用這刺心咒術(shù),將我魂魄刺穿,讓我魂飛魄散!”
“說!”
“承靈肚子里的孩子確實是魔祖的,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知道,直到您將我們一起困在這西陵沼澤地,因為她被這里的惡蟲啃咬,鮮血溶到沼澤泥里,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這泥水竟然變成了深藍(lán)色…。”
“您也知道,世間唯此只有一條黑色蛟龍,那便是魔祖,他的鮮血乃至陽之物,但凡與陰邪之氣所溶,便會化成深藍(lán)色,我心下疑惑重重,承靈本體乃是一只孔雀,她繼承了浣樂的所有,身上怎么可能會有與蛟龍有關(guān)的血脈呢?我便猜想,她之前與墨闌…。”
“墨闌?”
“是的!”重影看著蒼靈,字字如刀,“墨闌便是魔祖所化!”
“你之前也說,墨闌是魔族中人,所以你才將他殺了!”承靈此時也開口,幽暗的眸子里有一點鮮血滑落下來,“我當(dāng)時苦苦哀求于你,希望你能放了墨闌,可是你卻毫不猶豫的揮氣蛟龍鞭,一鞭子將他抽了個徹徹底底!”
“呵呵…”承靈突然又笑了笑,“你沒想到的吧?你殺死的那個人,便是一直愛你護(hù)你的魔祖大人!”
其實對于墨闌的樣子,蒼靈已經(jīng)差不多快要忘記了,在她的腦海里,只還殘存著他的一點模糊的影子,依稀記得是一個長相十分妖嬈美艷的男人,那時他說他是下界的一條修行萬年的白蛇,他本是妖王手下的一員大將,偶然間與下界游玩的承靈相識,不想后來承靈被那妖族嗜色成性的老妖王看上,被他擄了去,承靈被他一番折磨,差點了失了清白,是墨闌冒著生命危險將她從老妖王那救了出來,自那后,承靈便對他情根深種。
救了天族最受寵愛的小帝姬,墨闌的命運(yùn)自那開始也便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被承靈帶上了九重天,自此跟在了承靈身邊,鑒于他曾經(jīng)救過承靈一命,天帝給了他很多賞賜,只是卻一直沒有給與他什么職位。
承靈曾多次面見天帝,一再懇求他能給墨闌一個合適的職位,只是天帝一直沒有應(yīng)允,承靈一直不明白,天帝一向?qū)檺鬯瑑H憑墨闌救過她的命,他也不能不給墨闌一官半職啊?這太說不過去了!
蒼靈那個時候就告訴過她,墨闌是妖族出身,又是妖王的得力手下,本來與九重天上的人就不是一路,且天帝對墨闌一直心存懷疑,懷疑他救承靈是假,想要借機(jī)混進(jìn)他們九重天才是真,因此,他又哪里會肯給他職位?他恨不得他盡早離開九重天。
那個時候,她也懷疑墨闌的動機(jī),懷疑他是妖王派來九重天的奸細(xì),因此對他處處防范,只可惜承靈一頭扎了進(jìn)去,并揚(yáng)言此生非墨闌不嫁,還要求她也幫著她在天帝面前說說墨闌的好話,勸一勸天帝,好讓墨闌能在九重天立足,只是蒼靈一直沒有幫她,兩人間也因為墨闌產(chǎn)生了隔閡與誤會,由原本親密無間的好姐妹慢慢變的陌生而敵對。
后來墨闌便終日跟在承靈身邊,每天幾乎都呆在承靈的碧蕭宮,與她終日溺在一起。
外人便傳這墨闌是承靈小殿下養(yǎng)在身邊的面首,是吃軟飯的,根本登不得大雅之堂。
只是有一次,墨闌曾經(jīng)隨著承靈去過一次凌霄寶殿,就那次,他才在九重天上一眾仙家面前第一次露面,不過卻把那些個平日里的老古董個個調(diào)戲了個遍,那些個老家伙,大概生平還從未見過如此妖艷無雙,卻又嫵媚風(fēng)流的男人,個個被調(diào)戲了還一幅幅呆呆傻傻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也就自那一次僅有的露面,讓墨闌的大名響徹了整個九重天,自那后,碧蕭宮內(nèi)竟是多了很多慕名而來的拜訪之人,都是沖著墨闌而去的,男女老少都有,為此,承靈還大發(fā)雷霆與墨闌大鬧了一場。
只是墨闌卻并未將九重天上的這一干人等放在眼里,他為人耿直說話又很毒舌,又不會阿諛奉承,也不會來什么場面事,沒幾天便將那些慕名而來的人給得罪個精光,一段時日之后,碧蕭宮內(nèi)再次恢復(fù)了平靜。
只是蒼靈卻從未想過,墨闌會喜歡上她。
其實一早前,她也有多覺,她對于感情雖然也還處于懵懵懂懂的階段,但是墨闌看她的眼神太特別了,深沉而又炙熱,每每與她視線相交,他的那雙眼睛里似乎就有火花跳躍,總讓蒼靈覺的很不舒服。
直到有一天夜里,他不知道怎么就闖進(jìn)了她的寢居,趁她熟睡的時候躺在了她的身邊。
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向感知靈敏的她,竟然毫無所覺,兩個人就躺在她的床上,一起睡到了天亮。
直到第二天桃花來她房間叫她,被床上兩人相擁的畫面徹底驚嚇到,從而一聲驚天的大喊,她才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睛。
一眼看到身邊的墨闌,一向鎮(zhèn)定沉冷蒼靈不由也驚喊出聲,“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說著,快速下了床。
墨闌斜斜躺在床上,一只腿十分隨意的支著,一手托著額頭,姿態(tài)慵懶而不羈,他沖她邪魅一笑,“躲什么?昨晚都被我看光了,來不及了!”
蒼靈自腰間抽出蛟龍鞭,一鞭子呼嘯著朝他抽了過去。
只可惜,被他躲了過去!
這件事事關(guān)她的清譽(yù),她不能張揚(yáng),又怕承靈知道了又會誤會她,此時不是對付他的好時機(jī),蒼靈只能將一口惡氣忍了下來,打算就此先讓他出了天帥府,等有機(jī)會她再找他單獨算賬。
只是事與愿違,伴隨著砰一聲巨響,桃花還沒來得及關(guān)門的動作一頓,她的身子直接被撞飛了出去,有人一身殺氣的闖了進(jìn)來。
“你們!”承靈渾身顫抖的指著他們,尤其那個時候墨闌還衣衫不整的躺在她的床上,看見承靈進(jìn)來,兩人間非但沒有驚慌,反而出奇的一致保持了平靜。
十分平靜!
也許就是兩人間的這種神態(tài)徹底激怒了承靈,她紅著眼睛,拿起寶劍瘋狂的朝著蒼靈的胸口刺了過來。
只是,中途間被人擋了下來。
那一劍插在了墨闌的身上,墨闌的身子緊緊護(hù)在了蒼靈身前。
其實,蒼靈那個時候是絕對沒有想到承靈的這一劍會真的刺過來,所以她并沒有躲。
可惜…
姐妹情最終還是比不過愛情,她到底還是比不過她心頭的這個男人。
墨闌受傷嚴(yán)重,承靈急于救治他,所以那天承靈并未再找她的麻煩,她扶著墨闌一身是血的出了她的屋子。
墨闌卻在走出屋子的那一刻忽然回身看她。
“蒼蒼,你等我。”
那是她第一次聽見有人喚她蒼蒼,之前有人叫她天帥,帝姬,靈兒,阿靈,卻是從來沒有喚她蒼蒼。
那一刻,蒼靈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幾下。
墨闌受傷后的第三天,又一次來找她。
那一天,蒼靈手中的蛟龍鞭朝著他狠狠甩過去,一鞭將他抽的魂飛魄散!
她殺他,因她察覺到,他身上有濃郁的魔族氣息,那時她是統(tǒng)領(lǐng)天族十萬大軍的天帥,與魔族之人勢不兩立,一心只想將魔族消滅殆盡,徹底將他們從三界中驅(qū)除干凈,因此,不分善惡,不分?jǐn)澄遥嗖环指星椋ё逯耍娨粋€殺一個。
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墨闌死前朝她看過來的那一眼。
絕望,悲涼,又帶著揮之不去的深深愛戀。
她不明白,她們根本沒有相處過幾天,他對她的情感到底是怎么產(chǎn)生的?
難道有人對他下了迷魂藥不成?還是,他被人利用了?
蒼靈后來沒有過多的再深究這個問題,因在她那時候看來,魔族之人的感情,哪里會有真的?他們本就生性放浪,所謂見一個愛一個,他對她的感情,怕也就是一時的,再者說來,他與她之間還橫著一個承靈,他明明招惹了承靈,卻還要來招惹她,顯然也不是什么還東西!
他死的一點也不冤枉!
她殺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
自那后,承靈一柄斷劍送到了天帥府。
劍斷,她們之間的情分也斷的徹徹底底。
…。
蒼靈想起往日種種,又看見沖她說的萬分情真的重影,不由又問了她一遍,“墨闌是玄墨?”
重影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玄墨被困化魘池,他是如何出來化做墨闌的?”蒼靈想到之前墨闌對她無來由的感情,又想到現(xiàn)在速速趕過來的彥予,心中疑惑更盛,不過面上卻依舊保持冷漠,一絲一毫的情緒波瀾也沒有。
重影沉思片刻,似乎對于這個問題有一些抗拒,不過在蒼靈越見冷凝的神色里,她還是慢慢開了口。
“其實我一直想將魔祖自化魘池中救出來,但卻一直沒有成功,直到有一天,我再一次偷偷潛進(jìn)九重天的化魘池,看到池子上周暈著一層紫氣,氣息也是我萬分熟悉的,我驚喜之下便將這些紫氣收集了回去。”
紫氣?蒼靈想,那應(yīng)該便是玄墨本身的元氣!
“我知那是魔祖自化魘池中費盡心力沖出來的元氣!只要搜集夠魔祖足夠的元氣,我便可以不用再想法設(shè)法自那化魘池中救出魔族,我可以自己重塑魔祖!”
“所以,墨闌與彥予,都是你用玄墨的元氣所塑造出來的是嗎?”蒼靈的眼神冰劍一般刺向重影,“你的膽子,可真不小!”
重影眼神一黯,“是我太過思念于他了,只要能讓他復(fù)生,我做什么都可以!”
“這不過就是玄墨的復(fù)制品,你還當(dāng)真了?”蒼靈冷冷一笑,“這世間玄墨只有一人,獨一無二。”
“我知道。”重影看著她道:“可是他們身上確確切切有魔族的元氣,有魔祖的精血,甚至,有他殘存的一縷元魄…。”
“這一縷元魄如今在彥予身上?”蒼靈哪里會想不到,墨闌已經(jīng)被她所殺,而玄墨卻是能夠平安歸來,說明他的那縷元魄并沒有受到損害,也沒有消散,只能說明墨闌的身上只有玄墨的元氣,而彥予的身上卻是有他的元魄。
如今彥予還活的好好的,可以說,他是第二個玄墨。
墨闌與彥予都是重影一手塑造的,不同于之前臨淵所畫的那幅畫,畫中他們的復(fù)制品緊緊只有他們的氣息而已,而墨闌與彥予,可以說是玄墨的克隆體。
是的,這是她在云悱的那個世界了解到的,那是一種十分詭異的比他們的法術(shù)還要厲害的一種手段,他們叫做高科技,可以復(fù)制出一個人的所有。
沒有想到,重影做到了。
“雖然魔祖沒有與承靈發(fā)生過任何關(guān)系,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卻真真切切是他的骨血。”重影道:“承靈與彥予之間,發(fā)生過關(guān)系…”
呵呵。
蒼靈冷笑一聲,“所以,你是早就猜到我回來后你們會有如此下場,因此早早指使彥予來勾引承靈,讓他們發(fā)生關(guān)系,然后用她肚子里的孩子來威脅我?”
重影沉默不語。
她確實為自己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只是她那時對彥予很有信心,他勾引女人的本事絕對一流,拿下承靈自然不在話下,只是她卻拿不準(zhǔn)承靈會不會懷上他的孩子,因此在東海大戰(zhàn)之時,她沒有做任何反抗,那時承靈也沒有任何反映。
知道她們被蒼靈囚禁在西陵沼澤地,她看到承靈流出的鮮血化為深藍(lán)色,她才確信,她確實懷有了玄墨的骨血。
她這才有勇氣叫來了蒼靈,目的就是保下自己一命,以備日后的東山再起。
“可是,這與玄墨有什么關(guān)系?”蒼靈看著她們臉上越發(fā)明顯的求生意識,不由的輕蔑一笑,“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玄墨的骨血,那也不是與玄墨發(fā)生關(guān)系才有的,是誰的種你便去找誰,玄墨不甘愿的,我都不會認(rèn)!”
蒼靈說完,再不多看她們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怎么辦?”承靈終于忍不住崩潰大哭,“她不認(rèn)!就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玄墨的骨血她也不認(rèn)!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啊!”
重影垂眸,“你放心吧,魔組會認(rèn)。”
“你說真的?”承靈不太敢相信的看著她,臉上已經(jīng)潰爛的死肉由于太過激烈的面部表情而撲簌簌往下掉著碎肉,“他…怎么可能會認(rèn)?”
這本來就不是她與玄墨發(fā)生關(guān)系而有的孩子,這是她與彥予在一起的時候懷上的,是因為彥予是他的復(fù)制品,因此她肚子里的孩子才算是有了他的骨血,這種情況下,他恨都來不及,怎么還會認(rèn)?
這也是她們不敢直接找玄墨,而退而求其次找了蒼靈的根本原因。
現(xiàn)在,她卻告訴她,玄墨會認(rèn)?
“你等著吧。”重影面色平淡,無喜無怒,“過不了幾天,玄墨便會來找你。”
承靈驚訝的嘴巴都沒有合上,以至于那些本來爬滿她一張臉的惡蟲瞬間涌進(jìn)了她的嘴巴里。
“啊!”她瘋狂的大喊了一聲,一張本就殘破不堪的臉扭曲到了極致,她低著頭撕心裂肺的往外嘔吐著嘴里的那些蟲子,可是哪里做的到?那些蟲子猶如找到了自己的家,進(jìn)去后便再也出不來了。
十分平淡的看了她一眼,重影面無表情的道:“你只要撐住這口氣,將來,指不定還能報復(fù)回去。”
“嘔——”承靈似乎要將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了,“她…是神女又怎么樣?我…我這個仇。一定要報!”
“那便撐住。”重影眸間劃過絲絲暗流,“將來才有可能將那高高在上的神女踩在你的腳下。”
“我承靈發(fā)誓!”
…。
蒼靈出了沼澤地,在若水河畔見到了彥予。
要不是他手里搖著一把桃花扇,蒼靈差點就將他認(rèn)作了玄墨。
復(fù)制品又怎么樣?到底不是玄墨!
“小祖宗,許久不見了。”彥予沖她挑眉一笑,“你出落的真是越發(fā)蕩漾了!”
“彥予。”蒼靈喊了他一聲,“你如今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是什么?”
“我說過。”彥予朝她走近幾步,“便是與你快快活活過一遭。”
蒼靈沒有想到,如今她已恢復(fù)神女的身份,他還是像之前一般,越發(fā)肆意張狂,絲毫沒有禮法可言。
“彥予,你來的正好,便等在這準(zhǔn)備給承靈和重影收尸吧。”
“祖宗啊,恐怕得讓你失望了。”彥予沖她懶洋洋一笑,“承靈死不了。”
“如今,她還只剩一口氣。”
“因為你的玄墨,還得等著承靈救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