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貽林從農莊回來,就看到屋子里坐了一群人,都是和跳跳同齡的小孩子,大家扎在一起,看動畫片呢。
看動畫片,總是看得人越多,才越覺得精彩。
但是讓陸貽林覺得奇怪的是,怎么李錢也搬個小板凳坐在那里,在一群孩子里,顯得那么格格不入。
電視里正在放《舒克與貝塔》,還是李錢買回來的碟,在小攤上偶爾看到,就買回來給跳跳了。
跳跳喜歡看,也帶動了他的那些朋友們。電視上現在已經不播這個了,所以每天吃完飯,大家就聚在一起看。
雖然可以拿電腦來看你,但是和在這里看,氣氛不同
正在播放的是第七集,舒克和貝塔成立了航空公司,途中被海盜所劫……
陸貽林站在后面,也看了十來分鐘,反應過來后,就發現還挺魔性的。
滿滿都是回憶的框框。
他以前,就是看這個長大的,那時候三兄弟,每天都蹲在電視機前面守著,連著吃飯都不愿意去。
主題曲唱的滾瓜爛熟的,沒事就來上兩句。
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審美居然沒變,跳跳這一代,也喜歡看這個。
自己當年喜歡的東西,兒子也能喜歡,陸貽林還有種莫名得成就感?!
以前出的美術片,比現在電視上的那些3d的動畫片,某種程度上,更富有吸引力。
這里每天集合,看上一個半小時,剛好三集,到了八點,大家就都各回各家,或者就有家長來接了。
陸貽林把渾身是汗得跳跳,拎到了洗澡的桶里,一頓蹂躪,然后就出浴了一下小白胖子。
跳跳最近伙食太好,明顯身上有肉了,掐起來手感好了很多,尤其是洗完澡后,還滑滑的……
陸貽林多掐了幾把,吃起了兒子的豆腐來,跳跳嘟氣了嘴,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爸爸,肇事者這才悻悻的收回了手,把兒子從桶里抱了出來。
最近這兩個月,跳跳在太陽下面跑來跑去的,倒是沒見的曬黑了些,不像是自己,現在都成了深小麥色,以前坐辦公室時候的那一身細皮嫩肉,再也一去不復返了。
跳跳應該是遺傳了另一個的基因,趙先生就白白嫩嫩的,看起來尤為可口,怎么曬都不黑。
反正,他現在是全家最黑的人,比另外兩個人,深了好幾個色度,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啦,至少,可以完美的匿身于黑暗中……
料理好了兒子,陸貽林就拿了換洗的衣服,和李錢幾個人去河里洗澡。
趙世承前天的時候走的,他開車把人送到機場的,倒是沒多少別離的情緒,反正都成習慣了。
連跳跳,都習慣了。
趙世承總有一半時間,不在這里。不過這段時間,就算是對方在這里,他從早忙到晚,好像,也沒什么相處的時間。
但是在身邊,每天能見到,哪怕是幾面,說上幾句話,也是很好的,趙世承在的時候,陸貽林也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的,等人走了,他就又覺得缺點什么了。
陸貽林聽寧逸慈說過,趙世承從趙家完全脫離了出來,快速的自己開了家公司。
結束了多年的打工,開始單干。
對方的公司,各方面評估都挺不錯的,根基很穩,假日時日,必成大器。
寧逸慈和徐霄鏑給出的評價都很高。
要不是籌謀很久,那就只能說,這人天生就是經商,雖然短期之內,不能和趙氏這樣經營百年的家族企業相比,但也不容小覷。而且趙氏牽扯甚多,單出來干,反而是動作方便了很多。
現在整個趙氏集團,就像是一顆參天大樹,表面看著氣勢磅礴,但是樹身里面,已經駐滿了洞,可能那些小洞,對那么大顆樹不足以造成大的危害,無傷大雅。
也可能,大樹哪天因為被駐了太多的洞,而傾塌。
趙家的老爺子再一次病重,這已經是第六次下了病危通知書,這次來勢洶洶,所有人都虎視眈眈。
趙世承雖然已經辭去了職務,但畢竟還是趙家的子孫,未必可以從這場奪權的斗爭中,完全脫身而出。
趙世承比著以前,更忙了些,陸貽林也沒用問對方,工作相互不干涉,
他其實還是有遺憾的。
因為他也有想,替對方分擔,但是這不是他工作的范疇內啊。
蘇嘉秋前一段時間,和陸貽林說,借一下弟夫一用,還笑著說,自己放他去干喜歡的事,征用一下配偶,不算是過份吧。
兩個人,總要有人能出力,征用就征用吧。
蘇嘉秋和趙世承都不是能讓人省心的類型,陸貽林也就不摻合進去了,蘇嘉秋還笑著說,都是一家人,絕對不會欺負趙世承的,讓陸貽林放心。
陸貽林當然放心,他不去猜測兩個密謀什么,反而是過得輕松自在。
陸貽林覺得吧,兩個人都是奸商這個事情,應該早就沒有什么爭議。擔心也是空的。
他和趙世承大概三天通一次電話,跳跳在,大多是開擴音,跳跳一個人說,兩個人聽著。
陸貽林發現兒子有說相聲的潛質,一個人能撐起一臺戲,他開玩笑說要不咱們把跳跳送去學相聲吧,現在孩子,不都講究多才多藝……
趙世承沒說話,沉默了挺久……
陸貽林腦補了下。
要是跳跳不在的話,兩個人相互問候之后,便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期間一直保持通訊,偶爾聽見聽筒另一邊,對方的輕微動靜,也挺好的。
雖然這會兒已經到了九月,但是天氣依然炎熱,杉市雖然四季分明,但是夏天和冬天很長,春秋基本上只是用來過渡了,可能你上周還穿羽絨服,下周就可以換上短袖了。
這周還在穿短袖,下周就得穿厚夾克了。
杉世的夏天,會一直持續到十月。
陸貽林每天晚上,都去河里游一趟,祛熱解暑,等從河里回來,就直接倒頭趟床上睡了。
工地趕工,每天累得像是一條狗,有時候他會懷疑,自己弄這個農莊的初衷了……搞得自己這里累……
不過想想趙世承,他就覺得自己沒有不努力的理由。
趙世承有時候晚上打電話過來,他閉著眼睛,聽著對方說話,嗯嗯哼哼的應答。
雖然很累,卻不想就這么掛斷電話,然后……撐不住了就睡了過去,半個小時后清醒過來,就發現電話還沒有掛斷。
趙世承一直在另一端等著。
兩個人現在和分居兩地的夫妻沒什么,陸貽林之前有想過,自己以后會找一個女強人,畢竟這個年代,女強人不算少,他工作生活中就遇到了很多,敬重對方是條漢子。
陸貽林沒有想過,自己會找個男人。
不過趙世承是個典型的工作狂,和女強人就只有性別的區別了,只是兩個男人,就很少會去說情話,會覺得怪怪的,陸貽林通常會說一些瑣碎的生活日常,挑揀好的,有趣的說給對方來聽。
在他第二次,在通話過程中睡過去了,趙世承提醒他注意身體,不要太累。
陸貽林掛了手機,心里想著累點沒什么不好,挺充實的,而且這個強度,他也還負荷。
以前一直沒時間健身,或者說沒精力,又嫉妒趙世承的好身材,這幾個月來,他倒是得到了充分的鍛煉,小臂上的肌肉也結實了,而且還有了腹肌,雖然還構不成六塊的程度,但是也還不錯……
他自己挺滿意的,體力和耐力都得到了提升,假以時日,就可以出俯視趙世承了。武力致勝,到時候……
——
陸貽林從院子里出來,就看見跳跳背著小書包跑了進來,這個時間,不到放學的時間啊。
他這才想起了,都已經周五了。
這么算起來,這一周都到了周末了,趙世承都沒有打一個電話回來……
應該是最近太忙了吧。
晚上吃完了飯,陸貽林幫白菜洗完了澡,白菜洗澡的時候還挺聽話,但是那么大只,還是渾身的白毛,也不是一件省心的事情。
每到了周五,陸貽林就會幫白菜洗澡,因為周末的兩天,跳跳經常躺在白菜身上睡覺,狗是不能洗澡的,最多一周能水洗一次,因為洗多了,反而會洗掉它自身的保護層,反而容易得皮膚病。
沖完了水,白菜抖擻了抖擻身上的水,然后跑到太陽下面去曬太陽,跳跳拿著個小梳子,蹲在地上給白菜順毛。
陸貽林洗完了手,就聽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擦了擦手,把手機拿出來,看著來電顯示,不是趙世承,而是趙燃,那位不怎么靠譜的公子哥。
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為什么,趙燃每次打電話,都不會有好事,對方和瘟神像是拜過靶子一樣。
陸貽林不由自主的去想,對方打來電話,會不會和趙世承有關系,畢竟趙世承這么久沒有過只言片語了,想起了,確實有些反常,當然,也不排除是工作太忙的原因。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預感再一次靈驗了,陸貽林掛斷了電話,臉色凝重了起來。
他去撥打趙世承的電話,一連三次,另一端都是無人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