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酉
范雎又驚又怒:“做什么?”
做什么?須賈奇怪這順理成章的事何須多問,他不說話,一只手箍了范雎,一只手去撩自己下擺。
范雎猛然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半跪著朝前沖出兩步。
須賈被他的掙扎反沖了個倒仰,張著嘴看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范雎轉過身,深深看了他一眼,以手撐地站起來,便要往外走。
下半身久違的激情沖擊著須賈,讓他幾乎視物不清。他辯不出那一眼里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也顧不上多想,一躍而起,猛獸一般撲向范雎,用力一扯。
兩人一起跌倒在地,差點滾在一起。須賈每當此時最不愛多說,他迫不及待抓住范雎外面的衣襟,把它從領口一扯兩半。曾經熟悉的胸脯和鎖骨露出來,因蒼白而顯得光滑,此時看來,竟有說不出的誘惑。須賈吞了口唾沫,并沒有注意到里面交疊的赭色領口,是比那皮膚還要光滑細膩的。
須賈開始撕扯他的里衣,動作急切。
范雎抬起胳膊拼命一撥,須賈不防備下,被他猛然撥開,小臂和下巴撞得生疼。
“你放手!”范雎聲音不高,卻是出乎意料的嚴厲。
須賈循著范雎的聲音看去,他的臉上竟是從沒見過的惱怒,以及倦怠。
須賈也因此而一下子憤怒起來,他沖上去把正要坐起的范睢攘倒在地:“你犯賤。”
罵了一句,他不由分說坐壓在范雎膝上,繼續進行剛才未完成的事業。
周身燥熱難耐,他的腦子差不多變空白了,使出渾身解數,只為抵御身下男人實力有些懸殊但無比激烈的反抗。
范雎掙扎到氣血翻涌,差點沒嘔出來。然而小腹被硬物硌著,熟悉感一點一滴涌上來,慢慢吞噬著陌生的抵觸,讓他明明想要逃脫,身上卻再拿不出足夠的氣力。但是,熟悉感越強烈地凸現,悲哀感也就越盛,從心底開始,忽然一擁而上把全身籠罩,由里到外無一處不是劇痛。
居然沒有及時得到初始想要的雌伏的□□身軀,沒有得到□□與發泄的快感,須賈心理上的奇怪多過生理上的不舒服,他使勁固定住范雎的雙手,頗費神地打量他皺起的眉頭,緊咬的口唇。
下唇因為牙齒的壓迫而變得與皮膚同色,須賈不知為何會有想要給他咬出一片殷紅的沖動。于是他真的低頭,狠狠地咬了下去。
嘴上刺疼,緊接著是極不舒服的濕漉粘膩,外界侵入的氣息。范雎一陣惡心,扭頭欲擺脫,卻被咬得更緊。帶著血腥氣的細細液體里應外合,順著糾纏在一起的嘴唇向下流。
就如瀕死前的最后一搏,范雎不知哪里來的力氣,舉起手使勁揮了下去。啪的一聲,須賈臉上挨了重重一記,被打得有點發懵。
很快,他反應過來,半邊臉加上耳朵都火辣辣的發熱。從未遭遇過的打擊讓須賈氣極敗壞,他咬牙切齒地抓起范雎,左右開弓,反復抽打了好幾個耳光,然后拿肘部抵住他的脖頸,另一只手干脆就伸了進去。
范雎被他打的眼冒金星,幾乎快要暈去,正在腦中嗡嗡作響之際,一只手居然長驅直入,橫沖直撞一番,捏住他身上最為脆弱的所在。
究竟是曾在一起呆了六年,即使沒有任何情意,依然能夠了解讓他敏感和無力的地方。
范雎如被抽干了絲的繭,徹底地干癟了下去。他無法再掙扎一分一毫,完全地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最后殘余的清明,也只能化作一句盡力提高的聲音:“走開!”
須賈哪里會聽,動作愈加的狂亂,正在這時,卻聽到門上傳來一聲巨響。
突如其來的響聲把須賈嚇得一哆嗦,所有的動作戛然而止。他警惕地抬起頭,不知道這一聲沖擊力指向性明顯的巨響是從何處傳來。
沒有人進來,聲音也沒有繼續響起。外面有點騷亂,似乎是館驛中的人在說話。須賈腦子略微清醒,暫時不敢再有其他行為,強抑沖動,側耳傾聽。
范雎得以喘息,拼盡最后一絲力氣起身,胡亂裹了袍子,踉蹌著朝外走。
見范雎欲去開門,須賈連忙站起,緊追幾步扯住他的衣服。
范雎一掙,須賈所贈的粗絲長袍便從身上滑落。須賈愣了下神,范睢步子不停,也不顧衣衫凌亂,自顧將門推開,就這樣匆匆去了。
須賈趕上一步,除了范雎略顯蹣跚的背影,門外空無一人,只在極遠處的門廊盡頭,一個小仆跪在地上,勤勤懇懇地擦拭著什么。
寂靜仿佛是突然而至,須賈獨立門口,一時竟有些茫然。手一松,袍子靜默無聲地掉下去,在地上堆作灰黑色的一團,像在嘲笑著什么。
雖然那天須賈差點因發泄不成而憋出內傷,但自此以后,他覺得自己似乎突然時來運轉了。
第二天,這么久難見真容的秦昭襄王就接見了他。雖然所謂的接見很不正式,且冷淡淡地總共也沒說幾句有用的,但是須賈一點也不氣餒,反正早就聽說過秦王高傲冷淡,而且現在是魏國要屈服于秦國,他這樣的表現倒也沒什么不正常的。更何況,秦王雖然話不多,但上下打量他的眼神卻是十分密集,讓須賈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風采發揮了作用,沒準用不了多久事情便會有進展。
果不其然,沒過幾日,就有人過來傳達,邀請須賈進宮參加一個會宴。須賈拐彎抹角一打聽,得知是秦王設宴招待各國使臣,心想大約求和之事可成,不禁大為歡喜,連忙收拾安排跟著走,把其他諸事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引領那人駕駛馬車拐來拐去,最后把須賈帶到一所側殿的門房之中,叫他先在此等候。
須賈四處打量,見這整片建筑雖然闊大,卻似乎偏離王宮,并不與之相連。他開始微有訝異,想不明白作為一國使臣,為何要在這里受到接見,不過呆了一會兒,但見各國使臣和身著秦國服飾的官員紛至沓來,也就心中釋然了。料想是此次會宴繁大,人員眾多,宮中不便,才會找這么一個地方設宴吧。
大家魚貫而入,卻是沒有人來招呼須賈。他巴在門房上朝外看,心想:可能這些人都是請來陪我的,想來秦王對我有所不同,須等到最后,才會請我上座吧。然而從早上一直等到午時,眼見著該進的人都進得差不多了,卻仍是無人來請。
正等得焦躁不已間,里面傳來了敲打傳板聲,同時有人吆喝:“客齊。”隨后,鼎沸的人聲安靜下來,不知在干些什么。
須賈心急火燎,瞅見一個謁者打扮的小吏,忙攔住他詢問。小吏打量他幾眼,還算客氣地道:“大人少等,待我進去問問。”
又等了一會兒,那小吏從里面出來,并不像迎接其他賓客使臣一樣高聲宣報,只是朝他招招手,叫他過來。
須賈也顧不上許多,急忙忙地就走進去了。進得殿內,他發現里面早已滿滿當當坐了一屋人,連酒肉都擺上來了。
須賈東張西望,卻是找不到給自己的席位,再一回頭,剛才那個小吏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屆時宴會已經開始,大家都在斂氣屏聲等著秦王駕臨,須賈杵在那里,好不尷尬,只得勉強在最下首一個角落里坐了。
又過了一會兒,秦王走將出來,一身深紫色花鳥紋便裝,面上帶了絲淺笑,與平日冷面有所不同。
秦王笑得美觀,大家也不由得受寵若驚,紛紛站起身來迎接,須賈也隨之起立,挺直了腰板伸長了脖子,希望秦王能夠看見他。
嬴稷眼睛在眾人身上流轉一圈,好像把誰都看了過去,又好像誰都沒有看見。須賈張了張嘴,卻是什么也沒說出來,眼睜睜看秦王跪坐下來,隨隨便便把手一抬,宣布宴會開始。
人家面前都有酒有肉,須賈這里連個案子都沒放。他尷尬窘迫,腦袋里嗡嗡作響,秦王清亮的聲音傳到耳朵里也渾沌不清了,迷迷糊糊聽著大意是什么秦國與各國兄弟友好的虛話,與自己似乎并無干系。
接下來的步驟便是你來我往,觥籌交錯了。秦國人不愛享樂愛耕戰是出了名的,秦昭襄王向來鄙薄那些靡靡之音也是廣為人知,今日卻不知從哪里弄了一支劍舞隊,亮晃晃的梭子劍漫天花雨,倒是熱鬧的緊了。
嬴稷唇邊始終帶著笑,好幾寸高的酒爵一飲而盡,看來真是心情不錯。他相貌極為俊逸,笑起來時更為好看,本國臣子也就罷了,縱然外國使臣各懷心思,不少人的目光也不免有點發癡。
酒過三巡正酣處,嬴稷突然站起來,一直手扶住額頭:“寡人酒喝得急了些,有些頭暈,要出去歇一歇,暫時就不陪諸位了。”
身邊的一個內侍忙上前攙扶,以眼神征求大王意見:“大王,這里……”
嬴稷揮一揮手,道:“這里不是離相府很近嗎,寡人干脆去丞相那里休息一下算了。嗯……讓丞相過來好了,他代替寡人接待使臣,也是一樣。”
秦王發話,眾臣又有什么可說的,只能再次站起來恭送。嬴稷不走后面,由內侍扶著,一路點頭微笑,徑直走了下去。
須賈看秦王過來,連忙上前一步:“大王……”
嬴稷虛著眼睛看看他:“……原來是魏國的使臣啊,誰給安排在這里了,真是放肆。”
須賈深感欣慰,道:“大王,小臣我……”
嬴稷打斷了他的話:“不行,寡人頭暈得厲害,須得趕緊歇歇去。這里都交給丞相好了,等會讓他記得好好招待下魏國來的使臣啊……”
他說著,再不理會別的,自門口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工作難以勝任,生活蠅營狗茍,沒空泡著看小說了……吐血堅持更新,別管好壞也算精神可嘉吧。
另外談談留言問題:
1、范睢還是范雎?
水的留言看到了,大家共同研究,為我指點迷津。
事實上,我目前為止見過的書除史記之外都是范雎,剛去網上搜了搜(眾:你這個不求甚解的文盲),似乎兩個都有,好像還不少人在討論這個問題。我沒做過具體研究,一般也不大信任網絡資料,沒空去考證,現在不敢妄言。不過我其實是傾向于雎的,原來是因為不認識那個字又懶得去管(汗死,山東秀才讀半邊)所以……這一章改過來了,前面有空再去改。反正我都這么凌辱歷史了,也不又當嫂子又立牌坊了。哈哈,請自動無視。
2、的確,zoeiris同學你那個再加幾個字就成處女長評了,55。
范睢還是范雎這個問題研究的同時...也應該研究下究竟是嫂子還是X子...大大...我很少為給別人糾正錯字...因為我自己也經常寫錯字= =|||...但這字實在是錯的太YD了...不得不說...
狂捏小滄,你確信你要我用那么yd的詞來形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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