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諾笑問：“免費？”

“提了意見就免費。”司諾一本正經回道，端盤中間的蛋糕放到了桌子中間。

“完美是不是還得收錢？”簡諾打趣，看向蛋糕，最上面一層翠綠均勻的抹茶粉，中間綠色的蛋糕體，底部一層消化餅乾。

司諾笑起來，燦爛的仿似透進玻璃的陽光，讓人心裡溫暖一片。

“所以，怎麼也得想個缺點出來，慢慢試，一會我來回收意見。”司諾說完便轉身離開。

“抹茶芝士？”陳妍笑道，“我最愛抹茶的東西。”

簡諾將盤子往前推了推，陳妍並沒有拿起叉子。

“但我並不喜歡抹茶和芝士的搭配，在我看來，兩種同樣重的口感，爲什麼能在一起？只是奇怪的組合，貽笑大方罷了。”

簡諾執起叉子，切了一塊入口，待嘴裡吃完，纔對上她的視線，淡道：“我並不怎麼喜歡抹茶的東西，卻覺得不錯，因爲芝士的濃郁中和了抹茶的苦，所以，這只是個人口感喜好的問題。”

簡諾喝了口咖啡，繼續道：“偏好抹茶的香和苦，奶油的輕盈更合適些，但那也只是衆多吃法的一種，百人有百種口味，誰又能笑誰的喜好？”

陳妍笑了起來，不再繼續打著啞謎，“大家都在傳許書記有女朋友的事，我想著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在我看來，就是那抹茶和芝士。”

“所以，那也只是你看來，衆多口味的一種，摻雜過多主觀因素。”

“少帆很愛抹茶，我想，他應該會更喜歡純粹些。”

簡諾被她的話逗笑，“那我建議他直接沖茶喝，絕對的純粹。”

陳妍看著眼前的女孩子，眉眼彎彎，嘴角上揚，耐看十足，越看越多吸引人的地方，她不得不承認，她低估了她，不管是從哪一方面。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我想，你應該能猜出。我曾經做錯事，這個無法否認，但我在努力挽回，所以，我並不會因爲他有所謂的女朋友而放棄，在這邊我要跟你說聲抱歉。”

這麼一副真愛無敵的口吻是幾個意思？簡諾對於她的無厘頭道歉很無語，這年頭，挖牆腳搶別人的男朋友都能這麼理直氣壯了？

“所以呢？”簡諾收了笑容，直視上她的，“我是該退步，還是迎戰？你是不是搞錯一件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兩女一男，決定權在男方。”

“說的也對，”陳妍看了眼時間，“雖然聊的投機，不過，我還得回去，等你店裝修好，我們再繼續。”

簡諾點頭，“歡迎。”

陳妍走後，簡諾盯著那盤抹茶芝士，發了會呆，眼睜睜的看著它表層慢慢氧化變深，才解決掉。

陳妍開著車通過了政府大樓的門崗，遠遠一輛車正面開過來，她認出那個車牌，踩了剎車，停了下來。

對面的車子行駛很勻速，待近後慢慢開始減速，最終停了下來，陳妍看著後車窗降了下來，揚起笑。

“少帆。”

“陳妍，不要碰我的底線，我並不是多有耐心的一個人。”

笑容驀然僵住，男人的眼神平靜無波，熟悉的聲音，卻是陌生的語調，陳妍有些不明白，爲什麼他能爲只認識幾個月的人這麼對她，撇開曾經的親密無間不說，他們也是從小就認識。

“你就這麼認爲我的麼？我有沒有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陳妍苦笑，“你已經願意爲她做到這個地步了？”

“我並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感情，不要再去找她。”話音落，車窗已經緩緩升上，車子重新起步，漸漸駛離。

陳妍有些木然的看著後視鏡的方向，她高估了自己，原以爲她在他心裡總有一席之地，愛也好，恨也罷，她努力挽回，總能慢慢回到他身邊，卻不曾想是這麼的平靜無波，那雙曾經帶著笑意的眸子，如今仿似看著無關的人一樣，她怎麼承受，她要怎麼繼續下去？

身後的喇叭催聲，陳妍回了神，掛檔重新起步，她五年的等待，五年的期盼，一切不過成了笑話，她不願這樣，是不是她做的還不夠，他還不知道她有多後悔當年的事，是不是他了解了她五年始終不變的愛意，她就可以重新回到他身邊？

許少帆走進書吧，找了一圈，纔在窗邊的半封閉空間內找到悠哉翻雜誌的簡諾，走了過去，坐到她身邊。

簡諾擡頭看向來人，不禁驚訝的微張了脣，許少帆摸了摸她腦袋，笑了起來，“有這麼驚訝？”

“你怎麼會來？”簡諾看了眼時間，離正常下班還有段時間。

許少帆拿過她手上的雜誌翻起來，最新的一期美食類雜誌，“下午出來開會，順道來看看你是有多悠閒。”

簡諾輕皺了眉頭，許少帆聽不到她的迴應，側頭看了她一眼，淡道：“自上次那件事，我在你周圍安排了人，想知道你在哪很容易。”

隨即，雜誌合上，放回桌上，認真問道：“會不會介意？”

簡諾想了會，笑了起來。

“怎麼？”

“沒什麼。”簡諾搖了搖頭，她是笑自己，原來不同的人做同一種事，即使出發點都是一樣的，她的感受竟然大相徑庭。

那陳妍找她的事，他應該也是知道了，簡諾心裡猜想，卻不想提，也不想問。

“我準備出去玩兩天。”雖然她沒談過戀愛，卻還是有身爲女朋友的自覺。

“去哪？”

“還沒想好。”

“剛好，我最近都不在B市，要不要一起？”許少帆看著她不解的眼神，解釋道：“週末去H市參加個婚禮，下週要去N市軍區開個會。”

H市去過很多回，沒有太大吸引力，唯有杭幫菜是她鍾愛的；N市，倒是想到了寧彧，簡諾想了下，便點頭同意了。

“哪天走？”

“週五晚上，我來接你。”

簡諾點頭，隨即看到桌上空著的盤子，問向身邊已然放鬆了的男人，“你喜歡抹茶？”這句話還是泄漏了她的在意。

“幾年前的事了。”許少帆隨意道。

“爲什麼不喜歡了？”簡諾看著他，不想錯過他的任何表情。

許少帆調整了姿勢，正對她，認真想了下道：“我調去西北那兩年改了很多習慣，包括對味口的喜好，以前從不吃辣，現在照吃不誤，更何況是抹茶這種東西，也就那樣了。”

簡諾想起那罐藍莓醬，問道：“那酸甜口味的呢？我看見你冰箱那罐藍莓醬，以爲你愛吃的。”

許少帆笑了起來，“那不是你愛吃的麼？”

對著他這樣寵溺的笑容，簡諾只覺得心裡暖暖的，他總是不經意間，隨意的一句話，就能打動了她的心，這樣一個人，她怎能不愛？

H市的酒店房間的套房內，簡諾放下行李，將洗漱用品拿到浴室，就聽見敲門聲，探了頭看去，“進來。”

房門隨即被打開了，一身休閒的許少帆走了進來，“出去轉轉？”

“好啊，等我收拾完。”簡諾隨口應了，繼續手頭上的事。

許少帆走進浴室，看著她擺放著東西，大大小小，瓶瓶罐罐的不少，簡諾擡眼，從鏡子裡看見他的視線，笑問：“是不是覺得女人出門很麻煩？”

許少帆拿起其中一個，“你的頭髮就是靠這個保養的？”

“我說這是天生麗質，遺傳的，你信麼？”簡諾說完笑了起來。

許少帆放回那個罐子，掬起她的髮絲，在指尖摩挲，絲滑如緞，淡淡的清香若有似無，不知道是什麼香味，卻很好聞。

許少帆把玩了會，終於放開，低了身子，兩手撐在了洗簌池的琉璃檯面，腦袋剛好在懷裡小女人的肩部，鏡子裡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那天說的謝禮呢？”許少帆更貼近她，視線轉移到她勾發耳後露出的白淨耳垂。

感覺到有氣息拂上耳朵，簡諾下意識想躲，卻更靠近他懷裡，穩了心神，回道：“你不是說不用見外的麼，哪還有什麼謝禮？”

許少帆笑了起來，“我還說，有點實際的我也不拒，既然你不給，那我就自己收吧。”

簡諾疑惑，轉了頭看他，脣驀的被吻上，熟悉的淡淡薄荷氣息竄進鼻尖，心漸漸沉淪，慢慢合上了眼瞼。

許少帆抱了她坐上琉璃檯面，同等的高度，簡諾擡手摟住他的脖頸，學著他的，慢慢迴應，兩人的氣息越來越紊亂，大有失控的節奏，許少帆踩了剎車，及時退了出來，抱緊她平復情緒。

“也不怕我在這吃了你。”許少帆將她另一邊的發也勾到耳後，露出了白嫩的耳垂，張口咬上，懷裡的人不禁一顫，起了逗她的心思，又吸吮了幾口。

簡諾開始推拒他，感受太異常，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隨即就聽見低沉的笑聲，才感覺他在有意逗她，一把推開了他。

許少帆一臉笑意的看著氣鼓鼓的小女人，多了些平時沒有的孩子氣，嬌憨可人，“抱你下來？”

剛要往前跨一步，簡諾卻先一步跳了下來，往外走去。

許少帆也不惱，跟在她身後，“收拾完了麼？”

簡諾將行李箱合上，裡面的衣服沒打算動，畢竟也住不了幾天，“你有什麼安排？”

婚禮是明天的中午，她想著他前一天晚上來，應該是有什麼安排。

“約會。”

聽著他回的兩個字，簡諾一怔，卻已經被他牽住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