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凰聞言便是一僵:“公婆?怎麼這個時候..“” ...1
“您就別意外了,快出去迎吧!”1卜葵說著扶了夜凰便出去.軒哥
兒也立刻跟上一道外出相迎。
“奇了怪了‖這個時候戰(zhàn)事吃緊.大家恨不得躲到南方去‖他們
怎麼就跑京城來了.難道是太擔心二爺不成?”夜凰邊走邊言,1卜葵搖
搖頭:“我思量著不會,如果說是擔心你肚子裡的寶貝,我倒覺得可
能!”
夜凰皺著眉的邁過中門:“可要是照你說的那樣,因何連個招呼都
不打!”說話間她已經(jīng)看到藍颯和葉韶顏幫著拎一個藤箱和一個包袱的
進來‖其後跟著譚氏同墨言‖那譚氏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包袱.死死拿
捏的樣子,應當是要緊的東西。
“公爹,婆母,你們怎麼來了?也不打聲招呼!“夜凰說著趕緊
相迎‖譚氏臉色不好的丟來一句:“怎麼著‖我們來還必須要招呼才
成?你當我們是客人.“譚氏的話沒說完,墨言就拿胳膊肘杵了她一
下:“說什麼呢!”然後衝夜凰開口:“夜凰啊,我們知道你還有兩
個月就要生了,紀兒又說忙‖怕你這邊沒人照應,專程上來照看你的!
至於沒招呼,也是因爲我們一時起意,你婆母又是個急性子.所以說來
也就來了,你可別怨.“.“
“公乎哪的話,這有什麼怨的,我之所以那麼說.只不過是有些意
外罷了!來來,快進屋歇著吧!“夜凰說著想讓而引.眼掃向小葵‖1,、
葵便藉口幫著張羅,卻把藍颯同葉韶顏引到了一邊:“這二老來的突
然,又說是要照看二奶奶的,只怕是要待到二奶奶生產(chǎn)之時了,你們倆
留一個照看‖另外一個還是趕緊去知會二爺吧!“
“我去好了!”藍颯說著轉(zhuǎn)身出去‖葉韶顏扯了小葵的胳膊:“咱
們這就是個二進的院子.加上伺候的,將夠住,他們這一來,怎生安排
?要不要我和翔風搬出去?”
“搬出去?你答應,藍幫主也不應吧,何況現(xiàn)在這個時候京裡亂鬨
哄的,萬一有個錯不開手的時候,出了事怎麼辦?現(xiàn)在她又大肚子‖
也不方便.還是好生在這裡住著護她周全吧!至於住宿嘛,只能把我安
置的幾個丫頭先打發(fā)去周邊住下‖騰出房子來給他們二老住!”1卜葵說
著砸嘴:“來的這麼突然定然是有什麼事!”
“你先進去伺候吧,我去打聽下!“葉韶顏說著也就出去找那馬
夫了。
小葵當即去把丫頭們招呼起來‖說了安排,而後才進了廚房提水去
了廳裡‖就看到譚氏在廳裡挑挑揀揀的四處張望‖手中的小包袱依然在
懷。
夜凰看了小葵一眼.小葵點了頭,夜凰這才衝著二老言語起來:
“公爹婆母‖你們一路奔波的累了吧,先喝口茶潤潤,待丫鬟們把房間
收拾出來,您二位再去歇著吧!“
墨言伸手捏了捏軒哥兒的骨膀點又應聲‖譚氏這才坐下說到二“夜
凰啊,這宅子,幾進?”
“二進!”
“可是官宅?”
“是!“夜凰應著掃了墨言一眼,墨言此時微微的蹙眉卻依舊目光.
落在軒哥兒的身上.那邊譚氏就念叨起來:“瞧著這宅子可不大啊,竟
比咱們在江安時的衙門後宅還小的多啊!紀兒現(xiàn)在不是戶部尚書了嘛.
都三品的官了‖怎麼住這麼小的宅院?“
夜凰立刻賠笑:“婆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在江安,就屬衙門最
大,大享那,時候是知府‖自然衙門的後宅是氣派的,可這京城就這麼
大‖高官王侯的可不少.都擠在此處,自然麼那麼寬敞.再說了.二爺
雖然是戶部尚書‖可也是七月初才升上去的,那時戰(zhàn)事已起,誰又有功
夫來調(diào)配官宅啊,反正夠住不是.,..”
“夠住倒是夠住,可到底紀兒也是個戶部尚書.這來個人的看著多
沒面子啊!“墨言此刻總算言語起來.夜凰當下也不好說什麼,便是尷
尬的笑了下,沒再言語。
廳內(nèi)一時無言.便有些氣氛尷尬,夜凰思量著要說點什麼來緩和一
下,軒哥兒就已經(jīng)扯了墨言的袖子,賣弄一般的說著要給祖父背詩,
墨言本就是,老秀才,自然歡喜當下就考了起來,一時間廳裡是軒哥兒
背書的童聲,倒把那份子尷尬給消掉了。
夜凰有些感激的看著軒哥兒.她知道這傢伙是個鬼機靈,心中更
添欣慰,這般背詩對仗的過了有半個時辰‖墨紀一頭汗的跑進了院裡,
小葵在外言語招呼,這廳內(nèi)的背誦纔算結(jié)束。
“二爺回來了!,1卜葵唱了一聲.墨紀便邁步進廳,譚氏立刻從椅
子上起來.抱著懷裡的小包袱,神情顯得份外激動。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墨紀進屋便是相
問,一臉關切之意,譚氏州要言語,墨言卻開了口:“沒事.沒事‖
我們就是怕你媳婦要生了,你忙‖沒人照看‖才說上來的‖一時起意
沒打招呼而已0”
墨言這般說了.譚氏的嘴巴蠕動了幾下‖也就低頭不語。
墨紀感覺出不對,掃了眼夜凰‖夜凰便立刻言到:“你回來就好
了,爹孃一路奔波定然勞累,我先去招呼下丫頭們,看看房間收拾好
沒,你先陪陪二老!”說著便頷首出了廳‖還煞有介事的高聲招呼了小、
葵:六卜葵‖走,陪我去歸置一下!”
小葵應著扶了夜凰往一邊走‖卻是過了廊欄後,兩人又一道折了回
來,就站在廳邊的門柱前向內(nèi)張望。
“爹.娘.我信中不是寫了朝事繁多‖京局緊張,你們二老怎麼還
跑上來?別和我說什麼照護夜凰的話,是不是家裡發(fā)生什麼事了?”
暴紀此刻已經(jīng)扶著二老坐下.自己撈了把椅子坐在近前.還將官帽取下
置放在桌幾上。
二老相互對視著就不言語‖墨紀便瞪了眼:“爹,娘‖我是你們的
兒子,現(xiàn)在這裡就只有我,有什麼你們就不能直說嗎?”
墨言當下低頭嘆了一口氣不語,譚氏則是忽而就語帶哽咽的說到:
“紀兒啊,娘,娘好命苦啊!”
“命苦?這話怎麼說的,難道娘您‖您哪裡不對了 ”
“呸呸呸,你娘我福大命大‖身子好著呢!,譚氏立刻假啐還伸手
..‖已的肩膀上揪了一把:“哪有你這樣咒人的!” ....
“那到底是怎麼了嘛!“墨紀撇著嘴從袖袋裡摸出帕子來擦了把臉
上的汗:“爹,娘,我是朝臣‖是京官,我要在戶部坐堂的,你們不打
招呼突然而至,定然有事發(fā)生,所以我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你們能不
能和我趕緊言語清楚?你們要是這樣說不到正題上,我可不管你們了.
我還要回戶部呢!”
“你你!”譚氏眉頭一挑:“我怎麼生的兒子全是這樣的白眼
狼!“
“你就少說兩句吧!”墨言此時開口道:“紀兒啊,我和娘不告而
來也是沒辦法.現(xiàn)在你媳婦不在‖我們也就實話實說吧.其實,其實我
和娘,是,是被氣出來的!”
“氣出來的?此話怎講?”墨紀當即瞪大了眼:“難道是三弟不孝
?”
“唉.也怪不上文兒,他只不過和你爹一樣是個軟骨頭!要說不孝
的‖是那金蓮!自打嫁過來,就沒把我們二老放在眼裡!人家的兒媳婦
哪個不是晨昏定省.就是素心和夜凰也都照著規(guī)矩來,偏她日日睡到日
上三竿才起,還不肯過來請安,我氣不過去說她,她倒說我多事,說
什麼都是一家人,都在一,宅院裡.好不好的又不是看不見.請什麼
請!你聽聽.說得這叫什麼話!“譚氏說著一臉的憤慨,連懷裡一直緊
抱的小包袱也憤怒的重拍在了桌幾上。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我和你娘生氣歸生氣,但衝著家和萬
事興,我們也就忍了.由著她吧‖可她平日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也就阜
了,出門在外也總要給我們面子吧,好歹我也是江安府的鄉(xiāng)紳啊‖她日
日出門採買我們也沒攔著.遇上我這個當公公的.見面也該行禮招呼一
聲纔是‖嘿,她當沒看見我!更可惡的是‖我看上的一方徽墨,她竟買
了去,當著大家的面說要買給他爹,卻把我諒下!“墨言說著一臉臊
色,好似當時被擠兌的很丟臉一般。
墨紀聞言蹙著眉言語道:“聽來的確是弟妹有些過份了.不過,你
們乃是她的公婆,該說還是要說的啊.還有墨文.難道他不管的嗎?”
“他管井麼呀!”譚氏立刻瞪眼:“當時我們找他,叫他管管那
金蓮,可他倒好,說那捐官的事‖叫我們?nèi)倘蹋∮械朗亲龈改傅哪哪懿?
爲兒子想,我們就忍嘍,可她越發(fā)的不當我們回事,我和你爹本來打
算用家法i她.可偏生她有了孕,我們怕傷到她肚子裡的孩子,只有繼
續(xù)忍,如今的,兩個孩子生下來了,有些不對的,我們自然也耍說她
兩句,可你不知道.那惡婦有多兇悍,竟然指著鼻子罵我,說我是老不
死的唸的她煩,還罵你爹是吃閒飯的!“
“什麼?“墨紀聽到此處公然站起:“怎麼都說出這般話來‖墨文
呢?他難道不做聲?”
“做什麼聲啊.他眼裡只有媳婦兒3‖哪裡還管我們?”墨言說著
又是一臉無奈的說到:“他也是不爭氣啊‖你託了關係讓他進了六房做
事,新知府也是給足了面子給他一個書吏的閒職,可他整日裡就知道和
金蓮在一起,做事不用心.好幾次公文上都出了錯,要不是人家新知府
看在你的面子上早把他撤下來了,可他卻不懂事,還嚷嚷自己累,三
個月前更把公文發(fā)錯,導致知府爺受批,便說罰他一個月的月俸1他卻
鬧起脾氣來不幹了!如今在家閒著.啥也不幹.全靠他媳婦的嫁妝過日
子‖你說說.他如何說的起話!”
墨紀聽到此處無力的婁下言到:“好逸惡勞,眼高手低,如何能成
事?”
“可不是?所以我看不過眼說他兩句‖他竟說.說,.“”墨言說到
此處說不下去,倒是譚氏接了過去:“他竟說你爹是五十步笑百步!把
你爹氣的拿了凳子要打他,結(jié)果被金蓮撞見,就說你爹是個吃閒飯
的‖叫他吃飽肚子少說話!你爹當時就氣的說不上來話,我知道了,自
然要說那惡婦.可她,可她不但說我是老不死的,還,還把我們往劌、
轟!府裡大半都是她帶來的人,她又動不動就給下人賞錢,結(jié)果全府上
下沒幾個聽我們的了,我們吃不好,住不好,還要受氣.我衝文兒說我
要告訴你二哥,結(jié)果她聽到了‖就把我們攆出來,叫我們到京城來,我
和你爹沒辦法.這纔來的京城,喏.我把銀子都存在票號裡.換了銀票
上來的!“譚氏說著又把那小包袱抱在了懷裡。
夜凰聽到此處已經(jīng)無心聽下去了.折身帶著小葵就往一旁的書房裡
鑽,待入了屋就頭疼的嘀咕到:“好一個氣出來的,明明就是被掃地
出門了嘛!”
小葵聞言也一臉的愁苦之色:“聽起來,這個三奶奶倒是很厲害
的一,人了!不過也太過份了吧‖到底是兩個老人家,這麼趕出來的,
也不怕人說?“
“人和人不同啊.大婕是知書達理的‖所以逆來順受,我就算不是
逆來順受.到底身份有些牽制,所以也不會這般強硬,可是人家是嬌
慣出來的千金小姐,就我婆婆那算計的心思‖人家未必就是不知的‖指
望一,被大家寵慣的人來遷就你,可能嗎?”夜凰說著無奈的苦笑:
“要是我還是郡主,還是在邊疆的時候,遇上這麼一個婆婆,我鐵定搞
分家!說不定比她還過份呢!”
“可您現(xiàn)在亮不出這,身份啊!“1卜葵故意揶揄了一句.夜凰攤
手:“是啊.所以我這,賢良淑德之人,就只能裝聾作啞等著二老在京
城住,僖到我生產(chǎn)爲止了!”
“那您就受得了?”小葵有些擔心。
“有什麼辦法.現(xiàn)在二爺忙的不可開交,總不能去江安處理這事
吧?那二老又要臉,在我面前還要裝關心而來,我也不能點破不是?
只能先這樣了!”夜凰說著面色嚴肅起來:“何況現(xiàn)在.沒有什麼事,
比的上戰(zhàn)事的走向了!“
“這倒是,可這事H.””
“我也不是白吃虧的人,先忍忍吧,待我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後‖再
去和三爺討宅子吧.既然他不奉養(yǎng),那就要把該吐的都吐出來!”
二百三十一章 我做她男人!
二百三十一章 我做她男人!
這個世界,沒人喜歡吃虧,夜凰自然也不願意當冤大頭,只是礙於生產(chǎn)和墨紀最近的繁忙,她決定等一等,於是安心的在家養(yǎng)身。
不過,公婆搬上來住後,日子並不消停,先是覺得宅院小了,不樂意,其後又覺得屋內(nèi)多養(yǎng)著藍颯同葉韶顏,有些甩臉子,夜凰只得在伺候二老吃早飯的時候說出藍颯的身份,告訴二老,是墨紀求著人家留下保護自己一家平安的。
亂世最是人心惶惶,夜凰說了平安話題,二老果然不再廢話,也不拿臉色了,一家子暫時也算和諧,畢竟夜凰現(xiàn)在挺著大肚子,在譚氏的道理裡,倒是她最大了。
天
氣日漸寒冷,當進了十二月時,夜凰也是八個月的身子了,除了行動上開始有些笨重外,她的精神上也有些緊張,因爲墨紀這幾日更忙了,原先除了當值的日子,都
會盡可能的早早回來陪她,即便是要辦公到深夜,也是在書案前,在她睜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一聲喚,就會來到身前,而這些日子,他幾乎要兩三天才能回一次家,
每次回來都是一臉的疲勞之色,匆匆***後休息,睡起來還不能同她待一個時辰,就要立刻去戶部。
這樣的狀態(tài)使她確信,墨紀給她描述過的可能,即將發(fā)生。
“二爺回來了!”小葵一聲招呼,夜凰趕緊扶著桌幾起身,小葵來才扶著,墨紀黑著眼圈奔進了房來。
“瞧你,難道又是一夜未眠不成?”夜凰見狀自是心疼的開口,墨紀淺笑了一下,就到了夜凰身側(cè),從小葵手裡接過夫人的胳膊:“有什麼辦法,事情那麼多,又趕的急,只能通宵達旦了!”
“唉!小葵,燒水的時候,把蔘湯也熱上!”夜凰轉(zhuǎn)頭衝小葵言語,小葵答應著就出去了,墨紀將夜凰扶在軟塌上坐下,便是直接蹲在地上,抱了夜凰的腿。
“你
幹嘛?”夜凰詫異,墨紀卻是淺笑著將她的鞋襪脫下,伸手從棉褲腳裡摸了進去:“你現(xiàn)在也八個月的身子了,我且摸摸你的腿可腫了沒,若是腫,少不得去請?zhí)t(yī)
來給你瞧瞧!”墨紀說著便是一點點的按壓,夜凰見狀心裡暖暖的,伸手衝他輕擺:“不用摸了,有點水腫是正常的,只要不厲害就好,你放心吧,我自己有注意這
些!”
墨紀連摸帶按了一番,確定沒問題了,這纔給夜凰套回了鞋襪,起身坐在了她的旁邊:“這陣子怕是難顧上你了,我知道爹孃有的時候難伺候,不過現(xiàn)在家裡有他們,我倒也放心。夜凰啊,可能最近幾天,我不會回來了……”
“怎麼?出事了?”夜凰的神情立刻緊張起來,墨紀點點頭,伸手攬了夜凰的肩頭,而後貼著她的耳朵悄聲說到:“如果我沒估計錯,十天之內(nèi)必有戰(zhàn)報,我必須保證戰(zhàn)報到的時候,我在宮裡。”
夜凰轉(zhuǎn)了腦袋看著墨紀:“是到了,那個時候了嗎?”
墨紀點點頭:“差不多了,九月秋收並不算好,勉強夠用,可戰(zhàn)事膠著下去,年關難過,而且拖了半年的戰(zhàn)事也必然會在年關前有個瞭解,加之,邊疆大雪,那些部族也難捱了,大戰(zhàn)就在此時,我必須盯緊時機才成!”
“可是你只是一個戶部尚書,就算現(xiàn)在因爲戰(zhàn)事,六部同內(nèi)閣共商政務,可到底也管不到戰(zhàn)報去啊!”夜凰有些擔憂的說到:“你就不怕別人抓你的把柄,彈劾你?”
“別
擔心這個,如今因爲戰(zhàn)事膠著,皇上早把六部併入內(nèi)閣,協(xié)同理會,我爲什麼這些日子老回不來,除了本身的當值外,也因爲糧草的事,參與軍機。實不相瞞,半年
的耗著,皇上也疲乏了,前個他發(fā)了話下來,要我們形成一個機構(gòu)專門處理此次的戰(zhàn)事,小問題,我們處理,大問題才上報,這樣他也能緩緩,我想起你當初和我說
的一個‘軍機處’,就上報於陛下,他批了,除了內(nèi)閣的幾位外,我們六部也歸在內(nèi),按序當值。”
“那就是你們輪班了唄,可你未必就能……”
“夜
凰,你不知道,這戰(zhàn)事耗費這些時日,疲乏的可不是皇上一個啊,大家都累,如今弄這麼一個班子,皇上輕減了擔子,我們卻是更累了,大家雖然口上不說,心裡卻
難免抱怨,而我呢,盤算一來回,怎麼都覺得,近期會有消息,所以,我仗著年輕,面見了幾位大人,說你再有一個多月就要生產(chǎn),那時我想多陪陪你,所以,我這
些日子就先住在宮裡,十天後,他們也歇得差不多了,再開始輪班制,將來待你生產(chǎn)了,大家可要給我換幾天班,讓我多陪陪你!”
“他們答應了?”
“那是自然,本來就很累,如今我肯出來換得他們早歸,與家人團聚,於家宅內(nèi)休憩有什麼不好?何況我本就年輕,也是該出來多擔當,他們高興的很!”墨紀說著臉上滿是喜色,夜凰卻是心疼起來:“可是你多累啊!”
墨紀伸手摸了摸夜凰的臉:“累些也是值得,畢竟所有的準備爲的就是這個時候不是?倒是你,一定要好好顧著自己,我至少這十天是真的顧不上你了!”
“傻瓜,我離生還有一個多月呢,十天不見能多難?我只是怕你累壞了啊!”夜凰說著也伸手去摸墨紀的臉,兩人的額頭便抵在一處,一時間倒誰也說不出話來,只這麼依偎在一起……
“咳!”
門外是小葵的假咳聲,墨紀同夜凰便笑著分開了,於是小葵說著水已經(jīng)燒好,墨紀便去***,待出來後,又喝了碗蔘湯,這才歇下,一睡就睡到了天擦黑,起來用
了些吃的,便去了二老跟前說了說最近的局勢,而後說宮裡事多,十來天不會回來,託了二老照顧夜凰,又去給藍颯他們打了招呼,人便又去了戶部。
日子一天天過,夜凰便是一天比一天的緊張,她不清楚這一場必然之仗,會幾時開始幾時結(jié)束,又會是怎樣的結(jié)果,但是她知道,這是自己便宜爹翻身的機會,而這個機會的前提就是戰(zhàn)事爲敗!
第七天上,京城裡下了大雪,厚實實的落了一掌高,鞋子踩上去都是咯吱咯吱的響。小葵同葉韶顏兩個扶著小葵在院子裡轉(zhuǎn)了七八圈才歇在了亭子裡。
“都第七天了,怎麼還沒信兒啊!”有道是關心則亂,即便夜凰平日裡波瀾不驚,可現(xiàn)在卻是急得嘴上都起了個泡了。
“我的***奶啊,這信兒是您急就能急來的嗎?”小葵說著嘆了口氣:“您再這樣下去,只怕嘴上還要再燒兩個泡出來!”
夜凰無奈的嘆息一聲,把頭轉(zhuǎn)向了葉韶顏:“葉姑娘,要不你去和藍幫主說說,叫他再去打聽打聽?”
葉韶顏一撇嘴:“他一早就去了,這事兒,他比你還急呢!”
夜凰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縮了脖子,小葵在旁邊輕言:“可不是?這戰(zhàn)事決定著太多,藍幫主又是個忠義的漢子,也是希冀著武王爺能有機會的。”說著她偏了腦袋:“不過有件事,我們一直都在發(fā)愁,也不知您到底有沒對策。”
“你們在發(fā)愁?”夜凰一愣,小心的看著小葵:“你是指什麼?”
“如果,如果武王爺真的起復,真的翻身了,你怎麼辦?就算你要繼續(xù)做你的郡主,但是你現(xiàn)在可是二爺?shù)钠拮樱阌袥]想過,如果皇上知道你是墨大人的妻子,你猜皇上會不會疑心到墨大人的忠義?”小葵說著有些擔心的看著夜凰。
夜
凰愣了一會才笑言到:“欺君之罪可是重罪,誰抗的起?相比之下,一個郡主的身份又有多重要?說實話,以前我當郡主的時候,想著就是將來要禍害不少人,做一
個跋扈囂張的郡主,一輩子沒心沒肺的過活,可是現(xiàn)在……我倒覺得,我這輩子就去禍害我家墨墨一個就夠了,至於郡主,就當她不在了吧,我現(xiàn)在只是夜凰,並
非,青鸞。”
“那王爺那邊呢?未必您也……”葉韶顏忍不住開口,夜凰卻是看向她笑到:“這天下最是疼愛我的,便是爹孃,爲了我的幸福,他
們只會妥協(xié)!何況這次的事,我相信他們會明白,沒有什麼比無負擔的活著更好,只要自己的女兒是幸福的,還有什麼可計較的?何況,我已經(jīng)是潑出去的水了,以
後的日子更是丈夫兒女的,他們纔不會爲著一個郡主的名號,來讓大家再陷入麻煩中!”
“好一份灑脫啊,我還真是頭一次見有人把郡主這種身份不當回事的呢!”葉韶顏說著低了頭:“早知道你是這麼放的下,也許我當初就不該……”
“哎,別亂說話啊!我現(xiàn)在可是墨夫人!倒是你,當初那麼兇神惡煞的來威脅我,怎麼這都一年多了,也沒見你把他拿下?我可是瞧著你們早就互相牽掛了啊!”夜凰說著笑望葉韶顏,葉韶顏咬了咬脣說到:“他啊,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分清楚對我的心!”
小葵聞言一笑:“難不成他還沒把你當女人?”
葉韶顏搖頭:“那倒不至於,只是到底是當妹妹還是當女人,他分不清,我也,看不清。”
夜凰聞言看向小葵,小葵也看向夜凰:“幹嘛看我?”
“你辦法那麼多,給她想個輒唄?”
小葵努努嘴:“我的辦法可都是損點子哦……”
“黑貓白貓,抓得到老鼠的,那就是好貓!”夜凰說著衝小葵笑:“你和餘少成日恩愛的,也總要幫幫姐妹不是?”
小葵點點頭:“好好好,我?guī)停 闭f著把兩人的肩膀一摟,壓低聲音說了法子,夜凰聽的直笑,葉韶顏卻是紅著臉:“這成嗎?萬一……要是……”
“怕什麼,要真的他無動於衷,那也就說明他心裡真沒把你當女人,你也沒必要拖著了不是?說來你可都十七了!”小葵毫不客氣的點破,葉韶顏咬了下脣捏了拳頭:“那就,這樣吧!不過,幾時開始?”
小葵飛了眉毛:“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動手唄!”
……
藍颯進了宅院,便將身上的斗篷取了下來,在擦抹了身上的雪茸後,邁步到了內(nèi)院的門前,伸手放在嘴邊打了個呼哨,便坐在廊下等葉韶顏出來傳話,結(jié)果葉韶顏沒出來,倒走出來了小葵。
“藍幫主,你回來了?”小葵出來就是問話,藍颯立刻起身:“是啊,我回來了。”
“怎樣?有動靜嗎?”
“沒什麼動靜,許是大雪封了路,還是沒戰(zhàn)報傳來,倒是大人囑咐***奶注意身子,別太著急!”藍颯說著朝內(nèi)張望了下:“顏兒吶?怎麼她沒出來?”
小葵嘿嘿一笑,衝藍颯說到:“葉姑娘正和我們***奶說話呢!”說著又是嘿嘿得笑了起來,似是偷了腥一般。
藍颯瞧著奇怪,自是詢問:“你怎麼笑成這樣啊!”
“有好事唄!”小葵說著又笑的有那麼一絲羞澀,藍颯愣了愣一拍腦門:“哦,我明白了,許是你和餘少的好事兒近了?”
小葵立刻瞪他一眼:“去去去,明明是葉姑娘的好事,怎麼又扯到我了!”
“葉姑娘的好事?”藍颯一愣:“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啊,葉姑娘都十七的人了,還沒婆家,太太瞧著想說給葉姑娘做個媒,就讓***奶問問葉姑娘的意思呢!這會兒正說著呢!”小葵說著衝藍颯言語:“你說這是不是好事?”
藍颯愣愣的站了站,有些苦笑似的:“是,是好事,不知,說,說得是哪家?”
小葵一翻眼珠子:“嗨,我們太太去做媒,那肯定是什麼官家吧,只不過,這事兒還要葉姑娘自己樂意……”
“那她樂意了?”藍颯急忙詢問,眼裡都透出一絲緊張來。
“這都十七的人了,這麼大歲數(shù)了,怎好再拖?以前倒是聽她說,心裡有個人來著,只可惜,人家的心不在她那兒,她再耗下去也沒意思不是,你說她是不是該找個人嫁了?”
“可是,婚姻是大事,豈能隨便?”
“嗨,只要人不斷胳膊少腿的也就是了唄,反正她自己說的,嫁不了喜歡的人,嫁貓嫁狗都隨便了……哎,你要幹嘛,這是內(nèi)院!”小葵見藍颯要往裡衝,自然是攔,藍颯一把扯開小葵說到:“我不能讓她胡來!”
小葵上手就扯了藍颯的胳膊:“什麼叫胡來?女人就這幾年的年華,未必等一個人等到面老珠黃不成?你又不可能照顧她一輩子,別去壞人家好事!”
“誰說我照顧不了?”
“我說的!你又不是她男人!去去去!”小葵說著更是扯的厲害,藍颯一下就急了:“我做她男人還不行嗎?”
--斷更了四天,是因爲我又去醫(yī)院貢獻米米去了,唉……
--健康最重要啊各位,愛惜身體啊各位!我愛你們哦,親,更新送上!見諒!-
二百三十二章 墨紀被打
小葵張著嘴愣了愣,繼而嗤笑了一下:“藍大幫主,你是說笑的吧?你要真肯做她男人,早幹嘛去了?”
“我,我……”藍颯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正當他臉紅脖子粗時,小葵卻放過了他:“得,既然你說要當她男人,那就進去說去,你要沒那心,就趁早滾蛋,別把人家大好的年歲愣給拖成老姑娘,現(xiàn)在還能是狗是貓的選一下,再拖的老了,就是斷胳膊少腿也沒得挑了”
小葵說完鬆了手,藍颯應了一聲就往院裡進,便進還便喊:“顏兒,顏兒”
喊著聲的到了正屋前,藍颯就看到夜凰靠在軟椅裡,葉韶顏坐在對過,中間的圓桌上竟擺著兩匹大紅布和一些金絲銀線。
“呦,你來了正好,我正和葉姑娘說她的婚事呢”夜凰立刻開口,說著手指那紅布匹:“你快瞧瞧,這料子怎樣?我思量著給她做嫁衣呢”
藍颯紅著臉看向葉韶顏:“你,你真要,真要嫁人?”
葉韶顏低了頭:“我已經(jīng)十七了,再等可就成老姑娘了”
“可是,你,你真要隨隨便便就嫁了人不成?”藍颯說著手都攥成了拳頭。
葉韶顏伸手扯著自己的衣襟,幽幽而言:“我也想不隨便,可無奈某人的心裡就沒我,與其等不到,還不如離去,總好過人老珠黃後,笑話一個。”說著她看向夜凰:“二奶奶,這料子挺好,我收下了,親事,我也應了……”
“不能應”藍颯說著看向夜凰:“夜凰你不能應她,這婚事我不答應”
夜凰看著藍颯直眨眼:“你不應?”
“你憑什麼?”葉韶顏此時一把扯了藍颯:“我要嫁誰你管不著”
“我,我怎麼就管不著,你是我,馬幫的人,我,我說了算”藍颯也梗了脖子。
“我的婚事憑什麼要你說了算?”葉韶顏瞪著藍颯,藍颯的拳頭攥了鬆,鬆了攥,半天說不出話來,葉韶顏搡了藍颯一把,衝夜凰說到:“二奶奶,我嫁,您就給我……”
“顏兒”藍颯喊了一聲,一把抓上了葉韶顏的胳膊:“你要嫁也,也只能嫁給我”
葉韶顏的眼裡閃過一絲欣喜,但很快卻把胳膊一甩:“我不是要你負責,你的心裡沒我,我嫁給你也沒意思,你也不會疼愛我,與其我們兩個受罪,倒不如別在一起……”
“你胡說什麼啊”藍颯說著看了夜凰一眼,抓了葉韶顏就往屋外扯,繼而從小葵的身邊跑過,兩人就到了內(nèi)院的門口處,藍颯激動的說到:“我說要你嫁給我,並不是因爲我瞧了你的身子說負責,誠然我是瞧了,我是該負責,可我們都是江湖兒女,並不拘泥於此不是?我說要你嫁我,是,是因爲,因爲……”
“因爲什麼你說啊?”
“我,我的心裡有你”
“真的?”葉韶顏不能相信的看著藍颯:“你不是哄我吧?”
藍颯不好意思的伸手撓頭:“我哄你做什麼以前也許我不覺得,但自從你受傷後,我發(fā)現(xiàn)我牽掛你是那麼的,那麼的不同,我才知道,我其實,我其實一直都在意你;我只所以一直沒表示,是因爲我打算這邊的事兒了了後就帶你回幫裡,讓你做我的夫人,可你口口聲聲地說喜歡我,怎麼就,就不能再等等了”
葉韶顏鼻子一吸:“我怎麼就不能等了,只不過是二奶奶說的親事我拒絕不了罷了”
“有什麼拒絕不了的你不好意思開口,我和她說去”藍颯說著扭身就往內(nèi)走,葉韶顏看著他的背影淚水就在眼眶裡轉(zhuǎn)了。
而藍颯才走到門口,夜凰已經(jīng)扶著門框撐著腰身看著他了:“怎麼,我給葉姑娘說個好姻緣你還不答應?”
藍颯深吸了一口氣:“是的,我不答應”
“爲什麼啊?”
“你”藍颯臉有窘色,呆了兩秒後說到:“還記得你說過適合不適合嗎?拋開喜歡與否,她都是適合我的人,而且,我,我的心裡……”
“你的心裡早有了她了,是不是?”夜凰說著歪了腦袋看著藍颯,藍颯紅著臉點頭:“是”
“那你就是會娶她爲妻,照顧她一輩子了?”夜凰依舊歪著腦袋。
“是”藍颯使勁地點頭:“所以,你那邊的說媒還是別……”
“唉,別急著表態(tài),你知道我給她說的是誰嗎?”夜凰立刻擺手,藍颯卻是激動起來:“我管他是誰,就是天王老子,也別想搶走我的顏兒”
“撲哧”夜凰當下就笑了出來,小葵也在一邊咯咯的笑:“哎呀呀,聽的我牙齒都酸了呢”繼而人衝夜凰一笑:“二奶奶啊,人家不領你的情呢”
夜凰點頭:“可不是”
“你們在說什麼啊”藍颯覺得有點沒對,夜凰則看著藍颯:“你呀,好歹咱們也是朋友啊,我能不幫你嘛,我剛纔給葉姑娘說,要給她做媒,讓她跟了你,她可是應了,現(xiàn)在你不答應,唉,我該怎麼和葉姑娘說……”
“你說什麼?做媒給我?讓她跟了我?”藍颯這下明白過來,看著夜凰是又氣又好笑,夜凰則衝他一昂下巴:“你娶不娶她啊?”
藍颯回頭看著站在門口笑望自己的葉韶顏, 伸手虛點:“好啊,你們合起來耍我?”
“耍?我們纔沒那麼閒,不過是叫某人看清自己的心”夜凰說著認真的看著藍颯:“藍颯,這婚事,你應嗎?”
藍颯的神色也認真起來:“應”
“好誒,大喜事哦”小葵高興的鼓掌,藍颯卻是看向了她:“光說我和顏兒,那你呢?”
小葵得意的一昂下巴:“我,我等著八擡大轎呢”說完進了屋,把紅布和綵線包拿了出來,直接塞進了藍颯的手裡:“快去給你那未來媳婦兒吧嫁衣可要費時間的”
藍颯紅著臉抱著東西去找葉韶顏,而葉韶顏見狀羞的一扭頭就跑出去了,藍颯自是喚著她追了出去。
瞧著這兩人不在視線裡了,夜凰便同小葵相視一笑,繼而夜凰轉(zhuǎn)身回屋衝小葵言到:“人家說的可沒錯,你的事也別拖著了唄”
小葵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您還是操心自己的事兒吧”
夜凰聞言搖搖頭淺笑。
……
大雪下了整整兩天才算消停,夜凰站在屋內(nèi)看著遍地銀白低語:“今個可都第九天了,要是明個再沒信兒來,只怕墨墨又要想法子留在宮裡了。”說著她叫了小葵扶著去了外院,尋了整在一起刀劍比劃的兩人。
“您意思我再過去打聽下?”藍颯放了手裡的刀,葉韶顏便把帕子遞過來,他接了擦著汗相問。
“我的意思你見見二爺,現(xiàn)在戰(zhàn)報遲遲不見,我恐他十天內(nèi)等不到,你問問他,如果等不到,怎麼個安排,我也好配合他”夜凰說了想法,藍颯點點頭,將帕子放在了葉韶顏的手裡:“那我這就過去”
“唉,你就說是你是咱府裡的管家詢問些關於年貨採買的事。”夜凰做了囑咐,藍颯答應著就去了,見其走了,夜凰看著葉韶顏拿胳膊肘杵了她一下:“怎樣?你們可定了時候?”
葉韶顏紅著臉:“我們打算等到王爺回來後,回去了辦”
夜凰頓了下,才輕聲的言語到:“那他老人家可要早點回來啊,不然不是要你們等白了發(fā)。”
……
“墨大人,您府上的管家來找您”當值的門子在外一聲招呼,墨紀放下了手裡的筆:“叫他進來吧”說著也起了身,扭動了下身子,繼而離開案桌走到門前,瞧著那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心裡也著實有些急。
“老爺”藍颯一進來,就作揖叫喚,墨紀瞧著他淡笑:“府裡有事?”
“是,二奶奶差小的來問問,這年貨怎生採買,說您得哪個主意”藍颯說著掃了下週圍,而後上前到墨紀跟前,壓低了聲音說到:“二奶奶擔心十天內(nèi)沒消息,不知您要怎麼安排?”
墨紀伸手摸了摸鼻子:“若是十天未果,我也只能想辦法賴一下了,只是沒有現(xiàn)在好洗清嫌疑……”
他正說著,藍颯忽而擡手製止他說下去,而是自己躬身說到:“二奶奶說了,老爺太太上來了,這屋裡怕是也要重新粉飾一下才成,怕沒了年氣,二老不滿意”
墨紀會意的點頭:“也是這個道理,只是現(xiàn)在錢糧緊張,不好花銷大了,還是叫她簡單弄下就是了……”
“大人,軍報,有軍報”就在墨紀裝模作樣的言語時,門子扶著一個狼狽不堪的人急急的奔了來。
墨紀聽得此話眼睛一亮,即刻迎去了門口,就見那狼狽不堪著,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身上更是血污泥濘混雜在一起。
“這是……”
“大人”那人嗓子已啞,不高的一聲喚裡充滿了疲乏:“大人,邊疆戰(zhàn)事吃緊,十天前的一次交戰(zhàn),我方和部落相持於旰答草原,大帥排我前來送軍報求援”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個粘著雞毛的信箋
墨紀立刻伸手接過:“你離開時,我方情形到底如何?”
“我方三萬大軍同部落五個部族混戰(zhàn)在一起,如今在旰答草原上相持不下,我立刻時,雪下的很大,雙方都無法出兵,我們的糧草做多還能供個二十天,小的拼了命的趕來,還請大人快爲我們求得糧草和兵馬的增援,我方一定能大捷……”那兵士許是太激動,說完後,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墨紀立刻衝那門子說到:“還愣著做什麼,叫人扶他下去救治,領叫人備下轎子,我要立刻進宮呈報”
“喏”門子應著聲立刻叫了人進來,駕著那昏死過的士兵下去了,自己也急忙叫人備轎,墨紀假裝整理官服,卻是靠近藍颯小聲說到:“局勢持平,不夠頹勢,等下你需助力於我”
藍颯立刻擡頭:“您說”
墨紀貼在他耳前嘰咕了幾句,藍颯瞪大了眼:“要如此?”
墨紀點點頭:“必須的”說完大聲說到:“行了你快回去吧,叫二奶奶自己看著辦,我這裡忙,就不操心了”
“是,二爺”藍颯應著立刻告辭了出去,墨紀把官帽整好,捏著那封軍報,大步出了屋。
藍颯一離開戶部,就快速躥到對街的角落裡,打了三長兩短的呼哨後,便有兩個人出現(xiàn)在了他的跟前。
藍颯對他們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兩人便立刻縱躍離開,藍颯也就站在對街口等著,很快,八擡大轎出來了,藍颯便遠遠的跟著。
轎子走的算比較快,穿過了正陽街,再踏上正前門,只消拐個彎,就到宮門前的朝陽門了,偏這個時候,從內(nèi)出來了一擡八擡大轎,紅棗呢子的轎簾,四個長使前面打頭。
擡著墨紀的轎伕們一瞧,習慣性的就往一邊讓,可內(nèi)裡的墨紀卻開口招呼到:“本官有急事,今個一律直行,不避轎”
“大人,是漕運總督韓大人的轎子啊”門子急忙在轎子旁邊做解釋,因爲按照規(guī)矩,官品低的就必須要給官品高的讓路,加之韓修一直和自家大家大人不對盤,所以,門子趕緊做提醒,因爲每次大人都是早早避讓的不說,還總是會下轎立在外面送著韓大人的轎子過去。
可他說了這話後,大人卻不想往常那樣立刻叫著避讓而後下轎,反而是大聲吩咐到:“就說我有急事入宮,不讓”
那門子聞言張大了嘴,而此時對面轎子已經(jīng)過來了,長使高聲喝道:“官家行轎,讓開讓開”
門子見狀只能硬著頭皮上去:“抱歉各位,我家大人有急事要入宮,今日還請你們給行個方便……”
“嘿,怎麼這麼不長眼啊看不見這是漕運總督的轎子啊?你們家大人才幾品?讓”長使大聲言語著,絕對的眼珠子長在頭頂上。
“幾品官也輪不到你來廢話”墨紀大喝一聲,叫著落轎,繼而從轎子裡走出來,衝著對面的轎子大聲說到:“韓大總督,本官有要緊的事要進宮,勞您給讓個道了,改日我自當上門謝罪”
那邊高喝一聲落轎後,簾子一掀卻是肥碩的韓修瞇著眼睛看著墨紀:“呦,這不是戶部尚書墨大人嘛,不知你有什麼急事,就這麼緩不得啊?”
“國之事,天下急,下官自然是說的是國之事,至於是什麼,這個,您知道的,說不得”墨紀說著身子衝韓修微微一欠:“韓大人,還請借過吧”說完不等韓修說話,自己就折身進了轎子,完全一副你韓修不讓也得讓的架勢。
韓修本就對墨紀不爽,這些年明爭暗鬥的也沒輕閒過,本來看這小子半年都是謙卑樣,也不想跟他計較,豈料弄了個什麼軍機處,人家倒橫了起來,當下就瞪了眼:“我說墨大人,你這是對上峰應有之態(tài)嗎?”
墨紀本以坐回轎子裡,聞言也就掀起簾子說話並未下轎:“韓大人,見好就收吧別仗勢欺人,亂了分寸說到底,你我都是皇上的狗,耽誤了主子的事,那就只能是討罵了”
“大膽竟敢辱罵我們大人是狗”此時一個轎伕猛然高喝,另一個轎伕也立刻幫腔道:“就是,你算什麼東西?我們大人可是漕運總督,你才幾品的官竟敢如此對我們大人不敬”
這兩個轎伕一言語,那幾個長使也激動起來,韓修一臉怒色的坐在轎子裡就是不開口,只瞪著眼的看著墨紀,既不打算讓,也不出聲阻止下人,結(jié)果長使們見狀,自是喝罵的更加厲害,墨紀便是伸手扯著轎簾,臉色發(fā)白,終究在聲聲高喝裡惱羞成怒的下了轎子:“韓大人,你今天委實不給下官讓路了哇?”
韓修冷哼一聲:“不讓又如何?”
墨紀白著臉:“好好,我讓可以了吧”他說著揮手衝門子和轎伕,當下門子和轎伕是及其屈辱的把轎子往邊上擡,全全讓路。
“哼,這纔對,既然要做狗,那就要學會夾著尾巴”韓修說著便放了轎簾命人起轎,轎伕們立刻擡腳,可才擡著轎子要走過墨紀身邊,忽而的轎桿“啪”的一聲斷了,轎子前頭落了地,韓修自然是一個軲轆給摔了出來。
周邊自有人大笑,儘管掩飾的很快,但到底是笑出了聲,那韓修一起來,就看到墨紀笑開的嘴臉,當下惱怒的就衝他指道:“你笑什麼?”
墨紀的笑容瞬間消失,盯著他說到:“大人可知禮義廉恥?當街如此指罵一個六部尚書,未免過分了吧”
韓修瞪著墨紀:“罵你又怎樣?你不過是個戶部尚書,糧草之事可還要看我的臉色你以爲你還是漕運的二把手?我可告訴你,現(xiàn)在我是這個,你是這個”他說著分別比劃了大拇指和小拇指。
墨紀當即出言到:“你竟如此辱我,我要找皇上評理”說著伸手就去抓韓修的胳膊,韓修自是收手不給他抓,卻不料那墨紀似是踉蹌了一下,來抓的手在他哎哎的吆喝裡,晃啊晃的竟就抽到了他的臉上,繼而踉蹌著跌到了一邊兒去。
韓修大驚,紅著臉瞪著墨紀發(fā)怒:“你敢掌摑於我?”說著伸手是要去抓墨紀,卻忽然的他膝蓋處一麻,整個人就失了重心,那肥碩的身子不受控制,就這麼倒了下去,倒是重重的砸在了墨紀的身上,繼而轎伕們竟是喊了起來:“打的好,大人打的好打這個不長眼的”
兩個轎伕一喊叫,長使們也以爲是大人動手收拾這個年輕官員了,自是也出言叫好,墨紀跟著的門子和轎伕們自然出來相勸,可那邊的轎伕卻動手招呼上來打人,於是場面立刻混亂起來,便成了打羣架,而墨紀也發(fā)了毛一般,伸手扯了韓修的衣服:“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韓修身爲官員,也知道打架不是好事,本想趕緊起來解釋的,可墨紀這麼扯著他一喊,加之周圍又混亂起來,想到自己先挨的那一下,就毛了,一邊口裡嚷嚷著,打了又怎樣,一邊試圖把墨紀的手個扯開,可扯了半天竟沒扯動,他這樣也站不起來,只得使勁的去扯他的手,忽然的墨紀大喊一聲:“哎呀”人就偏了頭,而此時一直跟在後面不遠的藍颯,快步上前,口中高喊:“二爺,二爺”
他喊著衝進混亂的人羣裡,只可惜大家都亂戰(zhàn)的歡呢,誰注意他啊,而藍颯呢,到了韓修和墨紀的跟前,就出手幫韓修,把墨紀的手掰開,那韓修滾著肥碩的身子自是倒到一邊喚氣,而藍颯卻趁他不注意,一拳打在了墨紀的臉上,而後撈著墨紀的身子大喊:“二爺,二爺”
他那一拳其實用力不過三成,但打在人臉上,也不過片刻功夫就紅腫起來,最重要的是,此刻墨紀的嘴角處卻流出了血水,而藍颯搖了搖墨紀的身子,不見其有反應,便是氣運丹田的大喊到:“打死人啦漕運總督打死戶部尚書啦”
這一聲喝出來,周遭一下寂靜起來,所有的混亂都停下來了,韓修卻是愣住了,撐著身子坐起來就看那人懷裡的墨紀,但見臉頰紅腫,血水脣涎,一下子也懵了,便看著自己的手發(fā)愣,心想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打到了他,竟把他打成了這樣。
“打死人了”
“朝廷命官被打死了”
八卦軍是火熱的,尤其是被戰(zhàn)事耗盡心神的老百姓,聽聞吶喊,立刻都喊了起來,瞬間整個耳膜裡全是這樣的叫喊聲了。
由於本就靠近宮門,這樣高聲的吶喊,不大功夫,一隊侍衛(wèi)就開了過來,結(jié)果等到上來詢問時,才發(fā)現(xiàn),說被打死的戶部尚書還活著,只是昏死過去,而跟著戶部尚書的門子,也是被打昏得不省人事了。
九門提督也不是不小的官,但是幾時有過漕運總督打死戶部尚書這種事兒?幸好人沒真的死掉,只能草草叫人收拾,把兩個昏死過去的人,往太醫(yī)院送。
也就半個時辰的工夫,這裡的狼藉就被收拾乾淨了,但是……就算九門提督發(fā)現(xiàn)的實情是如此,可漕運總督打死戶部尚書的“口號”卻已經(jīng)傳了出來,就在墨紀和門子被送到太醫(yī)院裡時,皇上竟然聞訊後坐著轎子出宮,往太醫(yī)院來了。.。
二百三十三章 還有誰? “二奶奶,不好了二爺被人打了”葉韶顏一邊叫嚷著一邊衝進了屋裡,夜凰聞言才站起來,屋外,譚氏的聲音就拔高了:“什麼?我兒被人打了?”
夜凰一時還不清楚怎麼回事,只得撐著肚子出了屋,就看到譚氏手裡抓著件給小孩子做的棉衣快步往自己這邊衝,墨言也跟在後面,兩人皆是驚色。
“怎麼回事?誰打了我兒,他怎樣了?”墨言高聲問著,譚氏則抓上了葉韶顏的胳膊:“說啊”
葉韶顏看了眼夜凰見其點頭,便說到:“是被漕運總督韓大人打的,聽說人已經(jīng)昏死過去了,哦,送去了太醫(yī)院那邊……”
“什麼?昏死過去?”譚氏身子一晃,葉韶顏趕緊給抓住,譚氏直接扭頭衝著墨言就開吼:“還愣著做什麼,去太醫(yī)院啊”
墨言當下轉(zhuǎn)身就走,譚氏又喊:“等等我啊”說著一邊往前急走一邊回頭衝夜凰道:“兒媳婦,你屋裡待著,別急啊”
這老兩口自是要去太醫(yī)院,夜凰見狀也就應了一聲,待兩人出了內(nèi)院,她看向了葉韶顏:“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打起來?”
葉韶顏立刻在夜凰耳邊嘀咕了一番,夜凰張大了嘴巴,半晌才唸了一句出來:“這可是在賭啊”
“可不是?”葉韶顏說著嘆了口氣:“但願這二老能錦上添花吧”
夜凰抿了脣:“我不擔心這個,我只擔心他自己,作假要是被發(fā)現(xiàn)……”
“也不算假,二爺說了,要翔風一定要真打,而且越重越好,最好是把他直接打昏……”葉韶顏還沒說完,夜凰就瞪了眼:“他真打了?”
“打了,不過留手了……”葉韶顏說著有些不安的看著夜凰,夜凰聞言站了片刻便大聲喊著小葵,很快小葵奔了過來,夜凰便衝她言到:“事情你知道了?”
“葉姑娘已經(jīng)和我說過了”
“那叫你的人散播點言論吧”夜凰瞇縫了眼:“不是那姓韓的和二爺是對頭嘛,既然二爺都被打昏了,不叫他掉層皮怎麼成?”
小葵點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
“墨卿如何了?”皇上立在太醫(yī)院院正的房裡瞧著那躺在軟塌上,半邊臉紅腫似饅頭的墨紀,雙眉緊蹙。
“回皇上的話,墨大人受得算皮外傷,並無大礙……”
“既無大礙,爲何昏迷不醒?”皇上的眉陡然高挑,那院正立刻躬身:“皇上息怒,墨大人之所以不省人事,是因爲他挨的這一拳打的有些重,許是震到了腦袋,產(chǎn)生了眩暈,歇個二三天也就無事了。”
“傷到了腦袋?他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面對皇上緊張的詢問,院正急忙保證:“皇上請放心,墨大人不會有事,只要等個二三日,等他醒來就無事了”
“那他現(xiàn)在昏死過去,就是因爲這一拳了?”
“正是。”
“那你好生給我護著,要是朕的墨卿有什麼三長兩短,朕就唯你是問”皇上說著走上前又端詳了他紅腫的面額,和脣角已經(jīng)乾涸的血跡,而後便是一臉怒色的轉(zhuǎn)身出去,口中更問著隨行的九門提督:“韓修呢?”
“在隔壁的藥閣裡候著呢”
“哼”皇上哼了一聲就往隔壁而去,很快就可以聽到隱隱的訓斥聲傳來。
院正擡手擦拭了額頭上的汗水,轉(zhuǎn)身到了墨紀的身邊剛舒出一口氣,卻是醫(yī)令帶了兩個老人進了來。
許是因爲皇上就在左近,早有人囑咐過的,兩個老人都是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埋著頭躬著身,小心翼翼的挪步進來。院正見狀,便是迎了過去問那醫(yī)令:“這是……”
“墨大人的雙親。”醫(yī)令做了答,院正自是趕緊迎了過去:“原來是墨大人的雙親,墨大人就在裡面,您二位進去瞧瞧吧”
譚氏勾著腦袋不敢擡,只敢點頭,墨言聽出口氣來,小心的擡了頭,見屋內(nèi)就著兩個人,並沒什麼穿著龍袍的皇上,一下子氣就順了,胳膊肘一戳譚氏當下就邁步往裡,那譚氏驚得擡頭,看到自己的男人往內(nèi)裡的軟塌跟前去,也急忙的跟上,結(jié)果雙雙到了軟塌前,就看見自己的寶貝兒子臉有紅腫,嘴角有血跡的昏迷不醒,便是一起瞪了眼。
“紀兒”墨言喚了一聲,見墨紀毫無反應,便是緊張的看向院正:“我兒怎樣了?”
院正自是解釋了一番,出言安慰二老,可譚氏看到了墨紀脣角的血跡,哪裡還能接受沒事的說法,腦袋一熱,這就哭嚎上了:“紀兒啊,我的兒你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沒日沒夜的在宮裡辦差,家都不回,怎麼就好生生的被人打了瞧瞧,這都腫成什麼樣了?竟被打的脣齒見血,面頰高腫,這是哪個天殺的,出手這樣狠?你盡心盡力的做事,這是哪個混蛋把你打得不省人事啊……你見誰都客氣,就是做了尚書也都小心翼翼,怎麼還有人這樣打你?這是哪個王八羔子黑了心的要打死你啊”
譚氏也算是借題發(fā)揮了,本來墨家和韓家的不和,就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如今知道自己的兒子被韓修打了,譚氏自然言語不會客氣,而她的哭嚎聲傳遞出來自然是被隔壁藥房裡的皇上聽了個真切。
本來皇上生氣歸生氣,訓斥了兩句,想到韓修乃漕運總督,墨紀也無大礙,便是打算就這樣吧,可如今聽了譚氏的哭嚎聲,忽而覺得不是簡單的讓轎衝撞了,便是瞪向韓修:“你聽聽,被人這般辱罵,是何滋味?”
韓修這會兒那敢抱怨?就算心裡也窩囊卻也只能點頭說自己的不是,可這樣子在皇上看來,那就是心虛理虧,當下更是質(zhì)問起來:“韓卿啊韓卿你說你一把年歲了,怎麼就這麼不容人?朕念你多年效力,把漕運總督之位給了你,就是想你和墨卿兩個齊心協(xié)力的爲朝廷盡力,可你怎麼就能這麼小心眼的打人呢?”
韓修滿腹委屈,卻也難言,面對皇上責怪的語言,他只能看看自己的雙手,勾身言語道:“皇上啊,臣也糊塗啊,臣根本沒想傷人的,那是一時混亂誤傷的,臣,真不是有心的”
“有沒有心你自己清楚”皇上臉色暗沉下來:“朕已經(jīng)問過提督,也問過幾個當時在場的,墨卿說有急事進宮面聖,你讓下又何妨?就算你不肯讓,人家讓了也就是了,你怎麼能當街辱罵……”
“皇上啊,不是臣辱罵於他,是他辱罵臣在先啊”
“辱罵你在先?”皇上冷哼一聲:“人家明明說的是,他和你都是朕的狗,這也算辱罵你在先?”
韓修聞言無語相接,悻悻得低頭道:“臣就是皇上的一條狗,他,他沒辱罵臣。”
“去給人家道個歉吧,到底是你打了人”皇上說著詞句加重道:“把事情給朕處理好,朕就當沒事發(fā)生,你們可是朕的重臣,讓人說你們打架鬧事,丟的可是朕的臉你聽著,要是你處理好了,便罷,處理不好……哼,朕會好好和你算賬”
“臣明白”
“哼”皇上甩著袖子出了藥閣,依舊還是聽到隔壁譚氏的抱怨聲,皇上煩躁的搖搖頭低語道:“這老夫人莫非當兒子被打死了不成?”說完又看向身邊的太監(jiān):“怎麼就聽到老人家的聲音了,他媳婦呢?”
“墨大人的妻子有身孕,怕是老人家怕衝撞了,不讓來”太監(jiān)急忙答話。
皇上想了想說到:“叫人把墨卿擡回去養(yǎng)著吧,你去招呼一聲,叫他們也別在計較了,這樣下去可不是事”
“喏”太監(jiān)答應著轉(zhuǎn)身去了院正的房裡,皇上則上了轎輿走了。
太監(jiān)去了屋裡,把話傳達了,墨言和譚氏也不是傻子,皇上說怎樣就怎樣了唄,自是不再哭罵了,而韓修呢,因爲皇上的意思,不得不過來賠不是。
譚氏那性子,自是要好生撒氣的,倒是墨言多了個心眼,覺得不能鬧下去,在譚氏剜酸了兩句後,也就急忙的拉著她不讓她說下去,而後院正給出了藥,九門提督給招呼了人,墨紀就被擡送回了家裡。
夜凰打發(fā)了人去後,便是坐在牀邊瞧著他,藍颯過了陣子進來,伸頭小心的張望。
“似乎還是重了,沒醒的意思。”夜凰低聲言語著,口氣裡隱隱有些抱怨。
藍颯無奈的搓手:“我已經(jīng)很拿捏了,輕了,腫歸腫,人不昏”
“就算他要你打昏他,可也不至於血水流淌的”夜凰說著把手裡擦了血水的帕子丟去了一邊。
藍颯一臉冤枉:“我只是一拳打在了他的頰骨上,那裡硬,傷不到什麼,紅腫會有,卻不會出血,只怕,是他自己咬的吧”
夜凰聞言一愣,伸手就去捏墨紀的嘴巴,就看到口腔內(nèi)壁上還真有一道口子……
“那個……對不起”夜凰不好意思的道歉,藍颯卻搖搖頭:“你擔心他,誤會也難免。”
夜凰這纔看著藍颯說到:“其實我不明白,他到底因何要你打他,把局面弄成這樣?”
藍颯伸手往墨紀的胸口一指,夜凰眨眨眼,便去他胸口摸,立刻就把那封粘著雞毛的信箋給摸了出來,再一看其上的火漆,她眼有一絲驚喜:“是軍報”
“對”
“可是,他等的不就是這個嘛,怎麼……難道戰(zhàn)事我們是上風?”
藍颯把墨紀當時問的話和說的話學了一遍,夜凰徹底明白墨紀的用意,當下把信箋塞回他的胸口,而後輕言道:“那我們就等他醒吧”
藍颯點點頭,無聲的後退,退到門口時,看著夜凰拉著墨紀的手那麼依偎在牀邊,便是扭頭出屋,當他跨出屋後時,內(nèi)心是暗歎:像他這般爲她一個,敢於置社稷與不顧,我當真做不到
屋內(nèi),夜凰柔聲的輕言:“墨墨,我知你翻雲(yún)覆雨只爲我,可你這般全心爲我,就不怕?lián)d負天下人的債嗎?”
……
“老爺啊,您還是別出去了”趙姨娘衝韓修小聲言語著:“現(xiàn)在滿大街都是說這事的人,您出去不是找著難堪嗎?”
“是啊老爺,您就在屋裡歇著得了”韓夫人端了杯手裡的茶輕聲附和著。
“歇著?我也得歇得住”韓修說著上前一把將韓夫人手裡的茶杯奪下摔在了地上:“皇上叫我解決掉,否則就要和我算賬你知不知道?”
韓夫人嘴巴一撇的起了身:“知道又怎樣?你能把下人的嘴堵上,可你堵的了京城裡所有的嘴?一把年紀的人了,非要和一個年輕小子置氣,這下好了,惹出事來,就會衝我們女人橫有本事,你當初別把人家打了啊”
“我說了我沒打,我只是沒站穩(wěn)摔到他身上而已”韓修漲紅著臉強調(diào)。
“老爺您說給我們有用嗎?現(xiàn)在滿京城都說的是您多麼兇神惡煞的把人打了不是?”
“哼,一定是那小子假裝昏倒,賴到我身上的”
韓夫人聞言用不屑的目光掃了下韓修說到:“人家?guī)致锞唾嚹悖窟€不是你當年……”
“夠了”韓修立刻瞪眼,那韓夫人一扭頭帶著丫鬟走了。
“老爺……”趙姨娘往前獻媚,只可惜韓修惱怒,一把就把她推開了:“滾”
趙姨娘一臉委屈的下去後,韓修深吸一口氣召喚了管家:“走,去墨府”
……
“二奶奶,那韓大人可又來了”小葵端了水盆子進來,幫著擰了帕子遞給了夜凰。
“來就來了唄,反正原諒不原諒的,那是二老的事。”夜凰說著拿著帕子給墨紀擦了擦臉:“不過,你的人辦事還真利索,現(xiàn)在那韓大人可等於被架在火上烤”
“還不是您拿的主意?”小葵說著又皺了眉頭:“不過說實在的,這次雖然說讓韓大人上門賠了不是,可我就怕反而惹下更大的麻煩啊”
夜凰轉(zhuǎn)頭看向小葵:“你是擔心,韓修這個老匹夫恨上二爺以後找機會報復?”
“當然,人家可是漕運總督,比咱們二爺可大”
夜凰淺笑:“你當你二爺是白這麼丟回人的嗎?”說著轉(zhuǎn)頭看向墨紀:“他是要好生清算啊”
……
一連兩日,墨家這個小宅子可是熱鬧的緊,樑國公府過來人瞧,這算是情理,可因著事鬧大了,滿城的京官都往這裡跑,無外乎是一個人緣甚好的文官核心被攻擊了,大家都前來表示關心和憤慨。
甚至還有幾個言官以囂張跋扈爲由彈劾起了韓修,一時間京城裡也算是熱鬧的緊,而就在這第三天上,墨紀醒了,還是在四五個翰林集體探望的時候,醒了。
“我這是怎麼了?”墨紀一睜眼便是一副糊塗像,幾個大人立刻上前招呼,夜凰也是趕緊湊過去喚他:“我的二爺啊,你總算是醒了,你昏了近三日,可把我嚇壞了啊”
夜凰挺著個大肚子一副喜極而泣的樣子,誰看都心疼,衆(zhòng)人便打算告辭,免得當燈泡,結(jié)果剛躬身作揖的準備言語呢,墨紀卻忽而大叫一聲:“什麼?三天?不好”繼而是起身趿拉上鞋子,也不管身上那日的官府被壓的皺巴巴的,起身就要往外衝。
“開緒”
“墨大人”
幾個翰林出言出手的把墨紀相攔,而一個睡了三天的人,有能有多少力氣,才衝兩步就在大家的相攔裡出溜到了地上。
“開緒,你這是……”
“冠巖兄,快,快扶我進宮面聖”墨紀一臉的急色,那被他抓了胳膊的人更是一頭霧水:“開緒,你這是做什麼?莫非有什麼……”
“冠巖兄,有軍報,有軍報要呈給皇上啊”墨紀說著從懷裡摸出了信來,三根雞毛都壓折了。
“什麼?軍報?”那位大人臉色一變,周邊幾個也是一驚,這下立刻變成了張羅,最後竟是匆匆給墨紀披了個斗篷,就把人給連架帶扶的送上了轎子,往宮門急去。
夜凰瞧著人都出去了,這才招了小葵低聲說到:“去二老那邊打個招呼,就說二爺醒了,讓他們把韓大人打發(fā)走吧”
小葵應著聲去了,夜凰便站在門口瞧著外面迷迷濛濛的天色輕嘆一口氣:“但願,一切如意。”
……
一封加急的軍報,以這種方式晚到了三天,皇上震怒之下還是先擱置了各種處罰,而是急速命令調(diào)撥軍隊和糧草增援,才醒的墨紀自然給予了高度的配合,將糧草也是急速調(diào)配,當日黃昏,就已開拔。
皇上震怒之下,看著臉上還淤青腫脹的墨紀,是一點氣都發(fā)不出來,只能叫人把韓修傳來,再一輪的細問,而這一問,自然處處是墨紀的無辜,韓修的錯了。
畢竟墨紀三番五次的強調(diào)了是大事,急事,不讓本就佔理,其後被打昏了,醒來就是掛著國事而來,四五個翰林可見證,可想而知韓修是多麼的悲劇。
皇上震怒表示要重罰韓修,可是事情不會就是罰就能結(jié)束的,先是文官們集體彈劾上書,指責因爲韓修的跋扈導致軍機的延誤,這就足以把韓修給革職了皇上是又氣又憐,猶豫了四天才做了決定把韓修從漕運總督一職貶出,到幽州做個知府,然後聖旨纔下去不到半天,邊關告急的軍報就送遞而來—因爲遲來的軍援,被圍困的大軍損失慘重,大捷不但沒希望,反而形式逆轉(zhuǎn),倒被部族圍困。
皇上得知消息大怒,立刻命人把韓修給關進了大牢,因爲他,國之體面不保不說,更是邊疆危機盛怒之下的皇上召開朝會,想要排人前去補救,但是面對那些唯諾不言的臣工,皇上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人可用了:不是太老,就是太嫩,稍微有些可以的,卻因爲怕?lián)煟鵁o人敢當
震怒之下的皇上,下令將韓修拷以重枷流放三千里,然後這也不過是個找了個背鍋的罷了,因爲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他的面前:誰能爲朕殺進重圍力挽狂瀾呢?還有誰?。.。
二百三十四章 我給予你的幸福之途! 金殿內(nèi),安靜的氣氛透著說不出的壓抑。
皇上坐在盤龍大椅上,瞪著一雙眼掃望著底下跪著的臣工。
“你們除了跪著叫朕息怒外,難道就沒一個能站出來爲朕浴血奮戰(zhàn)嗎?”他不能相信,所以聲音格外的大,震得大臣們更加匍匐於地,惶惶不安。
“皇上,老奴願爲皇上解憂”許是臣工們無人接話,大總管忽而開了口,皇上一愣的回頭瞧他,衆(zhòng)位大臣則擡眼掃那老太監(jiān),各個眼露鄙夷之色。
“你?”皇上看著那滿臉褶皺的大總管,無奈的擺了擺手:“得了,你是有心,可你無力”
“皇上,老奴也知道自己擔不起,但總要有人爲陛下您去浴血奮戰(zhàn)不是?”大總管的言語,再一次刺激到了皇上,他轉(zhuǎn)身看著遍地緋袍,忍不住的拍了桌案:“瞧瞧,瞧瞧我偌大的國土上,竟無一位敢站出來”
“皇上,臣有話說”忽然兵部尚書跪行一步出言,皇上驚喜萬分的急言道:“講”
“喏陛下容稟,邊疆戰(zhàn)局現(xiàn)在吃緊,據(jù)報被部落和大雪圍困以足半月,可謂是兇多吉少;臣等爲國之臣,自然也想盡力去做,可我等爲文官,不懂兵道,實難作爲啊而昨日和幾位武將相談深夜,結(jié)論卻是:不得不謹慎啊”
“謹慎?何處此言?”
“陛下,邊疆之地,苦寒有餘,物資匱乏,部落更是騎射之隊,行速如電;以前武王爺在時,就說過,部落之患如鬼,行兵捉將,追,只會無蹤,伏,難算其路,而他多年與部落交手,才知其律;可陛下,我們這些將領,並不熟部落之律啊武王爺麾下舊將,如今因援遲而陷重圍,可沒人熟知部落之律,是以無人敢應無人敢出,並不是不想效忠皇上,不是不想爲皇上盡力,只是,只是怕不諳此律,引兵再入險境,令君父堪憂啊”
“這……”皇上也知人家說的在理,如今的戰(zhàn)事打拖了這麼久,不就是因爲對方狡詐難算,所以毫無進展嗎?可是,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卻叫他怎麼辦?
“你們提他做什麼?難道除了他,這堂堂大國,在無可用之人?”皇上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臉有怒色。兵部尚書不敢再言,是以沉默而對,倒是此時那樑國公跪行一步言道:“皇上息怒,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天下民爲天下臣,如今江山社稷需此人而出,皇上何不讓他戴罪立功呢?反正他在荒蠻之地,也不過指耙除草,倒不如讓他來解著燃眉之急”
“你這是向朕舉薦他?”皇上的眼盯向了樑國公,而樑國公一臉淡然:“非也,臣不敢舉薦,只是就事論事,皇上,大軍被困,早一日突圍殺出,早一日保住兵力,若是遲遲不能救援,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沒用了到時候,損失就不是三萬而是,五萬那時,皇上您只怕就被動了,那些部落蠻子,可會趁機發(fā)難啊”
皇上聞言跌坐於龍椅上,立刻兵部尚書接了話:“是啊,皇上當今之際應當是派能人多多挽回局面,我們纔有論戰(zhàn)的資格啊”
“可是,他被朕……”
“皇上無憂,武王爺就算廢爲庶人,那也是這國土上的一人,君父有命,他怎敢不做?何況皇上可以和他籤個軍令狀嘛”樑國公這話引起了皇上的注意:“軍令狀?”
“對,皇上可許他一個約,若是他能入邊疆讓形勢逆轉(zhuǎn),並平邊疆的話,您就赦免他在蠻地之苦,許他個自由之身;若是他不能,那就叫他以身殉國”樑國公說的平靜如水,可聽者卻是咋舌,一個個的張望後,無不覺得樑國公很辣非常,竟是藉機要把武王爺置於死地,虧他們當初還是好友,如今人家不但反目,更是成了仇了
縱然百官不齒,卻也無人能反對什麼,畢竟現(xiàn)在的情形,還真是把武王爺啓用起來爲最佳---誰願意在這個時候“雪中送炭”啊,錦上添花多容易啊?戰(zhàn)事這般困難,領兵上去就算不送死,回來也會丟官惹禍,誰會這麼想不開呢?
皇上見百官沉默以附,便是難言,他想答應,卻又覺得會丟了自己的臉,悻悻的坐了坐,以深思熟慮爲由,草散了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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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到偏殿,他覺得腳步沉重,正在舉步艱難時,他聽到了朝堂內(nèi)衆(zhòng)人的議論之聲。
“但願皇上能讓武王爺去吧,這個時候,誰去邊疆誰難啊”
“唉,也不知邊疆形勢如何,若是大軍湮滅於此,這戰(zhàn)火只怕還要燒個幾年,百姓怨聲載道啊……”
“百姓怨聲載道與否,這個尚不說,只是通州離咱們可不算遠,總共才十天的路程,要是他們衝進來,這可就……”
“要不,咱們還是集體上書吧可不能看著韃子們把京城給圍了吧”
“可是武王爺?shù)降资侵\逆……”
“嗨,這個謀逆是真是假還兩說呢,要真是有心要逆,早些年怎麼不動手?先皇去時,要論起遠近來,大皇子可近的多,但他守邊疆而不歸,怕的就是部落趁機發(fā)難,讓太子爺順順當當?shù)睦^位,其後他們一家都在邊疆守著,若是要反,何必給人家辛苦看家?”
“大兄慎言”
“哦,是是是。”
“走吧走吧,一切還是交給皇上聖裁吧”
……
皇上步履沉重的走到軟塌前,剛一坐下就看向身邊的大總管:“你說,他到底有無反心?”
老太監(jiān)一臉難色:“皇上可把老奴問住了。”
“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喏陛下,武王爺十幾年守疆,換得邊疆安寧,這個是實話,但是他軍中威望極高,說他擁兵自重倒也不假……”
“朕不是要你來說屁話”
“喏”老太監(jiān)擡袖子擦了把額頭的汗:“陛下,您對武王爺有疑,但多年來卻也並無證據(jù)不是?後斷武王爺有謀逆之心,憑的便是那封信,但是陛下,您想想,真要有謀逆的心思,誰會傻到自己親筆而書,授人以柄呢?”
皇上聞言蹭的站了起來,他臉色幻變幾度後看向那老太監(jiān):“你爲什麼當時不提醒朕?”
“皇上當時震怒,甚至有心要處死武王爺,卻又礙於兄弟情不忍,老奴若是在您氣頭上言語,豈不是令皇上您寒心,只怕會真要了武王爺?shù)拿岳吓桓已裕又畼艊竽幩牢渫鯛敚鷧s因兄弟情執(zhí)意流放,武王爺性命無礙,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老太監(jiān)說著勾了腦袋下跪,不住的磕頭。
皇上瞧了他幾眼後伸手把他拉了起來:“這麼說來,是朕草率了?”
“皇上不過是一時不察罷了,爲今之時,可不是說對錯的時候,陛下還是早日決斷由誰入疆纔是正經(jīng)”
皇上點點頭:“是啊,邊疆不能再拖了,若是全軍覆滅,朕還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啊”說著昂頭高言:“來人,擬旨”
……
“聽說了嗎?武王爺恢復名爵,帶兵去邊疆打仗了”
“武王爺那可是神武之人,有他去,咱們贏定了”
“可不是,這一年都在擔驚受怕,唉,早早的贏了,咱們也能過安生日子啊”
街道上,耳側(cè)旁,到處都是議論之聲,即便是站在高高的樓閣之上,也依舊聽得清這些言語。
夜凰一手扶肚,一手撐腰的斜靠在墨紀的懷裡,兩人雙雙立於高閣,面朝北方。
“不要擔心,武王爺與他們打交道了十幾年,定然能大捷的”墨紀輕聲的在她耳邊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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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擔心爹,畢竟他也算輕車熟路了,事實上,我更擔心你”夜凰說著看向墨紀,盯著他那深邃的雙眼輕言:“我雖不知你用什麼法子讓文官們幫著你爲我爹說好話,可我擔心,有人會藉此發(fā)難,對你不利”
“你是說羅憲吧”
“嗯,皇上啓用我爹,就意味著他將不保,我怕他會上告皇上你聯(lián)合大家……”
“他想上告我聯(lián)合,那也要證據(jù)才成,要知道,我可沒聯(lián)合……”
“你沒?那大家怎麼會……”
“利益當頭啊”墨言說著把夜凰小心的扶到躺椅上靠著,她如今已是快九個月的身子,坐是坐不正了。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邊疆互市吧”墨言繼續(xù)言語到:“一時的關閉,爲了爭取更好的,大家可以接受,但長此以往呢?戰(zhàn)事一年有餘了,這互市就關閉了一年多,世家們每天都在痛心啊所以越早結(jié)束戰(zhàn)爭越好,可是結(jié)束哪有那麼容易啊?派別人去,先不說贏和輸,這戰(zhàn)事無非是要繼續(xù)拉長的,世家們誰樂意?而武王爺就不同了,他那性子,他那手段,三個月內(nèi)必然結(jié)束戰(zhàn)事,世家們可歡喜而且武王爺對邊疆的震駭可不小,他大捷之時,也必然是新的條約簽訂之時,那絕對是利於互市,利於各大世家的,所以他們怎能不出手?”
“你的意思就是說,根本不是你去聯(lián)合的,而是他們自發(fā)的?”
“圈子有一個圈子的利益,動一人便是動一個圈子,只要這個圈子裡有人點一下,這些人自己就會知道把好處變大,所以,利益當頭,哪裡還用我去聯(lián)合,自發(fā)的站出來幫忙嘍?要知道,他們可厲害著呢,太監(jiān),嬪妃,只要幫忙的,他日就有人情好處那,誰又會爲難誰呢?”
“這麼說是沒錯,可是姓羅的卻是小人,我怕,他會見無招可用,向皇上告發(fā)出我來,那你們……”
“你是夜凰,付夜凰,並非青鸞不是嗎?”墨紀看著夜凰眼裡閃亮:“不知者無罪不是?”
“你倒灑脫,可哪有那麼簡單,畢竟樑國公他們……”
“聽起來是很可怕,但是,你仔細想想,就會發(fā)現(xiàn),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墨言說著捏了捏夜凰的手:“皇上現(xiàn)在靠誰來平定邊疆?武王爺對不對?他擬旨時怎麼說的,說是會再審舊案,只要武王爺贏了,這案子必然最後的結(jié)局就是錯判,否則,以後皇上手下可再無忠臣可用了而羅憲不動還好,若是動,豈不是自己送上去讓皇上判刑,已除這一身臊嘛”
“怪不得你一點都不擔心,不過你也說了,要武王爺贏纔是,可這幾個月內(nèi)……”
“這幾個月,只會按兵不動,如作壁上觀就算羅憲坐不住,皇上也會兩耳不聞只待戰(zhàn)報”墨紀說著衝夜凰笑笑:“你就別擔心這些了,還是好生顧好你自己吧”
夜凰笑著看向北方:“你費盡心神,才拖成如此局面,我那便宜爹定會大捷不過,拖成這樣的局面,不知多少將士會因此喪命,你這心裡……”
墨紀的神色收斂一份,正經(jīng)嚴肅的說到:“政治,從來都是利益家手中的刀,此刀不見血,卻能定生死我也知我所做有些背德,可是政治從不屬於善者,因爲要想得利要想贏,就必須狠心面對生死夜凰,也許你會覺得,我不是一個好人,但走到這一步,但凡能掌天下的,又會有誰乾淨如嬰?何況,武王爺迴歸之途,必然是非他莫屬之局,除了戰(zhàn)事吃緊,還有什麼局面可令他得獲機會?”
“墨墨……”夜凰聞言伸手撫摸墨紀的臉頰,墨紀卻是抓緊她的手在掌心一吻,繼而言語道:“我想要給你幸福,但你的幸福並非是錦衣玉食就能滿足的,你要的是失去的,而我能給予你幸福之途便是如此,縱然揹負天下人的債又如何?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這一生我們都彼此交付了,我又何懼心債累累?只要能讓你幸福,只要能不負你,就讓我負天下人好了”
“墨墨……”夜凰輕喚著,一滴淚從臉頰上滑落,墨紀急忙爲她擦去:“你別哭啊”
“你這般處處爲我,我,我……”
“傻丫頭,爲你便是爲我,人不爲己可天誅地滅啊”墨紀說著動手將夜凰的下巴輕撈,繼而緩緩低頭將那雙紅脣吸吮入口,只是還沒等嚐出滋味,夜凰卻是推了他,低了頭的驚呼:“哎呀,他踹我”
墨紀一愣繼而笑著伸手摸夜凰的肚子:“小子,你還跟你爹我搶人啊?”
夜凰白他一眼:“你怎麼就知道是小子,要是女兒呢?”
“女兒啊”墨紀認真的眨眨眼,而後輕撫夜凰的肚子:“閨女啊,爹和你母親親近一下而已,你可別吃醋啊”
“沒正經(jīng)”夜凰說著衝墨紀笑笑,卻是伸手揪上他的耳朵,在他吃痛的擡頭時,她倒去親了他,而後衝著他輕言:“謝謝你給我的愛,給我的幸福,我,我愛你,墨墨。”
第二百三十五章 生了! 皇上的聖旨以六百里加急送達蠻地,武王爺回書一封便是立刻奔赴邊疆,當書信送遞京城的那天,皇上沒有上朝,而是一個人在大殿內(nèi)看著那封書信,把瓊漿玉液往口裡倒。
信紙不過一頁,其上的句子也不過四句耳。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兄不負皇弟所託,誓平邊疆保國安康君不必爲臣洗名,縱然臣問心無愧,但有其證顯,就算是被掩住眼耳,一時糊塗,然君無戲言,何必自掌耳光以損天顏?我不怪你,你也不必愧我,無奈這是帝王之家,情不壓利,只望他日尋的我女,請善待之,即可,無他求若邊疆有犯,吾雖布衣,也當揮刀守疆,以報國”
……
年關剛過,便是捷報頻傳,雖也有失利之時,卻終歸是贏多負少。
皇上有所欣慰,京城裡也有了喜慶之息。
在邊疆的蒼茫大地上,熟悉部落的武王爺再度掛帥。大纛上一現(xiàn)“武”字旗,部落各部就慌了神,而武王爺當日頂著大風雪,帶著白袍軍夜襲各部,吹響舊時號角,舊部當即會意,裡應外合後,倒把部落包圓,弄得對方損失慘重。
武王爺見好就收,各軍部重新集結(jié)整編,修正後,武王爺親帶斥候隊伍遊走邊疆五日後,便指定了分批進軍的計劃,當夜率一萬兵馬突襲沃克達部落,周邊部族問詢自來求助,可他們離開不到半個時辰,便有幾千精兵奔至大帳,清算剿殺。
各部在沃克達於武王爺大軍混戰(zhàn),不久後,各處告急的號角響起,軍心大亂,而一直是疲於應付的大軍陡然精神煥發(fā),英勇無比,更有五千後備軍搖旗吶喊而入,這一下部族潰敗,投降者不計其數(shù)。
武王爺大勝,逼退部落百里,而後他以五千人爲一軍,排出三軍遊走邊疆,剿殺殘軍……這一切都在二月初完成,而戰(zhàn)報才封上火漆,敲鑼打鼓的站站相傳著凱旋。
……
“怎麼還沒動靜啊,你這可都過了日子兩天了”譚氏再一次來到夜凰屋內(nèi)詢問情況,夜凰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他不出來,我也沒法兒”
譚氏嘆了口氣,衝著一邊的小葵言語:“你扶著她再去外面走兩圈”
小葵點點頭扶了夜凰起身外出,譚氏便是扭身往外院跑:“我還要去和幾個穩(wěn)婆瞧瞧,可都備好了”
看著婆婆出去,夜凰便衝小葵吐了下舌頭:“一天都要問八回了”
小葵笑著將她外扶:“有什麼辦法,誰叫您還沒動靜呢?二爺可給請了兩個穩(wěn)婆在這裡,一天就要給人家二兩銀子,太太怕是心疼呢”
夜凰聞言笑得眉眼都成了一條線:“你敢打趣我婆婆,膽子可不小也不怕她整你”
“那是”小葵得意的昂了下巴,夜凰卻是笑得更樂:“果然是嫁個牛人,誰都不怕啊,可是我的小葵姑娘,你和餘少也只是說了親事,還沒嫁人呢”
“反正是遲早的事兒就算最後宗人府幹預娶不得,也不怕,他已經(jīng)發(fā)下毒誓,這輩子非我不娶,我怕什麼?”小葵說著扶著夜凰開始在外院裡轉(zhuǎn)圈,兩人說說笑笑裡,就看到藍颯和葉韶顏被譚氏指派著搬東搬西。
“小葵,你去弄一下,他們可不是咱們府上的下人,別讓老太太這麼使喚人”夜凰看不下去叫小葵去把老太太哄走,小葵看她一眼:“可是……”
“我沒事,我自己走走,你快去吧”夜凰推了小葵一下,小葵只得過去,夜凰怕自己站在外院裡被譚氏瞧見麻煩,便乾脆轉(zhuǎn)身慢悠悠的回了內(nèi)院,只是才進了內(nèi)院,就看到葉媽媽和軒哥兒一道坐在廊下,跟前的廊欄上則是一堆的棉布—他們兩個竟是在這裡折尿布。
夜凰見狀便是慢慢的走過去,靠近了剛要喚,卻聽見了葉媽**言語聲:“軒哥兒,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咱們家就屬你最是懂事的,如今二奶奶就要生了,你可別給二奶奶添亂啊”
“葉婆婆,軒兒纔不會給娘添亂呢等娘生了小dd,我就可以和小dd玩了”
“唉,幹嘛一定要生個小dd呢,生個妹妹不好嗎?”
“妹妹?也不錯啊?可是妹妹就不能和我一起玩竹馬,不能和我一起玩泥巴啊”
葉媽媽伸手摸上了軒哥兒的後腦勺:“到底還是個孩子啊,這話我本不該說的,可是……你也知道,你不是二奶奶親生的不是嗎?二奶奶縱然對你好的如親孃一般,可要是生個弟弟,只怕就顧不上你,將來這家業(yè)很可能也就給她的孩子啊”
軒哥兒的腦袋搖了搖:“娘不會顧不上我,就算,就算娘會疼小dd,就算她會很忙,但是我相信娘不會不顧我而且,就算家業(yè)給小dd也沒關係啊,我會好好讀書,將來長大了像爹一樣做官,自己掙家業(yè)啊倒時候還能奉養(yǎng)爹孃,還有葉婆婆你啊”
“還有我?”
“對啊,你們對軒兒好啊我以前病的時候,整夜睡不好,都是您陪著我的;爹爹很忙,但是他每次看我,眼裡都是期待,即便我病著也是和以往一樣的要求我,就好像我沒病一樣還有娘,娘最好了,雖然,雖然她不是我的親孃,但在我的心裡,她和我的親孃一樣,而且……是她讓我現(xiàn)在好好的,所以我會一輩子都愛護我的爹孃,葉婆婆,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你放心吧,我不會和小dd爲難的,將來我會幫助他,幫他把家業(yè)發(fā)展壯大”
“真是好孩子”葉婆婆說著把軒哥兒摟在了懷裡,夜凰則扶著廊柱眼淚啪嗒啪嗒的落。
軒兒啊軒兒,你是多麼懂事的孩子啊
夜凰心中輕喃著,從未後悔過選擇的她,有了一絲慶幸,慶幸自己那個時候已經(jīng)拼好了鏈子,更慶幸自己沒有猶豫,否則這樣一個懂事的孩子沒了,那會是多大的遺憾。
忽而,腹部傳來抽痛,夜凰愣了一下,便被痛感刺激的叫出了聲,葉媽媽聽到動靜回頭瞧見是她嚇了一跳,再看到她扶著肚子勾身的樣子便知道二奶奶是要生了,一面衝上去幫忙一面衝軒哥兒招呼:“軒哥兒,快去前院,你母親要生了”
軒哥兒答應著立刻朝外院跑,邊跑邊喊:“來人啊,我娘要生了,我娘要生了”
“二奶奶,您忍忍”葉婆婆說著把夜凰的手臂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架,可才挪了兩步,夜凰忽而“唔”了一聲,面色緊張,葉婆婆一愣,便是反應過來:“破了?”
夜凰點點頭:“羊水,破了”
此時兩個穩(wěn)婆還有一大幫子人全擁了過來,葉婆婆趕緊給穩(wěn)婆說二奶奶的情況,而後藍颯便直接把夜凰抱起送進了屋內(nèi),再退出來時便對葉韶顏說到:“顏兒,你看著她,我去喊二爺回來”說罷人就快步離開了。
穩(wěn)婆入屋接生,小葵早招呼了幾個紅衣會的人在這裡進進出出的送水送布。譚氏便是拉著軒哥兒的手,就立在窗外聽音。
屋內(nèi)的呻吟聲,慢慢的有了規(guī)律,但隨著間隔時短,呻吟之聲的變大,大家的心裡都有了期盼。
小半個時辰後,墨紀衝進了院落,口中大喊:“夜凰,夜凰”
“哎呦,你叫個什麼”譚氏說著上前把他拉住:“別喊了,這裡侯著吧”
“我要去看看她……”墨紀說著想要推門,卻是胳膊吃痛,原來譚氏擰了他一把。
“娘……”
“胡咧咧什麼呢,你一個大老爺們這個時候進去做什麼?再說了,你又不是頭一次當?shù)克胤疑臅r候,你也沒這麼急過”說著把他往邊上扯:“這裡等著”
墨紀被拽的剛移過去,屋內(nèi)又穿出了夜凰的呻吟聲,那吃痛的叫喚聲聽得墨紀心裡發(fā)緊,便是扯著嗓子喊到:“夜凰,我在外面,你別怕,我在外面陪著你”
屋內(nèi)的呻吟聲在繼續(xù),譚氏則無語的搡了墨紀一把,沒再言語,而這個時候,墨言也進了內(nèi)院—他是被墨紀的叫喊聲給擾的在屋裡坐不住了。
就這樣,他們在外面,夜凰在屋裡,彼此隔著牆在各自的煎熬裡掙扎。
“爹,生孩子,這麼痛嗎?”聽了兩個時辰夜凰的呻吟,軒哥兒的小臉都變白了。
“是啊,每個孩子降生,都是做孃的要從鬼門關上走一道”墨紀說著蹲到了他的身邊。
“那我娘生我的時候也這麼痛嗎?”
墨紀看著軒哥兒那已經(jīng)涌起淚花的眼,使勁的點點頭:“是的”
“那爹,我娘是,是痛死的嗎?”
墨紀急忙搖頭:“不,不是,是爹,是爹沒照顧好你母親,你沒到日子就出生,你母親拼勁了全力才生下你,結(jié)果她自己挺不住,就……”墨紀說著眼前閃過了素芬的眼眸,內(nèi)心一抽,便把軒哥兒摟在懷裡:“軒兒,你別怕,你放心,爹會好好照顧你的”
軒兒伸手摟抱上了墨紀的脖子:“軒兒不怕,軒兒有兩個娘疼,軒兒很放心”
她的話音才落,屋內(nèi)陡然是一聲大叫,墨紀抱著軒兒起身就衝到了窗邊,譚氏已經(jīng)在那裡聽得臉上都顯出喜色來:“快了快了,差不多了,聽聲音,這是要生了”
剛說完,屋內(nèi)便是“哇”的一聲啼哭而起,大家一愣之後,臉上都是喜色。
“生了,生了”墨言摸著一把鬍子高興的看向老伴,譚氏則笑著去了門處張口詢問:“是不是帶把兒的啊”
此時一個丫頭隔著門大聲說到:“不是公子,二奶奶生了位小姐”
譚氏的笑容一僵,當下臉一拉的竟是轉(zhuǎn)身就往外去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皇上召見! 譚氏匆匆而去,墨言雖臉有喜色,卻也有些牽強,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便轉(zhuǎn)身追那譚氏去了。
儘管爹孃如此,令墨紀蹙眉,但內(nèi)心的欣喜還是大過一切,只是看了父母的背影一眼,便急忙的就要往產(chǎn)房裡鑽,還是小葵出來堵了他,待裡面收拾的差不多了,這才放了墨紀進去。
進入暖暖的房間,就看到夜凰發(fā)貼面額汗涔涔的疲憊樣,此刻她的身邊正有一個襁褓裹著一個小小的人兒靜靜的睡著。
慢慢的上前,他激動又心疼的看著她們母女兩個,眼眶溼潤,而夜凰睜眼瞧見他,便是淡淡一笑:“是個女兒”
“我知道”墨紀說著上前拉上她的手:“你受累了”
“還好”夜凰說著看向身邊小小的粉人:“只是是個女兒,怕是你和……”
“夜凰,她是我們的孩子,無論男女我都會好好疼愛,何況,我有一個兒子不是嗎?現(xiàn)在又有一個女兒,這挺好的。”
夜凰看著墨紀輕聲的問詢:“真得,挺好的嗎?”
“當然”
“只怕你爹孃又要說什麼開枝散葉,香火……”
“你呀我墨家又不是我一個單傳,哪來那麼多事?何況軒兒就足以繼承我二房不是嘛”墨紀說著捉著夜凰的手在脣邊一親:“乖,千萬別去胡思亂想有女足矣”
夜凰聞言衝墨紀彎起脣角:“謝謝你墨墨,我還以爲,你要和我說,叫我再生一個呢”
“如果你想生,就隨你啊,不過我覺得最好晚一些……不想你這麼辛苦”
“可是墨墨,如果我和你說,我不打算再生了,你,會答應嗎?”
“傻瓜,不生就不生啊,反正我有兒子女兒了不是?而且生孩子的確又累又痛,你說不生,那咱們就不生了”墨紀說著心疼的伸手給夜凰離那溼漉漉的發(fā)縷,而夜凰卻捉了他的手:“我不是怕痛,我只是在想,如果,如果再生的是個兒子,對軒兒來說,未必就是好事,縱然我對他很好,待如親生,可人心總是難測,我不想將來有一天我會對孩子們不公”
墨紀萬沒想到夜凰說不生竟是爲了軒哥兒,當即震驚的看了夜凰許久,聲音都顫抖了:“夜凰,你……”
“我喜歡軒兒,我希望他就是我生的孩子,墨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墨紀使勁的點頭,夜凰便笑著看向身邊的小小粉嫩:“所以,我們有一個愛情的結(jié)晶就好了,從此,一兒一女的,多好”
墨紀看著夜凰認真的說到:“好,我應你何況,一子一女,是爲‘好’我們一切都會好”
夜凰笑著看向可愛的粉團:“當?shù)目旖o你的寶貝女兒,起個乳名吧”
墨紀看看夜凰又看看小小的人兒,輕聲說到:“瞧她粉嘟嘟似個肉團的樣子,不如,就叫她,團兒吧”
“團兒?倒也有趣”夜凰說著卻又撅嘴到:“就算乳名是圖個方便,討個賤名好養(yǎng)活,但你也不必這麼隨便吧”
“你誤會我了,夜凰這段日子邊疆戰(zhàn)報頻頻,武王爺多次報捷,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希望團兒能給我們帶來好運,讓你們一家早日團聚”
“什麼叫‘你們一家’?是‘我們’”夜凰說著看向自己的寶貝女兒,手指輕撫她的臉:“團兒你有乳名嘍”
……
夜凰生產(chǎn)後的第五天上,加急的大捷軍報就傳遞到了京城,只半天的功夫,到處都是炮仗聲,還不是有喜慶的鑼鼓響起來,勾得夜凰都想出去瞧瞧,只可惜只能是想她這會兒自是照規(guī)矩的做月子
古代防風爲重,即便現(xiàn)代科學講究做乾淨清爽的月子,可在古代這是絕對沒可能的,所以夜凰別說洗髮沐浴了,整日的窩在房間裡,只能將就著用帕子擦身而已,結(jié)果半個月的功夫後,小葵就告訴她,她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奶酸味兒
不過臭歸臭,卻也無大礙,畢竟月婆子不見客,也不會有外人來見她當然準確的說,她的婆婆譚氏也沒進屋瞧過她一眼—打團兒生下來,譚氏知道是個女孩兒後,就沒在問過了,只有葉婆婆抱著孩子出去溜達個片刻時,她才逗弄下孩子。
所幸的是夜凰並不是古代那種沒地位沒資本的女子,非要看婆婆的臉色,所以她也不理會譚氏的反應,只吩咐著小葵去幫她物色了奶媽,配合她兩班倒的帶孩子。
生下孩子固然是喜事,但帶孩子的頭一個月是做父母最痛苦的時候,因爲孩子三小時內(nèi)就要吃一頓,稍微不舒服就是哭,夜凰基本就沒睡好過。先頭墨紀還是經(jīng)常會陪著她帶孩子,後來夜凰瞧到墨紀那時常打瞌睡的樣兒,倒擔心他在朝堂上出什麼岔子,就把墨紀攆到了前院去住,儘量的不讓孩子吵到他。
就這般過了差不多要到三十天的時候,邊疆將領們總算是凱旋入京了而熱鬧了近一個月的京城,自然是歡呼雷動,皇上也早就叫人打起了架子,鋪了皇圍,舉辦起獻俘儀式。
夜凰沒出月子,去不得,只能窩在家裡,卻把小葵給打發(fā)了出去打探消息。
號角聲陣陣,聽得夜凰在屋內(nèi)越發(fā)的坐不住,最好一咬牙,把葉韶顏叫了進來,幫著燒了熱水,就自己在屋裡要洗髮洗澡。
奶媽瞧見了,大呼小叫的攔著,葉韶顏見不對,又把水給提走了,弄得夜凰有些煩躁,正在屋裡鬱悶的不行時,小葵回來了。
夜凰立刻從牀上爬起來捉了小葵就問:“怎樣,他,他好嗎?”
小葵看了眼葉韶顏,葉韶顏叫著奶媽幫忙就把人給帶出去了,小葵這才低聲說到:“二奶奶,武王爺沒到京城”
“什麼?”夜凰有些詫異,小葵則向她解釋到:“我去了可沒瞧見武王爺打頭,那帥旗掛的也不是‘武’字,我瞧著疑惑找了個機會到了二爺身邊問了問,二爺說,武王爺和部落簽訂新約後並沒凱旋而歸,而是留在了邊疆相守。”
“那他還回來嗎?”
小葵攤手:“這個就不知道了。”
夜凰立刻失去了激動,而是慢慢的坐在了軟塌上,思量許久後才輕嘆到:“爹一定是想息事寧人,害怕給我?guī)砺闊!?
外面依舊有鑼鼓的喜慶聲,可夜凰卻覺得她的內(nèi)心沒什麼歡喜。
……
是夜,一身酒氣的墨紀匆匆入屋,再看到自己的嬌妻毫無興奮的歪在軟塌上時,便是心疼的急忙上前捉了她的手,坐在她的身邊:“夜凰,別這樣,有些耐心”
夜凰看向墨紀眼裡酸酸地:“我不是沒耐心,我只是覺得,我爹是爲了我,纔不回來的”
墨紀伸手摸上她的臉:“是,可也不全是”
夜凰詫異的挑眉,墨紀輕聲說到:“急急的回來,還不如這般的不回,他越是不回來把爵位當回事,皇上的心裡就越覺得愧疚,一定會好生處理當初的舊案,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那時,他回來不更好?”
“你的意思是,我爹是在跟皇叔要說法?”
“算是吧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是希望皇上可以冷靜的想一想,另外也是想和皇上要個一家平安的承諾吧”
……
許是墨紀料想的不錯,這次武王爺沒有回來,他不但交了帥旗給副手,更以密函的方式把兵符都交換到了皇上的手裡,這讓皇上更加覺得內(nèi)心不安起來。
面對那兵符虎頭,皇上不止一次的向身邊人發(fā)問,從太監(jiān)大總管到六部九卿,他都在問一個問題:朕當年是不是草率了?
六部九卿都是什麼人?怎麼會不明白皇上需要的是一個臺階,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呢?面對他們的利益,他們很清楚武王爺?shù)闹匾裕妒怯反蠓虻谝粋€上書請求覈查當年的舊案,一場糾察便在京城拉開序幕。
而這樣的動作,自然是令羅憲坐不住了,很快他也上書一封,但內(nèi)容卻是封起的,由密匣上交,等於除了皇上誰也瞧不見。
而皇上看了其上的內(nèi)容後便是一言不發(fā)的悶坐了一個下午,太監(jiān)給墨紀漏了消息,墨紀便匆匆趕了回來與夜凰做打算。
“你說會不會是羅憲那傢伙打算臨死都拉個墊背的?告發(fā)了我的身份?”夜凰在屋內(nèi)踱步,她很擔心皇上會認定這是欺君。
“有這個可能,但是,如果真這麼做了,他也逃不掉一個欺君之罪啊”墨紀說著蹙眉:“他現(xiàn)在求的是自保,要的應該是投鼠忌器,如果真的是這麼做,那就是魚死網(wǎng)破,沒一點會還的餘地,不管我們會如何,他是必然不得保全的”
夜凰聞言也覺得有理:“那你說,他會上書什麼內(nèi)容叫皇上悶坐一個下午?”
“你看,皇上是悶坐,而不是大怒他沒摔東西,沒發(fā)脾氣,我想羅憲應該不會是揭發(fā)你的身份,而是應該告訴他新的東西,讓他有些不痛快,又有些發(fā)愁,甚至是猶豫不決……”墨紀說著陷入思索,可夜凰聽到這裡卻想到一事,看著墨紀說到:“墨墨,你猜,皇上會不會知道是誰造了那封僞信?”
墨紀看向夜凰:“羅憲告訴皇上是誰造假?難道他坦白?他怎麼會……”
“投鼠忌器”夜凰面色沉重的正要言語,外面卻有了嘈雜聲,片刻後,藍颯在院內(nèi)喊到:“二爺,宮裡急召,要您速速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