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燒了,而且很明顯溫度還不低!
以爲是化妝後的腮紅,卻在此刻看起來格外的刺眼,那麼殷實的潮紅,泛著真真的病態,他不禁咬牙,這個女人,真是不要命了,自己發燒難道不知道嗎?
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把將她橫著抱了起來,往外走去。
她軟綿綿的身子輕輕地靠在他懷裡,因爲神志不清,在被他抱起的一瞬間,輕輕的嬰寧一聲,他看了懷裡的她一眼,深呼吸,快步下樓。
樓下,聶繁朵陪著沈佳人還在沙發上坐著,兩人正聊著天,看見韓非軒抱著慕十月跑了下來,不禁兩個人都愣住了。
聶繁朵的心猛地一驚,幾乎脫口而出,脣邊輕喚著他的名字,“非軒……”
沈佳人起身,大步走過去,忙問,“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
“她病了,很嚴重,我現在送她去醫院!”韓非軒說著,急匆匆的往外走去,步伐十分凌亂。
聶繁朵一下子反應過來,急忙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沈佳人身邊,嬌嗔的說,“可能是阿姨剛纔說的太重了,慕總監面子上實在下不來了,一著急就病了!”
沈佳人聞言,冷笑出聲,“是嗎?真想不到她還臉皮這麼薄呢?不過這病的也太巧了吧!”
話語中明顯帶著諷刺,刺耳又難聽。
心裡鄙夷的冷哼著,覺得慕十月也太會演戲了,以前怎麼就沒發覺呢?剛被她說了兩句,回房就在兒子面前假裝病倒,這出也太能裝了。
沈佳人心裡氣不過,還想再說兩句提醒兒子時,韓非軒冷然轉過頭,深邃的眼神中幽光凜凜,不禁讓人感到一震,沈佳人倒吸口冷氣,不禁閉上了嘴,沒在說話。
懷中的慕十月隱隱地有了些許的意識,輕微的蹙眉,虛弱病態之感徒升,小手抓緊了他的襯衫,使的韓非軒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抱著她上車,韓非軒顧不上繫好安全帶,發動後車子便向離弦的箭,一下子衝上公路。
看著靠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她,才忽然發現,原本堅強的宛若鋼鐵般強勢的女人,卻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抱在懷裡的感覺,輕飄飄的,都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的
重量,夫妻四年了,他竟然不知,她這麼瘦啊,瘦的抱著的時候,都感覺咯得慌……
到了醫院,將車子停在路邊,韓非軒下車,抱著她飛奔進醫院。
將她放在急診室的病牀上,他低頭看著她,妝容盡數褪去,一張蒼白虛弱的小臉,因爲發高燒的緣故,臉頰紅紅的,朱脣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那麼躺在那裡,像個易碎的水晶娃娃,經不起任何的波瀾。
他站在那裡,靜靜地,低頭注視著她。
瞇起了眼睛。
他想到了當年,曾經他也曾見過她,在她熟睡的時候,靜靜地躺在韓非宇的臂彎裡。
他開車回家,看見弟弟的車停在路邊,好奇的停車過去瞧看,便看到了那一幕,韓非宇微笑的衝著他舉起了食指,放在脣邊示意,讓他別出聲,因爲她正躺在他的臂膀裡酣睡。
“哥,你別吵到她,她好不容易纔睡著的!”韓非宇小心翼翼的壓低聲音說。
韓非軒俯下身透過車窗,看著弟弟,無奈的笑笑,“那你什麼時候回家?”
“等她睡醒了的,我再回去?!表n非宇說。
韓非軒直起腰,無奈的嘆息,然後俯下身說,“這樣,我在前面開車,把你的車拖回去吧!”
韓家兩老等著兩個兒子回家吃團圓飯,韓非軒不想讓父母久等。
韓非宇卻搖搖頭,“不行,萬一吵醒了小月怎辦?她這段時間幫家裡打理公司,忙的都幾天幾夜沒合過眼了!”
看著弟弟一臉寵溺的看著懷裡的女人,韓非軒無奈的只能點頭默許,然後一個人開車先回家。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她不會記得,因爲當時她躺在韓非宇的懷裡睡著了,韓非宇的癡情,對她的百般呵護,韓非軒這個當哥哥的都看在眼裡。
他無法想象,是怎樣的一個女人,能讓紈絝的韓家二少爺定下心來,發誓一生只愛她一人。
他更想到了第一次去監獄探監時,隔著厚重的玻璃,韓非宇在那邊著急的抓著電話,說,“哥,你娶她吧!就算我求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千萬不要讓她傷心,就算我求你了,哥,答應我!”
那一聲聲的祈求,韓非軒猶如在耳。
他憤恨的看著弟弟,咬牙,發狠的說,“那個女人都把你害到了這種地步,你還處處想著她,韓非宇,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不怨小月,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哥,我求求你,一定要照顧好小月,求求你……”
韓非宇幾乎都要跪下了,韓非軒實在看不下去,扔下電話轉身走了出去。
只留下韓非宇在厚重的玻璃後對著他的背影大喊大叫。
“先生,診斷報告出來了!”護士走過來說。
思緒被生生地拉回了現實,韓非軒伸手接了過來,看著上面的字,深邃的雙眼緊瞇了起來。
高燒三十九度八,急性胃炎。
診斷報告是不可能作假的,他詫然的轉過身,露出了一絲不可思議的笑容。
他很好奇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把自己折磨成這樣的,居然還硬撐著裝的跟沒事兒人一樣!
“請問您是病人家屬嗎?”護士又問。
韓非軒再次轉過身,點頭,“對,我是她的丈夫?!?
護士恍然,“哦,那您太太經常晚上睡不好覺吧?她有習慣性的精神衰弱,必要的時候可以採用中醫鍼灸,或者找醫生開點安眠藥也行?!?
“精神衰弱?”韓非軒一愣。
護士點頭,“是啊,這病很普遍,但像您太太這麼嚴重的,還很少見,顧及得有好多年了,等她醒了還是去中醫那好好看看吧!”
韓非軒冷然一笑,結婚四年,他竟然不知道她還有這個毛??!他們這個夫妻當的……
再度回到病房,韓非軒看著躺在牀上正輸液的慕十月,她還在睡著,沒有絲毫的知覺,他走過去,拉過牀邊的椅子,慢慢地坐了下來。
看著她的手指微微動了下,感覺她可能是醒了,韓非軒下意識的站起身,向外走去,卻看見她只是虛弱的喘了口氣,難受的皺了下眉,側過頭,又睡著,沒有睜眼,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裡。
臉色蒼白的好像張白紙,像個石膏像,那麼脆弱,一臉的病態。
時光流逝,他不禁嘆息的坐下,明明當初是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可時至今日,她卻安靜的需要他的照顧,只是他的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