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天嘯微微頷首,然后,從腰間抽出劍來,拉開門戶,叫了聲“得罪了!”便一招“野馬分鬃”抖劍攻上。
冷子心并不著慌,待常天嘯的劍離心只有一寸左右時,才沉聲喊了聲,揮短劍迎上,耳畔只聽一聲金鐵交鳴,頓見常天嘯身形向后急掠出七尺,站穩身形一看,自己的長劍已波削去一截,這驚詫道:“閣下用的果然是金絲劍!”
冷于心把手中短劍入鞘,微微一笑道:“閣下何以識得此劍?”
常天嘯突然冷冷一笑:“姓冷的,原來是你殺了我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我遲早會找你算賬的!”說完,飄身躍下平臺,混進人群中不見了。
常天嘯的話便如一顆石子投進湖面,頓時蕩起了道道漣漪。
平臺上的每個人都清楚地聽清了常天嘯的話,也都驚詫地看著冷子心,想不到這個堂堂掌門人竟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冷子心氣得滿臉通紅,分辯道:“胡說八道,在下與此人根本素不相識,何談殺其全家之事!”
萬松年一旁道:“那他因何認出這金絲劍,據老夫所知這金絲劍在天下八件神兵銳器中排列第五,你未曾用此劍殺人,他又如何識得?”
“這……”冷子心一時語塞,轉而又喊道:“這是……個陰謀,定是有人背后陷害老夫!”
法明禪師聞言道:“冷掌門,若欲領袖武林,不但要有高超的武功,而且要有高尚的武德。此事沒澄清之前,請你先到平臺下去吧!”
“這……”冷子心惱恨得滿面通紅,忿忿地一躍而下,徑直向山下飛掠而去。
萬松年見冷子心飄然而去,便朝臺下高喊:“還有沒有人上臺比武,有的快上臺來!”
“老朽來也!”突聽臺下有人高喊一聲,接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手中竹杖一撐,身形已飄到臺上,穩穩地站定,右手拄著竹杖左手一抨頸下花白的胡子冷笑道:“我聽說千手人妖徐占彪也在這兒,哪位是快出來答話!
聞言,人群中一個精瘦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滿面謙和地給那老者躬身一禮道:“老丈,在下便是徐占彪!”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徐占彪幾眼,嘴角掠過一絲嘲笑道:“你就是千手人妖?”
徐占彪頷首道:“江湖中人送的渾號,不足為榮!”
那老者恨恨道:“徐占彪,我可找到你了,你還記得在九華山干的好事嗎?”
徐占彪驚詫道:“九華山?在下似乎忘卻了,望老丈提醒!”
“嘿嘿!”那老丈冷笑兩聲,“告訴你吧,我是你奸殺的蘭兒的舅舅,人稱‘神杖駝翁’。你在九華山奸污了我的外甥女蘭兒,當時,蘭兒正在山上采藥,完事后你又狠心地把她拋下了山澗……”
“你,你血口噴人!”徐占彪仿佛被誰扎了一刀,勃然怒道:“老匹夫,在下與你素昧平生,你因何如此欺辱于我!”
“神杖駝翁”聞言,冷冷一笑道:“欺辱你?姓徐的,你別假裝正經,你人面獸心,出道以來奸污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
“比昔年的浪蕩子清風客有過之而無不及,便是你本派中的女弟子你也不放過…
…”
“呀呔!”徐占彪惱羞成怒,大喊一聲,只見身形一晃,也不知道是怎么出手的,早有四枚金鏢飛向“神杖駝翁”。
徐占彪號稱千手人妖,正是因為發暗器獨步武林,自成一家,仿佛有一千只手,在人意想不到時打出暗器,令人防不能防。
那“神杖駝翁”見徐占彪發出暗器,便就地一旋,手中竹杖劃成一個圈,舞動的杖風把飛來的金鏢一一震落。
然后,輕松一笑,對臺下大喊道:“天下英雄聽了,你們說這樣的卑鄙小人,還能選為武林領袖嗎?”
頓時,臺下群聲聳動,齊聲吶喊:“不能,讓他滾下臺去!”
“對!這樣的人不配當武林領袖!”
徐占彪滿面羞愧,飄身躍下平臺;穿過人群,揚長而去。
那“神杖駝翁”見徐占彪一走,也跳下平臺,混進人群不見了。
眨眼間,便有兩個掌門人下了平臺。而平臺上也出現了兩個空位。
萬松年見徐占彪也揚長而去,正想朝臺下喊話。突然,武當派掌門空真子,來到他跟前,低聲道:“萬老兄,我覺得這里面有陰謀!”
萬松年一怔:“你是說冷子心和徐占彪冤枉?”
空真子默默地點了點頭。
萬松年道:“那如何是好!”
空真子道:“沒有好辦法。做人都有隱私,而這些人專揭別人的隱私,實也好,虛也好,總是使人無顏在此站下去。
“倘若這十大掌門都被哄下臺去,此次英雄盛會豈不成了一場虛話!”
萬松年正欲說話,突然,平臺下一陣騷動,只見一個滿臉血污的僧人擠過人群徑直向平臺上奔來。
到了平臺下,步履踉蹌地爬上平臺,來到柳逢春跟前,驚喊道:“掌門,大事不好了!”
柳逢春定睛一看,原來是慧智,只見慧智兩只耳朵被人割去,血不住地流,滿臉渾身紅鮮鮮的,怵目驚心,急道:“出了何事?”
慧智道:“有一東瀛浪人闖山,說是要參加英雄盛會,我上前阻止,被割……”
柳逢春聞言濃眉緊皺,低聲道:“他說叫什么名字?因何而來?”
慧智道:“他說叫‘雪山一星’鬼劍雄,是來中原找楚玉決斗的,說十年前在東瀛楚玉戰勝過他,他是來……”
“我知道了!”柳逢春打斷慧智的話,沉聲道:“來得真是時候!”話音未落,臺下人群登時大亂,人們紛紛回避,中間閃出一條窄路,見臺下有一個白衣人,肩扛著一柄鳥鞘長劍。正緩緩地走過來。
隨著那白衣人走近,整個云霄峰頓時沉寂下來,人們全屏住呼吸,注視著這個東瀛浪人。
只見這個“雪山一星”鬼劍雄,身高八尺、二目如鷹,鼻梁挺直,臉色鐵青,整身就像一塊鐵,透著剛毅倔強和堅韌不拔,只見他一步步走來,身板挺得筆直,頭高昂著,目空一切,每步的大小都相同,整個云霄峰除了風聲,便是鬼劍雄的腳步聲。
終于,鬼劍雄在平臺前站住,仰面看了一眼平臺上的幾個人,突然冷哼一聲,身形凌空而起,在空中翻了兩翻,穩穩地落在平
臺上,然后,把肩上的劍往地上一杵,冷冷地朝臺下喊道:“楚玉!楚玉在哪里?我愿與你決一死戰!”
喊了兩聲沒人回答。突然,鬼劍雄回過身來,目光像狼一樣地盯著面前的朱光泰道:“你說,楚玉在哪里?”
朱光泰冷冷地道:“我不說!”
鬼劍雄暴怒地吼道:“為什么不說?”
朱光泰蔑視地一笑道:“你沒有問我的權力!”
鬼劍雄突然用右手抓住劍柄,狠狠道:“我殺了你!”
朱光泰坦然道:“死人就更不能說話了。”
鬼劍雄突然狂笑道:“你不怕死?”
朱光泰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鬼劍雄氣得一咬牙,轉臉盯住朱光泰身旁的神猴孫求勝,冷道:“你說,楚玉在哪里,他為什么不出來與我決戰?十年前,在東瀛他勝了我,我現在全部習成了‘陰魂劍法’,我要與他決戰!”
孫求勝正欲說話,一旁的柳逢春道:“閣下,我可以告訴你,楚玉十年前已經死了!”
“死了?”鬼劍雄聞言大驚,隨即瘋狂地喊道:“不!不可能!你們中原根本沒人是他的敵手,他怎么會死?”
柳逢春冷冷地道:“信不信任憑閣下,而在下是實言相告!”
“好,他死了,全死了!”突然,鬼劍雄仰面大笑喊道:“楚玉死了哈哈!楚玉死了!”
鬼劍雄笑著又放聲大嚎起來:“楚玉死了!我白白地苦練了十年,對手沒了,練這劍法又有何用?啊!啊!”
突然,鬼劍雄的笑哭聲猛然而止,臉色鐵青地逼視著面前的柳逢春,兇狠叫道:“楚玉死了,我沒有了對手。你們這里不是武林盛會嗎?有誰敢和我比劍?啊!有誰?”
沒有人應聲。
鬼劍雄近乎瘋狂地一把抽出手中長劍,只見這劍狹窄刃利,一出鞘一陣寒氣,冷氣侵人,他猛地把劍尖抵在柳逢春的胸前冷道:“你能和我比劍嗎?”
柳逢春冷冷地注視著鬼劍雄,面對眼前的劍泰然自若,一字一板地道:“閣下,因何要比劍?”
鬼劍雄冷道:“我要讓你們知道,真正的武功在東瀛,而不在中原。你們所會的都是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
“胡說八道!”鬼劍雄的話惱怒了一個人,只聽他大喊一聲,擎棍來到跟前,雙拳一抱道:“在下任天佑愿領教!”眾人一看正是衡山派掌門棍掃九洲任天佑,手中一口腕口粗的熟銅棍,威風凜凜地站在鬼劍雄的面前。
鬼劍雄收回抵住柳逢春胸前的劍尖,瞟了一眼任天佑。冷道:“動手吧!我殺你絕不會用第二劍!”
“得罪了!”任天佑大喊一聲,擎棍攻上,一招“平分秋色”,棍帶風聲,直掃向鬼劍雄腰際。強勁的棍風使在場的每個人都受到了微微的震撼。
然而,那鬼劍雄見棍掃過來也不避不躲,眼睜睜見那棍就要掃中,就在這一剎那,身形鬼魅般地掠起,輕輕一飄,從任天佑的頭頂掠了過去,穩穩地站在任天佑的身后。
再見任天佑身形木然不動,僵立了瞬間,才仆倒在地,眉心上現出一個紅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