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姐!你很聰明!聰明的知道如何利用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愛!”
這是責備,另類的諷刺,莫念懂,卻只是一笑,“威廉醫(yī)生,我也只是將心比心。還請見諒!”
“是嗎?”威廉嘴角動了動,面上沒有什么波瀾,卻開口道,“…好吧!”
“然后呢?”莫念急切的追問,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里,都有些迫不及待,那雙明亮漆黑的眼眸,看得威廉微微有些閃神。亞肝央血。
視線相撞的瞬間,他毫不回避的贊美:“不止聰明,還漂亮!”
“謝謝!所以你知道孩子在哪?對不對?”
威廉的反應,和之前的堅決不同,他這次只頓了下,便道。“知道!”
“在那!告訴我!”莫念呼吸一緊,幾乎控制不住心底的激動和緊張,而威廉卻只是對不遠處玩滑梯的女兒笑笑,這才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這就是第二個問題了!”
他淡漠的語氣聽不出喜怒,讓莫念越發(fā)著急。
明知前方是個坑,但為了孩子,那個她今后都有可能再也無法做母親的唯一的孩子。
她說。“什么條件,你說!”
“沒想好…”
“”
“那就先欠著!”鏗鏘有力的嗓音,鄭地有聲的話,出自剛剛趕來的顧子墨口中,只是這樣的空頭承諾威廉卻沒放在眼里。
他用一雙蔚藍色的眼眸直看著莫念。也不說話。像是帶著詢問。
說起來,這還是莫念第一次見霸道的顧先生被忽視,想不透怎么會有人傻到寧要她的承諾而不要顧子墨?她失笑的搖了搖頭,“好,在不違背道義的前提下,威廉醫(yī)生可以想好了再聯(lián)系我,那么現(xiàn)在請您告訴我,他在哪!”
“醫(yī)院!費城兒童醫(yī)院!”
“他謝謝,謝謝您能告訴我!”
“怎么。不再繼續(xù)提第三個問題了!”威廉意外的挑眉,前幾天這女人急切的像什么,一心想要查到關(guān)于孩子的線索,而這刻竟然能忍住。
拋開不算太笨來說,這份冷靜他倒是比較欣賞。
同樣是男人,威廉眼中流露出來的欣賞,腹黑的顧先生又怎么會不注意?
當即宣誓性的站到媳婦身后,占有性的將莫念攬進懷里,剛要開口說話,直接被威廉給諷刺了,“這位先生,貿(mào)然打擾并插-入他人的談話,應該不是紳士所為吧,又或者貴地典范本就如此?”
“老公!”發(fā)覺顧先生變臉的一瞬,莫念握住他的手,“我有點冷,幫我拿大衣,好嗎?”
“…好!”顧子墨撇了一眼,幾乎是冷著臉離開,威廉卻首次露出笑意,“莫小姐倒是很聰慧,只是你怎么受得了他那么悶的一個人?”
“悶?這么說,您認識我老公?”
“誰知道?”威廉說得含糊,把話題再次引到第三個問題上,“莫小姐,就不想見見?”
“…不用了!”莫念鼻頭一酸,幾乎忍不住的就想點頭,但對于威廉的提意,她多少感覺不妥,目前已經(jīng)欠下兩個承諾不說,天下又怎么可能會有免費的午餐?
之前他的態(tài)度一直那么堅決,再加上情人節(jié)那天說的話,拒絕她的同時又提醒她找其他人只是浪費時間,幾個意思?
危險,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太叵測,像是一步步引誘似的不知不覺就掉坑里了。
莫念吸了口氣,忍住心底所有的情緒,努力擠出兩絲笑,“知道他安好,這樣已經(jīng)足夠了!”
“不見,你又怎么知道他真的安好?”
“”呼吸一滯,若不是想著在外人面前不能丟臉,這刻莫念早已經(jīng)奔潰到淚流滿面了,卻也在這個時候,她感覺肩膀一沉,是取了外套不知道何時回來的顧子墨,她側(cè)頭剛靠過去就被他緊緊攬在懷里,磁性的嗓音是那么的溫柔。
“累了?我?guī)慊厝ィ ?
很明顯顧子墨是提醒她不要同意,于是莫念點點頭,剛要和威廉道別,那知他提前一步轉(zhuǎn)身拎著女兒就離開了,就連招呼都省了。
外頭街角的車里,小女孩坐上嬰兒椅,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眨眨呀的問,“爸爸,剛才那位阿姨哭了嗎?她為什么會哭?是因為難過嗎?”
“…或許吧!”
“那位阿姨是爸爸畫中的人嗎?”
“…你感覺像?”看著女兒重重點頭的動作,威廉頓了下,聲音啞了幾分,“…你想她是,那她便是,好了,午睡時間到了!”
“…哦,好吧!”女孩有些不舍的道了午安,入睡前又看了眼快餐店,含糊不清的喊了聲什么。
威廉嘆了口氣,剛發(fā)動車子要走,這時丟在暗格的手機嗡嗡的響,他拿出來一看,四個未接電話均是來自同一個人:何念瑤。
“有事?”他問。
“威廉,很抱歉,我剛剛做了個惡夢,夢到…我兒子…最近好嗎?”
“老樣子!”威廉頓了下,“還有事嗎?”
他詢問的語氣里有些不悅,何念瑤咬唇,“…近期,我是說最近有沒有人去咨詢?”
“你應該想問有沒有人來打聽他的身世?嗯?”威廉抬頭看了眼剛才快餐店的位置,透過窗口的人頭,隱約能看見那個桌位的男女擁抱在一起了。
何念瑤,“有嗎?”
“沒有!”威廉冷言,“還有,我不喜歡周末被打擾!”
“威廉,喂”何念瑤剛張嘴,那邊就扣了電話。
握緊手機,她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平息內(nèi)心的慌亂。
剛剛?cè)ヮ櫼嗬兽k公室的時候,她明明聽到莫念好像找到費城兒童醫(yī)院了,就威廉剛才的反應,難道那女人碰壁了?
也是,威廉那么孤僻,怎么會憑白無故的理她?
卻不知道董事長辦公室里,顧亦朗看著阿平手機里剛收到的圖片,憤怒的咬牙,那瞇起了雙眼透著紅紅的血絲,一副恨不得要吃人的樣子。
“好,很好!”果然,果然不愧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好兒子,不但找到醫(yī)院,居然還和寶兒的主治醫(yī)生聯(lián)系上了,真是小看了他!
顧亦朗怒,“跟蹤的人,還聽到了什么?”
“莫念是找了威廉醫(yī)生很多次,都被拒絕了,這次因為總經(jīng)理突然趕來,跟蹤的人這才不好靠近,隱約聽到‘見不見’的問題,應該是確定孩子就在費城醫(yī)院了,不排除總經(jīng)理已經(jīng)取到孩子的照片,恐怕回國就會對您起訴!”
“起訴?呵!”顧亦朗冷笑了,“真是天真,就讓他有命起訴,無命享受!”
阿平一怔,“董事長的意思是”
“你這樣!”顧亦朗想了想,“你明天聯(lián)系他,讓他將海外的工程暫且交接,我要讓何念瑤祭祖,讓我們的孩子正式入住顧家族譜!”
顧子墨,你不是想收集資料告我嗎?好啊!那我就是引蛇出洞!
看著顧亦朗眼里的殺氣,阿平心里不禁又是一陣冷汗直冒,他的意思很明顯是想刺激總經(jīng)理,然后好逼出青夫人,除之。
究竟是怎樣的深恨,究竟是怎樣的寵愛,才能讓董事長為了一個何念瑤對有可能死而復生的亡妻和兒子下毒手?
第二天一早,顧子墨帶著莫念剛趕回工地,就收到總部的人事安排。
顏青狠得直咬牙,拋開顧亦朗的用意不說,眼看工程交期在即,近三個月的廢寢忘食,一下子所有的付出和努力被他人領了功勞!
擱誰誰能咽下這口惡氣?回頭董事會一攬,這下倒好,所有的功勞都成了他的了!
“特么的,欺人太甚!就沒見這么不要臉的老不死!”
“顏青!”顧子墨握緊調(diào)令,“訂機票,回國!”
“老板,董事長這是明目張膽的欺負人,你就這樣算了?”該死的老東西,這么些年以來正事不干,倒是搶功勞的手段越來越不要臉,拾起辦公桌的電話,顏青訂機票時,那語氣恨不得殺人,聽得接線員一怔怔的回得小心。
莫念是半小時后知道要離開的消息,看得顏青和顧子墨臉色都不怎么好,也就沒多問,離開前出于禮貌和夜子彧道別,邀請她有機會去玩。
飛機上,她偷偷看了一眼閉目養(yǎng)神卻蹙著眉頭的男人,頭等艙的位置的確舒適,卻隔遠了兩人親密的距離,莫念縮了縮脖子靠過去。
“怎么了?”發(fā)現(xiàn)女人一系列的小動作,顧子墨挪了挪位置,莫念撅嘴頭枕著男人的胳膊,“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雖然對于他的事,她很多時候都幫不上忙,卻不想他一個人承擔,“我會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她調(diào)頭的舉手,一副誓言旦旦的樣子去調(diào)節(jié)氣氛。
“傻丫頭!”揉了揉女人的腦袋,顧子墨邀請她,“要不要上來坐?”
“不要!”好多人看著,她才不要膩歪呢,既然他不想說,那就不問了,再者飛機上也不適合談心,拽著他有力的胳膊,莫念很快就迷糊了起來,可能飛機遇到什么氣流,正迷糊間聽到廣播里有溫柔的嗓音提醒不要驚慌。
那一刻說不驚慌是假的,但看著身邊男人那一副泰然自若、鎮(zhèn)定從容的樣子,莫念情不自禁的心安。
吸了口氣,剛閉上眼這時肩膀一暖,是顧子墨要了毛毯將兩人蓋住,近在咫尺的距離里,她都能聽到他砰砰的心跳和炙熱不散的呼吸。
“…念念!”附耳,他喊了聲,毛毯下女人的手放錯了位置…
只是睡意朦朧的女人不但沒意識到什么,反而因為他突然的靠近,慌神的舔了舔唇,一瞬間顧子墨只覺著有個地方…醒了-
早知道就該選包機了,那樣的話現(xiàn)在也不用如此隱忍。
莫念等了會,“叫我做什么?說啊!”
“…睡覺!”自毛毯里伸手,攬過女人的腦袋,顧子墨窩過去,本想嗅著她脖頸的幽香可以緩解緩解,那知越嗅感覺越強烈,張嘴咬住她耳珠,“做,敢嗎?”
他按了按她的手背!
幾乎在感覺滾燙的剎那,莫念小臉騰的一聲紅了,好在機艙里光線極暗,大部分乘客都在迷糊,不然這會一定丟死人了。
老流氓,剛才還拉著臉,這會又悶騷的不行。
莫念狡黠,手指用力彈了下,“你想引火?”
“嘶!”顧子墨倒抽了口氣,有些后悔早上穿錯褲子了,緊得…“…難受。”按住她的手,他聲音沙啞,“別動,再敢亂動你死定了!”
好吧,不惹他,可是到底是誰在亂動了?手背手心的處處都是滾燙,她招誰惹誰了?
“顧子墨!”莫念低低喊了一聲,想抽回自己的手,那知被他握得更緊了,那刻,她丟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可偏偏機艙里除了飛行時發(fā)出的噪音再就是夾雜著偶爾的呼嚕聲和更暗的光亮,感覺越發(fā)敏銳不說,男人的臉頰就窩在她耳旁。
其他乘客聽不見的粗重呼吸聲,就在耳邊,引誘著
老天,這樣的航程簡直是要命。
直到手心一熱,有黏黏的什么東西,莫念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向來穩(wěn)重的男人,竟然會在是在飛機上做出這種事,太重口味了!
“你你你,顧子墨!”她不是沒感覺的人,特別在經(jīng)過…她聲音也有些啞了。
“叫老公!”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的顧先生,大大方方的扯下了自己的領帶,去處理那斯文優(yōu)雅的樣子,驚得莫念直接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卻也在這個時候,燈光突然亮了起來,廣播里有空姐在歡迎下次乘坐!
下飛機的時候,莫念狠狠刮了一眼,咬咬牙,“不要臉的老流氓!”
哎喲,這句帶著嬌羞的謾罵,被顏青不小心聽了去,回去的路上一個勁的追問,“板娘,老板究竟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誰知道!”莫念忿忿的扭頭,剛想握緊拳頭打他,又想到飛機上…頓時嫌棄性的拿他西服擦手,剛擦了沒兩下,忽然反應過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立馬又將右手揣兜里,好在全神貫注開車的顏青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
“傻樣!”釋放了的顧先生,心情不錯,含笑著剛想取笑莫念,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了什么,眼底的柔情瞬間被凜冽所取代,“顏青,先不回公館,調(diào)頭去淡水那邊的竹樓!不要太小心了!”他加重后面這句。
一開始顏青沒怎么明白,直到經(jīng)過路口,兩次改變方向,發(fā)現(xiàn)后視鏡里有車子再次跟上來,他這才明白什么,“好的嘛,一定不會太小心!”不然把跟蹤的人甩丟了,對方該怎么回去和主人匯報工作?
不錯,后面的車子的確是跟蹤的。
自從顧亦朗下達了人事調(diào)令后,阿平便奉命時刻注意著顧子墨的歸期以及回國后的動向。
說來也是巧合,沒想到果然如董事長猜測的那樣,總經(jīng)理雖然春節(jié)期間不在國內(nèi),但回國的第一時間一定會去看望青夫人。
如此一來,那青夫人的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