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莫念,你把孩子還給我!!”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知道孩子在哪?”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莫念就算心底有疑問,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去看顧子墨詢問什麼。
但顧亦朗卻不淡定了。
準(zhǔn)備的來說,他已經(jīng)處於猙獰的地步了。
先是心肝寶貝一臉淚,再是孩子找不到。又經(jīng)歷了剛纔的打擊,那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聲音又尖又利,幾近抓狂,“什麼意思,孩子怎麼了,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
“……”這或許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嚴(yán)厲的口氣去吼何念瑤,還是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所以她口氣同樣跟著不悅了,“什麼怎麼了,就是聯(lián)繫不上,不知道在哪了!”
“什麼?!”顧亦朗失了支架,一下子跌坐在地,最後瞪著顧子墨。“是你!!”
“不是我!”
“是你,就是你!把孩子交出來!”
“我說了,不是我!”顧子墨轉(zhuǎn)臉,去看鄭雲(yún),“問她,她應(yīng)該最清楚!”
一聽這話,鄭雲(yún)連忙擺手,“不。我不知道!昨天跟到醫(yī)院,就他被敲暈獻血了,他做了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你別問我!”
“…你,你…”指著鄭雲(yún)。顧亦朗直接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顧子墨卻上前一步。“跟!好一個‘跟’字,董事長!跟是監(jiān)視的意思嗎?先讓她跟著我,然後報警、又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落井下石陷害我,難道我這個兒子在你心裡就是這麼難看嗎?難看的不惜去拿平叔的命來陷害我?那好!”
“…你,你想怎樣?!”
顧子墨不說話,只朝人羣裡看了一眼,那緩緩走來的身影正是顏青。
他手裡拿了一份檔案袋,來到顧亦朗跟前,機密資料一抽。指著最頂層的郵箱,“熟嗎?董事長,熟不熟?這就是上次頂替老闆項目的郵箱,在昨天傍晚的時候,又發(fā)出去一信,內(nèi)容就是昨天剛定的項目,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您又會把這個罪名按給誰?”
顏青起身,看著何念瑤,“何副總,還不承認(rèn)?”
聞言,何念瑤一下子踉蹌了。
很明顯,這是要她當(dāng)著衆(zhòng)人的面,孩子和承認(rèn),二選一!
“卑鄙!”她喘著氣,指責(zé)罪魁禍?zhǔn)祝邦欁幽闾氨闪耍谷唤僮吆⒆樱瑏肀莆遥。 ?
“這麼說,是你做的了?”
“你……”何念瑤剛要否認(rèn),卻見站在顧子墨身的顏青忽然從兜裡拿出一個鵝黃色的嬰兒帽,大腦在那那‘嗡’的一聲就亂了。
承認(rèn)了,孩子還會要回來嗎?
“…亦朗!”軟軟的語氣,楚楚可憐的樣子,又頂著一張酷似艾青的臉,顧亦朗一口氣沒順上來的,當(dāng)真是暈了過去。
三月的海城,明明已經(jīng)開始回溫,可是何念瑤卻感覺無邊的冰冷。
隔著臉頰兩側(cè)的黑髮,她能很清楚的感覺到衆(zhòng)人的指責(zé),什麼狐貍精、商業(yè)間諜全部都落在了她身上。
憤怒使然,在顧亦朗被捏醒的第一時間,她開口:“對,就是我!”
“…你!”顧亦朗胸腔裡心血又在翻滾!“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啊!”最痛恨的背叛,再次直白的發(fā)生!
何念瑤笑,她繼續(xù),“郵箱就是我發(fā)的,就在你們昨天商量下葬的時候,就是我發(fā)的!”聲撕竭底的一聲喊,她喘氣,問顧子墨:
“可以了嗎?孩子能還我了嗎?”
一聽這話,原本憤怒的顧亦朗,頓時掩面大哭了。
原本爽朗的心情在這個早上像過山車似的,由假憤怒到真奔潰,又到現(xiàn)在的痛徹心扉,胸腔一甜,他哇的一聲,當(dāng)場吐出一口鮮血。
紅的血,噴在何念瑤白色的衣服上,別提多麼醒目。
只是顧子墨當(dāng)真是大逆不道了,又給了顏青一個眼神,一分鐘不到,那緩緩走來的不是夜子彧抱著孩子又是誰。
幾乎在孩子出現(xiàn)的那一刻,莫念忍不住的就想跑上前。
作爲(wèi)孩子的母親,何念瑤又怎麼能置之不理,上前就要攔住莫念,卻是顧子墨撈過媳婦,兩人並排著往中間一站。
“像嗎?”攬著媳婦,他指著孩子,問顧亦朗。
顧亦朗一生從沒像今天這樣狼狽,更加從沒像今天這樣情緒完全不能控制,他忍著心口的疼,一步一踉蹌的走近。
吸氣、呼氣,幾番調(diào)整。
蠟白的老臉一紫,張嘴又是一口血。
警員看不下去,想去制止阻止,卻是顧子墨像認(rèn)了真似的,非要弄清像不像的問題。
一時間,人羣裡,有驚訝、不可思議還有一聲高過一聲的議論和指責(zé)。
“看哪,那孩子的眼睛像極了子墨,嘴巴更像他身邊的女人!”
“這麼說,老子的小兒子實際是兒子和兒媳的?天吶,這人還配活著嗎?趕緊死了算了!”亞場樂巴。
“狐貍精,爬上可以當(dāng)?shù)臓棧滞底呷思液⒆樱@不是現(xiàn)實般的白蓮花嗎?”
哎呀,憤怒的人們,反正下葬的人又活了,抓了祭品就往兩人身上打啊,水果、點心還有什麼雞蛋,噼裡啪啦的一聲。
何念瑤白色的衣服,成了五花八門的大染缸。
顧亦朗情況更好不到那裡去,老臉剛抹了一把,一枚再準(zhǔn)確不過的雞蛋,對準(zhǔn)腦門就砸過來。
那混亂的場面,就算警員想阻攔,那也是無計可施。
就這樣顧亦朗還不死心,一個勁的追問何念瑤,“孩子究竟是誰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劇情發(fā)展的太快,前一刻她還在幸喜,心底還隱隱有些替顧子墨的處境擔(dān)憂,可是才幾分鐘不到,畫風(fēng)變了,所有的一切全改了。
特加是孩子。
這個就連顧亦朗都不知道究竟是誰的孩子,竟然一下子暴露了。
怎麼能行,她的目的還沒達到,怎麼能暴露?
所以她咬死不承認(rèn),畢竟她有生產(chǎn)經(jīng)歷,而且整個生產(chǎn)的過程中顧亦朗全程都在陪伴,誰都不可以質(zhì)疑外加奪走她的兒子!
得到了心肝寶貝的確認(rèn),那顧亦朗自然認(rèn)爲(wèi)是顧子墨在搗鬼。
在鄭平發(fā)生意外後,他身邊基本沒有親信,就算再培養(yǎng)也需要時間,所以這刻只能求助警員,“挾持,他們挾持了我兒子,快!抓起來,阻止啊!”
“嘖嘖!你這個老頭,真是死到臨頭了還裝糊塗,事情都這麼明顯了,還不承認(rèn)有用嗎?”
說話的人是夜子彧,她把十個月的孩子,往顏青懷裡一塞。
扯下手套從坤包裡拿出一份證明,說道,“看到?jīng)]有,這是你和孩子的DNA,雖然孫子和爺爺鑑定起來比較麻煩,但也不是不能鑑定,很明顯孩子不是你的嘛,至於女人嘛……”
夜子彧天不怕,地不怕,上下看了一圈何念瑤,又朝顧亦朗瞇眼,“至於她…還是不是你的那就不好了,瞧瞧這麼年輕的身體,嘖嘖嘖,要是你今天下葬,我估計明天她就該大婚了!”
“你!閉嘴!”顧亦朗氣死,想吃人、想殺人,“你是誰?!”
“想知道?”夜子彧忽然認(rèn)真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姓夜,黑夜的夜!熟嗎?”
一個姓氏,顧亦朗胸口再次起伏了,他臉白的嚇人,手指抖著,不可思議的看著兒子,又看了夜子彧,最後吐出一句,“你們,你竟敢!噗!”
“…亦朗!”
“顧先生!”
何念瑤和警員都大呼一聲。
顧亦朗生噴了一口血後,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直直的向後仰了下去。
現(xiàn)場亂七八糟的一陣混亂,莫念誰都不想理,只想著去看孩子一眼。
卻是夜子彧說得直接,“不可以,首先你沒消毒,再者他的病情最大的允許是脫癢十分鐘,現(xiàn)在只能回醫(yī)艙,來日方長!”
邊走著,夜子彧扔下這句離開。
望著漸遠的孩子,莫念眼框的淚水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在顧亦朗被警員帶走的兩天裡,顧子墨很忙,而她除了焦急的等就是去醫(yī)院看彭媽的情況。
當(dāng)彭杉問起下葬那天的事,她到現(xiàn)在還心有餘悸,卻也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滴滴兩聲,一張隔著消室的攀爬嬰兒照發(fā)了過來。
那刻,她聲音一下子就哽咽了,“孩子,我和顧子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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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彭杉的眼多精啊,一眼就看出這個孩子有問題,特別是近照眼底下那枚黃豆大的標(biāo)準(zhǔn),那是一種什麼罕見病,她記不太清,可是死亡率卻奇高,就算僥倖活下來,恐怕也到不了成年,到時候好友又該怎麼接受?
莫念彷彿沒察覺彭杉的不對,只是手指顫抖的在照片上來回?fù)崦?
下午的時候,喬少錦熬了粥,送來給彭媽。
彼時彭媽在經(jīng)過兩次搶救和一次特大手術(shù)後,整整昏迷了兩天,情況這纔算稍稍穩(wěn)定,只是在醒來的一瞬看到了喬少錦,立馬激動了起來。
那個時候,莫念剛好坐在牀邊,而彭杉正在洗餐具。
喬少錦過來量體溫的時候,冷不丁的彭媽就是一巴掌,“滾!”
“……”
“……”
莫念和喬少錦雙雙一怔。
彭杉轉(zhuǎn)身,也楞在原地了,她快步上前,“媽,怎麼了?”
“你過來!”彭媽咬著牙,在彭杉端著粥過來的時候,直接擡手把粥打翻,“選擇,我和他,你選誰?”
彭媽喘著氣,臉色特別的難看。
拋開兩人這間只歡不愛不說,單單就是又歡又愛,彭杉都不可能再惹母親生氣。
絲毫不作考慮的選媽媽。
彭媽欣慰,“念丫頭,送客!”
喬少錦還想說話,又看彭媽氣色真不好,只好悶著氣離開。
本想找顧子墨喝酒,那知被抓來當(dāng)司機,他直接怒了,“顧二,滾球!”鑰匙一甩,開了車門就走!
顧子墨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下車從副駕駛換到駕駛座,發(fā)動車子轉(zhuǎn)而離開。
原本喬少錦就想鬧一鬧性子,那想著顧二真把他扔下,頓時惱得不行,打電話給彭杉,直接不關(guān)機,心底越加的鬱悶。
想喝酒吧,又把再誤事,最後只好乖乖的回醫(yī)院。
真是冤家路窄,他剛下車就碰到顧子墨和…“黃,黃伯伯?”
不錯,和顧子墨站在一起的男人正是黃醫(yī)生,也就是淡水區(qū)燒死的那二女一男的男。
他滿意的點點頭,拍著喬少錦的肩膀說,“好樣的!”轉(zhuǎn)而就坐進車裡,而顧子墨跟著也離開了?
喬少錦完全懵了。
死顧二搞什麼幺蛾子?人不是死了嗎?
是了,不光他認(rèn)爲(wèi)黃醫(yī)生死了,就連身在看守所的顧亦朗也是這麼認(rèn)爲(wèi)!
只不過在獄警說有人探監(jiān)時,他踉踉蹌蹌的走出來,入眼便看到已經(jīng)死了黃醫(yī)生,就那以鮮活的在最恨的兒子陪同下,走近!
他怒,“顧子墨!”
一下子,所有的事彷彿有了終點!
該死的人,一個沒死,而他這個自認(rèn)爲(wèi)已經(jīng)是大贏家的人,卻落到個高牆慘生,怎麼能不氣,怎麼能嚥下這口惡氣?
阿平不但沒除,反咬他一口。
心疼寶貝了的女人,不但背叛,孩子還不是他的!
就這樣也就算了,至於他除掉了那個女人!
卻是現(xiàn)在看來,黃醫(yī)生都能活著,那那個女人能死嗎?
憤怒,喘息,他大口氣的呼吸,手指著顧子墨,“你!你這個逆子!圈套,這一切都是你設(shè)好的圈套!來人啊!我是冤枉的!!”
再沒有比一個原本已經(jīng)勝了,卻又倒下,還戴著一身的冤屈而坐牢來得悽慘!
“恨!顧子墨,你好狠的心!”
“對,我是狠!”顧子墨笑,“如果我這個狠心的人,有辦法救你出去,你敢嗎?”
“不!我不要出去,就算冤屈,我也不要出去!”
可怕,太可怕了,果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一旦出去他還不知道要怎麼折磨自己!
這刻,顧亦朗說什麼都不會出去。
一看這樣的情況,顧子墨也不強求,只道,“那我就說說來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