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
顧子墨跳下車,只來得及叫出名字。
下秒‘轟’的一聲巨響,不止車鳴、狗叫,就連地殼都在劇烈的顫抖,那紅豔似火山爆發的蘑菇雲更是直衝半空。
稀里嘩啦的碎響中,顧子墨眩暈。 щшш ?тtkan ?℃ O
腳步接連的踉蹌。他搖著頭,臉色慘白,雙眼赤紅,“不!!莫念!!方天揚!!啊啊!”仰頭一聲嘶吼,他像瘋了一樣衝上去。
威廉一看,指揮著跟前的人,“快,攔住他!”
“放開,你們放開我!!我要過去,讓我過去!”喊最後,顧子墨幾乎奔潰了,那一路趕來所有積壓的情緒全然在這一刻崩潰。
他的好兄弟,他最愛的女人,他孩子的媽媽!!
“…念念!”不顧一切的掙扎下,他一下子跌倒在地,早已經管不了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他只要過去,他要救人!!
“顧子墨!你冷靜!”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推開威廉,顧子墨再度往前衝。
卻是喬少錦幾乎跪在他面前,抱住,“二哥,二哥,相信好人有好報,火警正在全力全救,就行你能力再超羣,在這方面他們是專業!二哥!”
“放手!”兩字,直接就是從牙縫裡擠出。顧子墨低吼,“你他媽的,給我放手!”
“…二哥!”罵人了,他爆粗了,真的怒了。
認識這麼多年以來,喬少錦是第一次聽顧二罵人!
“好!”他吸氣,自車裡胡亂抓了幾瓶水,對著自己和顧子墨一陣亂灑,“要去,我陪你,我和你一起去!”
眼框泛紅時,兩人齊齊奔過去。
越走,越近,燒焦的味道,越濃。
啪啪的燃燒物裡。時不時的還有什麼東西飛出。
有人飆著英文大喊:“停止,命令你們遠離警戒線!”
兩人熟視無睹,繼續走。
彼時,長達七八米的半掛車,因爲爆炸,車體嚴重變形,車架稍微靠近都能感覺到它的滾燙,就在一片滾滾濃煙裡,有人撿到了殘肢…
小塊、帶血的骨,零星燃燒的脂肪…衣物…
突然,顧子墨手指著不遠處已經烤焦了的鞋子,“噗!”一口鮮血直接噴在喬少錦純白的襯衣上,那急火攻心的血。順著嘴角在下滑。
“二哥!”
“顧子墨!”
“快看,那樹上好像是人!”
“啊!”爆炸現場又是一陣暴亂。
是那法國街頭,隨處可的梧桐樹杈上,赫然夾住一個女人。
“莫念!是她,是她!!”欣喜在這一刻,重新佔滿顧子墨的心肺,激動得就連嘴角的鮮血都來不及去擦,撥開人羣踉蹌的衝上去。
高高的樹杈,全身已經找到好地方。更加看不出是生是死的女人,正在仰頭的姿勢被卡在上面,都不知道是那個地方受傷了,血水成串的下落。
很快,就是搶救的空檔,下面綠色的草坪,已經被染紅。
擔架一放,顧子墨頓時瞪大了眼,“念念,念念……”一瞬,他語無倫次,想伸手去碰,又不敢,只好喊喬三,喊威廉。
“你們不是醫生嗎?求求你們!”
“……”威廉。
“…好!”喬少錦張了張嘴,片刻不敢停留的送上救護車。
一探,呼吸沒有,那一刻,他都不敢擡頭。
隔著玻璃窗,顧子墨看他們搶救,又不敢打擾,只能瞪著兩猩紅的眼,捂著那顆明明不再排斥的心臟,狠狠的眩暈。
一車之隔,她在車裡,生死不明。
他靠著車體,狼狽虛弱,恨不得親身去替。
卻就在這個本就揪心的時刻,負責清理現場的警員走過來,“根據現場的殘骸、遺物和爆炸程度,顧先生,很抱歉,很節哀!”
“……”
“鄭雲和方天揚!”
“……”猛地,顧子墨揪住他,“胡說!再找!我不相信你們的工作能力,才十分鐘而已,再找!”
“如果你不信的話,請隨我過來!”
腳步,很沉。
頭痛欲裂,一顆心,如千萬在刮!
一米,兩米,三米……五米開外,他來到穿白大褂的法醫跟前,“等等!”掀開白布前,顧子墨阻止了他,噗通一聲跪地。
雙眼帶血,一眨不眨的訂著。
白布下,是腿……,那道標誌性的疤痕,太過於明顯。
明顯到他幾乎不用看第二眼,那就是方天揚的左腿,“啊!”一聲痛喊,那遠在疾馳救護車裡的喬少錦彷彿有了感應,手指忽然僵硬了。
“……”
究竟是怎麼了。
究竟是怎麼了啊!!
今天是平安夜啊,是他的婚禮,是他和心愛姑娘最幸福、最難忘的一天啊,現在究竟是怎麼了?怎麼了?愧疚、自責又痛心。
各種情緒在無限蔓延。
他握拳,狠狠的捶著自己的腦袋,剛要清醒一下,卻聽搶救莫唸的醫生說,“不好,病人室顫了!快除顫!!兩百焦耳!”
“……”
“……”
赫來茲醫院,搶救室門前。
顧子墨從趕過來什麼姿勢,過去整整五個小時後,還是什麼姿勢。
不吃不喝,不動不說,只是雙眼充血的直盯著‘手室中’的燈箱,若不是偶爾還會眨下眼睛,喬少錦真怕,他會情緒失控到極致。
“…對不起!”
“……”顧子墨動了動嘴角,卻還是沒說話。
他在等,在等她的消息,她的聲音,那個時不時會撅嘴罵他,又羞澀又大膽,還緊緊抓牢他心的女人,只要她沒事,隨便要他怎樣都好。
“…三兒。”
“二哥,在!我在!”
“…會沒事吧!”像是忽然靈魂歸位一樣,顧子墨突然轉身,完全沒注意喬少錦手裡拿著的早餐,狠狠的搖晃著他的肩膀,“告訴我,她會沒事!!”
“沒事,真的不會有事!”
“……”
“我發誓!!”
“好好!”顧子墨慌亂的點頭,“信你,我信你!”
一口憋了十幾個小時的嘆息,一下子像泄了氣似的跌坐的同時鬆氣,正當喬少錦擔心他又要怎樣時,沒想到他忽然摸出手機,除了臉色異常蒼白之外,看上去一切正常。
正常的照例尋問公事,又打給警局。
唯獨在看見喬爾趕來時,臉色又白了幾分。
“怎樣?”
“果然和你想的一樣,鄭雲背後的確有人在操控,只是……”兩秒的沉默,像死寂般的令人懸息,吸氣,喬爾痛苦的說,“三名疑犯,兩名當場擊斃,另名女性疑犯…跑了!”
“你說什麼?!!”
“是,跑了!”忍著肩膀上,顧子墨的捏力,喬爾自責。
感覺自己愧對大哥,就連手刃仇敵都沒能做到,終是因爲這兩年的消極,動作是怠慢了。
“對不起!”他說。
喬少錦蹲地,雙手擦臉,至少不敢相信。
良久,顧子墨問,“還有呢?”
喬爾搓了搓掌心,“通緝令已經全面發出,目前只查到她叫kll……”
平安夜一過,聖誕節的凌晨。
巴黎國際機場,男洗手間裡,最中間的格子間,白色的馬桶上,有頭套、胸衣、絲襪外加高跟鞋和其他女人用品,一一被扔下。
五分鐘,銷魂現場後,再出現在衆人面前的,那裡還是女人,明顯是喉結滾動的男人。
只見,他西裝革領,髮絲不茍,商務包背於腰側,就那樣明目張膽的持護照入場,從買機票到登記,再到安全抵達,所有的流程,再順利不過。
機場一出,腳踏海城的土地,呼吸著熟悉的淡腥和冰冷的空氣,巴黎之行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旅行。
除了那場愚蠢的爆炸,一切堪稱完美。
謝致遠招手攔車,報出地址後,出租車很快抵達,停在鬧區的巷口。
出租車司機報價,“25塊!”
“不用找了!”謝致遠遞出一張面額五十的鈔票,下車順著巷子走進去的時候,忽然記起在遙遠的記憶裡,他曾替莫念也支付過車費。
當時怎麼著來,他偷了謝南天的湯,拿給她喝。
只是一口湯,卻費盡了口舌,也就在那天,他被那個姓顧的男人打,還警告他:我的女人,不許要勞煩謝先生!滾!
呵,那時的口氣好大。
顧子墨啊顧子墨,終究是你軟肋太多,怨不得任何人!
謝致遠譏笑,轉身,上樓,按手裡所記的門牌號找過去,直拍門,“查電錶!”他壓著嗓子對裡頭的人喊,“有沒有人?”
“來,來了!”何念瑤咳嗽著,裹著厚厚的大衣去開門。
看清來人的剎那,她想都不想的關門,卻爲時已晚,謝致遠不但閃身進去,還順手鎖上了,將頭頂的帽子一摘,抱人就啃。
“藏啊,看你藏得深,還是我找得快!”
“謝致遠,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我!”過去的一年裡,他們交往,相愛,以爲是真愛,卻不想到頭來只是利用,何念瑤去咬、去打。
掙扎中,外套一落,只剩下裡頭的睡衣。
謝致遠捏著她的下巴,直逼那套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破沙發,“何念瑤,你太不識趣!顧亦朗那裡,如果不是我,你能那麼容易解脫?”
“畜生!”想起那個與蛇共舞的畫面,何念瑤就驚秫。
她喘息、哆嗦,恨不得殺人,“謝致遠,如果不是你,我能混到出賣色相嗎?是你,都是你 !!”張嘴,她就咬他,躲避他的獸行!
謝致遠彷彿心情極好,竟不躲不避。
好半天等何念瑤漸漸平息下來,才說,“說到底,真正害你的人是誰,你比誰都清楚,就算顧亦朗那件事,委屈了你!但我有傷害你嗎?”
何念瑤扭頭,“別碰我!滾出去!”
“滾?”謝致遠笑得詭異,手指摩擦著女人的下巴,那眼裡顯出來的全是深情,嘴裡又是情話不斷的掏了錢夾,一張張銀行卡的上交。
“夠嗎?”
“你究竟想做什麼?!”
“娶你!”聲音一落,他推倒她。
就在這個簡陋的沙發上,睡衣一掀,腰帶解開。
最開始,何念瑤還拒絕,推讓著,可是很快兩人就滾在一起,結束時還用了謝致遠慣來最喜歡的方式。
“你不會騙我?”就算騙她,她現在已經別無選擇!
試想一個年過三十歲,又離異,又臭名遠揚的女人,誰還會娶?
不管他玩弄也好,真情也罷,至少她喜歡錢養老!
就這樣想著,何念瑤收了那些銀行卡,使出渾身解數的去努力。
一小時後,相依相偎的喘氣時,謝致遠說,“你不是一直想對付他嗎?”勾著何念瑤的下巴,“只要你夠聽話,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幫你辦到!”
動心了,何念瑤真的動心了,“那麼,你又想要什麼?”
“你!”一個單音後,謝致遠推了推何念瑤的腦袋,後者像明白了似的,由胸膛一路滑下去,再次開始他喜歡的方式。
離開時,謝致遠提褲子,留了張照片,“找到她!”
看清長相,何仿瑤皺眉,“…你想做什麼?”土頁巨血。
“你只需要找到她,安穩在家裡等我就好了!!!”
赫來茲醫院。
經過兩次病危通知書,一天一夜的搶救,醫生終於走了出來。
那推拉門發出響聲音,倚牆而睡的顧子墨,警覺的睡開雙眼,剛疾步向前想要尋問,這時突然一陣眩暈,他眼前一黑,差點就暈過去。
喬少錦手快,連忙攙扶住,“二哥,你沒事吧!”
“沒事!”顧子墨擺手,兩眼腫脹,嚴重充血,“醫生,她怎樣?”
醫生吸了口氣,摘下口罩,略憔悴的臉上似乎帶著顧子墨最不願意看到的歉意,他搖頭絕不相信,裡頭的女人會有事!
“說!”
“很抱歉,我……”
“閉嘴!我命令你閉嘴!!!”顧子墨控制不住的低吼,手揪著醫生的領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孕妻無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