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我到了山城。
這一段時間,通過感應六芒星,我感覺我離鬼城已經越來越近了。
到了山城之後,我經過當地人的介紹,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豐都,這在山城的說法裡,豐都本來就是鬼城,不過這個鬼城不是那個鬼城而已。
八月初六,從山城出發,當我到了豐都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按道理來說,豐都鬼城的名頭不算小,但絕對也不算大,可是這兩天我聽當地人說,突然涌進了很多外地人,其中就有我。
更爲奇怪的是,這些外地人的話都很少,一天到晚都是窩在賓館裡,像是在等著什麼東西似的。
我知道,能夠擁有六芒星的人肯定不止鬼見愁一個,這次八月初八來找鬼城的人也絕對不是我一個。
這些奇怪的外地人,很有可能都是內江湖的人,他們的目的和我都是一樣的,不過讓我奇怪的是,鬼城如果和雪域一樣,是萬鬼樂園,那麼這些內江湖的人怎麼都如此熱衷,他們去鬼城之中又想要什麼呢。
“歡迎光臨?!?
我剛走到一間賓館的門口,就發現站在門口的迎賓小姐對著我鞠了一躬,做出一個請進的姿勢。
我擡頭看了一眼,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愧是豐都鬼城,這裡的賓館外面的裝修竟然不是外面大城市那種搞得富麗堂皇,而是一個青面獠牙像是鬼面的東西掛在賓館的外面,而這賓館的名字也是有些奇怪——鬼門關。
反正我現在兜裡也有幾個錢,沒必要去小旅館,直接進了這個名叫鬼門關的賓館,那個迎賓小姐將我帶進大廳裡,一路上我有意無意的向她打聽消息。
“最近是有什麼活動麼,怎麼我看到這麼多人都跑到這裡來了?!?
這迎賓小姐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笑道。
“先生,難道你不知道還有兩天就是鬼節了麼?!?
鬼節?!
那不是七月十四麼,我頓時愣了一下,七月十四鬼門開,傳聞中到了這一天,地府大門會打開,讓關押在地府的鬼魂返回陽間,要麼是去看看自己的親人,要麼就是出來透透風,而陽間也會有不少的儀式來祭拜先祖和這些鬼魂。
鬼節,其實也叫孟蘭節,相傳於印度,在《珈藍經》中記載:佛祖座下神通力最強的弟子,目犍連,他的母親生前作惡太多,死後墮入阿鼻無間地獄,受無間苦。
目犍連雖然神通力最強,卻始終要看著母親受苦,無能爲力,便求助佛祖。佛祖指示要在七月十五這一天,讓目犍連宴請十方僧侶齋食,等十方僧侶爲目犍連的母親誦經超度,也爲騷擾目犍連母親的冤魂超度,讓目犍連母親可以得到安寧。
因爲七月十五接近收穫的季節,最重要也是一年中既不熱也不冷的時候,所以最適合超度遊離的冤魂。
後來孟蘭節傳入華夏,便從七月十五的孟蘭節改成了七月十四的鬼節,這個傳統也一直保存了下來。
不過現在這個迎賓小姐卻是兩天之後是鬼節,難道是我搞糊塗了,我很清楚,她說的兩天之後就是八月初八,也正好是鬼城門開的那一天,這一切會是巧合麼。
我還沒有說話,這迎賓小姐便看出了我的疑惑,耐心的說道。
“先生,你是第一次來吧?!?
我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世人皆知七月十四鬼門開,但這只是其一,其實還有一句叫做,八月初八萬鬼來。到了八月初八這一天,我們這會辦大型的鬼節晚會,不少的外地人都是來參加這個鬼節的,而且今年正好是甲子年,聽聞甲子年的鬼節,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哦?!?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聽著這樣的話,我心中的疑惑更多了,這個迎賓小姐最多不過二十來歲,上一個甲子年,被說她了,她爸可能都沒出生,這樣的事情是誰告訴她的,而且還如此深信不疑,是有心人爲了搞出這麼一個噱頭來賺錢,還是說,這個甲子年裡真的潛藏著很多不同尋常的訊息。
我沒有繼續多問,這個迎賓小姐將我的身份證拿去幫我辦理入住手續,因爲最近來的人實在太多了,等待的時間太長,所以我就去了大廳裡面坐著。
可是,當我剛一坐下的瞬間,我至少發現了五六道目光同一時間都望向了我,不過他們的眼神在我身上就停留了一下,然後望著我手中的拉桿箱,最後有些輕蔑的搖了搖頭,就收回了目光。
我被他們這眼神搞得有些不舒服,畢竟要帶的東西太多,我如果一直揹著一個包袱,總會惹人注意,所以在來之前,我特地換上了城裡人的打扮,買了一個拉桿箱,裡面放著的除了我的兩三件換洗衣服之外,就是我吃飯的傢伙了。
不過當我把目光望向剛剛那些人的時候,眼神驟然一縮,在他們身上,我都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一抹威脅,陰沉的冷意,而且我發現其中兩個人的身上還纏著一絲一縷的陰氣,很明顯,他們都經常和死人打交道,或者說是和鬼打交道。
這還不足以斷定他們就是風水陰陽師,我看了看其中一個人的面向,他的顴骨很高,幾乎是突出來的,和壽星老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相似,不過嘴巴卻很尖,三角眼,鼻頭很大,看起來很是古怪。
這人的樣子很奇怪,對,甚至是搞笑,但是從面向來說,這樣的面向卻是出奇的少見。我一時間心血來潮,想要給他算上一卦,看看他的面向。
可是,這個面向的結果卻是讓我心中大驚,這個傢伙的命,如果他的面向沒有錯的話,他最多隻有三十年的命,但是他的樣貌看來,他至少已經四十多歲了。
我心頭咯噔一下,難道是個借屍還魂的死人?!
我皺著眉頭不信,剛想繼續算,可我腦子裡突然“嗡”的一聲,像是要裂開了一樣,頓時一口氣差點沒有憋死我。
我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發現我這個奇怪的傢伙正好擡起頭,嘴角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直勾勾的看著我,他的嘴脣在動,雖然我聽不見聲音,但是我能看出他在說什麼。
“年輕人,有的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