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我說是什么時候,都會有一個大概的界限,任何事實都有一定的定數(shù),但是人的想象力是沒有的。
如今亂世,越來越多的古老存在開始蘇醒,布局,籠絡(luò)或是重整屬于他們的勢力,好比是那個躲在青丘大長老背后的家伙,不一樣也是如此么。
我現(xiàn)在兩句不可說,就是留下了充足的空間和時間讓他們自己去想,去猜,或許他們會猜一年后,十年后,或者就是一個月,甚至已經(jīng)回歸。
狐帝笑著朝我搖了搖頭,目光有些奇怪,大概是看穿了我的把戲,畢竟之前在彰顯我的籌碼之時,我壓根就沒有提起過張道陵的存在。
“現(xiàn)在你們都看到了,陳宣乃是道祖親封的龍虎山護教法師,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如今道祖降臨,我與龍虎山第三代祖師又有師徒之情,我青丘和龍虎山本就是一脈相承,陳宣做我青丘護法,我想應(yīng)該是理所應(yīng)當?shù)陌伞!?
狐帝順著桿子往上爬的本事也不是不弱啊,這個時候直接把我當成了龍虎山,當成了道祖,好像我只要做了青丘護法,青丘就能和龍虎山徹底綁在一起,其實最關(guān)鍵的是和道祖綁在一起。
在這亂世之中,有一個真正的圣尊庇護,自然是青丘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狐帝的話回蕩在大殿之中,除了大長老一脈的幾個核心人物,其余的青丘子民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在我和白玉之間的選擇來看,一個是幾乎不可能跨入圣尊的家伙,一個是背后站著圣尊的人,結(jié)果顯而易見。
何況我還有狐帝的支持,不管怎么說,狐帝都是青丘之主,非到萬不得已,青丘子民也不愿意與狐帝的意志對抗。
整個大殿里都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反駁就是默許和承認了這個事情,我的目光望向青丘大長老,這老家火面色陰沉得可怕,眼中的恨意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
狐帝略微停頓了大概十息,臉上的神色也越發(fā)的堅定,見沒人反對,便高聲說道。
“既然五大長老都沒有反對,那陳宣做我青丘護法的事情就這么定了,原本是想要在明天昭告青丘,但既然今晚,我青丘子民都在,那便從此刻開始,陳宣就是我青丘護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本來幾乎已經(jīng)成為定局的事情,在狐帝話音落下的瞬間,白玉終于還是忍不住了,陰沉著臉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目光死死的望著我。
狐帝不悅的冷哼一聲。
“白玉,此刻你還有什么要說的么。”
我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這事情應(yīng)該不會就這么輕松,大長老一脈難道真的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就低頭了么。
“稟告陛下,臣有話說。”
果然。
白玉猶豫了半天,眼中劃過一道堅決之色,豁然開口。
“說。”
狐帝只是冷冷的應(yīng)了一句,白玉便將目光望向了我,沉聲說道。
“我?guī)熥鹑缃褚彩前氩绞プ穑俏仪嗲鹬耍雷婵v然已經(jīng)降臨,但兩千多年了無音訊,道行怕是已經(jīng)不如當年,與其讓道祖庇佑我青丘,白玉以為,還不如我青丘之人。”
瞬間。
我發(fā)現(xiàn)狐帝的面色陡然一變,目光一下子就陰沉下來。
“你的師尊?!”
“對。”
白玉此刻提到他的師尊似乎有著無窮的驕傲一樣,甚至在與狐帝對視之時,都沒有絲毫的收斂,也不退讓,冷聲說道。
“我?guī)熥鹉耸俏液逑容叄菹露ㄈ宦犨^他的名字,尊號白雷。”
白雷,當我口中默念這兩個字的時候,狐帝已經(jīng)神色大變,甚至有些憤怒和畏懼,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
“你說,你的師尊是白雷?!”
這一刻,狐帝的語氣中已經(jīng)徹底的冰冷,甚至他的道行在此時也完全釋放了出來,一股帝王之威籠罩著整個大殿。
白玉的面色有些難看,但絲毫沒有怯弱,好似針尖對麥芒一樣,他的話,像是說給狐帝一個人聽的。
“我?guī)熥鸢桌祝昵半x開青丘,如今蘇醒歸來,修為已是半步圣尊,一旦踏入我青丘古地,便能打破桎梏,邁入圣尊。”
“休想。”
我不知道為什么提到白雷這兩個字的時候,狐帝會如此的失態(tài),可以用暴跳如雷來形容,難道這個白雷和他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不成。
我皺著眉頭看著白玉和狐帝,不出所料的話,狐帝之前說的那個至少天位境的人應(yīng)該就是白玉口中的白雷。
而且,這個白雷和狐帝一定有過節(jié),甚至是不可緩和的過節(jié)。
“白雷當年叛出青丘,已從我青丘除名,此生此世都不得踏入青丘半步,這件事情,大長老應(yīng)該知道,可是竟然縱容一個叛徒在我青丘之內(nèi),知而不告,大長老,你該當何罪?!”
狐帝在這一刻的氣勢幾乎可以說是達到了頂峰,他縱然修為和大長老只是伯仲之間,但是他始終代表這青丘正統(tǒng),他是一方之主。
大長老慢慢走了出來,拱手說道。
“老臣知罪。不過陛下,三千年前,白雷與先帝之爭,并非是要禍害我青丘,成王敗寇,其中的事情,不必老臣多言。如今白雷重返青丘,本就是我青丘之人,更是皇室血脈,如今亂世將出,陛下難道還不能放下私人恩怨么?!”
聽見這話,我心里頓時奇怪了,這個白雷竟然是皇室血脈,而且三千年前還和狐帝白鈞有過爭斗,應(yīng)該是不敵敗走,叛出青丘。
至于這大長老口中的私人恩怨,我倒是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事情,但是此刻狐帝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好一個成王敗寇,當年白雷意圖謀反,與先帝斗法,不敵敗走。我阿爹白鈞如果不是在與白雷斗法之中傷了本源,又怎會早逝,現(xiàn)在這謀反叛逃,以下犯上,謀殺狐帝的罪名在大長老的眼中,竟然只是私人恩怨。”
狐帝睚眥欲裂的樣子,足以看出他對白雷有多么痛恨,畢竟除了謀反叛逃之外,可以說白雷和狐帝之間有殺父之仇。
氣氛陡然之間變得冷冽異常,大長老一直沒有說話,他身后的三長老和四長老二人的目光也有些陰沉,顯然他們一開始也沒有料到白玉的師尊竟然會是青丘的叛徒白雷。
“陛下,請你三思,白雷不管怎么說都是陛下你的親叔叔,是我青丘皇室血脈,如何能看著他流落在外呢。何況白雷如今返回青丘,并無謀奪皇位的意思,陛下難道就不能為了大局著想,不能為了我青丘數(shù)萬子民著想,退一步么?!”
“退?!”
狐帝突然笑了起來。
“是不是我今日退一步,他白雷不反,你大長老就反。白雷是我青丘叛徒,永生不得踏入青丘半步,更不可能進入我青丘古地。誰若繼續(xù)議論此事,以叛國謀反之罪論處,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