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水青山,屋舍儼然,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村中一棵百年桃樹,掛滿桃花朵朵,離它十丈開外,我都能聞到一股撲鼻的清香。
桃樹下,一張石桌,幾張石凳,幾個仙風道骨,卻衣著樸素的中年人正圍坐在石桌前,相對執棋,品茗聊天。
他們在第一時間發現我們,目光稍作停留之后,又自顧自的怡然自樂。
用神識探索了一番,除了發覺這里的靈氣比較充足意外,并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甚至于那四個人身上根本就沒有一絲靈力波動,看似常人一般。
這是懸棺山?
我忍不住疑惑的想到,白芷的第一想法應該跟我一樣,目光交流間,都從對方眼中看到深深的疑惑。
就在我們準備進去一探究竟的時候,一個粉雕玉琢,扎著一個朝天辮的幾歲孩童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板著一張小臉,滿臉不高興的問道:是你們欺負小黑了?
“欺負小黑?小黑是誰?”我忍不住問道。
“哼,敢做不敢當,居然還要裝聾作啞。小黑出來,欺負你的是不是這幾個家伙!”
孩童面色一黑,氣呼呼的朝著虛空喊道。
他的話音剛落,九顆碩大的蛇頭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
九嬰!
我們條件反射的后退幾步,運轉全身的靈力,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做賊心虛了吧。那么一群人欺負小黑一個,羞也不羞!”
孩童的話讓我徹底無言!
那是我們欺負它么?
堂堂上古兇獸,我們差點兒成了它的盤中餐,腹中肉,躲還來不及,還去欺負它!
這真是惡人先告狀!
等等!
這個孩童是誰?為何兇名赫赫的上古兇獸,在它面前居然變得如此溫順?
直到如今,桃花樹下的那四個老者還跟沒事兒人一樣,根本就沒往我們這邊看一眼,他們難道不好奇么?又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屑于這種情況?
種種疑惑,讓我一頭霧水,但是我還不至于跟一個孩童較勁,所以耐下性子,盡量和顏悅色的解釋道:這是誤會,當時九嬰突然襲擊我們,我們只是為了自保而已。
“狡辯!小黑一向溫順,怎么可能無緣無故襲擊你們,哼,你們肯定不是好人!”
孩童白了我一眼,老氣橫秋的說道。
我實在是無言以對,這時候白芷突然開口:小朋友,不管對錯,姐姐都跟你賠個不是。
“小朋友?這個稱呼倒是新鮮的緊,爾等所來是為何事?”
孩童還是一臉老氣橫秋的模樣,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你父母可在?我能不能見見他們?”
白芷繼續問道。
“在,你不是已經見到了么。”
我和白芷等人相視無言,左右看了看,除了桃花樹下的四人,哪兒還有人。難不成那四人中間有他的父親?
看到我們滿臉的疑惑,孩童指指天,指指地,一本正經的說道:天生地養,是否天地就是二親?
“得了,小屁孩兒一個,在這兒滿口謊言,麻煩你讓一讓,別耽誤我們的正事兒。”
余小可脾氣比較急,所以忍不住氣呼呼的說道,她之所以還站在這里,是因為擋在前面的九個碩大的蛇頭。
孩童一臉同情的看了余小可一眼,轉身就離開了,而九嬰的腦袋也瞬間消失不見。
出了大門,我還是小心防備著,朝門洞上一看,只見九嬰繞著一座小山,一溜煙的功夫消失的無影無蹤。
松了一口氣,我們來到桃花樹下,恭敬的說道:幾位先生,請問這兒是什么地方?
四個老者就像是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自顧自的下棋。
這種詭異的情形讓人忍不住好奇又尷尬,但是四下無人,又沒有其他的辦法,值得,舔著臉再次問道:貿然打擾,還請各位先生勿怪,請問……
我的話還沒說完,眼前的景色突然消失不見,原本山青水綠的世外桃源,變成了一座一望無際的荒山。
而那四位老者也都消失不見,四處望去,只見那個小屁孩兒坐在在一塊兒大石頭上,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們。
嘶!幻境!?
葛洪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說道。
幻境,是用靈力蒙蔽人的六感,這很多人都能做到,甚至于鬼打墻都是一種初期的幻境。
但是剛才的世外桃源,跟現實無二,花香鳥語,甚至于人的呼吸,蚊蟲之聲都那么的真實!
所以我們這么多人,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發現任何問題,能布出這種幻境的人,那道行該有多么恐怖?
難不成那個孩童,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于上前詢問個究竟。
等了一會兒,還是那孩童最先堅持不住,一臉嬉笑著說道:你們不是問路么,問我啊,我什么都知道。
雖然忐忑又尷尬,但是貌似沒有別的選擇了,我只能再次舔著臉開口問道:請問……
只說了倆字,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說他是前輩高人,一方大能,我卻沒有絲毫印象。
若是說他是一個孩童,能把九嬰制的服服帖帖,能夠布出以假亂真的幻境,這絕對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
所以我索性把稱呼給省了,開口繼續問道:請問這里是何處?你可知道懸棺山在那兒?
“騎驢找驢說的就是你了,你看看這天地,像不像一座巨墳?你看看那道則,像不像一口活棺?蕓蕓眾生,像不像一具具行尸走肉?所謂修行之人,是否又能看清天地的本源?”
好大的口氣!
天地為墳,道則為棺,就算是上古大能,都不敢說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話吧?
再看他的時候,原本稚嫩的臉,卻顯得那詭異而神秘!
“不只是哪位先賢,如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張乾恭敬的行了一個禮,誠懇的說道。
“無趣,無趣的緊!原本還以為碰到個有趣的人。罷了,你們走吧。”
孩童一臉不耐的說道,躺在巨石上悠哉悠哉的看著天空,不愿再搭理我們。
張乾也是一臉尷尬,訕訕的笑笑,求助似的看向我。
我也是一頭霧水,這小家伙看起來油鹽不進,說的話還高深莫測的,摸不清他的喜好。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連肚量也小。這樣吧,我這兒有糖,你好好回答姐姐問題,姐姐給你給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