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十個…
起碼有二十多個這樣的僵尸從土里冒了出來,而他們的目標,竟然是我!
這一刻,我整個人的神經完全繃緊。
“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如果等到這二十多個僵尸,慢慢圍攏這個屋子,我到時候怕是想逃都沒地方逃了。
必須趕緊出去,我不能把自己逼入這么一個絕地里面。
我用槍托將門上掛著的這個尸體往旁邊挪了挪,抬起腳直接踹到木門上,轟的一下,這扇腐朽的木門瞬間踏了,我整個人往外面一跑,直接跑到了空地上。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僵尸群已經將我圍在了中間,離我大概只有十多步的距離。
如果這個時候我還要一直拖延下去,天知道還有多少這樣不人不鬼的東西在朝著我這里趕過來。
我從懷里摸出一把黃紙,咬破指尖,口中默念著牛皮書上記載的一段口訣,鮮血瞬間將黃紙浸染,我掏出火柴,直接將黃紙點燃。
然后朝著周圍直接扔出去,緊接著又是抓起一把生糯米朝著黃紙上丟去,生糯米在碰到黃紙的剎那,瞬間發出一種奇異的味道。
這些僵尸被這一幕給唬住了,遲遲沒敢靠近,嘴里“啊,啊,啊”的叫著,帶著嗜血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在看最肥美的羔羊,但是又畏懼燃燒的黃紙和生糯米。
我這才放心了不少,將生糯米拿出來直接拍進黃紙里,然后貼在身上,手中拿著一把點燃的黃紙朝著一個僵尸最少的缺口走去。
我走一步,他們就緊緊的跟一步,我不敢太快,他們也不敢跟的太緊。
這時候,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擱,因為任何一眨眼的時間都有可能決定我的生死。
快了,快了。
我馬上就能打開一個缺口,然后直接沖出去,憑他們的速度是絕對趕不上我的。
終于,我找到了機會。
我將手中的黃紙捏成一團,直接拋在空中,然后馬上拿起土槍,“砰”的一聲,朝著黃紙開了一槍。
黃紙瞬間被打散,帶著火星朝著四面散開。
這些僵尸嗷嗷的開始鬼哭狼嚎,我在這短短的瞬間,拔腿就開始狂奔。
終于跑出來了,我心里剛剛還有些慶幸,但是突然,我聽到了一種很微妙的聲音。
破風聲!那是因為極快的速度而與空氣產生劇烈摩擦產生的。
我心里突然涌起極度的不安,本能的轉過身,將土槍豎立在我的面前,手上突然一陣溫熱,腥臭的氣味瞬間讓我胃液翻滾。
一條巨大的,乳白色的蟲從這個家伙的嘴里沖了出來,沒有眼睛,沒有鼻子,甚至沒有皮,只有一張血淋林的嘴,和一排排細尖的牙齒。
如果不是我的土槍正好擋在身前,我不敢想象被他咬上一口的后果。
不忍直視,我大叫了一聲,直接扣動扳機,“砰”的一聲,火藥直接在這巨蟲的嘴里炸開,但是它還沒死,全身蠕動,就算斷成一截一截的,還沒有徹底死掉。
可是,我只是打死了一只,還有更多的這樣的東西在朝我奔襲過來。
“刺啦”一聲。
我的背上瞬間傳來一股灼熱的同感,一條白色的巨蟲直接將我的衣服扯破,還咬到了我的背上。
我砰的一下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跑了,剩余的白色巨蟲紛紛朝我沖了過來,一個個張大了他們的血盆大口,尖細的獠牙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恐怖猙獰。
要死了么?!
這個時候,我心里真的再沒有多余的僥幸,我帶來的生糯米,黃紙全部都用在了這里。但是這些東西,這些壓根就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完全就是怪物。
我甚至開始想,我會不會也和剛剛那些僵尸一樣,身體里多了一條白色的巨蟲,然后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我緊緊的閉著雙眼,心中已經開始默默祈禱,但是就在我感覺有什么東西碰到我后背的瞬間,我看到了一道金光。
然后“嘶嘶嘶”,像是什么東西被燃燒融化的聲音。
我扭過頭,看見這最先沖過來的白色巨蟲竟然直接融化了,眨眼之間就落在地上,然后化作一灘綠色的血水。
“背棺刻符。”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哪怕我已經做好了送死的準備,但能夠重新活過來,這種感覺太好了。
我給自己打了口氣,然后直接起身,用后背對著它們,甚至開始挑釁這些惡心的巨蟲。
不可否認的是,它們都是沒有神智的東西,可以說完全是靠著殺戮和吸血的本能,依然接二連三的朝我沖了過來,但是在還未碰到我的剎那,就直接化作一灘血水。
最后,等到這些白色巨蟲全部死干凈了,我久久才呼出一口氣,很小心,很謹慎的往后挪動腳步,直,確認不會再出現什么意外之后,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將衣服脫了下來。
手上被這巨蟲的毒液給沾到了,為了怕出意外,我將桃木枝砍下一小段,磨成粉末,和生糯米攪拌在一起,涂到我的傷口上。
瞬間感覺一股灼燒感,痛得我齜牙咧嘴,好在看到一抹淺綠色的煙霧升起,應該將這毒蟲的毒性給清理了。
這才只是開始,而雞鳴山這一行,不知道又有多大的危險和詭異等待著我。
逃出生天的感覺很好,那種大難不死的滋味,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嘗試一次。
想起在鳶九的墓里答應她的事情,我只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天真。
這次躲過一劫。可下一次呢,我還能保下這條小命么?!
但我已經沒得選了。
呼出一口氣,我繼續朝著雞鳴山走去。
雞鳴山在我們這一帶也算是小有名氣,可是如今這方圓幾里之內都已經荒無人煙,唯有一座孤零零的亭子立在那里,正是十里亭。
我看了一眼附近的地貌,大多是平地,要么就是高山,而鳶九卻斬釘截鐵的說十里亭附近有一座墳。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心里一時有些泄氣,若是白跑一趟倒不打緊,可是沒能把琉璃珠拿回去,天知道鳶九會不會遷怒于我。
我靠著亭子躺在地上,腦子里一直在盤算這墳墓的事情,等到日落西山之時,夕陽就在遠處的兩山之間,這兩座山的投影和附近的連綿山脈的影子突然形成了一個圖案。
剎那,我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這里,竟然真的有一座墳!
整個連綿山脈的投影宛如雞身,而不遠處的兩座山恰好像是雞頭和雞尾,而這座雞鳴山,若是從高處看去,恰好是在雞冠的位置上。
此刻應該是晚上七八點左右,太陽已經徹底落土,微風夾著水汽撲面而來,頓時有些陰涼。
我心中突然想起雞鳴山的鬼怪傳聞,和近幾年來從這里傳出去的奇異詭事,突然覺得背后像是一雙眼睛在盯著我似的,讓我背脊發涼。
“不能再拖了,再過一會,天色徹底沉下,天知道著荒郊野嶺的會冒出些什么怪東西。”
畢竟才遇上了荒宅里的僵尸和白色巨蟲,我還有些驚魂未定,可不想馬上又遇到什么莫名其妙的鬼玩意。
我用鏟子挖出了一個小洞,把下面的土抓了一把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又用手搓了搓,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一般墓室之中多有陪葬,久而久之,墓室上方的土也會帶有金屬的味道。而在構建墓室之時,多要用到坑灰,木材,石材等東西,或多或少會夾雜在土質之中。
但是這一把土卻是沒有絲毫這種氣味,所以這墓室絕對不在這下面。
按照這個法子,我圍著十里亭方圓百米之內,每隔十步便下鏟挖洞,可惜都是失望而歸。
“莫非這墓室主人知道這個法子,故意用了手段掩蓋不成?!”
我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將牛皮書拿出來又重新開始翻看:倒斗一行,最為鼎盛之時當屬那批掛著官銜的摸金校尉,而這群靠地吃飯的家伙,在挖墳掘墓方面,總結了四個字——望聞問切。
望,即是尋龍點穴,看風水格局。
聞,則是嗅氣術,根據土質的細微味道差異來斷定年代和是否被盜。
問,跟如今小賊盜竊踩點一樣,從附近居民口中打探消息。
切,把脈之意,摸金校尉里的行家能在短短幾分鐘內將墓室格局徹底斷定。
“可是這墓室,到底又藏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