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袖自恃武功高強,算準琴菲根本無法逃脫,於是一路上並未綁她,待她還算不錯,見她體力耗盡,便帶她到最近的城鎮,祭奠她的五臟廟。
林琴菲也不客氣,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見白袖的眼角隱隱地抽搐,才收斂了一些。
菜一上來,琴菲不顧白袖坐在旁邊,饕餮美食,大快朵頤。
“你叫什麼名字?”白袖手端茶杯,意態閒適的啜著。
“林…琴菲!”琴菲眼不離桌,嘴不停息,好不容易從牙縫中擠出答案。
“晴天中的一隻飛鳥!”白袖引申道:“名字還不錯,小烏鴉!”
“咳!咳!”聽白袖這樣喚她,她一下被噎著。
“殺氣!”白袖聲音驀地變得冰冷。
也不顧琴菲還在吃,他一把扯過琴菲,飛身跳窗,離開食肆。
臨走之前,琴菲還不忘拎上一隻雞腿。
“你好像還沒付錢吧?”林琴菲指指食肆,好心提醒道。
“我們被人跟蹤了!”白袖面帶嚴肅道。
他這說的和琴菲問的,絲毫搭不上邊吧?
“是麼?”琴菲啃著雞腿納悶,她怎麼沒察覺到?不會是他佔著武功高,故意吃霸王餐吧,琴菲臉上黑線浮現,汗!
只見白袖找了個陰影處,與琴菲二人隱秘藏身。
不多時,一羣黑衣人匆匆趕來,手裡提著明晃晃的刀和劍,和月色相輝映,泛著森冷的光芒。此羣人的穿著打扮,和先前關琴菲的黑衣男子頗爲相似,莫非,他們竟是同夥?
白袖輕巧一躍,跳至黑衣人中間。一招萬千封喉鎖,無數道銀光迸發,密集如麻,將白袖周身圍了個嚴實的銀繭。
琴菲躲在陰影處,連他的劍在何處都沒看出,但見那羣黑衣人,連吭都沒吭一聲,就悉數倒下。
“想搶我的獵物,你們怕是沒有這個本事!”白袖一改平日的吊兒郎當,一雙桃花眸冷眼睥睨著地上的屍體。
盈盈月光之下,他一襲白衣,站立在滿地的黑衣屍體中央,從容自若的掏出手帕,細緻的擦拭佩劍上的鮮血,神情有如貴族般的倨傲淡漠,又如俊美非凡的撒旦降臨。
這樣的場景,相當的詭異!
琴菲是第一次見到殺人,她不由得倒抽一口氣,嚇得手中的雞腿徒然落地。
林琴菲這才仔細地打量起白袖來:他不似煜夜的深沉內斂,也不似柳奕凡的溫潤斯文,更不似宮南遲的明朗陽光,這人表面閒雅不羈,變臉卻比翻書還快,狠起來時冷酷無情,著實令人害怕。
識時務者爲俊傑,林琴菲可不想白袖那把閃著寒光的劍,往她脖上一抹,無故丟了小命,便越加乖巧的跟著他。
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白袖和琴菲在花魁大賽舉行之日,到達了鳳凰山腳下的瑞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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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大賽聚集了南方三郡的美女,雖然比不上京城的賽事浩大,卻也吸引了南湘衆多的名流富紳,當然也有人像白袖一樣,不遠千里而來,爲的就是一睹花魁之芳容。
比賽會場中心是一個方形的舞臺,舞臺四周由很多彩帶裝飾點綴,顯得異彩紛呈,而舞臺周圍早已擠得是摩肩擦踵,人山人海。各個佳麗的粉絲羣們,爭相加油喝彩,聲音此起彼落。
白袖還算有些手腕,不知怎麼弄到稍高處看臺的一個貴賓席,從這裡可以清晰的看到前方舞臺上的表演。
花魁大賽已拉開帷幕,各花樓的清倌紛紛閃亮登場。
“真是沒白來啊,人間絕世都齊聚一堂了啊!”白袖見大羣美女現身,口水哈喇子都快流到桌面上了,看得琴菲恨不得拿一塊大抹布,塞住他的嘴。
四輪激烈的琴、棋、書、畫的比賽後,選出的花魁的前三甲,婷婷的立於臺上其他佳麗前,巧笑倩兮,媚若春花,等待接下來的初夜拍賣會。
當選花魁之後,其身價當然也是水漲船高,臺下不少風流豪紳也是爲此而來。
正當臺下熱火朝天的漫天叫價時,臺下人羣中、半空中、舞臺幕後,驀然跳出數十個,拿著明晃晃大刀的人,向著臺上的佳麗強擄出手。
臺上爆發出一陣陣失控的高聲尖叫,衆佳麗被這突變的形勢,嚇得是花容盡失,作鳥獸般四處逃竄。
“山賊!”臺下人羣中不知是誰,最先反應出聲,聲音驚恐不已。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如夢般轉醒。霎時,呼喊聲震天,腳步聲慌亂,原本就水泄不通的會場,此時更像是潮漲時的海水,人潮爭先恐後的往外擠,像是有千萬只猛獸在身後追趕,前所未有的混亂場面出現。
還好琴菲和白袖坐在貴賓席,地勢較高,此般慌亂波及甚小,加上白袖武功輕功都不弱,要逃離此地,簡直是易如反掌。
可白袖一動都不動。
琴菲不明其意,扯了扯他的衣袖。
“小烏鴉,你說我救了衆佳人,她們會不會以身相許啊!”白袖腦中不知在想什麼淫邪的念頭,突然冒出這句話。
“啊?”琴菲愕然出聲,跟不上白袖那天馬行空的思維。
“我來了,紫螢姑娘!”下一秒,白袖提了琴菲後衣襟,像拎著只風箏似的拽著她,飛奔看臺。
他口中的紫螢姑娘,乃是此界花魁之首。
所謂的色迷心竅,琴菲總算是見識到了!
‘你去涉險就行了,幹嘛扯上我啊!’琴菲簡直是哭笑不得。
並非琴菲不想救人,實在是實力相差懸殊,兩人對數十人,那些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山賊啊,而琴菲只會些三腳貓功夫,怎麼可能打得過?何必逞這個英雄,還不如火速報官,來的實際。
白袖在衆山賊的夾擊中,刻意表現得英勇無畏。而琴菲則是儘量躲得遠遠的,能避則避,偶爾擋擋無眼偏來的小劍,或是將攻擊之人帶入白袖的戰團之內。
白袖對付這羣山賊,還算是遊刃有餘。琴菲總覺得,他那飛舞勁猛的身姿,在衆被縛的佳人面前,耍帥的成分居多。
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襲絳色衣裳的領頭人,獐頭鼠目,兇狠肅殺,朝旁微微使了個眼色。
旁邊的小賊們的圍攻,漸漸潰散,不少賊人往舞臺後臺退散,白袖見勝利在望,招式愈加凌厲!
山賊挾著佳人退入後臺,白袖不由地跟進。
“小心有詐!”琴菲在舞臺前,見白袖追進,察覺有異,焦急出聲。
白袖心繫佳人,哪裡注意到,後臺通道狹窄,地勢極爲不利。
粉末狀清風,拂面而來,白袖在狹窄彎道處避無可避,退不好退,凝神屏氣,還是晚了一步。
吸入了不少粉末後,他的動作愈見遲緩,狀似無力,不一會兒,就被山賊們擒到。
“宵小鼠輩,竟然下毒!”白袖手撫胸口,桃花眸中冷芒盡射,直逼領頭人。
“中了老子的十骨軟筋散,內力全失,還能支持這麼久,功夫不錯嘛!”那陰狠奸猾的領頭人大刀扛肩,一臉得意道。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琴菲見白袖被擒,知不敵,爲避免被亂刀砍死,她只得乖乖的束手就擒。
“三當家,怎麼處置這二人?”旁邊的一個小賊問領頭人。
“這倆小子白白嫩嫩,長得還不錯,把他們帶回去,給喜好男色的二當家享用。”領頭人三當家鼠眼溜轉,一臉猥褻的笑道。
琴菲和白袖被山賊捆了個結實的肉糉,和被擄的姑娘們一起,帶回鳳凰山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