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在離蘭哲五人很近的地方停住,用明顯很不屑的語氣說道:“阿奇佑真是笨到了家,居然找這么一幫廢物來對付真正的高手。都滾吧,別在這里礙眼。”
“廢物”,這兩個字的侮辱性對于這些今天之前一直心高氣傲的人來講,實在太過沉重,沉重得他們那脆弱的心根本無法承受。一個個怒形于色,似乎要跟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家伙干一架。
“哼,就憑你們這點道行,也敢在我老人家面前橫眉怒目,找死!黑煞,讓他們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是,尊主!”四個黑衣人躬身行禮后,下一刻便已闖入那幫怒目者群眾,猶如四道黑旋風刮過,所經之處,再無一人立著。
蘭哲的眸子再一次劇烈地收縮。這四個人的實力之強,遠遠超出他的想象。在他看來,九級較之于八級也就一級之差,懸殊不應該太大。可四人展現出來的實力表明,他們的修為比他高得太多太多。
他還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同一級別的修煉者,實力都有著極大的差距,更何況是差了級別。他現在就清楚地知道一點,那個白衣人肯定比黑衣人還要厲害。自己一方只有五個人,即便我見猶憐他們四個都有自保之力,他自己也勢必成為大家的軟肋。因為很顯然,這些人的目標照樣是他。
果然,白衣人揮手讓所謂“黑煞”退下,對蘭哲說道:“我知道你,你名叫蘭哲,是個難得的修煉奇才和商業(yè)奇才以及什么科學奇才。你以學生的身份作掩護,偷偷摸摸做了很多事,無數人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你取得的成就足以令世人仰慕,你積聚的財富足以躋身聯邦富豪榜。年僅十七歲就有如此不可思議的作為,實在令人佩服。”
蘭哲不咸不淡地回道:“如果尊駕是專程來唱贊歌的,那我建議換個溫暖舒適的地方,這里實在不適合應酬。”
白衣人呵呵笑道:“好主意,我也正有這等想法。只要你點一下頭,咱們就可以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蘭哲突然做出很感興趣的樣子:“除了錢,你們還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白衣人說:“你很直爽,我喜歡直爽的人。除了錢,我還希望你能為我們準備一點藥品,并讓你的人秘密供奉這尊神像。”
看到他變戲法一般拿出手的純金人像,蘭哲頓時明白這些人身上那徽標中的人是誰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心里不僅突地狂跳了一下:他們會不會已經知道我控制了尤氏?
“呵呵,白布先生,你的自我感覺一向都這么好么?你能否告訴我,你憑什么?”
白衣人的涵養(yǎng)功夫遠超蘭哲料想,他竟然一點不生氣:“如果我告訴你,我此來本是受阿奇佑所托,要取你性命的,你還會問這個問題嗎?”
蘭哲緩緩點頭:“俱樂部,果然毫無人情味。”
白衣人終于吃驚了:“你知道我的身份?”
蘭哲譏誚地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應該就是那
個什么幽谷仙的狗腿子,美其名曰使者的,對吧?”
白衣人還是不生氣:“你果然與眾不同。沒錯,我便是幽谷仙大人座下赤橙黃綠青藍紫白金九大使者之一的白衣使者。”
蘭哲恍然大悟:“哦,小老二。”
白衣使者終于很輕微地顫動了一下,但聲音依舊平穩(wěn):“老夫已過百歲,修心功夫倒也馬虎過得去,你不用再枉費心機來激怒我。”
蘭哲心里一陣哆嗦,年過百歲,十足的老妖怪呀!
蘭哲之所以跟他廢話,是因為他需要時間來對蘭其頓四人做交代。接下來將是一場極其艱苦的戰(zhàn)斗,如果不全心全意應戰(zhàn),極有可能折在對方手里。所以,他以十分強硬的語氣要求四人不得一邊對敵一邊牽掛他。
不知道自己獨一無二的腦波交流會不會被這個白布袋截獲,他便嘗試著跟我見猶憐說了幾句極其肉麻的話。見白布毫無反應,他才放下心來,一邊跟他唧唧歪歪,一邊向四人發(fā)出嚴令。
令他很開心的是,我見猶憐竟然第一個答應:“你說怎樣我便怎樣,絕不違逆。大不了咱們接著做鬼夫妻。”
蘭哲說:“我分析過,除了那塊白布,其他的人實力并不比你們高多少,而你們擁有無堅不摧的秘密武器。以一敵二甚至對三,你們自然會很艱苦,但撐個把小時應該不是問題。一旦我干掉了白布,事情就好辦了。”
他的修為最低,卻大言不慚要干掉對手中最強大的人。但沒人笑話他,一來沒心情,二來他們見識過太多他創(chuàng)造的奇跡。
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這場仗的勝算根本就為零。僅僅是那些黑衣人,就足以把他們拖死累死,甚至直接打死,更何況還有一個實力莫測高深的白衣人。
但那又如何呢?正如我見猶憐所說,大不了到下面繼續(xù)做夫妻做朋友做兄弟。要他們屈膝事人,休想。
一切說好,蘭哲便對白衣使者說道:“穿裹尸布的同學,那咱們就來直接點的,干!”
白衣使者森然問道:“你真的決定了嗎?”
蘭哲說:“我很佩服你,穿個裹尸布都能自得其樂。但我做不到,從來都只有我命令人,沒人有資格命令我,即便他拳頭比我硬也不行。”
白衣人的身子出現了比較明顯的扭動,不知是不是被氣著了。
“哈哈,好,說得真帶種!小兄弟好,你家老哥哥來也!”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蘭哲面前。
蘭哲大喜:“尤大哥!你怎么來啦?”
尤天嘿嘿笑道:“還記得我給你講的故事嗎?當年壞我好事的四個家伙就在他們中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追查他們的下落,嘿嘿,黃天不負苦心人,終于給我追上了!”
“哼,手下敗將,也敢言勇!”先前出戰(zhàn)的四人齊聲冷笑。
尤天怪笑道:“敢不敢。老子都說了,而且我與你們四個絕無干休。誰也別插手,這四只墨龜是我的!”
“狂妄頭頂!無
知之極!”白衣人突然出聲,每個字都宛如一道炸雷在眾人耳邊響起,震得人六神無主。白衣人趁機欺身而上,準備給尤天來個突然襲擊。
“喔喔喔……好熱鬧,幸虧趕得及時,哇,好大的勁兒!”
又一道人影憑虛而生,恰好插在白衣使者和尤天之間。白衣人那一擊被他生生化解,但也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這個人蘭哲從未見過,但他卻像見到老朋友一般興奮:“前輩,是您!”
老者是誰,就是那個曾指點過他也救了他一次的隱形人!
老人家須發(fā)皆白,一副飄然除塵的樣子,真不知他怎么會受人之托暗中做蘭哲的保鏢。像他這種人,顯然不會是錢財所能驅使,更非美色所能引誘。
“呵呵,可不是我么?小友真豪氣,遇到如此強敵都毫無畏懼,老夫甚是欽佩。原本是想在關鍵時候救了你就跑,可被你的豪氣感染,我決定站出來跟你一起痛痛快快干一架!”
“還有我。”
“蜈蚣前輩!”
“嘿嘿,小家伙,見到我,是不是有點怕怕呀?”
“不是怕怕,而是樂樂呀。前輩一來,蛇鼠消遁啊。”
“塞,你個小猴子,我老人家是貓頭鷹嗎?”
白衣人見他們竟對自己視若無睹,在那里旁若無人地聊上了,不由大為光火:“看來,俱樂部三個字已經被人遺忘了,本使今天就用你們的小命來提醒一下世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無論是誰,要么屈服,要么就去死!”
“我死你媽!”蘭哲突然爆發(fā),聚全力,狠狠一拳朝不遠處的白衣人砸了過去。對于猩狼血精珠賦予自己的狂暴力量,蘭哲從未停止過摸索、習練、領悟。如今的他,再也不會傻乎乎地直來直去,勁力控制得已相當到位。
面對白衣人這樣的恐怖高手,他自然不可能不留后手。足以開山裂石的狂暴攻擊力之后,還蓄有一股暗勁。如果攻擊得手,暗勁就會趁勢爆發(fā),給敵人以防不勝防的兇狠打擊。如果進攻受阻,甚至被反擊,暗勁則可充當緩沖,一面自己被一擊而傷。
“來得好!”
白衣使者也不作勢,直接像他一樣,掄拳便砸。誰想得到,高到他這種地步的人,竟然也會使這種沒品的招式?
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兩只拳頭狠狠撞擊在一起,竟然發(fā)出金鐵之聲!尤天知道蘭哲的拳頭有多恐怖,那么厚的花崗巖他都能像砸豆腐一樣,血肉之軀,即便是修煉高手,又豈能硬抗?
“唔!”這一次交鋒的結果,蘭哲當即噴出一聲悶哼,嘴角滲出一絲血液,顯然遭了不輕的內傷。
但白衣人也并非一點無損。一只拳頭竟然活生生被蘭哲震得皮開肉綻,骨斷筋碎。狂暴的勁力足足將他推著倒退了好幾步。
一拳之力,其猛如斯!
眼高于頂的白衣人用自己生平僅有的恥辱換得一項認知:拳頭大不一定就硬,年齡大不一定就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