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猶憐雖然又認下海蘭這個姐姐,對蘭哲的膩纏卻絲毫沒見減少,反倒像越來越厲害了。最讓蘭哲無語的是,她把一切都看成是理所當然。從這一點看,她與乞丐爺爺倒是頗有幾分相似。
這天相見,小家伙居然學大女孩兒挎了個很漂亮的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裝著不少東西。
蘭哲覺得好笑:“喲,憐憐,你待會兒要上臺表演么?”
我見猶憐神氣地皺了皺鼻子,哼道:“憐憐不告訴哥哥,除非……”說到這里,故意拉個長音,不肯就說下文。
蘭哲識趣地接口:“除非怎么樣?”
她這才笑瞇瞇地說道:“除非哥哥抱我。”
蘭哲伸手捏著她的臉蛋兒:“小調皮蛋兒,一見面就要哥哥抱,是不是越來越懶了呀?”
小家伙趁機膩了過去,像只蝙蝠一樣吊在他身上,有些幽怨地說:“哥哥老不來看我,來了也是匆匆忙忙。這會兒不抱,誰知道你突然又有啥事。我不管,哥哥抱!”
蘭哲很怕抱她,因為這活兒實在有些折磨人。她身上有醉人的香氣,乍聞之下令人神清氣爽,可聞得久了就有些血脈噴張,心跳加速。這且不說,她還喜歡抱著蘭哲的腦袋。她的發育已相當有規模,一抱頭,那柔軟的突起便貼在他臉上,令他恨不得自己變成沒有感覺的植物人。再加她相當成人化的臀腿在手中動來動去,蘭哲抱這個妹妹可以說是在接受世間最殘酷的刑法。雖然他很不愿這么想,卻每每禁不住在心頭哀嘆:這個妹妹長大后,不知要禍害多少男人。她的殺傷力之強,就連米蘭雪莉都有不如,因為她天生帶有令人無法抵擋的媚惑氣質。
頭大地伸手將她抱起,感覺到手頭的滑膩和鼻中氣息正給自己帶來某些不良反應,連忙鎮定心神,尋找話題與她交談,以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憐憐,這個包很有特色,哪來的?”
我見猶憐一聽,頓時興奮起來:“哥哥覺得很有特色?我就知道哥哥會喜歡。這是我自己設計和縫制的。”
蘭哲大驚:“你自己設計,自己縫制的?”仔細看著包,嘖嘖稱奇,“這么好的做工,你怎么做的呀?”
小家伙更興奮了:“我們除了上課,每個人至少要培養兩項興趣。我選的是傳統女紅和跳舞兩樣。”
蘭哲對她不得不在心里寫個服字:神童就是神童,她入學才多久,一手女紅就學到這級別了?難道她還是個萬能神童?
“憐憐真厲害,都學會設計服裝和使用縫紉機了。”
“嘻嘻,哥哥猜錯了,我沒用縫紉機,是用手縫的。”
“啊?!”蘭哲再一次震驚地看著那整齊均勻的走線,美觀雅致的接縫,很難相信這是純手工作品。“天啦,憐憐,你都長了雙什么手啊,這么神奇,是仙子送你的吧?”
我見猶憐的虛榮心可謂極度滿足,用大人的口氣說道:“嗯,看在哥哥很會說話的份上,本仙子要送哥哥一件禮物。”
“哦?憐憐要送哥哥禮物?”蘭哲差點咬到舌頭。
小家伙說:“這件禮物費了我好多
心血,哥哥一定會喜歡,但現在我不會給哥哥。明天是周末,又是我的生日。哥哥,帶我出去玩一天好嗎?哥哥隨便給我買個什么生日禮物,到時我再把禮物送給哥哥好不好?長這么大我還沒收到過生日禮物,更沒人陪我慶祝生日。我知道哥哥忙,可明天你騰一天出來陪我好嗎?”
蘭哲十分意外:“明天真是你生日?”
我見猶憐直點頭:“是啊,過了這個生日,我就要告別童年,開始少女生涯了。哥哥,在這人生的轉折點上,我真的好想你陪我一起。”
蘭哲看著她眼中殷切的期盼,哪里忍得下心來說不?反正都要陪馨馨去童話王國,就來個二合一吧。只是不知天鷹堂會不會阻攔他,神童都是寶,周末但凡沒家人接走的,都會有指定教師負責陪同,或學習或玩耍,不一而足。但他們一般不會帶神童們出校門,因為那風險實在太大。一旦出點事,誰也擔不起那責任。
“哥哥可以陪你,可你的老師們會同意我帶你出去嗎?”
“老師已經答應我了,說只要我提出申請,哥哥再寫個保證就行。”
蘭哲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那天出事后,從校長和天鷹堂人的反應來看,顯然都十分介意神童們的安危。可他們的保護措施卻是這么簡單。孩子自己申請,然后由臨時看護者寫保證,這似乎都談不上保護,更像是防患——一旦出事,天鷹堂就可以撇清責任。
“手續怎么這么簡單?不管是誰都可以帶你們走?”
“哥哥,我只是個孤兒,你明白了嗎?”
她稚嫩無邪的聲音陡然化作晴天霹靂,驚天動地般地在蘭哲的腦海里炸響。一股怨氣伴隨著強烈的保護欲沖上心頭,牙關緊咬,氣息郁結,以至臉上的肌肉都一陣扭曲。
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堂堂馬鹿大學居然跟社會上那些勢利小人一樣嫌貧愛富,這令他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馬鹿大學代表著聯邦的文化靈魂,標示著整個聯邦的思想傾向,可如此可愛的孩子在這里卻受到如此不堪的漠視。擁有神童光環的孤兒尚且如此,別的孤弱還能有什么指望?
這一刻,他憤怒了。
一個憤怒的聲音在腦中吶喊:聯邦已經腐朽,必須有人加以改變!
誰來改變?總統維爾瓦?議長圖隆?大元帥科比克?聯安會主席塞班?或者那個老神在在的科學院院長謝比?
把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到頭來可能會更失望、更心寒。
要改變孤兒的命運,指望誰都沒用,必須靠孤兒自己!
于是,蘭哲腦子里面有了一個宏大的計劃,比以往更清晰、更全面、更大膽。他以往的理想就是建立龐大的商業王國,掙數不完的錢,讓天下孤兒都能吃飽穿好,像別的孩子一樣接受完整教育,把孤兒院改造得像兒童樂園,給孩子們請幾個有愛心的阿姨,讓他們感受關愛。
但他現在覺得這個夢想很可笑,很可悲。孤兒不但被父母拋棄,還被社會拋棄。人們對他們的心態已經昭然若揭:負擔,沒錯,孤兒們被社會看成了一種不得不承擔起來的負擔。所謂的慈善關愛,
那基本都是在作秀。孤兒院的生活啥時候最好?選舉期間。為了拉選票,競選者紛紛跑到孤兒院,在攝像機前大秀愛心。這個親親,那個抱抱,新衣服,新玩具,各色零食紛紛獻上,就如過節一般。可那幾天一過,孤兒院在哪里恐怕都沒幾個人記得。
所以,他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了。他要徹底改變孤兒被忽視、被玩弄、被剝奪的命運。而要實現這個目標,他首先要改變的就是這個腐朽的社會!
很艱難,很危險,但他義無反顧!
“哥哥,你怎么啦?”我見猶憐見他突然間變得有些面目猙獰,不由有些害怕。
蘭哲趕緊放松自己,溫言道:“憐憐,別再因為自己是個孤兒而悲哀,咱們不比任何人差,明白嗎?哥哥答應你,明天陪你過一個十分開心的生日。”
小家伙歡喜得叭叭連親了他兩口:“耶,哥哥真好!”
蘭哲說:“不過哥哥不能跟你單獨一起過,因為我已答應別人周末一起過。”
小家伙神色稍稍有些黯然:“哥哥是要跟女朋友約會嗎?”
蘭哲苦笑:完蛋,這個妹妹好像還是個醋壇子。解釋說:“不是女朋友,是小朋友,比你還小很多的小朋友,她叫馨馨。”
但我見猶憐的樣子好像更警惕了:“她漂亮嗎?”
蘭哲差點摔倒:“她很可愛,但要說漂亮,比咱們憐憐差遠了。”說著這話,他感覺自己背上涼颼颼的直冒冷氣,因為他不敢想象,若是馨馨聽到這話會作何反應。
女人,真的是最可怕的動物,即便還只是幼獸。女神童則更是可怕,因為她們是神獸。
他已開始擔心,如果兩個小家伙斗起來,自己會被她們撕成幾塊。他有點后悔自己的減省主意,早知道小女孩兒也會爭風吃醋,他就寧可多賠點錢和精力,也要分別帶她們出去玩了。
嗚嗚嗚,憑空成了人家舅舅和哥哥,莫名其妙陷入這般尷尬境地,我咋這么倒霉呢?
賤人,這會兒唉聲嘆氣怨天尤人了,偷腥的時候咋沒這覺悟呢?
唉,歸根結底都是小弟你惹得禍。收斂點吧,小心哪天真的被人家切片泡單鞭酒。
我見猶憐霸道地說道:“哥哥,跟她一起玩兒可以,但哥哥不許抱她!”
蘭哲暗自謝天謝地,馨馨小寶貝兒雖然喜歡他,但還沒發展到膩他的程度。有坦克那個冤大頭,他倒不需過多發愁。坦克那老小子跟馨馨之間關系那叫一密,簡直比密友還密。馨馨親他,比親她媽媽和姨媽還厲害。
“好的,憐憐是小壽星,哥哥明天只抱你不抱別人。”他還是給自己留了后路:生日一過,你就不能再有這等過分要求。
我見猶憐開心地膩在他臉上:“哥哥,咱們又去吃小吃,上次只嘗了幾樣,還有好多都沒試過。”
蘭哲見她不再糾纏在某些話題之上,頓時輕松了不少:“好啊,今晚多吃點,把咱們憐憐寶貝兒脹成胖豬豬。”
我見猶憐立即學著小豬的聲音,用嘴使勁兒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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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