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找到偷水晶的人。只有一個監控捕捉到了嫌犯的胳膊。但是, 全班都穿著校服,到底是誰的手真是無法分辨。甚至沒有看到視頻裡哪個同學有落單的現象,監控顯示, 所有人都是成羣結隊地去參觀。
所有人的表情也都平常……沒有異狀。
能夠做到這個份上, 偷東西的人真的是老手吧。
沒有找到水晶, 結果就是意溪被掃地出門。意溪問館長, 她該怎麼賠償損失, 館長不耐煩地告訴她不給工資就是她的代價。
意溪早就又這個準備,只是沒有想到館長沒有再要求她來賠償。
沒有了工作,多出來的時間, 就用來跟單淳、傑西卡一起學習。可是到了他們提議的時間地點,他們兩個人很有默契都沒有出現。意溪一個人在圖書館呆了一整天, 也沒有等到人。
沒準他們在約會呢?意溪悶悶地假設。因爲這點猜測, 意溪拖了很久纔給傑西卡打電話, 可是那邊的回覆是轉接到語音信箱了。
「你今天還會來圖書館嗎?」這樣問就好像是她很期待讓他過來,不太好, 萬一他們真的在約會呢?意溪刪除掉。
「我在圖書館等……」不行,這樣是不是感覺她在指責他們爽約呢?其實他們沒有來也不是多嚴重的事情吧。意溪又刪除掉。
想了想,意溪最終編輯了一條:「找傑西卡有點事,你知道她在哪嗎?」
手機振動起來,意溪竟然有點不敢看。什麼時候她開始害怕起單淳的短信來了?抓起手機看了一眼, 瞇著眼睛偷偷地看, 結果居然是10086:「話費餘額提醒:您可透支額度20.00元, 含該可透支額度您的可用餘額爲……」
意溪嘴角抽了抽, 點擊“發件人”把10086存成聯繫人, 備註是——“要債的。”
正要按保存的時候,一條短信進來了, 簡短的4個字,5個單詞:「她在我家。」
意溪忽然很不是滋味。
其實一大早單淳就打算出門去找意溪的。但是傑西卡堵在他的公寓門口。
裡森也要被傑西卡的到來給震驚了……如果他可以被嚇到的話。
跟裡森打過招呼,傑西卡當著裡森的面提起那個話題,“你該不會對意溪有意思吧。”她看看裡森,又審視單淳,“畢竟你有那麼多關於意溪的回憶。”
“我跟你也有很多回憶,”單淳把門關上,不怒反笑,“我不會喜歡上她的,一個人不該受自己的記憶左右。”
當著裡森的面,單淳不會說出引起警報的話。所以,對於傑西卡的猜測,他完全地否定了。
“那麼我們來做一個測試吧。”傑西卡從容地給自己煮著一杯咖啡,“你一個星期不理她,我來負責她的安危,怎麼樣?”
傑西卡這樣,分明是別有所圖。單淳直覺地想要拒絕,可是一直監聽分析著兩人對話的裡森,開始用他的銀色金屬眼睛掃描他了。
單淳不答應,也沒有否認。
傑西卡又調大火力:“你不答應,是在爲了自己剛纔說的話心虛吧?”
整個客廳裡都是咖啡豆的香味,很淳美。
“……”單淳低低地開口,“我用什麼來相信你會保護她?”
“嗯,”傑西卡接好咖啡深深聞了一口,調皮地擡起手宣誓:“我向上帝起誓。”
週一的時候,傑西卡敲開了意溪身邊的門。意溪還沒有來得及對她打聲招呼,傑西卡就把單淳拉出去了。剛擡起來的手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坐在前面的同學沒有拉窗簾,意溪自己起身動手,卻看見窗外明媚無比的一幕。兩個漂亮得像天使一樣的人,專注地對望著,單淳握著傑西卡的手腕。電影裡面這樣的情節下面,男女主角接下來通常都是深情親吻纔對……
意溪猛然拉上窗簾。坐在前桌的同學因爲被這個動作嚇到,很不高興地瞪了意溪一眼。意溪不好意思地跟他道歉。
心口泛起一陣緊澀。她這是怎麼了?好朋友和他的“兩小無猜”在一起,她應該爲他高興纔是。
“爲什麼要來找我?”單淳皺起眉頭。
傑西卡自然地伸手想要去撫平單淳的眉心,被單淳及時抓住了手腕。她雖然沒有成功,但還是笑起來,“提醒你啊,還有監督。”
“我未必真的要遵守這個約定。”
“你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光明正大的話,是不會拒絕我的。我保證意溪安然無恙。”傑西卡胸有成竹。
單淳把手鬆開。驀然,看著傑西卡,沉沉開口,“傑西博士,亞當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我,我知道啊,”傑西卡的笑容變得侷促起來,“爲什麼要特別提醒我?”
“還有,接受測試,不代表接受你。”
傑西卡這一下連笑一笑都覺得困難了。她分明是早就知道答案的,爲什麼聽到這番話,還是覺得心痛?是因爲沒有聽到真相的時候,她可以靠著自己的幻想來生活嗎?
明譯晨走到意溪座位前,放下幾個筆記本,“你的單淳呢?”
“又來了,”意溪接過筆記本,扯起笑容,“我已經說過了,我跟單淳只是同桌而已。”
週六在博物館找東西那一次,雖然東西沒有找回來,但是因爲明譯晨的主動幫忙,他們的關係又緩和了一點。明譯晨提到意溪以前放在他那裡的筆記本,說好星期一帶過來給意溪。
“這麼說來,我有機會?”男生口氣輕鬆,像是在開玩笑。
意溪的心跳驟停。她真的好怕面對這個問題。
她穩住自己的呼吸,把臉往書裡藏了藏,胡亂地擺著手:“別開玩笑了。”
明譯晨受不得拒絕。他不再堅持,嗯了一聲走了。但走了兩步卻聽到意溪的聲音,“專心對待尚本悠吧。”
明譯晨身形一頓。
誤會了嗎?誤會他放棄她跟尚本悠在一起了嗎?反正先愛上的都是“犯賤”,不如就讓意溪這麼誤會好了,讓她知道他不會非她不可,這樣的話,意溪會有危機感嗎?
市醫院裡,廖秋裝模作樣走進他爸爸的辦公室。她知道爸爸有事出去了。
“‘我爸爸’要的資料呢?”
廖院長的秘書把意遠志的資料遞給意溪,“這個患者已經欠費了,不知道是驅逐還是催款?”不知道廖院長要這種病人的資料做什麼,看起來就是沒有錢的。
廖秋大概翻看了幾眼,看到了“肝癌”、“陽性”之類的字眼。
肝癌麼?這種病可是很費錢的。廖秋並不當著秘書的面多看,只是微微笑,“暫時不要催款吧,這可是我同學的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