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巽暗自忖度,天/衣教一直是瑤光來負責(zé)尋找神韻圖,此番她的人出現(xiàn)在這里,莫不是與蜃云圖有關(guān)?心中早有懷疑,便決定帶著溫夜行去看看。
夏侯巽和溫夜行輕功都十分好,踏雪無痕,不遠不近地跟著那三人,倒也沒被發(fā)現(xiàn)。
眼看著他們進了一處院子,夏侯巽問旁邊的溫夜行道:”這是天/衣教在益州的分壇”
溫夜行詫異道:“你不是天/衣教的人嗎,為何不知道分壇在何處?”
夏侯巽微笑不變,道:“本座隸屬人宗,只對教主負責(zé),這些俗務(wù)自然擾不到我頭上。”
聽他如此說,溫夜行倒也未懷疑,這小公子行事作風(fēng)有些邪性,讓人摸不透想法,和傳說中的人宗行事作風(fēng)倒是十分相近。
溫夜行知曉他是人宗的人,心里對他又忌憚了幾分,趕忙回答他的問題道:“是,這處清風(fēng)小苑便是神教在益州的分壇了。” 益州美人多,溫夜行經(jīng)常在益州出沒,因此對益州大小江湖事門兒清。
“說下去。”
溫夜行道:“此處的汪堂主是神教中地宗的人,只是天韻珠在南朝身死后,地宗的勢力在四宗中是越來越不濟了,且內(nèi)部如今已經(jīng)換了天地,這汪堂主今日你也看到了,是個十分善于鉆營的主兒,且益州富庶,每年為地宗斂財無數(shù),因此他深得天韻珠的信任,算得上天韻珠的嫡系,因此不招新宗主待見,聽說最近瑤光頗得重用,看眼下他估計是想巴上瑤光這條線。”
夏侯巽點點頭道:“原來如此。”說完,他笑道,“看來你對我們天/衣教的事情十分關(guān)注嘛。”
溫夜行干笑道:“神教如今頗為北朝朝堂倚重,我等生活在北朝的江湖人,自然要時時關(guān)注神教動向。”
二人跟著□□教三人進了分壇,那天/衣教的分壇是一個巨大的三進院落,分為前院、中院、后院,左右兩邊還帶著幾個小院落,中院是主屋所在。眼下天機宗的使者蒞臨,這個胖堂主自然要在主屋給尊貴的使者匯報工作。
他們?nèi)诉M了主屋后,少傾便進屋子里伺候的人全都趕出來,最后出來的人還為他們帶上門,夏侯巽一看便知他們?nèi)擞幸窍嗌獭?
夏侯巽自然是要過去偷聽的,只是溫夜行武功低微,若是跟過去,被發(fā)現(xiàn)打草驚蛇便不好了,思及此夏侯巽便對溫夜行道:“現(xiàn)在我過去看看他們在干什么,你查看查看這清風(fēng)小筑的地形,一個時辰之后我們在這里匯合,若是敢趁我不在偷偷走掉,你就等著七日之后七竅流血一命嗚呼吧。”
溫夜行哭喪著臉道:“公子,此次您是專程來找蜃云圖的,您自可以光明正大進去,要益州分壇協(xié)助您……為什么現(xiàn)在我們要這么偷偷摸摸。”
夏侯巽似笑非笑看著他,輕聲細語道:“本座本來就看瑤光不順眼,能給她添點堵便心中痛快,怎么,不行嗎?”
溫夜行:“……”公子您說的都對,我無話可說。
夏侯巽見他未在無法反駁,便如飛燕如云般輕掠而去,溫夜行武功低微,這清風(fēng)小筑于他便如同龍?zhí)痘⒀ò悖蛋到锌啵鰭咭娪袔讉€巡邏的人往這邊來了,如同見了貓的耗子似得腳底抹油快速溜了。
夏侯巽趴在正屋頂上斜側(cè)面隱蔽位置,隱隱聽見三人的說話聲。
那天/衣教的尊使開口道:“放在地方大牢也好,不會引人矚目。既然已經(jīng)好生關(guān)著了,便不必派人大張旗鼓地去看著了,讓那些人都撤出來埋伏在周圍,若是有人想劫獄便就地格殺。”
那汪堂主點頭哈腰一副奴才相,道:“尊使說的是,事關(guān)重大,若是惹人注意反而不好。我已經(jīng)派人混入獄卒中暗中監(jiān)視他的一切行動,牢里其他人今夜便撤出來。”
□□教的尊使傲慢點了點頭,撣了撣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道:“反正也關(guān)了沒幾天了,等我?guī)煾高^來,我們便直接帶人去洛陽和宗主匯合。”
汪堂主雙目閃閃,難掩激動道:“星岺大人也會來益州?若真能見星岺大人,小弟真是三生有幸,到時候還望尊使大人替我等美言幾句,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房頂上的夏侯巽一驚,星岺乃是瑤光座下首徒,如今是天機宗瑤光最倚重的人,星岺的徒弟的品級在天/衣教中只能算是三等弟子,可如今比他品級高的益州分壇堂主竟還要在他面前點頭哈腰,星岺的弟子都如此,更遑論星岺。
看來那牢里定然關(guān)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瑤光竟然派她的首徒親自來接,足見重視。
說話間,那汪堂主已經(jīng)接過心腹手中的檀木盒子,畢恭畢敬遞給那羌人。
那人接過東西掃了一眼,里面都是些珠寶金銀,聲音便放軟了,懶洋洋道:“只要你好好效忠天機宗,以后有的是好處。今日那金雀舌宗主不喜歡,我?guī)煾傅故鞘窒矚g,屆時我?guī)湍憬唤o他,也全了你的心意。”
那汪堂主喜形于色,道:“是是是,論星岺大人跟前的親近人,您是頭一位呢。”
那羌人淡淡一笑,抖了抖衣服,道:“今天本使也乏了,便去歇著了,記得看好人,千萬小心行事,莫要驚動其余無關(guān)之人,本使說的是除了天機宗以外的其他人,你明白嗎?”
汪堂主點頭哈腰:“明白明白,您就放心吧,保證辦的妥妥的。”
房頂上的夏侯巽不免陷入深思,聽星岺徒弟的意思,他們要帶上人犯去洛陽和瑤光匯合,瑤光在洛陽做什么?□□教中關(guān)于蜃云圖的事一直是由瑤光負責(zé),那么此次她去洛陽,是否與蜃云圖有關(guān)系!
如此想來,這個關(guān)押的犯人很有可能與蜃云圖有關(guān)。
天機宗對關(guān)押的這個人非常慎重,為了掩人耳目,甚至都沒有關(guān)在他們內(nèi)部的大牢中,而是關(guān)在地方大牢了,不管怎么樣,先找到關(guān)押的這個人便能知曉謎底。
在夜色的掩映下,夏侯巽飄然而去。
溫夜行來到他們約定之地的時候,夏侯巽已經(jīng)到了,不知道從那里折來的狗尾巴草放在嘴里,百無聊賴躺在屋頂看月光。
見溫夜行到了,他盤腿坐起,仰頭道:“我找到一個好地方,我們晚上去玩玩。”
此時益州的宵禁時間已過,溫夜行今日情緒起落太過,十分心累,便道:“公子,現(xiàn)下已經(jīng)宵禁了,不如我們回去睡一覺,明天再去。”
夏侯巽聞言挑眉道:“嗯我以為干你們這行晚上是不需要睡覺的。”
溫夜行腹誹道:”大盜也是人,這是□□裸的職業(yè)歧視!”
雖然心中腹誹,但他面上笑道:“公子您說笑了。”
夏侯巽道:“哦,那我明白了,那就是你不愿陪我去?”
說著,又抬起手。
溫夜行心中抓狂:“又來這招,有完沒完?!”他無力的點點頭,愁眉苦臉道:“去去去去,我去還不行嗎?”
夏侯巽這才滿意了。
州府大牢必然在府衙旁邊,因此二人便去了郡府探聽情況。
晚上不許探監(jiān),若是硬闖救人,一來現(xiàn)下他們并不知道那個被天/衣教關(guān)押的人是誰,二來也不知道敵人兵力如何,若是硬闖定然會打草驚蛇,以后要找更加不容易。
因此二人在益州州府監(jiān)獄周圍轉(zhuǎn)了一圈,便回去了。
晚上,那小祖宗住在了益州最大的客棧里,找了一間天字號上房,當(dāng)然,房費是溫夜行付的。
溫夜行一邊付錢,一邊恨恨想道:“這祖宗莫不是拿他當(dāng)錢袋子了?他一個男人,花別人錢的時候竟沒有一絲不好意思,天/衣教的人果然不要臉。”
夏侯巽心安理得地花著溫夜行的錢,頤指氣使道:“你自己隨便找地方住吧,明日辰時來這里找我,若是你不來……”夏侯巽并未說話,只是抬起手仔仔細細面帶微笑欣賞了一回自己的手.
溫夜行:“……”有完沒完啦!!!!他至今不知道夏侯巽是用什么控制他的,所以不敢貿(mào)然輕舉妄動,只好任勞任怨跟在他身邊。
他自小窮慣了,不然也不會做了梁上君子,后來就算掌握巨大財富,對居所也是毫無要求,晚上隨便找個地方就住下了,今日見夏侯巽住在天字號房,心中忿忿不平,老子都還沒這么享受過呢,憑什么?
他憤憤將一個銀元寶丟在柜臺上,財大氣粗道:“給老子也來一套天字號上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