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胡茬明顯,卡其色九分褲,白色體恤褶皺不說,還發(fā)黑。
“你來了。”他費(fèi)力的將靈車推到院門口,擦了把汗,“喬月怎么樣?”
我搖搖頭,也是為難他了,這個時候還想著喬月。
沈括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蒼白了幾分:“也好。風(fēng)暖,今天你能來我謝謝你,但是真的很危險。”
“還是那些話,你別廢話。”我將包舉起來示意他,“我是道家的傳人,能幫你的現(xiàn)在也只有我了。”
“道?”沈括明顯一愣。
我沒有解釋,催促的他時間不早了。
其實(shí)關(guān)于我傳承來自于道家這件事情,是我猜剛剛知道了。
雖然知道師父是無量老道,但一開始的確沒往道家上想。
“風(fēng)暖,你……我還說覺得會有風(fēng)險。”沈括推著靈車往西山走。
話說著靈車在院子里的時候還不明顯,一到了外面,越靠近西山越是逼真。
靈車不似真靈車巨大,但也有三米乘以兩米的面積。
輪子用的竹骨辮的,能看得出很費(fèi)時間,但卻結(jié)實(shí)。
靠近西山的路上碎石子越發(fā)多。
可靈車依舊穩(wěn)穩(wěn)的,仔細(xì)看,竟是竹骨辮出了一帶閘口。
“放心吧,不過這件事情如果渡過,你的命就是我的。”我笑著。
沈括怔住。
“怎么?不答應(yīng)?”我逗他。
沈括搖了搖頭:“如果渡過這一關(guān),我的命是你的!”
“好說!”我拍了拍沈括的肩膀,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今天的夜色尤其黑。
得到了道家的傳承,腦子里有滿滿地知識。
可是知道的越多越是心驚。
首先,這訂靈車的人挑的日子就不好。
農(nóng)歷12月初七。
這個月份,今天陰氣最足。
又選在老墳區(qū)凌晨。
不得不讓人多想。
越是靠近西山,也是冷,我抱著胳膊到了西山腳下。
傳承中有風(fēng)水知識,仔細(xì)打量西山山腳。
驚出了一身冷汗。
凌晨,月亮高掛。
一路走來,月亮始終是缺的。
但雖說是山腳,缺高于居民區(qū),山上草木嶙峋,一葉障目,抬頭看去,竟是模模糊糊的月亮。
就像眼睛閃光的人能看到重影一般,可我心知,這不正常。
再看西山高聳,墓碑七七八八的露在外面。
但墓碑外露的幾個山頭,形成一個大的倒三角。
這在風(fēng)水里叫養(yǎng)陰地。
‘養(yǎng)陰地,養(yǎng)陰地,夜半活人早不出。’傳承中這句描述的話,足以形容出養(yǎng)陰地的厲害。
“破解養(yǎng)陰地的方法用哪個呢?”我呢喃。
這時候沈括已經(jīng)推著靈車趕上了。
“風(fēng)暖,你打算做什么?”沈括在十米外喊。
我連忙制止他:“沈括,你現(xiàn)在那呆著別動,還沒到十二點(diǎn),不到交易時間。”
說完,我仔細(xì)觀察著,山腳下是空地,好擺陣法。
可我并不知道對方要做什么。
只能根據(jù)沈叔叔的描述,推理出當(dāng)時沈爺爺突然倒地的遭遇。
如果當(dāng)時也是陰氣這么充足,一定是被鬼附身了,還不止一個,才會呈現(xiàn)出植物人狀態(tài)。
所以……
我喘了口大氣,開始擺重陽陣
所謂重陽陣,乃是六個八卦陣聯(lián)合而成,除了主陣外,其余五個陣法每個小陣法代表一個暮年的老人。
猶如夕陽西下,卻是以大無畏的精神迎接傍晚,卻不屬于旁晚,壯烈壯哉。
傳承中記載,
“風(fēng)暖?”
“別說話,12點(diǎn)準(zhǔn)備數(shù)數(shù),別耽擱了了。”我回頭示意沈括。
他皺眉:“你小心。”
我點(diǎn)頭:“放心吧。”
說著,拿了八個陣旗,擺在乾、坎、艮、震、巽、離、坤和兌八個方位。
每一卦形代表一定的事物。坤代表地,震代表雷,離代表火,兌代表沼澤,乾代表天,巽代表風(fēng),坎代表水,艮代表山。
而重陽陣代表老人的五個小陣,再怎么逃脫也代表人氣。
和人有關(guān),就逃脫不了五行:金木水火土。
又因?yàn)槲逍谢橄嗫耍圆粏螁问擎溄又麝囋贁[了五個小八卦陣,而且還在相克的方位掛了生死門。
所以進(jìn)口只有主陣的生門,入則無出,還會被暮氣震撼,魂飛魄散雖說不得,但卻是百般折磨。
剛罷手,還想著有沒有什么遺漏,就聽著身后響起了車轱轆聲。
看了下時間,距離凌晨還差一分鐘。
于是和沈括交流了眼神,躲在了陣法旁邊碎石遮掩處。
仔細(xì)聽著沈括看,他還是很緊張,額頭的冷汗在月光下略微明顯。
他哆嗦著:“1,2,3,4,5,6,7,1,2……”
就這樣輸了三次,才大喊:“靈車到了。”
話落,四周安靜的喘息聲都特別明顯。
沈括握著靈車的手越發(fā)緊,卻眼帶疑惑。
陡然,陣旗無風(fēng)自動。
只覺得脖子后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
那山上,就響起了細(xì)碎的腳步聲。
我趕緊壓頭,錯過縫隙小心看去。
先是熟悉的繡花鞋,老邁的走路姿勢。
等看到臉時,著實(shí)一驚。
那叢西山上走下來的,竟然是前天中午和我斗嘴的老婆婆。
老婆婆笑著:“小伙子果然是做生意的料,只不過我沒帶錢下來,你跟我把貨送上去?”
說著她拍了拍腿:“我腿腳不好,常年住在這山上。”
沈括的聲音抖得厲害:“你……你……胡說,山上沒忍住。”
“怎么沒人住?呵呵。”老婆婆并不想爭辯,“你還懷疑我不成,我可和你父親做過生意,不過你父親膽子又點(diǎn)小。”
“我爸?”沈括攥緊拳頭,看樣子就要失控。
我暗叫不好,抓了地上一個小石子輕輕丟在他腳下。
沈括頓住,閉了嘴朝我這邊看來。
我挑眉示意陣法。
他好像才懂了,臉上陡然掛笑:“我爸最近失蹤了,估計(jì)是為了逼我繼承祖業(yè),您知道我爸去了哪了嗎?”
老婆婆擺手:“誒?我老婆子就是顧客,哪里知道!你這個小伙子還不給我搬上來,自古銀錢兩訖才叫買賣!
“得嘞!”沈括答應(yīng)的痛快,“之前都是平路,這樣吧,您幫我拖一下后面,上山的時候磨破了可不好!”
老婆婆沒說話,半晌才答應(yīng),邁著步子往下走。
我勾起嘴
角,就在她距離陣法僅一米,即將發(fā)現(xiàn)端倪前。
陡然大喊:“天為陽,地為陰,暮沉西山,養(yǎng)陰地,破!”
話落,只見陣旗虎虎生風(fēng),銅鈴聲響徹西山。
隨后眼見著老婆婆被吸了進(jìn)去。
她一臉慌張,起先四處闖,四處碰壁,再到后來直接蹲在地上哀嚎:“哎呦!你小子做了什么?”
沈括擦了下冷汗:“說,我爸爸,我爺爺去哪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老婆婆神色猙獰,更多的是痛苦。
我露出公式化微笑,從碎石后走了出來:“不知道?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說出來。”
到了近處才看清楚,她那雙繡花鞋里根本沒有腳,如今蹲下才顯得知識空空的襪子,難怪那天這么近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老婆婆看到我一愣:“是你?”
“你不是丈夫死了嗎?”我嘲諷,“這個陣法是我擺的,滋味不好受吧?”
“沈家當(dāng)真厲害!”老婆婆面色猙獰,開始難受得打滾。
“說,沈叔叔和沈爺爺在哪里?”我問。
“不知道!”她還是嘴硬。
“風(fēng)暖……”
我擺手,復(fù)又要拿出道器想擺殺陣:“我只殺過一只鬼,你即將成為第二個。”
“別!別殺我!”老婆婆陡然心驚,“他們都在山頂上!”
“山頂?”我疑惑。
“真的!”老婆婆哀嚎,“不信我你們上去看!”
我半信半疑,但是看著沈括已經(jīng)迫不及待,還是將陣法破開了,手上的紅風(fēng)護(hù)在胸前。
其實(shí)心里沒底,但嘴上仍舊強(qiáng)硬:“我能痛快的放你出來,就有辦法瞬間殺死你,你可以試試。”
老婆婆嚇得魂魄不穩(wěn),連叫不敢。
隨后呆著我和沈括上了山,七拐八拐的,繞過了很多墳頭,最終在山頂?shù)臇|側(cè),果不其然看到了昏迷的沈叔叔和沈爺爺。
“爸爸,爺爺!”沈括沖上去。
我皺起眉頭,也要走上去。
但突然,那老婆婆站到了山頂邊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不好!”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見她跳下了山崖。
“靠!”
我氣得跺腳,她是鬼,我是人,她能跳下去安然無恙,我下去就是個死。
“爸,你醒了?”
我被沈括的聲音吸引,在生氣也顧不得了,湊到沈叔叔旁邊。
“小括,丫頭……”沈叔叔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等我倆將沈叔叔和沈爺爺拖下山,才發(fā)現(xiàn)山腳下的靈車不見了。
“這……”沈括無措。
我嘆氣:“索性人沒事,回去問問再說吧。”
沈家。
第二天九點(diǎn)。
沈叔叔終于醒了。
第一件事就是問沈爺爺在哪?
“您放心,沈爺爺輩沈括送醫(yī)院了,早上才打來電話,生命體征很穩(wěn)。”
沈爺爺?shù)氖虑椋矣X得奇怪,以前只是聽說猜測,見了確定是陰氣太濃,竟不是鬼附身。
我自己還因?yàn)殛帤馓㈦S時有生命危險,所以沈爺爺?shù)氖虑椋瑳]辦法解決。
“暖丫頭,你不是普通人吧?”沈叔叔看著我。
我苦笑:“是災(zāi)難中人,我的小命就靠叔叔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