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 顧熙琳的身體恢復得似乎比前些天快了很多,可以說是一天好過一天,很快就能下地散散步了。因爲宋釗給她多請了兩個星期的假, 她就繼續在家裡享受著病號的日子。
但是宋釗確實不能一天天的待在家裡, 特別是到了年尾, 應酬多了, 業務也多, 不得不開始上班。
只是他現在的工作狀態有了明顯的改變:早上要做好早飯和午飯,陪著顧熙琳吃過早飯才走,白天沒事的時候就給她打個電話或者發個消息, 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的迴應纔會心裡踏實,晚上儘可能回家吃飯, 實在回不去就點好外賣給顧熙琳送回家。
顧熙琳說過一次, 讓他不要管這麼多, 午飯晚飯她都能做,她已經好了。結果宋釗是這麼說的:“什麼時候你能讓我跟從前一樣了, 你纔算是好了。”
顧熙琳用了好一會兒才體會到他話裡的意思,捶了他一拳,不管他了。可是轉了身來,還是忍不住笑。
笑過了,她板起臉:“這幾天沒說你, 可不代表我忘了, 你說的練字, 練到哪去了?”
這事兒宋釗真是理虧, 只好老實認錯, 末了提出來,讓她拿幾張最近寫的字來給他當字帖。
顧熙琳拒絕了, 理由是沒寫。
“可是明明筆墨都用過,阿琳,你不能這麼小氣的呀。”宋釗半開玩笑,把顧熙琳遞過來的蜂蜜水喝了。
“說我小氣?你就天天外面喝酒,我寫了字貼你也沒空臨吧?”顧熙琳戳戳他的胳膊。
宋釗把她摟進懷裡,跟她商量:“那你拿出來給我看看唄?”
“真沒寫。”顧熙琳扭著他的胳膊玩,“別問了,我不告訴你,過幾天給你看。”
宋釗這份忍性還是有的,反覆囑咐了她不能累到之後,也就沒有多做糾纏。他現在喜歡極了她有些狡黠的小模樣,格外願意配合。
顧熙琳休假結束的前一天,她才親手向宋釗揭開了這個謎底——兩幅古裝工筆畫。
第一幅圖上是兩個人,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宮裝少女站在一棵桂花樹下,看著一個侍衛模樣的人,並且伸出手來要接什麼,那個侍衛模樣的人站在梯子上,手裡舉著個筐子,裡面是冒尖的一筐桂花花瓣,他擰著身,要把東西遞給地上站著的少女,就好像那是一項多麼鄭重的使命,臉上神色嚴肅。背景是秋高氣爽時的山間,明明是空曠寂寥的環境,卻因爲這兩個人的互動多了幾分煙火氣。
第二幅圖上還是那兩個人,少女似乎略微長大了些,捧著一本書,坐在窗前,卻並沒有集中精力在書上,而是透過窗子看著外面。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院子裡還是那個侍衛在站著,他的相貌並不十分英俊,卻很周正,有一股男子漢氣概。他肅容站著,眼光卻看向窗子的方向,似乎有許多話要說。
顧熙琳笑著說:“幸好你靈光了一次,買的紙有生有熟,不然還真沒法畫。”
宋釗卻十分動容。
他對著畫仔細的看了許久,眼眶都有些紅了,囁嚅道:“原來我在你眼裡,是這個樣子的。”
“嗯,還不錯,是不是?”顧熙琳笑笑,並不揭破他要掉淚的事實。
“豈止是不錯。”宋釗握著她的手,“我哪裡有這麼好,能讓你一直記得這麼清楚啊。”
“怎麼可能忘了你呢。”顧熙琳說,“只要我還不老,就一定不會忘記的。不過我也擔心啊,所以才趁著記得清楚的時候畫下來嘛。”
宋釗擁抱著她,低聲道:“謝謝你,阿琳,我們一定會一直這樣好。”不管有多少紛擾,不管別人如何,我們都一定會抱著對彼此最深切的愛,好好的生活下去。
“謝什麼呢,這不是應該的麼。”顧熙琳笑著回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