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了一天,結束了婚宴後,林嬈薇跟金諾帶著孩子回到家裡。
把睡著的孩子放在臥室,金諾又走出來,給還在收拾東西的林嬈薇捏了捏肩膀,語帶關懷:“很累了吧。”
林嬈薇回頭給金諾一個安慰的笑容:“你也很累了,去休息吧。”
金諾輕輕把她抱在懷裡:“謝謝你答應嫁給我。”
林嬈薇靜了靜,還是擡手回抱住金諾:“我會好好跟你過一輩子。”他們已經是夫妻,她要對他們的婚姻負責,要對金諾負責。
金諾緊緊摟住她,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林嬈薇的電話鈴聲中斷。
“先接電話吧。”金諾鬆開林嬈薇,把電話遞給她。
儘管來電沒有顯示名字,但她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猶豫間隙,電話聲停止,沒有兩秒,電話又再次響起。就這樣響了停,停了響,打電話的人不肯放棄,林嬈薇也不肯接聽。
看到這樣的情況,金諾也多少明白打電話的人是誰。其實這次婚宴上沒有看到李尉銘,他就知道這個人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嬈薇,你去見他吧。”金諾想了想,覺得這纔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
對於金諾的決定,林嬈薇有些吃驚:“我不想去見他,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再見也不能換回什麼。”而且她有個感覺,這次出去,事情只會越複雜。
“沒關係。”金諾笑了笑,“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我也相信他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林嬈薇看著金諾,又看看響個不停的電話,最終點頭。
金諾輕輕抱了抱她,在她耳邊低語:“我在這裡,和孩子,一起等你。”
林嬈薇下樓後才接聽了電話,但很快她就察覺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有點不正常:“你喝酒了?”
李尉銘喝了酒,而且還喝的不少,他自己也想不到會有借酒壯膽的一天:“我要見你,現在,馬上,立刻。”
對於李尉銘的要求,林嬈薇並沒有直接地回答,只不過在掛斷電話後,儘快趕到了他說的那個地址。剛到那裡,她就看到李尉銘已經喝的毫無形象,拉著人耍酒瘋。
“爲什麼喝這麼多酒。”林嬈薇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搶下李尉銘手中的酒瓶,“找我什麼事。”
李尉銘盯著她看著看著,突然就一把摟住她:“真好,你真真實實地在我懷裡,誰也搶不走。”
“你喝醉了。”林嬈薇想推開他,無奈抱人的人摟的實在是太緊,而且重重的呼吸似乎宣告醉酒的人已經睡著了。
林嬈薇不得不用自己全身的力量抗住醉酒的人,無聲嘆息。
結賬出來,坐上出租車的時候,林嬈薇突然不知道該把人送去哪兒,她使勁兒搖了搖李尉銘:“喂,你住哪兒,李尉銘,你現在住哪兒?”
等了幾十秒,人都沒反應,司機大叔也顯得有點不耐煩。
“你不說地址,我就把你這麼扔大馬路上,我先回去。”面對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熟的李尉銘,林嬈薇算是下了最後的指令。
“原新街11號力合大廈6樓602室。”幾乎是林嬈薇話音剛落,李尉銘的答案就立刻出現。
司機大叔聽到這個答案很是開心的啓程,至於林嬈薇,則是白了一眼依舊閉眼睡覺的人。算了,反正她一直都知道這個人是個大無賴。
“到了。”從下出租到站在房門口,林嬈薇一直扶著李尉銘,“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可以走了嗎。”
剛纔還醉的不省人事的李尉銘此刻緩緩睜開眼睛,一點也沒有醉酒的跡象。
他伸手一把拽住已經轉身離開的林嬈薇,再次把人抱進懷裡:“別走,薇薇,別走。”
林嬈薇沒有伸手回抱住他,但這並沒有讓酒後的李尉銘後退:“薇薇,我錯了,是我的錯,我不該不相信你,不該欺負你,不該跟袁茵上牀……”
“再多的不該也已經不能改變了。”林嬈薇打斷他的一大堆排比,強硬的語氣透著若有似無的無可奈何,“我已經結婚了,李尉銘,我已經嫁給了金諾。”
她提醒著自己,也提醒了李尉銘。
“還有一個‘不該’我沒告訴你。”李尉銘靠著房門,看著林嬈薇的背影,“我不該不告訴你,我愛你。”
從他們兩人決定在一起,決定結婚,再到決定分手,誰也沒有對對方說過這三個字。林嬈薇一直以爲自己可以跳出“我愛你”的包圍,然而,當她發覺自己要去按電梯按鈕的手在聽到這三個字後不斷顫抖,她就知道,不對自己說後悔的她,後悔了。
李尉銘一步一步地走到她身後,伸手環抱住她,緊的令她無法正常呼吸。她無法逃離,不,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逃離,她畏懼這種被動。
“你在發抖。”抱住林嬈薇的李尉銘在她耳邊低語,“你在害怕我,還是害怕自己。”
她在怕自己會做出對不起金諾的事,她想就這麼告訴李尉銘,可是,她開不了口,所有的語言就在喉間滑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尉銘抱著她後退一步,再一步。
似乎是被嚇了一跳,林嬈薇慌忙伸手抓住電梯的邊緣,意思很明確,她不想後退,因爲沒有退路。
然而,早就拋開是非道德觀念的李尉銘卻不肯讓她前行。他左手攬住林嬈薇的腰部,右手緩緩伸向前,握住她抓住電梯的手,把手再拉回來。
他在她的耳邊低語,反覆只叫著她的名字,猶如魔咒,令她昏沉。
只四步的距離,他們從走道到房間。
“放開!”林嬈薇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猛地推開依舊抱著她的李尉銘,聲音不可抑制地發抖,“我們不能,李尉銘,我嫁人了,我不能對不起金諾。”
“那你就能對不起自己嗎?”李尉銘只是詢問,沒有憤怒,沒有嫉妒,“你不愛他,薇薇,爲了感激而嫁給他,這樣就對得起他了嗎?”
“不是!不是!”林嬈薇大吼,她不是因爲感激才嫁給金諾的,她沒有,她沒有。
李尉銘再次把她抱進懷裡:“薇薇,我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都說失去才知道珍惜,我已經錯失一次,再失去你,我會瘋掉的,薇薇,沒有你,我真的會瘋掉。”
太過熟悉懷抱,太過熟悉的味道,這一切令林嬈薇迷失方向。她伸出手輕輕擁住說愛她的人,事情就朝著不能挽回的方向發展。
額頭、眉眼,直至雙脣,一一被李尉銘溫熱的吻碰觸,一點一點由淺及深,脣舌糾纏,肌膚相親。
“你瘦了好多。”當兩人坦誠相見,李尉銘發現兩年後的林嬈薇比以前瘦了很多,而腹部那條長長的疤痕更是刺目。
那是剖腹產留下的疤痕,他調查的時候得知,寶寶早產加難產,差一點,他就永遠失去林嬈薇。他輕輕撫摸著那條長長的疤痕,細細親吻:“疼嗎。”
林嬈薇輕輕搖搖頭。
“對不起。”李尉銘道歉,都是因爲他,林嬈薇纔會受這些苦,“我愛你。”
林嬈薇沒有用語言迴應,而是碰觸李尉銘身上的刀疤,張平說,“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這是他們的規矩。
“薇薇,我要你。”李尉銘握住停留在他腹間的手,宣告自己的所有權,他不會把林嬈薇給任何人。
這個夜晚,新娘跟孩子的父親糾纏一夜,而新郎卻苦苦等候新婚妻子的歸來,他相信她會回來,只是這一等,就是天將明。
客廳的時鐘顯示著現在是早上五點,而他要等的人卻依舊不見蹤影。滿心的期待和信任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消逝,可他還是對自己笑了笑。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金諾家的房門。
是她回來了嗎?金諾有些緊張的去開門。
“你們,找誰?”金諾有些戒備地看著門口站著的四個人,有過跟李尉銘的接觸,金諾現在對這類不法份子已經有了初步的認識——站在他們家門口的人絕非好人。
那些人直接的闖入告訴金諾,他的猜測沒錯。
“你們幹什麼?!請你們出去,否則,我就報警了!”金諾衝到電話跟前,作勢要報警,卻被一個大塊頭快速按在沙發上不得動彈,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另外三個踢開所有房間門,把孩子抱出來。
金諾有些急了,是李尉銘派人來要孩子嗎?是嬈薇的意思嗎?不,不對,那些人對待孩子的態度不對。
他發覺事態的嚴重,掙扎著要去救孩子,無奈自己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緊接著就被他們幾拳打暈過去。
林嬈薇回到家裡,看到的就是混亂的房間,暈死過去的金諾,而孩子,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