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周顯法力流轉,筑基境大圓滿的氣機,像是龍蛇盤旋之處,散發著迫人的威勢。
他和趙龍城大戰,一點不虛,劍氣揮灑,光耀八方,斗得是周天寒徹。
“嗡”
趙龍城激活銀袍,復蘇銀槍,銀色的光華大盛,中天城中一景一物,都映照得銀光閃閃,像是天宮,而他是一尊神將,俊秀非凡,又有一種英武氣概。
他將手一揮,神威驚人,像是銀龍飛天甩了個尾巴般,極是兇悍,連山岳都能平推了。
“砰”
周顯掌中有法力盤旋,對著銀槍抓攝而去,卻是降服不住,被掙脫出來,避讓了一下聲勢。
“撕拉……”
趙龍城一步逼上,白玉似的臉龐上,流轉神輝,將銀槍耍得飛起,靈巧之中,帶著無匹的凌厲之意,撕開了重重亂流,朝著周顯頭顱挑去。
“焚天離世”
這銀袍銀槍,實是厲害,趙龍城更是難得的天之驕子,如虎生雙翅,不施展雷霆手段,萬難抗衡。
周顯體內青木火耀功,周身氣息變得旺盛,像是一尊熊熊燃燒的火爐般,眼神中倒騰著火光,極為攝人。
他施展劍訣,一道道的劍光,如果火光照射而去,頃刻間將浩大天地,盡數吞沒。
“啊……”
趙龍城將搶一掃,力重千鈞,但打過火焰,沒能覆滅,反而讓得熾熱的劍意,燒得、刺得火辣疼痛。
也是有銀袍甲胄在身,不然煌煌劍光,能將他軀體經脈燒毀、撕裂,一下敗了。
“鏘”
周顯冷眸,劍鋒生寒,薄薄一層,像是極薄的冰霜凝練而成的,壓著趙龍城打。
他劍光輕薄無物,但又凌厲,輕輕一過,當即是身軀和頭顱分家的下場。
“鐺”
趙龍城將槍一定,二階頂尖法器的威能,自動散發,硬撼這一道凌厲的劍光。
接觸瞬間,劍光破碎,但有一塊快的碎片,繞過了矗立的銀槍,朝著趙龍城打去。
“噗……”
銀袍發威,但趙龍城還是傷了,縈繞體內的焚天離世劍意,和此次劍光一并發作,讓得他一口逆壓制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來。
他喘了口氣,道:“這藥廬的功法,真是不差。”
周顯一身法力雄渾,攻伐術法,也是強悍,雖沒得了廣秀仙宗真正的傳承,但這一身手段,確實是足夠用了。
“這一身法器,真是討厭。”
周顯對趙龍城的裝扮,有些意見,防護得太好了,銀槍銀袍為一體,攻防具備,讓他痛失了很多的機會。
“轟”
一個停歇,兩三呼吸,而后此地的靈機,盡數被顛覆了。
周顯欲要擴大戰果,但趙龍城著實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兩人你來我往,極為激烈。
具體來說,還是趙龍城處在下風的。
“龍起大地”
趙龍城心中憋悶,不想被壓,調整狀態,調動體內的天賦潛能,讓精氣神回復,朝著巔峰圓滿而去。
一時間,他周身大放光華,像是一尊銀袍神將,一口銀槍自大地拖曳而起,靈氣做云,四方鼓蕩起恐怖氣象。
似有龍吟呼嘯而起,銀槍上的紋路,流轉光輝,像是一頭真龍活過來了般,朝著周顯撕咬而去。
“九霄天驕趙龍城,是個恐怖的敵手。”
周顯攻勢一阻,神色鄭重,這一道攻伐,已是有威脅他生命的能力了。
“唰唰唰”
他手上連連揮灑,道道劍光,朝著四方天地鋪蓋而去,結成一道晶瑩透亮的塵網,捕捉靈機,像是一樁顯赫法器般。
這種手段,已是值得稱道了。
可惜,龍起大地術法下,塵網破碎,銀槍如真龍殺上,勢不可擋。
周顯并不驚懼,托舉著劍器,以意念來操控,一氣送出,凌厲到了極點。
劍尖一點,抵在了銀槍上,阻礙了三息,最終卻是逼退了。
不過,已經夠了,周顯退了幾步,處于一個安全的境地。
“殺!”
趙龍城得勢,徹徹底底的把握住,并不囂狂,而是執著,身形伴隨著銀槍而動,一意要將周顯給鎮殺了。
“鐺”
周顯法力灌注在劍器之中,劍光斬去,卻被一槍給打得粉碎。
趙龍城氣勢越發高絕,一槍橫劈,蒼穹好似都給撕裂了,大片的靈氣如流云散開。
周顯一退,整個街巷都給摧毀了,像是有一條真龍橫沖而過般,余波震蕩房屋倒塌,似是地陷。
“嗡……”
煙塵彌散中,有器物復蘇的嗡鳴聲響起,一抹火光照破了陰霾。
周顯身軀站得筆直,他的手上,懸浮著一只煉丹爐,沒有放大,拳頭大小,散發著巍峨厚重的氣息。
隨著滾滾法力的灌注而下,煉丹爐內外焚起了丹火,極是熾烈,像是太陽真火凝練而成一般。
“去!”
周顯將手一引,小小的煉丹爐飛出,卻是掀起莫大的氣象,一抹火光橫掠而過,漫天靈氣都被點燃,天穹燒紅了,云霞如火。
“他要毀我靈臺,壞我識海。”
趙龍城心頭一驚,看出此舉的兇險,如此器物,飛砸而過,像是跌落世界的隕星,不斷燃燒,最后一點殘骸是精華,能夠擊碎大地外殼的。
他法力外放,并催動銀袍甲胄,形成了兩層的防御,一者是靈光法力,一者是二階頂尖法器的光輝。
“砰”
煉丹爐砸落,趙龍城的靈光法力,一下破碎,只在銀袍甲胄的光輝下,停滯住了,但也只是一兩個息。
而后,煉丹爐一下砸在趙龍城的額頭上,似兩塊石頭碰撞,而后鮮血流出,沾染了半張俊俏的臉盤。
“這一擊太狠了。”
中天城中,諸修看得心頭一抽,眉心無端生疼了,看趙龍城那模樣,還活著,但半張臉頰沾染鮮血,甚是凄厲。
“近乎奠定了勝局。”
他們又看了一眼周顯,這一番應對,實是厲害,一舉顛覆了戰局,像是兩方對戰的軍隊,其中一方出了奇兵,奪下了勝利。
“你敗了……”
又擊敗了一尊大敵,但周顯很平靜,但那種淡漠氣韻,已經有一絲金丹真人俯瞰邊地的模樣了。
“贏了?未必是勝了。”
趙龍城擦干了臉上的血污,眉心處的一塊凹陷,甚是醒目。
他靈臺被襲,精神混沌,確實不適合生死決戰,承認敗了,但眸光落在周顯的身上,卻是有一抹凌厲和俯瞰。
“什么?!”
這眼神,看得周顯驚疑不定,莫非此人,還有什么力挽狂瀾的器物?
“嗡……” 趙龍城的神色,變得有些的恭敬,手上捧著一塊石頭,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路邊隨處可見,但不知為何,這一塊普通的石頭,此時卻是散發著一種恐怖的氣息。
“好可怕的氣機,這是什么東西?”
中天城中一肅,無數道眸光落在那一塊石頭上,反復確認,確實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然后,眾人越發驚疑不定了,什么原因,能讓一塊普通的石頭,蘊含著可怕威勢。
“禁忌之器嗎?”
周顯神色鄭重,那種恐怖的氣息,已經引得他心靈不斷警戒了,像是面對著一尊太古大兇,孱弱如螻蟻。
“金丹真人的一縷神念。”
一處不顯眼處,陳生的眸光變得幽深,其他人看不破,他確實看得清清楚楚,那石頭,確實普通,不過有一縷金丹真人的神念寄存,讓普通變得玄妙,乃至高緲不可觸碰。
這是金丹級數的手段,對付周顯所用,他自無法坐視不管。
“嗖”
一股精神念頭,遁入虛空,入得石頭去,似真靈神圣不可察覺,外人不知,三寸之地,是一片渺渺茫茫,仿佛一個小洞天般。
那里,矗立著一道身影,并不老邁,是個青年人,有種凌厲的鋒芒。
“你在?”
他看到了陳生過來,眸光一動,認出來了,沒有想象中的激烈,也可能是一縷神念,根本無法做什么,所以放棄了。
“我在。”
陳生平淡道。
兩人素未蒙面,但又有一種熟稔韻味,彼此都知曉對方,一個是廣秀仙宗的陳生,一個是言澄真人。
“也是,你該在的。”
言澄道人點頭,廣秀仙宗的天驕,外出磨礪,打算踏出至關重要的一步,一路有各種黑手,作為祖師,為門人弟子護道,是應有之理。
盡管如此,他還是發出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嘆息,周顯確實有成就金丹的資質,今日不除,來日必能大患。
下一刻,言澄真人消失了,陳生的精神如江海淹去,一下打掉了這道無主念頭。
“請祖師出手!”
外頭,趙龍城捧著破石頭,如待祖師般恭敬,還大聲宣讀,猶如得了天子劍的御史般,正氣凌然。
聞言,眾人心頭一凌,知曉有可怖的異象發出了,睜大眼睛,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
一息。
十息。
靜悄悄的。
“那股威壓不見了。”
突然,有人打破了沉寂,驚疑不定,又有一種古怪的情緒。
這么多人,盯著一塊石頭,最后放了個空炮,很難不說是一種戲弄。
“祖師不顯靈了?”
趙龍城傻眼了,小心的將手上石頭,湊在眼前端詳,終于肯定了,內里的神念被打滅了。
“祖師出手了!”
周顯有一種強烈的直覺,石頭中危險,不是自然散去的,而是被人抹掉的。
有此手段,還肯暗中看顧他的,唯有陳生祖師一人了。
“言澄真人讓天驕攜重寶而來,內藏一縷金丹真人神念,其心歹毒。”
陳生看著趙龍城,眸光幽深,言澄真人一縷神念前來,為的是鎮殺周顯,以大欺小,實在是不要臉。
“大恐怖?難道有金丹真人盯上我了?”
這時,趙龍城感到脊背發寒,像是被什么恐怖的東西叮囑了,聯想到石頭中的玄妙,突然散去。
他一下想到了什么,不敢逗留,逃也似的沖了出去,頭也不回。
“這位……太讓人意外了。”
中天城的修士,就這樣看著趙龍城竄逃出去,來時威風凌凌,走時有些的狼狽。
就算敗了?也不該如此慌亂吧。
這是他們的真實想法,趙龍城輸了,沒人會說什么,但這逃竄的姿勢,卻是不雅。
“果然。”
周顯看到這反常一幕,越發篤定,自家祖師跟隨在身邊,一路相護。
他有些感動,朝著冥冥虛空,躬身行禮,以示敬重。
繁華散去,各回各家。
“仙師,那就是天驕嗎?太強了。”
“一擊就能傾覆街巷,還是無意為之,真想動手,中天城一下就毀了。”
小院中,童以講起之前的戰斗,興致勃勃的,滿是憧憬,第一次看到修士的神威,太過浩瀚和強大了。
他的志向,確實沒錯,能成為那樣的人,才算是此生無憾。
“太高興了,受著點。”
童父小聲提醒道。
雖然陳生這位仙師,很是溫和,但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在他們的面前,不可太過的造次、喧嘩。
“仙師,我太激動了。”
童以這才察覺到,自身太過的激動了,停下了揮舞的手腳,冷靜下來。
“無事,修仙界大能移山填海,只是一念之間,這不足為奇。”
陳生搖頭,童以心性堅定,又有少年的天真爛漫,這種人,他從來都是不討厭的,而是細細說來,一些修仙界大能的手段,那才是恐怖如斯。
“移山填海?我能御空都滿足了。”
聽著這言語,童以的眼中,浮現出一抹向往之意,但那對他太過的遙遠了,有自知之明,無法縱橫天地,能在修行路上,得一二方便,就已是知足了。
陳生在童家的小院中,留了兩日,指點一下童以的修仙,并言明了一些修行的兇險,天災人禍,不可不防。
隨后……
“我傳你那功法,你勤學苦練,定有踏上修行路的一天。”
他喚來童以,道:“這個儲物袋,你且拿著,今后就靠你自己了。”
儲物袋中,有一筆對于煉氣修士來說,不算淺薄的修煉資源,他希望這個從小立志成為修士的孩子,進入修仙界,能夠有一番成就。
“仙師,你要走了?”
童以知道了什么,情緒有些低落,和陳生相處的時間,他很輕松、快樂,這樣一個似長輩的仙師,萬難遇到。
“是得走了。”
陳生點頭,周顯已是離了中天城,繼續行走,他得跟上,護持著對方積蓄完感悟,一躍登天。
“那你保重。”
童以、還有趕來的童父,知道這樣一位神秘的修士,不會久留在一個小小仙城的,所以沒有挽留,只是不舍的做了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