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撈魚的事不過是稍微讓‘革命軍’的餐桌上在短時間內多了點食物,下一件事又擺在周青峰的面前——如何賺錢?
‘革命軍’的隊伍越來越大,雖然周青峰對那些后來的人執行簡單管理的政策,不再提供過多福利。可‘革命軍’在逐步成為一個多分工的地方勢力,內部的花銷不可避免的膨脹,搜刮來的銀子卻越花越少——原本想著撈來的魚能不能拿去賣,結果發現自己吃都不夠。
還是得想點別的辦法撈錢。
搜刮地皮?
別指望了,能搜刮的都已經搜刮了。周青峰的土地改革政策激發了地方縉紳和富戶的暴動,可他們隨后就遭遇滅頂之災。
近衛隊第一期擴編完成的非常順利,簡單集訓幾天就被派出去鎮壓地方勢力。‘革命軍’將地方縉紳視作反動勢力,愿意投效的控制使用。反抗的直接消滅。周青峰現在算是明白為毛當年兔子建國時要消滅地主——誰管你是好人壞人,反正不是自己人。
可富戶的錢財收集起來也只是一筆橫財,用完了就沒了。
“我們這個月光是從山東采購行政辦公的筆墨紙硯就花掉八千兩。”
“這么多?”
周青峰正在啃一支熊掌,這是搜刮縉紳弄來的,不吃白不吃。最近他吃魚吃的真是膩,正好難民中來了幾個不錯的廚子,于是他改吃山珍。聽徐冰說筆墨紙硯就花掉八千兩,正在啃熊掌的他真是有點吃驚了。
筆墨什么的只是辦公消耗中很不起眼的一種。這都要八千兩,那還了得?其他費用豈不是動不動就上萬?老子哪有那么多錢來花?
徐冰解釋道:“是你說可以不管難民,卻不能不管難民的孩子。硬生生招收了上萬名六到十二歲的孩童入學。現在搞得師資力量嚴重分散,別說中級文憑的人都統統去當教師,就連好些初級文憑的人都成了教師。筆墨紙硯的花費自然就大了,教學質量還特別差。”
“我們不是改造了好幾百名舊式文人么?這些家伙別的不行,教一教五百個日常漢字,加減乘除總可以吧?師資力量還不夠?”
“當然不夠,那些舊式文人大多思想頑固,陰奉陽違,暗中搗鬼的太多了。需要對他們反復敲打,持續改造。我已經下令處決了好幾個。”徐冰怒道:“現在行政部正想辦法從山東和江南招募些文人來填坑,不過那都需要花大筆的錢。現在我就問你,錢在哪里?”
周青峰撓撓頭,飛快的把手里的熊掌啃了個干凈,說道:“好好好,我最近剛剛上了個新項目,搞成功了大把的有錢花。”
“你是說你的鹽場?現在都快十月了,可不是曬鹽的好季節。”徐冰說道。
鲅魚圈不但是漁場,沿海灘涂還是上好的鹽場。蓋州衛就有專門的鹽戶所,可他們是靠燒柴煮海水得到鹽,那個效率真是太差,而且還浪費燃料。‘革命軍’搞以工代賑,招募大量人手按近代工藝大規模整修鹽田。
可鹽田產鹽有季節性,一般是五月到九月夏季日光強烈,海風大,降雨少才適合。眼前都快十月了。只能先整修鹽田等待明年產鹽。
眼下么……
周青峰苦笑道:“不是鹽場,是別的。等我搞定了再跟你說。”
徐冰很是狐疑,卻沒再繼續追問。周青峰啃完了熊掌就悄悄離開自己的辦公室,一路趕往穿越者設立的衛生部——要在短時間內改善‘革命軍’的財政狀況,那必須上馬一些投資少,見效快,效益高的項目。那么醫藥毫無疑問是穿越者手里掌握的大殺器。
跟其他穿越者掌握修為的辛苦歷程完全不同,兩個醫生穿越者一出現就身具靈力,還很是強大,直接就是氣血七層。把其他人羨慕的要死。只是他們掌握某種生命靈力,只能用于醫療救護,屬于專治奶媽。
在衛生部內,原先的專職仵作,現在的二把刀大夫張岳靈正在從頭學習醫學知識。相比周青峰囫圇吞棗只提供一堆醫學書籍,正經的兩個穿越者醫生顯然有更合適的培訓方式。張岳靈和十幾名前仵作,以及幾十名被收攏的民間大夫都在衛生部里回爐重造。
“余部長和鄧副部長呢?”周青峰進來問道。
衛生部目前臨時占用了蓋州衛的官衙,他們很快將搬往金州。兩個穿越者醫生要創建一所真正的醫藥學校。張岳靈在一間偏房值班,手里捧著一本叫周青峰看不懂的醫書。他看周青峰進來便一指偏房后一間屋子,“兩位部長和其他研究員都在三號實驗室。”
這兩個穿越者醫生就是怪,他們搞的東西都很特別。各種規矩特別多,比周青峰還多。讓他們搞點藥,他們口中就動不動‘消毒’‘滅活’‘酰胺醇酮’之類叫人聽不懂的。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現代的那一套在明末搞不定,必須結合明末的實際發展醫藥。
那就只能學習煉丹了。
周青峰煉丹純粹是玄學,能煉出個啥來完全看臉,根本無法推廣。兩個醫生便尋了幾個前來投奔‘革命軍’的低階修士一起搞研發。今早據說來了個很有能力,擅長煉丹的修士,還是個女的,周青峰特意來看看。
到了三號實驗室,只見里頭圍攏了好幾個打扮各異的人,兩個穿越者醫生也在其中。不等周青峰認出誰是誰,卻冷不丁看到屋內的方桌上擺著一臺小巧的七彩丹爐。
這丹爐好是眼熟。
周青峰還在回想自己在何處見過這丹爐,卻聽到屋內有人熱切地喊道:“好好好,這黃連液萃取的好。只要能大規模制取黃連素,我們對抗感染性腹瀉就有良藥了。”
說話的是穿越者醫生余鴻洋,可被眾人圍攏的卻是個身材嬌小,神情靦腆的女子。周青峰看到她便驚呼一聲,“文姐姐。”
這嬌滴滴的少婦不正是遼東葉家的媳婦,曾在鬼冢跟周青峰玩了一把‘醉春風’的文若蘭么。這世家大族的兒媳婦怎么會在這里?周青峰都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
周青峰這一聲喊,對面的文若蘭就如同受驚的小獸,四下亂瞟,神情惶恐。當她認出門口的周青峰后便是一聲驚呼,“你別過來。”
屋內其他人等都是莫名其妙,卻也看出這一男一女應該認識。在實驗室內的余鴻洋咳嗽一聲,說道:“青峰,你來的正好。我們剛剛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用煉丹的手法把黃連素給制取出來了。有了這個成功的例子,我們有信心把一些消炎抗菌的中成藥都做出來。”
啊哈……挺好,挺好!
周青峰打著哈哈走進屋,眼睛卻盯著正無處躲藏的文若蘭,“看來你們做出了不小的成果呀,可喜可賀!這黃連素可以大規模制造嗎?成本怎么樣?要不要我也來幫忙?我煉丹也是很有一手的。”
“目前還處于實驗室制取狀態,大規模生產還需要考慮一下工藝問題。不過成本應該不會太貴,不但可以滿足我們內部所需,還能考慮出售。”余鴻洋講了幾句就發現周青峰壓根沒在聽。后者一直盯著正朝角落躲的文若蘭,把別人視若無物。
發現自己似乎變成了電燈泡,余鴻洋只能喪氣的一揮手說道:“你們幾個都跟我來吧,這地方看來是不能待了。”
余部長一走,其他人自然跟隨。文若蘭也想逃出這屋子,可周青峰卻徑直橫插到她面前,還抓住她兩只胳膊。文若蘭頓時垂淚欲滴,悲切說道:“你這是要逼死我么?我怎么到哪里都躲不開你?我都加入反賊了,竟然還是要見到你這小賊。”
明明是你自己撞到我這里來的?
周青峰又好氣又好笑,卻又很是心軟。他微微松開手掌,笑道:“這就是姐姐你的不對了。這里明明是我的地盤,你來了當然會見到我。”
文若蘭只顧抽泣,還沒搞懂周青峰的意思,當他又在說胡話騙人。周青峰又問道:“別犟了,我哪里會舍得你死?跟我說說,你怎么跑來這里的?”
實驗室內有幾張凳子,周青峰干脆坐下將文若蘭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嬌弱的小婦人掙扎了幾下,卻根本抗不過,只能把頭一偏泣聲說道:“你就是要欺負我,我都已經無家可歸了,你還是要欺負我。”
聽著文若蘭語氣軟化,再想想自己這大半年過的和尚生活,周青峰手上又用了把力氣將女人身子扭過來,問道:“姐姐別生氣。不說你怎么到這來的,總可以說說你剛剛都干了些什么吧?我看老余都在夸人,夸的是你吧?”
文若蘭扭頭不肯看周青峰,別扭地說道:“我在這里做什么,關你什么事?”
周青峰樂了,“都說這是我的地盤了,你加入了‘革命軍’,就得受我管轄。怎么能說跟我沒關系呢?”
文若蘭流落異地,已是孤苦無依,性子更是軟弱,不敢對周青峰有絲毫反抗。她猜測這小賊可能在這里當個小官,于是氣呼呼地說道:“你放開我,我是歸余部長管。”
“可老余都歸我管呀。”周青峰繼續樂道。
文若蘭這次扭頭看過來,盯著周青峰笑嘻嘻的臉,很是不解。
“我是周青峰呀。”
“你就是他們口里念叨的……少帥?”
“對呀!”
周青峰輕輕收攏胳膊,將呆呆的文若蘭摟緊了幾分。他探頭挨著女人的側臉,低聲問道:“我可以管你不?”
溫熱的鼻息竄進文若蘭的脖頸,讓她半邊身子又麻又癢。可這次她沒推開周青峰,反而腦子一片空白。
“來了就別走了,讓我管你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