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你回答我
我冷笑出來,說:“冷靜?我已經很冷靜了,掛了。”
我直接把電話給按掉,往桌上一扔,便再次走到窗戶口給自己點上一根煙。
這艱難的一夜總會過去,不會因為你的痛苦而刻意停留。天也總會亮。
第二天一早,沈柏騰便帶著袁姿回了沈家來給二太太敬茶,我當時也一同坐在一旁,袁姿穿著一身喜慶的旗袍,外面是一件紅色的羊絨大衣,春光滿面的站在沈柏騰身邊,臉上是怎樣都遮掩不住的新婚之喜。
沈柏騰內斂多了,對于袁姿的眼神,帶著包容與微笑,然后輕聲提醒說:“該給媽媽敬茶了。”
袁姿反應過來后,臉微微一紅,便端著手上的媳婦茶對二太太甜聲說:“媽媽,您喝茶。”
二太太蓉藍眉開眼笑,接過袁姿手上那杯茶后,便喝了一口,喝完后。二太太從口袋內緩緩拿出一個紅包塞給了袁姿說:“這是媽媽一點小小的心意。”
袁姿推脫著說:“二伯母,不用……”
她剛想說用不著,發現沈柏騰還有二太太外加沈家的仆人全都看向她時,她立馬像是明白了什么,立馬改口說:“媽媽,真的不用。”
二太太這才微微一笑說:“我知道你不缺我這點錢,可怎么說,你叫我媽媽了,這是習俗問題,你不接我這紅包。就證明你不想認我這個婆婆。”
袁姿立馬否認說:“沒有,您千萬別這樣想。”她立馬搶過二太太手上的紅包說:“哪里不要,我肯定要。”
二太太看到袁姿如此著急的模樣,便大笑了出來,看向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沈柏騰問:“你呢?兒子應該就不要了吧?”
沈柏騰笑著說:“您說呢?”
他立馬端著手中那杯茶遞到自己的母親面前說:“媽媽,請喝茶。”
二太太看著沈柏騰說:“呦,這紅包不給都不行了,茶都敬到我面前來了。”
沈柏騰說:“我是您兒子,您可不能偏心。”
二太太笑了出來,接過沈柏騰奉過來的茶,她象征性喝了一口后,這才又拿出一個紅包,遞給沈柏騰說:“給吧,誰讓你是我兒子呢。”
沈柏騰微笑著接過,兩個人敬完茶后,仆人便將桌上的東西收拾掉。二太太將袁姿拉到身邊坐下,滿是微笑的問她什么時候有生孩子的打算。
上來就問這樣的問題,很明顯袁姿根本連想都沒想過,一臉茫然的同時,還有些臉紅的抱怨說:“媽媽,這才結婚第一天,哪里會這么快。”
二太太笑著說:“這可不快,你和柏騰也都不小了,哪里還快了,結完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生孩子,你們生下孩子后,趁我還年輕可以幫你們帶。自然就要趁早。”
袁姿聽到二太太的話,瞟了一眼沈柏騰,沈柏騰也回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袁姿對二太太說:“我當然也想啊,可是我不知道柏騰有沒有這個想法。”
二太太見袁姿如此說,她立馬將視線看向沈柏騰問:“怎么?難道你還不想?”
沈柏騰笑著說:“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順其自然便可。”
二太太提醒說:“總之不準你們刻意去回避這事情,我可是話在這里說了,孩子這幾年必須要生了,你看你都多大了,三十好幾了,別人二十多歲,孩子就會走路了,你還在這里拖,拖到四十了,你想急死誰啊?”
對于二太太難得的嘮叨,沈柏騰自然是非常誠心回答說:“您放心,我會記住的。”
一家人坐在那里聊這樣的事情,我坐在那里略顯尷尬又不合適,便放下手中的杯子說:“你們慢聊,我回房間了。”
這時,大家的視線才被我吸引。
二太太還略帶關系的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讓醫生過來看看。”
我說:“不……”我這句話還沒徹底說出來,心口忽然一陣惡心,我手按住胸口,努力維持正常,可這惡心并沒有散去,沒一會兒,心口那陣惡心越來越嚴重了。
二太太和袁姿看著我的臉色變幻莫測的模樣,都有些奇怪。
我再也忍受不了,捂著嘴便朝著廚房跑了進去,趴在水槽上便吐到全身顫抖。
客廳內的所有人全部看向廚房內的我,仆人快速跟了進來,滿臉焦急的遞給了我一塊熱毛巾,拍著我后背問:“太太,您怎么樣了?哪里不舒服啊?是不是感冒了?”
我吐了好久,用手洗掉嘴巴上的污穢后,便全身無力的接過仆人遞過來的毛巾擦拭著嘴角,緩和了好久,我才搖晃著腦袋說了一句:“沒事。”
仆人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追問:“您真沒事嗎?”
我說:“沒事。”
仆人見我沒有力氣,便扶著我從廚房內出來,所有人都看向我,我拿住毛巾的手有些發軟,卻還是強裝鎮定的說:“可能是昨天吃了一些不好的東西,今天有點反胃,大家不用擔心。”
二太太心有疑慮看著我,并沒有說什么,而袁姿更加也不可能說什么。
反而是一旁的沈柏騰開口說:“還是找醫生過來檢查一下。”
我說:“不用,只是一點小毛病。”
可沈柏騰根本不容我推脫,早已經吩咐周助理去為我找醫生,我拗不過他,便只能讓仆人扶著我上樓,沒過多久,周助理喊的醫生便趕來了,到達我房間后,他便為我檢查著身體,檢查了好久,他收起測量心跳和診脈用的墊子,對我說:“太太這段時間胃口怎么樣。”
我淡淡的說:“還好,就是有點反胃。”
醫生說:“您要注意休息,孕婦還是少熬夜,也別太思緒太多。”
我拉了拉被子,懨懨的說:“我知道。”
我這句話剛說完,我房間內的門便被人推開,二太太便走了進來,對正在收拾東西的醫生問:“醫生,沈太太怎么樣?”
那醫生略猶豫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二太太感覺到我們之間的眼神交流,有些不明白的問:“怎么了,難道是身體有問題嗎?”
醫生立即從我臉上收回視線,對二太太尷尬的笑了幾聲說:“沈太太這幾天受寒了而已,沒有太大的問題,注意飲食就好了。”
二太太明顯不信,她打量著床上的我說:“沈太太這樣子看上去并不像受寒啊,反胃是什么引起的,難道醫生查不出來嗎?”
二太太在逼問什么,我見醫生有些招架不住了,立馬開口說:“昨天吃多海鮮,我一直對海鮮過敏,才會導致反胃,不然二太太以為我為什么會這樣?”
二太太說:“還是讓醫生多檢查才為妙。”二太太想了想又說:“對了,我認識一名醫生不如讓她幫你過來瞧一瞧?”
我剛想說不要,沈柏騰從門外走了進來,笑著說:“您怎么在這里。”
二太太聽到沈柏騰的聲音,轉過身去看,笑著說:“我不放心梁笙所以來看看。”
她又問沈柏騰:“你沒有在樓下陪袁姿嗎?”
沈柏騰笑著說:“您不是說要給梁笙做煎餅嗎?她現在饞得很,所以上來看看您有沒有時間,如果沒時間的話,讓仆人做也是一樣的。”
二太太說:“我就上來看看,現在既然梁笙沒事的話,我現在就下樓去做。”
沈柏騰說:“我給您打下手。”
二太太聽了,笑著說:“當然好。”
兩母子便離開了我房間,在即將消失在門口時,二太太還回頭來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沈柏騰喊來的醫生,沈柏騰感覺自己的母親沒有跟上來,回頭去看,見她正望向我房間內若有所思,不解的問她:“您怎么了?難道里面有什么不對嗎?”
二太太發現沈柏騰在和我自己說話,立馬側過臉來笑著說:“哦,沒事。”她催促的說:“走吧。”
母子兩離開后,醫生也依舊叮囑完一些事項后,便提著藥箱由周助理送著離開。
我有些疲憊的靠在那里,最后中午飯也沒有下樓去吃。
一整天都待在自己房間。
沈柏騰和袁姿在這里待到晚上七點左右,便離開了沈家,歸了自家。
送走他們的二太太再次來了我房間,她手上端著一碗東西,到達我床邊后,便問:“感覺怎么樣?”土見土血。
我有些驚訝她居然還會來我房間,我靠在床上意外的說:“您怎么來了。”
二太太說:“你晚上沒有下樓吃飯,我擔心你,所以上來看看。”
平時二太太可沒這么好心。
我說:“真的沒事了,醫生已經給我吃藥了。”
二太太端過手上的碗說:“我給你煮了一點東西,你吃吃看。”
我說:“什么?”
她將手中的碗遞給我,說:“你嘗嘗。”
黑乎乎的東西,看不出是什么。
我有點猶豫了,二太太說:“你放心,以前我還在娘家當閨女時,我媽媽經常給我做這樣的東西,對感冒很有好處,你嘗嘗。”
我說:“可是我有點沒胃口,醫生說今天暫時不要進食。”
二太太說:“沒關系,我這個是酸的。”
我說:“酸的?”
二太太說:“對,是酸的,克制反胃的。”
我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伸出手接過,用勺子吃了一口,發現酸酸甜甜口味確實適中。
二太太見我胃口大開的模樣,坐在我床邊打量著我,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忽然感覺她那眼神讓我覺得有些發麻,拿勺子的手一頓,看向二太太后,故作鎮定的問:“您看著我干什么。”
二太太笑意盈盈的問我:“好吃嗎?”
我抓住碗的手有點緊,小聲說:“還行。”
二太太說:“我記得你以前并不喜歡吃酸的,并且是一點酸都不能有。”
我說:“可能是最近反胃的緣故吧。”
二太太仍舊笑看向我,那笑意內帶著一絲冷,她就長久的看著我。
我說:“我有點累了。”
二太太說:“你是不是懷孕了。”
我猛然看向她,她看到我反應后,便臉色煞白,她臉色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說:“你真的懷孕了?!”
我一口否認說:“沒有!”
二太太說:“孩子是誰的?”
我再次重申一次:“我累了。”
二太太根本不理會我這句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繼續說:“你別騙我,我是過來人,從你沖去廚房嘔吐開始,我就感覺到不對勁,柏騰還為你找醫生,很明顯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么簡單,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懷了柏騰的孩子?”
二太太激動地拽住我的手,因為她動作太過用力,導致我手上的碗摔落在地,可她根本顧不上再次對我進行逼問說:“你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