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活該我賤
沈柏騰安慰我說:“和你無關,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他一遍一遍安慰我說:”孩子今后我們還可以有,別傷心好嗎?”
我哭到后面也累了,嗓子也干啞了,便靠在他胸口漸漸平靜下來,后來也不知道怎么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個女人的聲音給驚醒的。當時我并沒有大幅度的翻身,也沒有立即從床上坐起來去看。只是側躺在那兒睜開了一會眼,模模糊糊看到不遠處站著一男一女。
女人正和男人說著什么,聲音內滿是悲切,似乎是在因為什么事情而爭吵。
我腦袋內的睡意漸漸褪去,意識也逐漸清醒后,我才聽清楚在我病房內開口說話的女人是誰,這個女人便是將我推倒在地的袁姿。
她哭著和沈柏騰解釋那天所發生的一切,還說,當時她也并不是故意要來推我,而是因為我去搶奪電話,她下意識的反應才導致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沈柏騰靜靜的站在她面前,聽她邊哭邊解釋,臉上始終沒有太大的表情。
袁姿見沈柏騰沒有反應。她連抽搭的動作都停止了,只是睜大眼睛看向沈柏騰問:“柏騰?你不相信我?”
對于她的質問,沈柏騰沒有表情的臉上終于出現一絲溫和的笑意,這笑意和平時沒有什么兩樣,讓人看不出有責怪之意。他說:“我知道這是一場誤會,我沒有怪你。”
沈柏騰彎身從一旁的桌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說:“別哭了,事情都過去了。”
袁姿沒有接,而是愣愣的看向他,她說:“你在怪我。”
沈柏騰強調說:“沒有,別再多想。”
袁姿打掉他手上那張紙巾說:“你就有!我知道!”
沈柏騰沒想到袁姿竟然會如此糾纏不休。眉間隱隱閃過一絲不耐,但他還是維持著自己的好脾氣對袁姿說:“別生氣了。”
袁姿往后倒退幾步,滿臉眼淚搖頭說:“柏騰,我知道你雖然不說,沒有表現出來,我就知道你一定介意了,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我怎么會不了解你?你剛下飛機便急匆匆趕來醫院,到達醫院后,一個電話都沒有給我,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想起我,可你沒有,你徑直奔這里來了,如果今天不是我趕來醫院,你是不是永遠都想不起我還在家里等著你?”
沈柏騰站在那沒有動,只是平靜的看向激動的袁姿。
袁姿又說:“對,我是將她關在沈家許多天,我也承認,我確實想趁你沒回來的時候,讓她將孩子流掉,可我對她沒有惡意,你必須要體諒我作為女人的心情。”她捶著胸口,一臉傷心說:“我是你妻子,我是個女人,我怎么可能會允許別的女人為我的丈夫生孩子,柏騰,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難道你不清楚嗎?”
她又說:“還有,如果這次不是我主動知道了她懷孕的事情,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和我講,然后和她背著我,你們一家三口卿卿我我,共享天倫嗎?”
沈柏騰說:“你這是在胡攪蠻纏不講理。”
袁姿說:“對,我就是胡攪蠻纏不講理,我就是不痛快,我不痛快我的丈夫在這里陪另一個女人一天一夜,我不痛快,你瞞著我,我不痛快到最后我才發現,原來我才是你們家的外人,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就唯獨瞞著我,把我當成傻瓜一樣玩弄,沈柏騰,你到底把我當成什么了?我們才結婚多久?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愛過?”
袁姿沖過去一把拽住他衣襟,情緒激動的問:“可你為什么要娶我啊?!你說過這一輩子只會忠誠于我一個,難道那天在婚禮上你所說的話全部都是謊話嗎?!”
袁姿徹底丟掉身上屬于自己的矜持,在沈柏騰面前撕心裂肺,崩潰到無以復加。
嘶吼,尖叫,質問,眼淚,間歇的沉默充斥著這間小小的病房。
沈柏騰的身體因為袁姿的力道而搖晃,而他從先前的溫和徹底化為面無表情,他不開口回答袁姿任何問題,只是任由她發泄著。
本來正激動的袁姿忽然間像是明白過來什么,她忽然停止了再搖晃沈柏騰,她一臉恍然大悟的松開了他,忽然朝著我沖了過來,沈柏騰及時的一把拽住她問:“你要做什么。”
袁姿努力打掉沈柏騰拽住她手腕的手,她說:“你松開我。”
沈柏騰說:“你先告訴我你要做什么。”
袁姿搖著頭說:“不對,不對,事情不對,好多事情不對。”
沈柏騰見袁姿變得語無倫次的模樣,皺眉問:“什么不對。”
袁姿看向他說:“她陷害我。”
“陷害?”沈柏騰繼續問。
袁姿無比肯定的說:“對,她在陷害我,她當時是故意刺激我來推倒她,在長明去找她時,如果她想過打電話給你,完全可以借長明的手機啊,為什么反而在你打來電話時,趁我不備時,來和我搶話筒?那個時候任何人對于這樣的事情,第一反應是推對方,這是人下意識的動作,就算你心里沒有這個想法,可你的動作和潛意識早已經替你做了決定,完全無法避免的。”
袁姿眉頭緊皺,不斷回想著,她說:“對,還有寺廟,她那天明明知道我都聽到了寺廟的事情,如果她真心想不讓我知道她懷孕的事情,按照正常人來說,根本不會冒險到迫不及待第二天就去了那家寺廟,她故意引我上鉤,故意讓我去寺廟查她的事情,故意讓我知道她懷孕的事情,故意讓我來推她,故意來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她是故意的,對,她絕對是故意的。”
袁姿說到這里,腦海內已經一片混亂了,她捂著自己的腦袋蹲下身說:“她想害我。”她仰起腦袋看向沈柏騰說:“柏騰,她就是想害我,你不要相信被這個女人給騙了。”
袁姿的話越說越不對勁,也越來越讓讓人無法理解,沈柏騰微瞇著眼睛看向蹲在地下的她。
這個時候,我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冷冷看向站在床邊的兩個人,我幽幽的說:“對,我就是故意讓你來推倒,故意害死自己的孩子,故意讓你蒙受不白之冤,我確實是故意的。”
袁姿和沈柏騰聽到我聲音后,都齊齊回頭來看我,袁姿忽然沖上來就要來掐我,被沈柏騰一把給拉住了,她哭得無比大聲說:“果然是你!真的是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到底有哪些地方對不住你,我知道從一開始你就不喜歡我,可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恨我,竟然用如此狠毒的手段來陷害我。”
我坐在床上笑了出來,笑得眼淚完全控制不住,瘋狂往臉頰下流,我說:“我要是陷害你,我要是想離間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我早就在你們還沒結婚前就做了這樣的事情了,我何必等到現在?等到你們結婚,等到這一切木已成舟,等到你成為名正言順的沈太太呢?
和陷害你相比,懷孩子顯然更有潛在價值,只要我生下這個孩子,柏騰就不會不管我們母子,我們這一輩子都會因為這個孩子而捆綁在一起,到那個時候,身為女人的你,身為千金大小姐的你,怎么會甘心我們的存在,你和柏騰之間的感情到達那時候難道還需要我來動離間嗎?我還至于這么多此一舉嗎?寺廟那天明明是你布的局,你故意讓仆人在外面聊天,讓我聽到寺廟的事情,然后引我去寺廟內抽簽,那老和尚說,我三十多歲才有一子,故意讓我以為這個孩子保不住,我回去的沒多久病了,病的神魂顛倒,病得不省人事,病得無法下床,那個時候,你用離婚要挾二太太,逼著她把我的孩子打掉,可我沒想到,你竟然拿這件事情來反咬我一口。”
我說到這里,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說:“好,就算是我陷害你,可我想問,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么狠毒的母親,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去殺死自己的孩子嗎?如果你們認為我是這樣的人,那我也無話可說,那就權當是我在陷害你,但我只想說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非法禁閉我的在沈家,親手推倒我這些事情,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些事情我也根本無法撒謊。
對,你剛才確實說的不錯,在我去搶你電話時,你推我一把是無意的動作,連你自己都沒想到會有那樣的動作,因為你在心里幻想過數十遍那樣的動作,所以你才會潛意識,你才會做出連你自己都沒想到的惡毒動作!”
袁姿尖叫的說:“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根本不是!分明就是你在陷害我!”役肝腸號。
我已經閉嘴不再說話,滿臉麻木又蒼白的坐在那里。
沈柏騰忽然對袁姿大聲說了一句:“好了!別在發瘋了!”
沈柏騰這句話我直接將袁姿吼得直發愣,她被沈柏騰的表情給嚇到了,一臉呆滯的望著他。
沈柏騰對人向來是見人三分笑,從來不會對她有我任何脾氣,是一個非常溫柔的男人,對她說話音量也向來控制在不高不低的階段,可今天他竟然吼了她。
袁姿有些不敢置信了,滿臉陌生的看著沈柏騰,眼睛內明顯是驚恐。
沈柏騰也明白自己的態度太過失態,他伸出手揉了揉眉頭說:“抱歉,剛才是我一時沒有注意語氣,但袁姿,我希望你理智對待這件事情,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也就別再去追究到底是誰是對,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他盯著袁姿的眼睛問:“你明白我的話嗎?”
袁姿沒說話。
沈柏騰深吸一口氣,說:“好了,你先回去。”
袁姿忽然打掉沈柏騰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捂著唇哭著從房間內跑了出去。
等她離開沒多久,房間內只剩下我和沈柏騰。
我坐在床上幽幽的說:“你的意思是,我這么多天的非法拘禁白遭罪了,我的孩子也白死了是嗎?”
沈柏騰側過身看向我,他說:“你要怎么樣。”
我指著門口的方向說:“我要袁姿殺人償命!”
可說完這句話后,我又苦笑著搖頭說:“怎么可能呢,反正我命賤,我的孩子也命賤,如果要是換做今天流產的人是袁姿,償命的人應該成了我吧,她有娘家撐腰,她有袁家撐腰,她怕什么,這一切怪只怪我活該,活該我流產,活該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