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
“剛剛司空大人說月靈公主最愛玩這牌,所以王爺讓我學這東西應該是想讓我去接近月靈公主。”林靜詩摸摸自己的下巴,“但是在此之前王爺又說過想要撮合陸灝軒和月靈公主,一邊要陸灝軒和月靈公主在一起,一邊又讓我也跟著去接近,這么做的意圖,應該是想要靠月靈公主的手來扳陸灝軒的這個位置吧。”
“小姐又胡說了,人家兩個若是湊成了一對兒,哪有不幫自己夫君卻來幫咱們的。”雅荷表示自己半個字也不相信。
“女人的善妒心是很可怕的嘛,你想啊,陸灝軒已經納了妾,再去做個駙馬,我若是能在里頭先挑撥妻妾的關系,再挑撥夫妻的關系,陸灝軒負了我倒是沒什么責罰,可如果他要是負了公主呢?”
“人家夫妻的關系,哪有你那么容易挑撥的。”
“誒誒誒,女人之間的友情嘛,雖然是又脆弱又不靠譜,但破壞力卻是百分百的強。”
是嗎?雅荷還是覺得不太相信的撅起了自己的嘴。
“但是……”林靜詩話鋒一轉,抬頭去看慕容致道,“你的這個想法呢,如果換個人大概還能行得通,可是讓我去,人家安凌君和陸灝軒也不是傻子,難道就任由我挑撥了?”
“能不能抓住月靈這條線,看你自己的本事。”慕容致頭也不抬的碼著自己的牌。
“安凌君看我第一眼就能拆穿我的身份了,我……”
“她不敢……”
“……”
“本王和你賭,就賭整座幽州城,若是她敢,那幽州城以后的上供本王便不收了,全都交給你們林家,算是送你林靜詩嫁他沈臨風的賀禮。”
“這人家有什么不敢說的?”雅荷跟著嘟囔一句。
“本王說誰是小花兒,誰就是小花兒。”
輪到司空旻鈺出牌,那廝勾起嘴角輕輕一笑,然后朝林靜詩的面前丟出一張牌去。
林靜詩順勢接住。
苦熬了這一晚上,總算是贏了這一把。
要說當朝圣上總共五個兄弟,月靈公主自小便同這位十七皇叔最是要好,原因無他,因為小皇叔最年輕也最好看,同他們這些小輩最能聊到一處玩到一處。
接到北宸王府的邀約時,咱們高貴的公主殿下在西宮都要無聊到長蘑菇了。
信上說是北宸王府也新來了一位有意思的姑娘,長得漂亮,年紀不大,但是打得一手好牌,就連司空旻鈺和慕容致都對付不得,于是這位小皇叔輸?shù)恼佣伎煲2蛔×耍f般無奈之下就只能進宮搬救兵,希望月靈公主能趕快去救救自己。
本來約著打牌就已經是戳中了月靈的軟肋,更何況還甩出了一個‘厲害無比’的對手來做誘餌。
當機立斷,收到信紙的一炷香時間內,月靈公主便已收拾好馬車,出宮朝北宸王府的方向去了。
“我剛剛說的話,你記住了多少?”
“全記住了。”
“那你再重復一遍。”
“……”林靜詩啞口無言,噎了小半天,才商量著同慕容致道,“意思我能復述一遍,但原模原樣的重復,我做不到。”
“意思重復得出來也算數(shù)。”
“第一,出牌的時候要有技巧,要讓對方感受到我的牌技高超,但是又不能贏的太過火,月靈公主雖然愛玩,但從小被眾星捧月慣了,心眼沒有我想象的那般大,如果要是一直贏她,她會不高興而且會覺得沒意思就提前結束這場牌局。”
“對了,繼續(xù)。”
“第二,打牌的時候不能和平常一樣擰眉頭,那樣很丑,臉上要一直保持著高手的微笑,摸到好牌應該開心,摸到壞牌應該從容不迫,情緒表達要到位,不能給人不好接觸的梳理感,我的身份是司空旻鈺的妹妹,要努力試著去和公主做朋友。”
“對了,繼續(xù)。”
“……”
“忘了?”
“這公主也太難伺候了。”
“好伺候的能叫公主嗎?”
“我就不能隨心些?說不定她就跟我一拍即合了?”
“機會只有一次,如果第一眼印象都不好,你以為人家能理你?”
“可萬一我一會兒手氣不好,摸不到好牌要怎么辦?”
“放心吧,今晚這一局,我和旻鈺會幫你的。”慕容致用扇子敲敲自己的手心,“不過今晚之后,就只能靠你自己的腦子夠不夠用。”
“月靈公主還會帶我去和別人打牌嗎?”
“廢話,難道我和旻鈺天天閑著陪你們兩個姑娘玩?”慕容致拿扇子去敲林靜詩的腦袋,“知足吧,你旻鈺哥哥肯教你這幾天牌技,就算是動了慈悲心了。”
“嘁~”林靜詩冷哼一聲,“動什么慈悲心?大家都是互惠互利,要是扳倒陸灝軒對你們沒有好處,他司空旻鈺會搭理我這事兒?”
“哦?”慕容致挑眉笑笑,“那你倒是說說,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這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有好處的。”
肯定。
林靜詩十二萬分的肯定。
月靈公主的馬車一到王府門口,就撞上了打著呵欠邁腿往門里走的司空旻鈺,這一看就是還沒睡醒被人強行叫醒再弄過來的模樣,眼皮子往上抬都困難。
“旻鈺哥哥。”月靈公主揮著手喊他。
司空旻鈺慢吞吞的回身,花了三四秒的時間去認眼前的人,然后眼神突變,站直了身子,拱起雙手后又輕微彎下些,恭敬十足道,“下官見過月靈公主,公主千歲。”
“誒,旻鈺哥哥干嘛老對我這么客氣。”月靈公主自小和慕容致在一同玩耍,一來二去的自然也和司空旻鈺熟識,她熱絡的上前挽住司空旻鈺的胳膊,看起來心情好的不得了。
“公主可別這么叫我。”
“旻鈺哥哥就是旻鈺哥哥,為什么不能叫。”
“我跟王爺是好兄弟,你又得喊王爺一聲皇叔,這回頭叫我哥哥,豈非是差輩兒了?”
“哼,我就要叫哥哥,旻鈺哥哥,旻鈺哥哥,旻鈺哥哥。”月靈公主賭氣似得喊了兩聲兒,臉上的笑意卻沒有變過,她不僅挽住了司空旻鈺的手,還把自己的腦袋也放到了人家肩上,撒嬌似得說,“旻鈺哥哥一點也不好,虧我還整天念叨你呢,瞧你這模樣,就是一副不想見我的表情。”
“我何時不想見公主了?”
“哼,你就是。”月靈公主嘟著嘴,“剛剛過來還打哈欠呢,這么隨意,一點都不重視我。”
“天地良心,我可真不知道公主要來。”司空旻鈺立馬做出一副認真解釋的模樣來,“昨晚熬夜審了案子,剛剛腦袋挨著枕頭呢,王爺就請人叫我過來玩,你看這……”
“皇叔他什么時候這么好玩了?以前玩牌都是求著他呢。”
“我這妹妹厲害的很,剛來的時候王爺不信邪,非得和人家玩,誰知道一把輸就把把輸,挑起了好勝心,結果玩到現(xiàn)在,宅子都快輸出去了。”
兩人挽著手一同朝里走去。
“旻鈺哥哥的妹妹?真的嗎?有這么厲害?”
“我那妹妹從小好玩,性格活潑,調皮的很,我看王爺生病悶得慌,就找她過來陪著。”
“這么厲害的話,那我可得會會她才行。”說著話,月靈公主便把自己的袖子挽到胳膊上。
林靜詩趴在窗戶上遠遠瞧著,看司空旻鈺和月靈公主二人親親密密的朝慕容致這屋子過來時,突然沒頭沒腦的回身對正在碼牌的慕容致說道,“這月靈公主是喜歡司空大人吧。”
“嗯。”
“嗯?”
“我說對。”
“那你,你,你不撮合他們?”
“旻鈺又不喜歡,撮合什么撮合?”慕容致將牌碼好又推到,“感情這種事,講究的是個你情我愿,雙方都說好才叫好。”
“那陸灝軒那事兒……”
“你要是牽線牽的好,人家兩個未必就不情投意合,而旻鈺不一樣,旻鈺他是天生就不喜歡這樣的姑娘。”
“那司空大人喜歡什么樣的?”
“……”
“萬一我身邊有合適的姑娘,也能給他再介紹介紹呢。”
“你這樣的應該不錯。”
“……”
林靜詩翻了個白眼,心里暗罵慕容致一句‘神經病’。
月靈公主一進門看到的就是慕容致坐在床邊,然后林靜詩端著藥碗在給這位身體不好的小王爺喂藥,慕容致一副不太想喝的模樣,林靜詩卻是在勸。
“王爺不喝藥怎么能行,不喝藥的話身體只會越來越差。”
“藥苦,再說我方才才喝過,為何現(xiàn)在又讓我喝?”
“剛才你還吃過飯了呢,一會兒不還得吃嗎?”林靜詩故作不耐煩,“快喝快喝,中午打牌輸了,說好了要聽我話的,怎么又不作數(shù)?”
“中午那一把是我看岔了,再來一輪,我保證打哭你。”
“先把中午的賭注兌現(xiàn)。”林靜詩把藥碗又往慕容致面前推了推。
“不想吃,太苦了。”
“我準備了蜜餞呢,你喝完就給你吃。”
“不想。”慕容致偏頭,卻恰巧看見了月靈公主,眼里絕望的光芒兀自一亮,然后起身推開林靜詩,“月靈你可算是來了,這丫頭可是快折磨死我。”
“小花兒,你又對王爺做什么了?不是讓你好生照顧的嗎?你就是這么往死里照顧的?”司空旻鈺趁機把自己的胳膊從月靈公主的手指里抽出,舉著扇子上前敲了敲林靜詩的腦袋。
“哥哥,我喂王爺吃藥呢,王爺老不吃藥,非得跟我比牌藝。”
“那你陪他玩兩把不就行了?”
“可是王爺玩的不好,老是輸,我總不能真贏了他這宅子不是。”
“我玩的不好?”慕容致拉過月靈公主上前來,好勝十足的說,“月靈,今天你必須得給叔叔撐腰,咱們不贏得這丫頭當衣服,就……就……那我就干了這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