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你得了什么病?怎么這么突然?需要很多錢嗎?”身后總算有了人聲,聽得出來,這個人還是很關心房東的。
悲傷中的林筱憶霎時警醒,卻仍舊背對著后方一動不動,盼著對方能夠靠近。
“怎么了?聾了?”
身后的人一步步的走了過來……林筱憶焦急的等待著,等著她靠近自己到一個適當的距離,匕首已經緊緊握在手中。
不料甄程程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冷冷的說:“你不是她!”
林筱憶慢慢回頭,眼里滿是仇恨與殺意。
“怎么是你?你不是死了嗎?不,你應該還被關在牢里才對啊!”甄程程無比驚愕。
林筱憶并不回答,估摸著自己和甄程程之間的距離,默默計算:“一步,兩步,三步……三步半!沖過去的話她肯定會跑,不過她年紀大了,能跑多快?不行,要穩妥一點!”
“我也不想有這一天,可你害死了太多的人。”林筱憶死死攥住匕首將其倒立在手后,不讓甄程程看見,說著邁出了一小步,甄程程看上去并沒有覺察出什么不對,也沒有后退。
“還有兩步多……”林筱憶暗想。
“你把她怎么樣了?”很明顯甄程程問的是房東。
“你說她啊?她覺得慚愧,還了歐陽蕊一條胳膊。”說著,又邁出一小步,林筱憶故意降低音量,引得甄程程靠近幾分。
“什么?你到底把她怎么樣了?”眼看甄程程已經伸直了脖子,林筱憶看準,瞬間發力,將匕首直直的刺了出去,卻不料甄程程當即后退,林筱憶不僅撲了個空,還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想殺我?你也把我想得太簡單了吧……啊!”甄程程害死那么多人卻仍然逍遙自在這么多年,多少有些自負,現在,她話音未落,卻被倒地的林筱憶一刀刺進腳背,鮮血直冒,一聲慘叫,坐倒在地。
“你確實不怎么聰明!你要是聰明,就不會害我們!惹我們!就不會不一次性把我們直接殺干凈!”林筱憶厲聲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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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程程極其疼痛,心里卻是十分鎮定,倒下的瞬間,手里已經抓了一個石頭,這也是她剛才向前走了好幾步又突然停下的原因,她早就發現眼前這個穿著房東雨衣的人根本就不是房東她本人。
甄程程裝作痛哭,“我好后悔……我不該做這些!我太壞了!我罪有應得!但你應該知道,我也是被逼的,而且,真兇另有其人!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誰?”林筱憶將手里的匕首刺得更深。
“就是……”甄程程故意說的很小聲,目地是希望林筱憶靠近。
“大聲說!”林筱憶轉動手里的匕首,甄程程吃疼,瞬間坐起,抓緊手中的石頭一把砸向林筱憶!
林筱憶趕緊后退,卻還是被砸中了左臉和鼻子,一陣劇痛傳來,鼻血瞬間噴涌,腦袋發蒙……可抓著匕首的手卻絲毫不松,用盡全力深深的一刺到底!將甄程程的腳釘在地上。
206.
甄程程疼得渾身顫抖,不斷哀號,昏沉的天色,大雨更加暴虐,驚雷陣陣,映出林筱憶堅決的臉。
“你早該想到會有今天,你當初害人的時候就以為自己逃得掉嗎?”
“我知道遲早會有這么一天,但我沒想到會是你,我還以為你們肯定會判死刑,我早就決定,等你們都死了,我要么自殺,要么出國,遠離所有是非。我是個罪人,也活夠了!你要殺就痛快點。”甄程程故作無畏。
“你想得到挺美,歐陽蕊斷了一只胳膊,葉眉全身多處骨折,張嵐在牢里自殺,用自己的血換了我的清白……日記里的雙雙被剖腹沉尸,麗麗被車當場撞死,琳琳被灌開水活活燙死,寫日記這個人我不知道,但她為了躲你,刺瞎雙眼,扎聾雙耳,甚至咬傷舌頭!還有跳樓的楊靈歆、郁郁而終的郁卉怡、殘忍被害的孟恬和吳翠翠!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嗎?你知道多少人想報仇,想你死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痛快!”
“林筱憶!是你嗎?”
林筱憶立刻抬頭,只因身后傳來了她日思夜想的人的聲音——周睦!
“天啊!他怎么回來!”
不及多想,林筱憶迅速抽出匕首毫不猶豫的刺進了甄程程的心臟,鋒利的匕首深深刺入,直接將其貫穿!
眼看著甄程程瞬間昏厥,口吐鮮血,林筱憶頭也不回,跌跌撞撞的向前直沖……
“筱憶!你不要走……媽?怎么是你!你不是走了嗎?媽!你醒醒啊!媽!媽!不要啊!媽!”雖然深知自己母親犯下的罪行,但親眼看著她就這么走了,對周睦來說,也是痛心疾首,撕心裂肺。
大雨傾盆,林筱憶踉踉蹌蹌一路狂奔,淚水決堤,整個下午,一切結束,罪惡完結,自己的愛也走到了盡頭,“周睦,我對不起你,可我不得不這樣做……請原諒我,我們來生再見。”
林筱憶沖出樹林,卻來到了最初看見垃圾桶的地方,觸景生情,想得最多的還是以前和姐妹們在一起曾經歡樂的日子,一瞬間,仿佛歐陽蕊、葉眉和張嵐都在身邊,陰霾散去,云端一道彩虹……
恍惚間,四姐妹說說笑笑沿著這條路一直走,走到湖邊也不曾轉彎……
彌留的瞬間,林筱憶又夢見自己蜷縮在一片黑暗里,沒有呼吸,不能動彈,卻可以清晰的聽見身邊有著連續有力的心跳……
四年過去,關任已經適應沒有張嵐的日子,很多時候,他更加習慣獨處,即使有了另一個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女生。他變得沉默寡言,一邊考研一邊學著自力更生。
周睦沉寂了很久,畢業后賣了房子,帶上所有積蓄,去了另一座城市,投入創業大軍,終日朝九晚五,雖然累,卻也自在。總覺得林筱憶就在周圍,不曾離開,可一轉眼,周圍又是一片虛無。
某一天夜晚,周睦趕上了末班車回家,上車往里走的瞬間,不經意的與一個目光對視,一剎那,熱淚盈眶,坐在他面前的,是流著淚笑吟吟的蘇吟紫……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