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已久的暑假終于到來了。
眾多牲口們爭先恐后的收拾行李,訂車票,宿舍里面一片世界末日之后的景象。我和大黃依舊做為送站選手走的最晚,雖然有了一次送站的經驗,已經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我們倆還是在送站的時候被人山人海的景象給嚇壞了。我們原以為,春運歸家的民工是擠火車最不要命的一個群體,但是在這次暑假送站之后我們才知道,原來放假的大學生比他們要火爆血腥多了。
我記得有一個笑話是這么說的,有一個人去火車站,看見一個大爺拎著個大箱子擠啊擠啊的總時也擠不上火車去,于是這個人頓生一股樂于助人的雷鋒精神,抬起一腳把箱子連同大爺一起踹進了車廂,火車順利開動之后來了一個小伙子上來就給了那人一個巴掌,說你為什么把我爸爸踹進車廂?那個人委屈的說我看它擠呀擠的也擠不進去,就幫了他一把,你不感謝我還打我干什么?小伙子說我感謝你個屁,那是我爸爸,來送我上火車的,你把他踹上去了我怎么辦?
實際上我和大黃雖然險象環生,倒還沒有出現被擠上火車的尷尬場景,不過我們這次也是失誤連連。有一次把兩個女生給推上了火車,同路的兩個男生卻沒有擠上去。還有一次把一個女生的人給送上了火車,他的行李卻沒有送上去,倒霉的是這個女生穿的連衣裙,身上根本沒有口袋也沒有拎包,錢包證件什么的全都在行李里面。不過這還不是最嗨皮的一次,最牛的一次是我們送一個三人團伙,把幾乎所有行李都給扔上了火車,最后人沒上去一個,唯一有機會上去的大黃還在最后關門的一剎那擠了出來。
送走了最后一撥人,我和大黃才收拾行李準備回家,我的票比較好買,基本上屬于吃了早飯提前倆多小時去就能買到的那種,這倆小時估計有一個半小時還用在了排隊上。
我蹲在宿舍里正抽煙呢,包已經收拾好了,就一個小背包,抽完煙拎起來就走,晚上就能到家吃西瓜了。我準備抽完這根煙就走,宿舍里電話忽然就響了。
我挺奇怪的,都這個時候了誰還會往宿舍打電話啊,唯一有可能接這個電話的帥哥已經到家陪著媳婦甜蜜蜜呢。我拿起電話非常正規的說了一聲:“喂,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沈風熟悉的聲音:“靠,肖武你啥時候這么懂禮貌了?我不好,在家里呆著無聊死了,你怎么還沒回家呢?我往你家里打了個電話說你還沒放假,這都什么時候了。”
我無奈的說道:“這不是被抓了苦力了么,別提了,這幾天快把我累死了。咋聽你那意思好象在家里呆了很久了?啥時候放假的?”
沈風說道:“都在家呆了二十多天了,我妹妹也都早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一起放假的就先給你家打的電話,啥時候回來?”
我說道:“這就走了,一會兒去火車站買票,晚上就能到家了。咋地有想法?聚聚?”
沈風說道:“額,是有這個想法,不過我琢磨著總在家呆著也不是個事,想到縣城打個工,有幾個同學已經開始在縣城找了,你來不來,要來的話咱們一起找個事干干,反正打工你也有經驗了。”
我頓時樂了,說道:“這感情好,反正在家里呆著肯定也是無聊,能找個工作干干當然最好了。這樣吧你先去縣城聯系著找著,我回家休息個一天兩天的,有啥情況你給我打電話。”
沈風挺痛快的說:“行,既然這樣那這個事就這么定了,我明天就去縣城。”
掛了電話我挺樂和,這個暑假又不至于太無聊了。我扔了煙頭拎起包直奔火車站。
下午到家的時候我還有點頭重腳輕的,奶奶的車上人太多了,擠的我幾乎兩腳都離地了,好在我東西不多,不然麻煩死。真不知道他們那些買了站票一站站幾十個小時的哥們是怎么熬過來這一路的,現在我才對自己選擇了離家這么近的一所學校感到是多么的明智,別的不說,就是這一來一回的火車,就基本上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到了家勉強撐到了吃完晚飯,倒頭便睡,一覺睡的這個香啊,第二天起來還沒洗臉呢就接到了沈風的電話,說工作找到了,是一個工廠,和人家也說好了。
我想了想在家呆著也沒意思,干脆就告訴沈風那就別走了,我下午就過去。完事我收拾了一下,帶了兩百多塊錢坐下午的車就奔了縣城。
我一直很崇拜很佩服沈風,我到的時候,沈風連住宿連入廠手續什么的都給辦好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讓我對他的辦事效率和能力是又羨慕又嫉妒。
我們住的地方仍然是學生公寓,此刻學生公寓的學生已經放假,房東阿姨樂得我和沈風到這里來住,又是熟人,而且阿姨對我們的印象那是一直不錯的,本來是60一個月,我們兩個人就是120,阿姨還說給一百意思一下就行了。而我們也樂得在這個地方住,一個是熟悉,還有就是這個住宿條件真的是不錯,有洗澡的地方。
我們倆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拿出來湊了一下一共是四百六十多塊錢,除去給房租一百塊不能動,我們還有三百多塊能自己支配的錢,也是未來一個月我們倆人所有的生活費了。面對這個數字我是有點郁悶的,我其實是很想很想去喝點的,畢竟我們很久沒來過這里了。我從沈風的眼里也看出了他也是很想到對面的燒烤攤上去懷舊一把的。我們倆瞪了瞪對方,又瞪了瞪眼前不算很豐厚的一小堆錢,異常的糾結,誰也不愿意做這個抉擇。最后還是沈風很大氣的一揮手,說道:“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我才頓時沖了出去,那配合的簡直比打CS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