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哥點點頭,“我看行,那就這麼定下來了,咱們準備一下簡歷,今天估計是不行了,明天上午我們就把簡歷給寄過去,通過篩選的概率還是挺大的,地址跟郵編我都已經問好了。”
“行,反正我現在工作還沒著落呢,有這麼個稱心如意的工作可以去,挺好。”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問冬哥,“那咱們去的時候,該怎麼去,坐火車?我可還沒出過這麼遠的門呢,心裡有些沒底啊。”
冬哥嘆了口氣,有些鬱悶的說道:“這個我也問了,比較鬱悶。去年西藏招聘的早,還有咱們學校的老師帶著應聘的同學坐火車去的,還有領路的,而且路費學校還報銷。但是今年就沒有了,更何況咱們這次已經算是補招的了,人也不多,學校就更不會出人帶咱們去了,到時候咱們只能自己去。”
“這樣啊。”我心裡有些東西在蠢蠢欲動,“那正好,咱們這也算是見識一下了。”我呵呵的笑道,“這也是對咱們的第一個考驗。”
冬哥也有些興奮的說:“對,連去都去不了,還找什麼工作。哈哈,真沒想到最後我能去了西藏上班,好期待啊,西藏啊,多麼神秘的地方。”
我也呵呵的笑了。
冬哥想了想說道:“後天我要回家一趟,我媽過生日,反正你們在學校呆著也沒什麼事兒了,看你這些天也鬱悶的可以了,到我家裡玩兒玩兒怎麼樣,散散心。”
“真的?你沒說著玩兒呢?”我笑著說道:“我可不會跟你客氣啊,你既然邀請了,我可就真去了啊。”
“廢話麼。”冬哥笑著捶了我一下,“我跟你客氣個屁啊,說,去還是不去?”
“去,幹嘛不去,在學校我都呆了半年了,快鬱悶死我了,正好出去散散心,你們那有什麼好玩兒的沒?”我笑著問道。
冬哥搖頭晃腦的說道:“當然有,狼牙山聽說過沒,就是我們保定的,還有荊軻刺秦王裡那個風蕭蕭兮易水寒,易水,就是我們易縣的。我們上高中的時候經常跑到狼牙山去玩兒呢,我們那屬於半山區,小時候經常上山去摘野果子,山核桃什麼的,一趟下來夠我自己吃零嘴吃半個月的,到時候我帶著你們去爬山。”
我有些羨慕的說道:“我看行,我們那是純平原,小時候就沒見過山,第一次見山還是去抱犢寨呢。”我想了一下又笑了,“要是以後要了西藏,我天天爬山去,呵呵。”
“得了吧你,到時候你就不這麼想了。”冬哥開始打擊我,“到了那邊全是山,山連著山嶺連著嶺,讓你看個夠,看見山就想吐,看你到時候還說天天爬山的話。”
我挺高興的一笑,出奇的沒有反駁冬哥。
於是我最近幾天的行程就這麼定下來了,第二天我跟冬哥小心翼翼的把簡歷都準備好,到郵局發了個EMS。沒敢發別的快遞,怕西藏沒有設網點,給我們耽誤了,這時候感覺還是EMS好,全國各地肯定都有網點兒,比較可靠。我跟冬哥興高采烈的討論著郵局的優點,儼然覺得自己已經是郵政的一名員工了。
晚上我和小美收拾了一下東西,拎了一個小包。我是光棍一條,什麼東西都沒有,就去兩三天,連換洗的衣服都不用帶,但是小美卻是還要帶一些東西的。牙刷牙缸洗面奶保溼霜什麼的,又拿了兩套衣服,一套睡衣,充電器什麼的,第二天早早的就把屋子打掃了一下,鎖好,到外面吃了早飯,開始在學校後門等冬哥。
冬哥也是夠意思,我們倆站在門口等了他足足有一個小時,打了N次電話催他,他才施施然的拎著包兒來了,並且說道:“你們倆來這麼早幹嘛啊,這才幾點?”
我對著冬哥就是一頓老拳。
消氣之後,我問冬哥,“你不是還沒吃早飯呢吧?”
冬哥很心虛的笑了笑說道:“你可真瞭解我……”
我翻了個白眼,指著鴻雁餐廳說道:“就在這兒吃點兒吧,反正這兒也能刷飯卡,再不用就浪費了。”
冬哥說道:“早用的差不多了,這些日子天天都在三餐廳聚餐,基本上一次就得刷爆一張卡,哥們的卡都刷的差不多了。不過我卡好像還有幾塊錢,我這就刷了去,你不說我還忘了。”
鴻雁餐廳裡面人挺多的,雖然還沒到中午吃飯的時間,但是大家顯然都不是按照飯點兒吃飯的人。而且我們發現小孟和老於幾個人居然大上午的就在鴻雁湊了一桌。
我們連忙湊過去,冬哥說道:“我說大清早的你們都跑哪兒去了找不到人呢,鬧了半天偷偷的跑這兒喝酒來了。”
老於笑著說道:“你小子都9點了還不起牀,本來還說喊著你呢,不是說你今天要回家麼,就沒喊你,讓你睡過了點兒,還能多跟弟兄們呆兩天。”
冬哥神色一黯,“你們幾個臭小子,怎麼就那麼壞呢,不行,得跟你們喝點兒。”說完了冬哥去刷了一份打滷麪,又拎了四瓶啤酒回來,給了我兩瓶,問道:“你們都什麼時候滾蛋?”
小孟有些失神的說道:“差不多都是這兩天了,我後天走,老於比我晚一天。其他人也都是這幾天了,反正最晚的也不過一個星期了。”
冬哥顯得有些失落,卻強裝著笑臉說道:“那也就是說,這是弟兄們在一起最後一次喝酒了?”
老於笑著打圓場,“行了,別整的跟這輩子都見不著了似的,我們離著近,早晚還都有機會的,到時候我請客。”
冬哥笑著說好。
這次冬哥回家主要是爲了給媽媽過生日,在家裡呆個兩三天的樣子吧,然後我跟小美就回學校了,他還得去趟北京,然後再回學校處理最後的事情。所以說我還有可能再見一些兄弟最後一面,冬哥恐怕就再也見不著了。
兩瓶啤酒喝的我們壓抑無比,但是我們不可能一直這麼呆下去,畢竟還要趕時間趕車。哪怕再不願意和弟兄們分開,最終也有分手的那個時刻。
吃完了飯小孟和老於送著我們三個人出來,攔了輛出租車,冬哥挺深情的和大家一一擁抱,然後居然哭了。我心裡也有些難受,也和大家一一擁抱,拍了拍小孟的肩膀,朝大家笑了一下,就上了車。
冬哥抹了抹眼睛,撲哧一下就笑了,說道:“真丟人。”
我摟著小美,我們兩個把頭靠在一起,沉默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