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隋軍大營,隨行百官及其家眷所在的營地“二屐述如今就待在自己的大帳,閉門謝客,稱病不出,幾番拒絕了那些上門想要針對郭孝恪的門生黨羽,讓三個兒子都是大爲不解,便是三兄弟中最老實的宇文士及也覺得他過於示弱了。
“你們懂什麼,如今那姓郭的小子風頭正勁,又何必要再跟他對著幹,激怒皇上。”看著三個兒子,宇文述在書帳裡,手中拿著卷書,卻是頗有些把握地說道,“爲父這是以退爲進,皇上遲早會讓爲父官復原職的。”
“那孩兒便先恭喜父帥了。”宇文化及見宇文述一臉的篤定,心裡也是放下了心,這些上總是趨炎附勢之徒多,平時對他奉承有加的那些人如今全都不見了蹤影,叫他心中大爲惱火,暗道等他有一日恢復權勢,非讓這些人知道他宇文化及的手段不可。
“對了,成都來了嗎?”對於三個兒子,宇文述已經失望了,如今他把光大宇文氏的希望全都寄託在了長孫身上。
“快到了。”宇文化及存一邊連忙答道,宇文成都是他的長子,從小就長得雄壯,自幼便好武藝,是今天生當武將的料子,這一回大軍徵遼,本是想讓他隨軍出征,只是宇文述沒有答應。
“等成都到了,便讓他去皇上身邊當個千牛備身,我宇文氏能不能東山再起,就全看成都了。”宇文述本來是不想讓這個長孫來遼東的,可是如今情勢所逼,他才讓這個,長孫過來,去楊廣身邊。
二十四軍中,大半的關隴世族出身的將領原先是不太看得起郭孝恪的,不過在劉弘基押著八千多的青壯俘虜和一車車的糧草物資到了遼東大營以後,也都是不得不承認郭孝恪這個,不知道哪個鄉下來的走了狗屎運的小子的確有些本事,不過也僅止於此罷了。
“一羣廢物。”劉弘基雖然也勉強算得上是官宦子弟出身,不過他原先欠了一屁股債,日子過得便是比普通人都不如,來了遼東後更是沒少給人笑話過,如今這回揚眉吐氣地押送俘虜回來,他本該高興,不過一聽到二十四軍裡那些人什麼換了他們去打那些小土城也能輕鬆地打個勝仗的話,卻是忍不住罵道。
“你說誰廢物?”幾個正從營妓寨裡喝完花酒回來的軍官本來正談論著換了他們要是去打那什麼魏霸山城,大黑山城如何如何云云的時候,卻網好遇到交割了俘虜和繳獲糧草物資的劉弘基,見劉弘基在邊上路過時冷不丁冒冉這麼一句罵人的話,都是勃然大怒,圍了上去,他們此時都有些醉意,再加上天暗,也沒有看清楚劉弘基身上那身虎牙郎將的袍服,一個個都是要挑事的模樣。
“我說你們幾個都是廢物。”看著圍著自己的四個不知道哪一軍的軍官,劉弘基卻是朝四人很認真地說道,身後幾個。跟著的親兵已是握住了刀柄。
你他孃的再說一遍試試看。”那爲首的軍官大喝了起來,不過他話剛說完,眼前一記砂鉢大的拳頭便砸在了他的臉上,“他孃的,哪來那麼多廢話,給我打,打的這幾個,王八蛋連他們老孃都不認得他們。”劉弘基一拳打翻那爲首的軍官,卻是朝左右的親兵大聲道。
那幾個喝了半醉的軍官如何是劉弘基和他身邊那幾個親兵的對手,只一會功夫就給劉弘基身邊的親兵用刀鞘打翻在地,只是蜷縮著身子捱打,避開要害。
“走了,別鬧出人命。”劉弘基看著打得差不多,便招呼著幾個親兵,揚長而去,可憐那捱打的四個人,直到劉弘基他們走遠後,才從地上爬起來,互相扶著,一路罵罵咧咧地回了軍營。
只不過片玄之後,那四個捱打的軍官就帶著大隊士兵舉著火把,在捱打的地方附近四處找起人來,結果劉弘基帶來的幾個落單的士兵給憋了一肚子火的四個軍官帶人一頓揍,不過跟劉弘基回來的哪個不是親手割過人頭的狠角色,吃了虧哪肯嚥下這口氣,也是立刻回了營,喊上了自己人出來,雙方直接在那地方就是互相廝打起來。
只是一會兒功夫,那四個軍官帶出來的三百多士兵就給揍趴下了,他們如何是郭孝恪手下那些悍卒的對手,等聞訊趕來的驍果衛到了以後,看到的只是一地慘叫的右翼第九軍的士兵。
“一羣廢物。”沈光聽到那些被打的士兵說他們是給不到百人不知道是哪一軍的士兵給打了的時候,也是忍不住鄙夷起來。低罵了一聲。
雖然心中看不起這些被打的士兵,不過畢竟那些打人的同樣也犯了軍法,沈光不能不追查到底,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六:一爲居然是郭孝恪衆個老相識的部下
當他手下的驍果衛找到劉弘基他們紮營的那一營人馬時,差點起了衝突,好在跟著劉弘基一起押送俘虜和繳獲糧草物資回來的人中,有人認得沈光這個和自家將軍交情不錯的將軍,這纔沒打起來。
“沈將軍。這可不關我們的事,是那四個賊鳥帶人先打了我們的人,我們纔打回來的。”和沈光說話的,原先是郭孝恪身邊的親兵,後來分到劉弘基手下當了個百人長,見沈光問他們時有些爲他們開脫之意,卻是把過錯全推到了對方身上。
沈光看向了那右翼第九軍那個被揍得不輕的軍官,語氣不善地問道,“他說得可是事情,是你們先帶著人挑事的?”
“沈將軍。”被沈光看得有些發毛的軍官急了起來,不過這時候劉弘基正領著幾個親兵從左翼第一軍回來了,正好被他看到,於是他連忙喊了起來,“沈將軍,是那個大鬍子先動礙手,要不是他暗算了我們四人,我們也不今”
“你們四個廢物,敢打我們落單的兄弟,活得不耐煩了。”劉弘基這時已經從經過的部下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走到那軍官面前,就是一腳踹了過去,看得一旁的沈光也是皺了皺眉,不過沈光卻是等那軍官給踹翻以後才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劉將軍。”
“沈大人,對不住,火氣大,一時沒忍住,您別見怪。”劉弘基知道沈光和自家那位將軍的關係,見沈光臉上有些不悅,連忙打著哈哈道。
“劉將軍。說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吧?”幾百人在大營私鬥,這事情沈光就是想瞞也瞞不下,他也只能儘量給劉弘基他們開脫了。
“沈大人。是這四個賊鳥,先辱罵我家將軍的。”劉弘基是個聰明人,知道沈光是幫著他們這一邊的,當下在一旁瞪著那個起來的被打軍官罵道。
“我幾時罵你家將軍了。”那被打的軍官這時已經明白過來,哪肯讓劉弘基把錯都推到自己身上,當下連忙喊了起來。
“你還敢抵賴。”劉弘基眼一瞪,又要衝上去打那軍官,卻是被沈光手下的驍果衛給攔住了。
“好了,這事情我自會處雖。”沈光終於在一旁發了話,他如何瞧不出劉弘基的心思,不過他也知道軍中不少人對郭孝恪最近連陷兩城,大集風頭有些不滿,剛纔那被打的軍官說話時眼神有些飄忽,可見他也肯定是說了些難聽的話。
“一切全憑沈將軍處置。”劉弘基自然不怕沈光會給自己小鞋穿,連忙忙不迭地答應道;那捱打一方的四個軍官看到沈光那樣子,心裡都是涼了一截,那還敢多說什麼。
讓兩方的人馬各自回營後。沈光也是頭疼起來,這事情劉弘基那邊理不虧,可卻佔了便宜。把右翼第九軍那邊打慘了,那位右武侯將軍趙才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想得頭疼的沈光最後決定還是把這事情直接上稟,讓皇上來處理這事情好了。
翌日,沈光在御書房外等候召見的時候,楊廣已自看到了右武侯將軍趙才連夜寫的奏摺,看完之後,他才朝隨侍在一邊的汪公公道,“讓沈光進來。”
“是,皇上。”汪公公應了一聲,飛快地走到了御書房門口,朝站在門外的沈光道。“沈將軍。進來吧。”
“末將參見皇上。”進了御書房,沈光行禮後,站直了身體。
“說吧,是不是爲了右翼第九軍那事情。”楊廣把手中的奏摺扔在桌上,朝沈光道。
見楊廣好像已經知道了一般,沈光一愣,不過隨即想到楊廣扔下的那本奏摺,心裡明白肯定是右武侯將軍趙才寫了奏摺,只是不知道他那奏摺了是如何寫的。當下沌光也不敢偏幫劉弘基,只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反正那些他不清楚的地方,他全都是模糊地一語帶過。
“這個郭二郎。帶的兵也這般能打。”聽完沈光的話,楊廣卻是笑了起來,沒有絲毫怪罪劉弘基他們的意思,如今郭孝恪是他的心腹愛將,他自然是不會過於苛刻,更何況他如何不知道二十四軍中那些對郭孝恪不利的聲音。
沈光看到楊廣的自語聲,心裡卻是鬆了口氣,這事情看起來皇上是打算拉偏架了。那位右武侯將軍這回是討不了好了。
“這事情。你就秉公辦理吧。
看向沈光,楊廣笑道,郭孝恪這回派人送了八千多青壯俘虜回來,他怎麼說也是要幫著郭孝恪一點的。